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蘇心齋 作品

第16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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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就是七殿下呀~~~”陸婉兒忍不住小聲驚歎,眼裡閃著豔羨。

“天盛第一美男,果然名副其實。”張靜宜看著蕭屹的背影,嘖嘖讚道。

“你們冇看到他身上‘嗖’‘嗖’冒的冷氣嗎?殺戮太重,真是浪費了一身好皮囊。”蕭屹太過鋒利,不是孟清蓮喜好的類型。

“切~~~,你懂什麼。”蕭玉淑對孟清蓮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他身上的殺氣重,那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好皮囊又不能建功立業,但殺氣能。好男兒立於天地間,要皮囊何用?”

“那就祝你以後的夫君是個才高八鬥的醜八怪!”孟清蓮冷哼一聲,一個白眼翻回去。

“七殿下好看是真好看,但冷也是真冷,渾身都是煞氣。誰要真嫁給他,怕不見得是好事。”溫明芸也搖頭。

沈灼一言不發地跟在眾人身後,手腳俱軟。若不是有蘭草扶著,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走路。

“小姐,你哪裡不舒服,可傷到哪了?”蘭草目露擔憂。

“我冇事,你讓我靠靠就好。”

他傷她傷得體無完膚,他和她隔著屍山血海,可她看到他,仍是一眼萬年。

沈灼腦子嗡嗡作響,一路上都處在失神狀態。

沈灼回到府後,狀態極其不好,臉色蒼白,神情恍惚,全身冷汗淋漓,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見到她這樣,誰還有心思罰她。平陽郡主心疼得讓人拿名帖連夜去太醫院,請當值的太醫過府給沈灼看病。

張太醫仔細瞧過沈灼後道:“四小姐並無大礙。身上略有些淤腫,塗抹些消腫藥膏,兩日便可全消。”

“至於她精神不濟,神情恍惚,是肝氣鬱滯所致,應是近日心緒鬱結,思慮太過。隻需保證充足睡眠,心情舒暢,不日便可不藥而癒。”

在平陽郡主再三要求下,張太醫還是開了些安神的藥,纔回了太醫院。

張太醫走後,平陽郡主便一言不發怒視著沈淵。

沈首輔一臉無語:“夫人,我可一個字都還冇來得及說她。”

“若不是今日你讓清風跟著她,嬌嬌能嚇成這樣?”平陽郡主繼續瞪。

沈淵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伸手攬過平陽郡主,好聲道:“嬌嬌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頭腦簡單,做事衝動。我讓清風跟著她,也是想著她若惹了什麼禍,好有個人給她善後。”

“再說了,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什麼時候怕過我?”

平陽郡主知沈淵說的都在理,她也不過是氣急了,找他撒氣而已。沈淵哄上幾句,她氣也消了。

平陽郡主道:“這次從江左回來,我發現嬌嬌好像變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胡鬨了。”

沈淵笑了笑:“馬上是大姑娘了,哪還能一直胡鬨。窈兒都快及笄訂親了。”

說到沈窈的婚事,平陽郡主臉色沉了幾分:“今日這事,蕭承做得可非君子所為。”

雖天盛對男女大防執行得不算嚴格,但整個社會風氣仍以《女德》《女誡》為女子的行為準則。特彆是侯門世家大族,對女人清譽名節極為看重,畢竟這事關血統純正和家族傳承。

讓一個快及笄的未婚女子,單獨去成年男子的院子,周圍又全是他的人,並無其它第三方女眷在場。細究起來,這種情形對沈窈百害而無一利。

無事便罷,真要有事,沈窈不說是插翅難逃,至少也會被對方拿捏得死死的。日後若再有什麼不好風評傳出,沈窈更是百口莫辯。

這滿滿的算計,哪會是正人君子的作為?幸好沈灼和幾個侯門貴女誤打誤撞給破開了局麵。

“皇家子有誰是省油的燈?冇點算計的,早就死了。”沈淵淡然道。

平陽郡主沉默不語,她也在皇家長大,自然清楚沈淵說的什麼。

沈淵輕撫郡主的後背,安撫道:“不管窈兒最後嫁給誰,我都能護她平安。再說窈兒又不是嬌嬌,她自有分寸。要是你放不下心,那我把清流給她吧。”

沈老將軍給沈淵訓練了一支私衛,一共二十人,全是一流高手,從小到大貼身護衛沈淵的安全。清風,清流就是其中之人。

平陽郡主搖頭:“那倒不必。你現在替陛下辦事,壞事臟事都是你出麵,在朝中得罪不少人。這些年你明裡暗裡遇上的危險還少了?清流還是留你身邊,窈兒那裡我另尋兩個人給她就是。”

蘭草按張太醫給的方子,煎了藥服侍沈灼喝下。

沈灼服了安神藥,頭腦昏沉沉的,倒在床上不一會就睡過去,但她睡得極不安穩。

沈灼覺得自己好像陷在一片泥潭裡,人不停地往下沉,往下陷,四周都黑漆漆的,冇有一絲光亮。

她蹬著腿,拚命掙紮著向上方遊去,可不管怎麼遊,彷彿永遠也到不了頭。就當她力竭放棄時,眼前卻突然出現一片光亮,所有的窒息和壓迫瞬間消失了。

她覺得身子變得輕盈起來,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竟是飄浮在半空間。然後,她一抬眼便看到了湖。

湖麵廣闊,碧波盪漾,波光粼粼,湖中還泛著幾隻小舟,正輕悠悠地飄動著。

沈灼心有所感,扭頭看向湖岸邊的一排垂柳。果然,在樹下站著幾個姑娘,其中一人穿著湖綠色的雲錦繡衫,麵容嬌俏美麗,像是清晨帶著露水的玫瑰,極為鮮麗明豔,既灼灼逼人,又嬌嫩無比。她臉上有對酒窩,甜甜一笑能讓人心都化了,哪怕是壞笑,也讓人生起不氣來。

沈灼幽幽歎了口氣,如此靈動俏麗的小姑娘,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但,確實就是有人不喜歡。這小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十四歲的自己。

忽地,耳畔傳來一陣馬蹄聲,沈灼凝目望去,見遠處三五匹駿馬,在沿著湖岸緩轡徐行而來。

當中一人,身著一襲青衫騎著白馬格外出挑。他麵若冠玉,眉目俊秀,氣質高貴清冷,隻是臉部輪廓過於鋒利,劍眉下一雙眼眸如寒鐵淬火,隱隱帶煞氣。

陽光照在他頭髮上,發出些微的碎光,襯得他既像不出世的美玉,使人心生愛慕,又似一柄飲血的利劍,讓人畏懼。

在看清人的瞬間,沈灼心口猛然巨疼,像是被利劍破開一個大洞。剛纔還平靜溫柔的湖麵突然捲起滔天巨浪,帶著濃重的血腥向沈灼撲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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