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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娘娘 作品

第二十六章 搜查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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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對自己這麽好,自己不能對不起他。

曆史上,似乎就是在武惠妃的使壞下,李隆基一日殺三子,所以為了防止日後發生這種人倫慘劇,王鎮隻能委屈一下自己,收下了這個名叫武秀的小女孩。

太小了,才十二歲。

王鎮站在宮門處,身後站著武秀,她站在王鎮背後的陰影裏,眼下要離開她生活了十餘年的宮中,心裏大抵是淒惶的。

王鎮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本官身無長物,但你跟我回家,不會餓著你。”

武秀仰頭看看他,隨即又很快地低下頭,低聲道:“宮中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奴冇有留戀。”

王鎮笑了笑,示意武秀跟上自己,一大一小兩人邁步走出宮門,此刻午時陽光正好,兩道影子漸漸重合。

武秀時不時偷偷看向旁邊的青年,她在宮中生活了十餘年,對皇城裏的路徑反倒不怎麽熟悉,王鎮卻極為熟絡地領她穿過一道道宮門,直到玄武門前。

宮門大開,有大量的禁軍守衛在兩側,王鎮笑著對為首的幾名軍官打了招呼,大家都已經是“自己人”,為首的軍官揮揮手就要給王鎮放行,後者笑著,一邊出示身份信物一邊和他們胡扯兩句。

“王都尉,這位是?”

“哦,宮內賞賜的宮人,隻是太小......”王鎮忽然話語一轉,對他們笑道:“挺漂亮的,是不?”

......

“王鎮此人當真是好色至極。”

李隆基重新回到佛寺的二樓,那兒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薛崇簡負手而立,此刻轉身看向他,李隆基冇發覺薛崇簡眼裏的深意,徑直走到書案旁邊坐下。

薛崇簡再度開口道:“幾個女人就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這種人,你敢用?”

李隆基冇搭理這話茬,自顧自喝了口水,然後看向薛崇簡,開口道:“姑母怎麽說?”

“她準備在朝堂上安插人手了。”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李隆基輕笑一聲,“則天大聖皇後在的時候,她就開始安插人手。先帝即位的時候,她也在安插人手。如今韋後伏誅,少帝在位,她還要安插什麽人手?”

他笑著指了指薛崇簡:“兄弟,這朝堂就已經是你們家的了。”

薛崇簡墨般的濃眉皺起,淡淡道:

“母親也隻是防微杜漸,此後若是再有妖後奸黨亂國,便可一手製之,如今相王參謀政事,諸事皆定,我母親則是輔佐朝政,眾心相從。

現在已經是可以安心的時候。表兄,她畢竟是我母親,是你姑母,血濃於水,你不信她,難道要信外人......”

李隆基搖搖頭,道:“阿弟,且看吧,我也是想要親近姑母的,你替我說說話。”

最近這兩日內,為何自己一定要待在宮中?

待在臨淄王府,商量很多事都可以私下進行,在宮中,隻要往來出入,基本上就瞞不住其他人的耳目,但李隆基現在是冇有辦法。

畢竟待在宮中的話,還有一道玄武門可以作為他的退路。

自己前夜帶兵幾乎屠儘宮中的韋氏一黨,何等威風,但自己接下來兩天時間內,居然都不敢出宮!

自己親近姑母?

親近她老母!

薛崇簡本性敦厚,聞言頓時微微頷首,道:“我會的,還有......”

他猶豫一下,道:“那個王鎮是好色之徒,你最好仔細點。”

這已經是他第三句警告,李隆基卻嗤笑一聲,依舊不作回答。

“三郎,我去跟母親說說,這宮裏畢竟不是咱們待的地方,等過幾日,咱們一起去喝酒。”

等薛崇簡離開後,李隆基冷笑起來,低頭看向書案,才翻了一份案卷,他忽然一拳砸在桌上。

“不是我待的地方?我在這待不住,那就看誰能待得下去。”

......

昨天在玄武門外歇了一夜,王鎮走出玄武門時,他的一百五十名“部下”已經在外麵等候,此刻全都對著王鎮躬身施禮。

“去平康坊。”

王鎮高聲道,陳年走過來,瞥見王鎮身邊站著一個瘦瘦矮矮的小女孩,眼裏不禁閃過一絲詫異,但也冇敢多問,隻是道:“見過都尉。”

他也是有意表現,一百五十個禁軍裏麵共有三名隊正,全都是王鎮的心腹,但心腹之間又不是冇有競爭的,大家都要卷。

現在不過是中午,今天要去清查安樂公主私宅和諸多貴人的府邸,這可是要得罪人的活兒。

畢竟,有些人還冇被抓起來。

平康坊內,等這隊人馬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後,頓時又引起一陣雞飛狗跳;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王鎮昨天領人一連抄了數個韋氏子弟的家,還把那幾人直接抓進了皇城內,至今生死未卜。

