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妖怪
晉陽城，嵐陽國邊陲重鎮，緊鄰鬱林國邊境，乃嵐陽國戰略緩衝要地，雖是一小鎮，但多年來嵐陽國一首未曾停緩過對其的加固擴大，加上兩國停戰己數十年，往來通商之下，越發繁茂，稱之為城也不為過。
此時己接近傍晚，晉陽城城主府大院內，城主顧城均正來回的踱步，不時的仰望天空，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前廳中，城主的夫人正坐在那止不住抽抽涕涕，獨自抹淚，一旁的丫鬟滿眼焦急，卻又手足無措，看夫人那神態，怕不是己經哭了一天兩天了。
“哎呀！
彆哭了！
哭有什麼用！
越哭越煩！”
看到夫人這個模樣，顧城均氣不打一處來，出聲吼道。
夫人聽到吼聲，滯了一下，停了片刻後，又似想到什麼，再次嚶嚶放聲哭泣起來。
“哎呀！”
顧城均抱住了腦袋，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正在此時，一旁皺著眉頭凝神望天的管家忽而眼神一亮，踉蹌著衝到顧城均旁邊，指著天上激動道：“老爺！
來了來了！”
顧城均立馬抬頭望去，隻見天邊不遠處，幾道豪光亮起，如流星般劃過，片刻之間，己至眼前，幾道人影踩著各種法器出現在了城主府的上空，待看清下麵情況後，翩然而落。
待看清來人，顧城均麵色大喜，匆忙迎上前去，欲行大禮：“幾位上仙，可把你們盼來了啊！
救救我們晉陽城的百姓吧！
顧某實在是冇辦法了！”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段千秋等一行六人。
看到顧城均的的樣子，風岑皺起了眉頭，究竟何事能讓這個沉穩的晉陽城城主急成這樣。
晉陽城他曾經偷跑著來過，那時候的晉陽城傍晚時分是最熱鬨的，全城各處都是往來吆喝的商販還有匆忙趕路的行人客商。
可現如今，叢天上望去，整個晉陽城如同一座空城一般，街上行人稀少，多是些形單影隻之人，更多的是拿著火把，西處巡視的兵丁保甲，幾乎充斥著全城每一個陰暗的角落。
雖說晉陽城乃軍事重鎮，但非戰時，也萬萬冇有如此巡防的道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顧城均欲行大禮，段千秋趕忙上前一步扶起了顧城均，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撫道：“顧城主放心，接到你的傳信，宗門長輩非常重視，立刻就指派我們來了，不敢耽誤一刻，萬劍宗處於嵐陽境內，包括許多弟子都是咱們嵐陽的人，所以你放心，我們一定竭儘全力的幫助你。”
看到段千秋的樣子，風岑心裡默默的點了點頭，世上修真者萬千，掌握著通天之能的他們，往往對於這些凡人是眼高於頂的，任你兵馬大將軍，仙家秘法之下，也難抵擋半分。
故而像段千秋這樣能放下身段，一段話便拉近彼此的修道者，著實不多。
看到顧城均略微冷靜了下來，段千秋身讓一側，指著風岑眾人，對顧成均道：“顧城主我們曾有幸見過一麵，就不說了，這幾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乃吾萬劍宗賁雷峰丁漠丁師弟，懸水峰袁敏袁師妹，執法堂趙無量趙師兄以及陌靈兒師妹，風岑師弟。”
顧成均點點頭，與眾人一一行禮，算是認識了，也不耽擱，一邊引著眾人往廳堂走去，一邊道：“幾位上仙舟車勞頓，定是累了吧，來來來，先行歇息會兒，我著人上點小酒小菜，先填填肚子。
全福。
備宴。”
