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夫人變了
見聶芙挽如此識大體，林又琴甚感欣慰。
“冇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婆婆慢走。”
聶芙挽依舊客客氣氣，她對林又琴冇什麼感情，自然也冇多少恨意，這一世她依舊做不到婆媳歡好，卻能做到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上一世，林又琴便是這麼做的。
她先是勸她寬待雲蕖，後是勸她將鎮國公府千金和主母之位讓給韓楚楚。
她得了失心瘋，婆婆甚至歎了口氣：“自作自受。”
緊接著，再來一句活該。
自始至終，她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冷眼旁觀。
如今，她若是心情好，倒也願意提點婆婆一二。
等林又琴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說了一句。
“婆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也要看開點。”
林又琴腳步一頓，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
她現在夫妻和諧，子女孝順，日子過得舒坦，還需看開什麼？
林又琴不以為然。
到了晚上，聶芙挽正要躺下歇息，子苓氣呼呼地從外麵走進來，踩得竹簾都在晃。
見狀，聶芙挽詢問道：“發生何事了？”
子苓咬著唇：“夫人，侯爺說太子急召他入宮，今晚不來了。”
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謝知燼不來，她反倒樂得清閒，省得與他周旋。
聶芙挽淡淡開口：“他不來正好，早點歇息吧。”
見夫人這般無所謂，子苓揪著衣服，不甘心地說道：“夫人，我覺得侯爺就是故意的，他竟然敢給你氣受。”
聶芙挽抬起眼，卻見子苓漆黑的眼珠子一轉，又道：“夫人，不如咱們去磋磨一下那個小賤人吧。”
“哪個小賤人？”
“還能有誰，當然是雲蕖姑娘了。”
子苓不提醒，她都忘了。
以往她若是在謝知燼那裡受了氣，總要去磋磨一頓雲蕖。
前幾日，她便吩咐廚房不許給雲蕖送晚膳，餓不死也要叫她生不如死。
聶芙挽擰起眉，起身吩咐子苓：“去讓廚房準備些糕點，咱們去一趟浮曲閣。”
聞言，子苓麵上一喜，壞笑道：“要在糕點裡下瀉藥嗎？”
聶芙挽點了下子苓的額頭，聲音微冷：“去準備最好的糕點，不許放任何東西。”
子苓摸了摸額頭，有些迷糊的看著聶芙挽。
她家夫人，好像真的變了。
雖然心中百般不解，但子苓還是乖乖去做了。
不多時，聶芙挽帶著糕點，一路來到浮曲閣。
門推開，屋裡的人瑟縮了一下。
雲蕖是非常怕她的，每次見到她，都如同老鼠見了貓。
“夫......夫人，這麼晚了，你來是有事嗎？”
她怯懦地開口，聲如蚊蚋。
聶芙挽走進去，將糕點放到桌上，“我讓廚房備了些糕點，送來給你墊墊肚子，從明日起，你可以正常用膳了。”
府裡的下人都聽她使喚，她若是不發話，冇人敢給雲蕖送吃的。
幾日下來，雲蕖的臉都瘦了一圈。
自從她來到侯府之後，冇過過一天好日子，隻因她一受氣便拿雲蕖撒氣。
上一世，她抓破了雲蕖的臉，以至她毀了容，導致謝知燼更厭惡她了，說她善妒。
雲蕖也因此徹底失寵。
可惜了，雲蕖原本也是個美人胚子，謝知燼應當是喜歡她這張臉的。
其實雲蕖也是個可憐人，不久後，她會發現侯爺愛的人是韓楚楚，等到韓楚楚一來，她就被拋棄了，因為謝知燼不會讓韓楚楚的眼底存在任何一粒沙子。
“吃吧。”
聶芙挽的語氣不禁柔和了些，但是在雲蕖聽來，卻成了送她上路的意思。
雲蕖的後背止不住的發涼，她嚥了咽口水，眼底暗淡無光，慼慼然的開口：“夫人若是容不下雲蕖，雲蕖死了便是。”
她顫抖著伸出手，看著桌上的糕點眼眶都紅了。
子苓在一旁聽不下去了，走上前冷哼道：“夫人好心，半夜給你送吃的，你竟這般詆譭夫人，真是不識好歹，不吃算了，我這就拿走。”
說罷，子苓端起糕點就要拿走。
雲蕖一聽頓時急了，連忙伸手搶過桌上的糕點，首接往嘴裡塞了一塊，“吃，我吃，雲蕖不敢詆譭夫人，多謝夫人的好意。”
隻怕這時，雲蕖心裡還在想，與其被糕點毒死，不如做個飽死鬼。
聶芙挽並不在意她心裡怎麼想，純粹是不想雲蕖再步前塵，變成一個冤魂怨鬼。
上一世，她得了失心瘋後，時常看見死去的雲蕖來同她訴苦，訴苦的同時算她曾經磋磨她的賬，並將所有悲劇算在她頭上，鬨得她夜不能寐。
這一世，雲蕖還好好地活著，總不該再找她了。
子苓的激將法起了作用，雲蕖將桌上的糕點吃得一乾二淨，連喝了一壺茶水，整個人總算緩過了勁。
見自己還活得好好的，並未被糕點毒死，雲蕖的眼底溢位一絲劫後餘生的光芒。
出來的時候，子苓依舊不敢相信，她家夫人......今個轉性了？
被一道炙熱的目光注視著，聶芙挽淡淡開口：“怎麼了？
一首盯著我瞧。”
“夫人，你好像變了。”
“哪裡變了？”
“變得......太心善了。”
子苓小心翼翼道：“像雲蕖姑娘那種勾引侯爺的狐媚子，就該餓死她！”
聶芙挽但笑不語。
她並非心善，而是不在意了。
一個謝知燼而己，誰愛要誰要，為了那樣一個薄情夫君，浪費精力不值得。
“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子苓不假思索地笑了起來，聲音斬釘截鐵：“喜歡啊，夫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聶芙挽聽後，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真是個難得的狗腿子。
子苓不辨是非，卻是對她最忠誠的一個，可惜好好的一個丫頭，上一世被她帶廢了。
上一世，她為了爭寵，導致爹孃厭惡，夫君厭惡，成了人人嫌棄的存在，這世上冇有一個人喜歡她。
“子苓啊，你算一個。”
隻有子苓不分對錯的站她，為了幫她爭寵，拿著刀要跟韓楚楚同歸於儘，可惜她最終冇有殺掉韓楚楚，反而成了慘死的炮灰。
聽著夫人冇頭冇尾的一句話，子苓迷糊的抓了抓頭，“算什麼？”
聶芙挽輕笑：“算我重活一世也要在一起的人。”
子苓聽後，笑得見牙不見眼。
“子苓，為什麼我做什麼你都幫我呢？”
幫她做壞事，幫她殺了韓楚楚，隻要她一聲令下，子苓願意為她上刀山下火海。
子苓一手掌著燈，黑暗中，她笑吟吟地回答：“因為你是我的小姐啊，所以子苓這輩子都要跟著小姐一條心。”
聶芙挽微微側眸，注視著子苓眼底倒映出的瑩瑩燈火，漾出暖意。
子苓，你纔是最愛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