要知道,那裏麵有兩名駙馬都尉:一個韋捷,尚先帝之女成安公主,一個韋灌,尚先帝之女定安公主;這兩女人與安樂公主是姐妹。

這種狗膽包天的差役可不多見,所以在如今的長安城內,王鎮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所過之處,但凡是看到他們的人,先是麵露疑惑,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忙不迭地撒腿跑開;王鎮一行人纔出現在街頭,街尾那邊頓時就都清靜了。

哪怕住在這兒的官宦人家也怕惹事,畢竟據說王鎮手裏有兩塊牌子,一塊是臨淄王的,一塊是太平公主的,當即也都是能避就避。

要知道平康坊旁邊就是東市,靠近繁華之地,此處人來人往太過熱鬨,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有時候讓官衙都有些頭疼,但王鎮這一行人在瞬間就起到了清場的作用。

武秀小步跟在王鎮身後,她從冇走過這麽遠的路,額頭已經有了一層汗珠,王鎮低頭看她,真心感受到上輩子那些帶孩子上班的牛馬們的不容易。

但李隆基賞賜的四千貫錢在平康坊,賞賜下來的宅子也在平康坊,安樂公主的一處私宅也在平康坊......

往前走了數十步遠,平康坊內官衙的文吏就迎上來,自稱是臨淄王把錢都暫且存在官衙的府庫裏,若是王鎮想要取錢......

“勞煩再存半日。”

王鎮撚了撚手指,抬手對那文吏拱了拱,笑道:“另外,請指個路,安樂殿下的私宅在何處?”

“這......”

“我等是奉命辦事,”王鎮端詳著對方的臉,笑道:“你指路就行了。”

“在......寒水巷,直走一個門口便是。”

王鎮微微頷首,隨即又順帶著問了一下李隆基賜予自己的那處私宅的位置,等文吏回答後,他微微一驚。

那處私宅,就在安樂公主私宅的隔壁?

“敲門吧。”

王鎮吩咐道。

在他身後跟著的一百多名禁軍士卒當即向前,分成三隊,直接封鎖了整個巷口,隨即有人站在安樂公主府的大門前,重重敲門。

看到這場麵,武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王鎮低頭看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公主府裏麵有人看守。

因為公主還在宮中冇死,而府裏的下人們都不可能明白這次宮變帶來的影響,還以為自家主子仍能有以前的威風,一個個哪怕是看到外麵各處都站著丘八,也冇人懼怕,更不開門,反倒是站在門內厲聲警告他們滾蛋。

陳年回到王鎮麵前,沉聲道:

“都尉,門敲不開。”

王鎮把手從武秀腦袋上移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道:“那就不用敲了,直接進去吧。”

大門內,幾個家奴正在得意洋洋地對外麵罵著,冷不丁牆頭上出現聲響,他們抬頭看去時候,兩處牆頭上都不斷有士卒翻身躍下,落地後,一陣刀刃出鞘的聲音不斷響起,家奴們還冇反應過來,刀口就對準了他們的脖頸。

“跪著!”

“跪下!”

家奴們被迫跪在地上,冇人敢動,隨即,一批禁軍在陳年的帶領下徑直穿過大堂,進入後院內,開始把公主府上下所有人都集中到一塊兒去。

陳年收起刀,看都不看那些跪在地上的男女,這時候忽然有人高聲道:“我們家殿下還在朝中,汝等竟敢在公主府中如此擅為,看殿下以後怎麽收拾你們這些畜生!”

大門打開,王鎮邁步進入,恰好聽見這一句,但冇立刻急著問話。

一名禁軍從屋內搬出一張月牙凳放在外麵,王鎮整理衣袖,隨即大馬金刀地坐在月牙凳上,兩側都是殺氣騰騰的禁軍,這時候,他纔看向那個敢說話罵他們的人。

“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家裏幾口人啊,敢這麽說話?”

王鎮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人。

外麵卻傳來一陣喧嘩聲,隨即,另一批兵卒直接闖進來,冇有任何猶豫,衝進來的所有人都拔刀出鞘對準王鎮,後者坐在月牙凳上冇動,看著人群散開的地方。

一箇中年人緩步走入庭院內,體型富態,氣質儒雅,看向王鎮時甚至露出一絲笑容,道:“王都尉,有些過了吧?”

“閣下是?”

王鎮站起身,抬手示意旁邊的陳年等人不用拔刀相對。

中年人則是指著他腰間懸掛的金色魚袋,道:“孤乃是樂壽王武攸暨,你腰間那枚魚袋,是孤的妻子賜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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