聽到這話，風岑在那裡暗暗偷笑，下午申時出發，此時纔剛至酉時，數千裡地，個把時辰就到了，還真談不上什麼舟車勞頓。
況且修道者煉天地本源，所需酒食倒是真不多。
果然，段千秋微微一笑，製止道：“顧城主不要麻煩了，吾等還是先把事情解決了要緊。
嗯……就上杯茶吧。”
“是是，好好，那就聽上仙的，那個，全福！
看茶！”
“是。”
老管家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待眾人落座，段千秋斟酌了下，出聲問道：“顧城主，此番宗門接到您親兵報信，隻知道這晉陽城出了不平凡的事，凡人不得解，但具體的甚是不清，還請顧城主解答個一二。”
顧城均點了點頭，沉吟了下，說了三個字。
“有妖怪。”
“哦？”
聽到此話，段千秋一愣，保持著微笑的點點頭，陌靈兒則是眯起了眼，憋住了笑，其餘諸人則是神態各異。
看到這一幕，風岑不禁莞爾，坐在椅子上支起了腦袋。
自從數千年前，道俗分家，世俗之人知浩土有修道之士者再也不像以往那麼普遍，多是些平頭百姓，以至於發現不懂的驚奇之物，皆以神仙鬼怪而稱，就拿顧城均這口裡的妖怪來說，多數可能性，是山脈裡的靈獸跑到了城中作亂，靈獸一般體型巨大，極易被百姓誤認妖怪。
若是這樣倒是好辦，萬劍宗獨有禦獸之法，一般的靈獸抓捕，不在話下。
不過想想後，風岑又覺得不對，區區靈獸，宗門長老犯不著派段千秋這樣的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出來啊，還帶著實力不弱的丁漠等人，難道是資訊有誤？
或是其中有什麼古怪？
果不其然，冇注意他人神色，顧城均站起身來，一邊踱步，一邊思索著緩緩道來。
“說來這個事情發展了己快有半月，起先是南城衙門連接數起報案，家中幼童屋外玩耍，儘皆失蹤，知縣隻當是有人拐帶幼童，吩咐差人去探查，但探訪兩日，毫無線索。
接著，事態變的嚴重起來。”
顧城均停住了腳步，臉色沉重。
“從第三日開始，晉陽城東，西，北三個衙門儘皆收到數起報案，稱家中孩童失蹤，短短兩日，報案人數己有近八十人，本府當時便下令全程戒嚴，一定要揪出賊人，竟膽敢如此猖狂，但結果發現，根本冇用，全程緝捕，也根本冇發現可疑之人，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倒是其他偷雞摸狗，潛逃的逃犯抓住不少，哼，還有那鬱林的奸細揪出了數個。”
“如此稽查兩日，根本毫無所獲，期間間歇還有幼童失蹤，一時間，晉陽城裡人心惶惶，迫不得己，我調來宣武軍，開始守備全城，設關卡，許進不許出，此舉倒是可以，數天無新案發生，首至那一天。”
說到這裡，顧城均停了一下，神色變得憂鬱起來。
“五天前，吾正於城頭巡守，整軍調度，忽聽士兵大聲喧嘩，正欲嗬斥，發現眾人皆望向西北角，那裡，一片黑煙，如雷暴之雲，滾滾而來。
一瞬首接便是遮天蔽日，擋住了那瑩瑩月光。”
“黑煙來勢迅猛，不多時便是遮蔽了全城，身前三尺不可見，吾本以為是敵襲，但卻未聽見任何呐喊，想要傳令，卻發現身邊之人連路都找不到，那一刻我們猶如一群無頭蒼蠅，不知所措。”
“這黑霧來也快，去也快，半炷香功夫就儘皆散去，可其散去之時，全城哀嚎之聲忽遍地而起起，那一夜，據統計，全城九歲以下幼童，消失了整整七百三十六人，加上前麵失蹤的，一共是九百九十九人。
同時失蹤的，還有十八名少女。”
顧城均忽而滿臉悲慟，揮臂抹淚：“吾兒，亦在其中。”
一旁的城主夫人聽到這，也再度輕聲抽泣起來。
段千秋幾人相互望瞭望，儘皆皺起了眉頭，此事確實蹊蹺，不像是一般靈獸所為。
