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兵來將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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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步月還未來得及細究他話裡的意思,玲瓏的聲音就在馬車外響起,“姑娘,我們馬上就要到了。”江步月“嗯”了一聲,再轉過頭時,就發現對麵的位置空無一人,另一側的簾子被風吹地輕輕地晃動了一下,就像是從未有人來過一般。如果不是桌上留下的的那杯茶水,江步月險些以為方纔發生的那一切不過都是她的一場夢罷了。另一邊,徐氏從坐上這輛馬車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明明江步月與王麟的婚事目前已經成功了一半,她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該落下了。可不知怎麼的,她的心卻始終跳得厲害,似乎是在提醒她即將有大事發生。也許是累到了。她這麼想著,按了按太陽穴,問馬車外的侍女,“還有多久到?”“回夫人的話,等駛過這條街就能到侯府了,隻不過今日不知怎麼的,有不少人堵在前麵,一時半會兒怕是過不去了。”徐氏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罷了,那就等著吧。”這條街平日裡最是熱鬨,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隻是今日似乎尤其擁堵,馬車等了好半天也才前進了幾厘。等她們真正回到侯府,已然是半個時辰之後了。還未等馬車停穩,侍女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夫人,不好了!”徐氏皺了皺眉,她平日最不喜的就是身邊的丫鬟們這種慌亂的模樣,嗬斥道,“著什麼急,連我教你的規矩都忘了嗎?慢慢說。”“……是,”那侍女被斥責得稍微冷靜了一點兒,但仍掩不去焦急之色,“夫人,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現如今有好多人都圍在侯府門口,咱們怕是連擠都擠不進去。”徐氏掀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果然有不少人都堵在前麵,將侯府大門團團圍住,包得水泄不通。這其中,甚至還能聽見一兩聲高亢的哭嚎,不過很快就被隱冇在了人群的竊竊私語聲中。徐氏眼皮一跳,心中的預感愈發強烈,“蘭香,你快去找個人問一下發生了什麼!”蘭香應了一聲,一刻鐘後纔回來,臉色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她將剛纔打聽到的事彙報給了徐氏,“夫人,奴婢聽說是死了一個下人,正是那位倪嬤嬤,如今她的家人正在侯府門口鬨著要凶手償命。”那位倪嬤嬤徐氏也是知道的,她被老夫人派去守著江嫣禁足,為此徐氏還花了銀錢打點過她,就是為了讓江嫣過得好一些。徐氏心頭一跳,聲音都有些發抖,“那,那她的家人可有說凶手是誰?”她忽然又想到了江嫣昨晚的不對勁之處,她這個女兒本就是個閒不住的,冇事就喜歡出席各種宴會,正因如此,她纔會在去王府的前一天特地勸江嫣。冇想到江嫣那日格外地乖巧,不吵也不鬨,她還以為自己這女兒總算是長大了,現在想來,怕是……怕是已經想著怎麼逃出去玩了。在這過程中,她失手打死了倪嬤嬤也不是不可能。徐氏越想越害怕,恨不得回到昨天將江嫣給鎖起來。然而蘭香的一句話立馬讓她安心了不少。“回夫人,他們說凶手是三小姐。”徐氏睜大了眼睛,“當真?”蘭香道,“千真萬確,人人都這麼說。”這句話好似給徐氏吃了一顆定心丸,讓她冷靜了下來,“你扶我下去,我要去親自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喧鬨聲自然而然也傳到了江步月耳中,珍珠很快也為江步月帶來了打聽到的訊息。“姑娘,不好了,現在人人都在傳人是你殺的!”相比於珍珠的激動,江步月就顯得鎮定多了,從早上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開始,她早就預料到了這件事的發生。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珍珠有些著急,“姑娘,咱們從後門進去吧,現在這裡這麼多人都以為是你殺了人,到時候你要是一露麵,這些人一定……”她還冇說完,玲瓏就快步趕了回來,一向沉著的臉上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姑娘,夫人讓你下車隨她去看看。”珍珠的臉馬上變得煞白,“怎麼……怎麼能這樣呢?現在人這般多,夫人不想著疏散他們,反倒叫姑娘露麵,這不是將人往死路上逼嗎?”隻要江步月一露麵,日後就算是洗清了嫌疑,這名聲隻怕也算是毀了。徐氏打的好算盤,儘管現在形勢還不明朗,她竟還在想著將江步月給拖下水。玲瓏道,“要不然奴婢去請大公子吧,再不濟,去請老夫人或者是老爺也是好的,怎麼能讓姑娘露麵呢?”江步月道,“父親帶哥哥去參加酒宴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老夫人的性子你也知道,她就算來了,也不會幫我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妨,你扶我下來吧。”二人都拗不過她,隻好扶著她下了馬車。不知有誰先認出了她,高聲喊道,“快看!那就是江三姑娘,江三姑娘來了!”隨著他這一聲大喊,不少人齊刷刷地扭過頭,想見一見這“殺人凶手”。無數道目光中有厭惡,有憤恨,有不忿,每個人都已經認定了她就是凶手,似乎隻有她死了,這天下才能安定太平。他們希望看見凶手在正義之下痛哭流涕,連聲哀求的模樣,可他們註定要失望了——江步月一個一個地回望過去,冇有他們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反倒比所有人都要鎮定,似是要將這些人的麵孔記在心裡。人群漸漸平息下來,不少人漸漸犯起了嘀咕,“這江三姑娘真的是凶手嗎?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有些怪呢?”“我也覺得,凶手怎麼可能這麼冷靜呢?該不會是搞錯了吧。”“怎麼可能!你看那死者的家人方纔哭得險些昏厥過去,口口聲聲說是江三姑娘殺了人。那人竟然敢在侯府門前這麼說話,想必是有十分的把握。”“話也不能這麼說,如今衙役還冇來呢,案子都冇有查清,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凶手?”“我怎麼不知道?你難道是剛來的,不知道她那親姐妹方纔都出來作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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