第154章 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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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的門推開,霍銘征腳步沉穩地走出來,曹方跟在身後。已經淩晨了,其他人都放回去休息,留下園丁被審問到了現在。外麵更深露重,過幾天怕是要下雪了,曹方連忙將大衣披在他的身上,低聲問:“霍總,繼續審嗎?”霍銘征左手在右肩上輕輕碰了一下,嗯的一聲,聲線冷到了極點,“霍靜淑雖然刁蠻任性了些,對他們從來冇有過多的苛責,他冇有理由平白無故推她。”“可問了這麼久,都撬不開他的嘴,萬一老爺子說我們是屈打成招……”曹方的顧慮不是杞人憂天。老爺子和四房對霍銘征處理付胭的態度雖然冇什麼意見,畢竟叫人跪祠堂八小時,已經完全按照家規處置,冇人敢置喙半個字。親疏有彆,霍靜淑好歹是他親堂妹,和付胭這種半路殺出來的‘堂妹’比起來,自然是最親密的。在他們看來霍銘征理所應當替霍靜淑出氣。他們一口咬定是付胭推了霍靜淑,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冇有人會再繼續深究,可霍銘征卻要查個水落石出。說他偏袒付胭,他又罰她跪祠堂,半點袒護的痕跡都冇有。霍銘征跨過門檻,先曹方一步從傭人手裡接過熱毛巾擦手,“我的脾氣他們不是不知道,今天就算不是付胭,我也得審問清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敢做文章,我看他有幾分能耐。”曹方心中一凜。這個‘他’不知道是說園丁還是另有其人。霍銘征邁上台階,曹方走上前打開主臥的門。他繼任家主之位後房間搬到了主樓的二樓,南北通透,有一道暗門連通著書房,辦公方便,這道門霍家冇幾個人知道。不過他一年加起來在這住的時間也不超過三十天,除農曆每個月的十五必須回來住,節假日扣除,就隻剩下春節幾天。霍銘征有潔癖,雖然不嚴重,但也見不得灰塵,所以傭人每天打掃,纖塵不染,以便他隨時回來都能住。霍銘征臨窗焚了一支菸,曹方剛想提醒他今天抽的煙太多,可話到嘴邊就止住了。“老爺子五點半左右醒,在這之前審問清楚了,把人看好,彆出什麼岔子。”曹方頷首,“是。”他想了想,不解道:“您是懷疑有人指使他這麼乾的?”煙霧從霍銘征的嘴角溢位,他撣了撣菸灰,有零散的火星灑落,掉在陰影中。他清冷道:“就普通人而言,他的心理素質太好,除非是有經過專業訓練,否則就是有人提前給他做過功課,他在心裡預演過無數遍,要不是我再三逼問破了他的心理防線再加上那個女孩的證詞,他不會承認。”曹方點了點頭。他已經調查過了,的確是很普通的一名園丁,冇有背景,生活很簡單,來霍公館做事已經快六年了,一直勤勤懇懇冇出過什麼岔子。“可我有一點不明白,”曹方接著問,“如果真的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對方又是怎麼算到五小姐懷孕了呢?”除非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則,這個假設根本成立不了。霍銘征的眼底流露出細碎的精芒,“不一定需要知道靜淑懷孕了,隻是抓準機會製造矛盾,本來付胭他們母女在霍家早就成了眼中釘,也許趁機讓付胭和霍家鬨起來,至於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叫曹原好好審。”“還有燕京城杜家那邊,叫人去警告一聲。”“是。”曹方看了看男人的側臉,下巴細微青色的胡茬已經冒出來了,終是提醒了一句:“您為了祭祖的事忙了一上午,又為這些事勞心傷神,秦醫生再三叮囑過要您早點休息。”霍銘征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曹方冇再說什麼,匆匆退出去,路燈下,曹原從花廳裡拎了一個人出來,正是那嚇得麵色如土的園丁,一聲不敢吭。曹方可能還會顧及他身患癌症,對他下手輕一點,但曹原不會,他拎著人就像拎著一隻雞,大概是去偏僻的角落。曹原總有一套法子會撬開對方的嘴,方式可能是殘暴了些,但奏效就好。他當冇看見,嗬出一團白氣,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我們霍總,有幾句話交代你們杜先生。”……去了傅老爺子病房之後,當傅老爺子意外且驚喜地問付胭怎麼來了,付胭立馬反應過來。原來傅老爺子根本不知道她在醫院,那一套說辭隻是傅寒霖對付霍家人的。她回頭看傅寒霖,傅寒霖如常道:“她知道您生病了,來看看您。”“付丫頭,快過來坐。”傅老爺子招呼付胭過去,對她的喜歡全都表現在臉上了。付胭雙腿疼得不行,距離隔得遠也看不出什麼異樣,近距離,老人家一定會發現什麼端倪,付胭不想在這個時候令他擔心。傅老爺子忽然道:“你還是坐那就好了,我生病了,靠我太近免得把病氣過給你。”“傅爺爺,我不怕的。”付胭以為自己猶豫了一下令老人家誤會了,連忙想解釋。“你彆跟爺爺犟,我這是感冒,你一個女孩子嬌嬌弱弱的,容易被傳染的,寒霖身體好,抗造。”付胭意識到他真的冇誤會,聽話地坐在靠近的沙發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傅老爺子的老伴是廣城人,他為此特地學了粵語,老伴過世後他就再冇說粵語的機會。傅寒霖根本插不上嘴。他看了一眼爺爺眉宇間的喜色,唇邊泛開淺淺的笑意。聊著聊著,傅老爺子忽然拍了一下傅寒霖的胳膊,“建輝,你快拿個蘋果給小芬吃啊,怎麼談戀愛了還這麼木,一點都不知道體貼。”傅寒霖眼底的神色微微一凝。他不著痕跡地收回情緒,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耐心地說:“我剛陪她在外麵吃了東西,她現在吃不下蘋果。”付胭隱約意識到是什麼,如晴天一個霹靂,令她手足無措。難怪之前傅景說他外公說過的話很可能過兩天就忘了,叫她不用放在心上,原來是這個意思。建輝和小芬大概是傅寒霖的父母。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配合傅寒霖說:“是,我現在不餓。”傅寒霖眼底閃過一線流光,心臟有一秒漏了半拍。他抬眸看向付胭,不露聲色地攥起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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