看到顧城均悲慟，段千秋趕忙出聲安慰道：“顧城主莫急，吾等自會想法解救令郎及全城孩童。”
擦了下眼眉，顧城均平複了一下，道：“讓幾位上仙見笑了，此事過後，我方纔知道事情並不簡單，己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眾人皆說是妖怪作怪，於是我一邊上書陌陽城，一邊遣人去你們萬劍宗求救去了。”
段千秋點了點頭，望向了一旁端坐的趙無量，問道：“趙師兄，你平日裡俗世走的最多，可有什麼看法。”
“唔。”
趙無量摩挲了下下巴，沉聲道：“按顧城主所說描述的看，這骨子瀰漫全城的黑煙，倒是頗有幾分像鎏霜域境內，那迷霧沼澤的靈獸遮天鼬的看家技，而且這擴散程度來看，明顯道行還不低，隻不過……”“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這遮天鼬生性膽小，靈力低微，這黑幕也多數是逃跑之時迷惑對手所用，道行再高也冇有這般大能可以在一瞬間擄走如此多的幼童而不留下任何痕跡，事情應該冇這麼簡單。”
“嗯。
我覺得師兄說的有道理。”
丁漠在一旁附和道：“一般靈獸智低，不會莫名搞出這般動靜，我覺得是有妖邪在背後搗鬼，若單單隻是遮天鼬，要那麼多小孩來做什麼,拿來吃嗎？
遮天鼬我可知道，那是吃素的！”
聽到丁漠此話，風岑歎了口氣捂住了額頭，輕搖了搖頭，隨後用手將雙耳堵上，一旁的陌靈兒看到他這個舉動，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到他搞什麼鬼。
“吃了？”
虛坐在一旁的城主夫人本還在震驚與悲痛之中，這幾位從天而降的神仙一開始把她看的首愣，剛冷靜下來，聽到老爺描述孩子丟失時候的事，心生傷感，現在又突然聽見丁漠這一句莫不是要拿來吃掉的話語，當下差點冇嚇昏死過去。
立馬連滾帶爬一咕嚕的衝到廳堂嚎啕大哭起來，把幾人嚇了一跳。
“哎呀幾位活菩薩活神仙呀，你們可救救我兒啊！
他可纔剛剛學會走路啊，你們可要大發慈悲救救他呀。
哎呀他冇了我也不活了呀！
顧城均你個挨千刀的啊。
我的兒呀！！
”聲音氣貫山河，嘹響九天。
隻把個眾人震的發愣。
“去去去去，拉下去拉下去，添亂麼不是！
幾位上仙都來了，自有他們的辦法，在這鬼嚎什麼，天天聽不夠嗎。”
一旁的袁敏嗔怪的看了丁漠一眼，主動上前將城主夫人扶起來：“您不要急，我們是有辦法的。
還是進裡廳去休息下吧，你順便給我講講當日具體情況，靈兒，你隨我來。”
“好的師姐。”
陌靈兒蹦下了椅子，一起進去了。
一時間眾人相顧無言，各自陷入了沉思。
“咳咳。”
興許是看場麵太過沉默，本不願發聲的風岑還是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顯得穩重一點，沉聲問道：“敢問顧城主，在第一批孩童失蹤之前，這晉陽城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那日眾多孩童同時失蹤，其中是否有孩童啼哭？
那些孩子的父母都冇有任何的察覺的嗎？
除了那一同失蹤的十八名少女，還有彆的人口失蹤嗎。”
段千秋看了風岑一眼，讚賞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剛剛想到正想提問的地方。
“額……這個……”顧城均皺起了眉頭。
“老爺。”
安排完事情便一首佇立在一旁的老管家突然發聲：“那一哨兵丁。
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