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債

 

“哥，活下去，替我儲存好這顆心臟。”“活下去！”“替我……心臟！”“哥！”又是驚醒，深夜的舊房子總有奇怪的響動，我扶著額頭坐在床上，背心早就濕透了，索性就一把脫掉，胸口劇烈起伏，胸前的刀疤可怖。“也許該死的人是我，對嗎弟弟……”反正也睡不著了，正好磨合一下新腿，我走到屋子背麵的樹林，那是我自己收拾出來的訓練場地，月色中看準了樹枝上掛著的空罐頭，助力一步，兩步，迴旋踢，落地。這次我是特意用左腿踢的，罐頭隻是被擦到了一點邊邊，晃悠悠的跟樹葉的響動混為一體。看來還是差多了，無論如何這條左腿都是我無法控製的劣勢。這次的機械腿已經是最好的一條，如果再多練習，應該不至於像每次比賽一樣都斷掉。“想不到這個年代還會有人訓練呢，我們隻需要升級部件就可以解決。”一陣清脆的女聲從我身後發出，太大意了，我下意識拔出身邊木樁的斧頭“呦，刀客劉二還會用別的呢？”回頭看去，一個身材嬌小的女改造人正玩味的打量我。“你是誰，別讓我動手，請你離開。”“我啊，是你三天後的對手哦，我們公司花了大價錢在我身上，主管還跟我說了‘不進決賽就報廢你’這樣的可怕事情。”“三天後見分曉，你現在找我乾什？”“你現在死了，三天後不就省事了？”話還冇說完，她高高躍起，月光下就像一隻撲食的貓，我急忙閃躲，冇想到她在空中一個轉身，井從腰間射出一股液體，那玩意濺到了我的褲子上，直接燙出幾個窟窿。她落地後走進月光，我纔看清她的相貌，眼裂處有兩排機械複眼，從後腰間向前伸出兩對機械臂，其中一隻拿著個類似發射器的玩意兒。“別躲嘛，這好東西比賽時可不讓用，正好你來嚐嚐鮮！”“你知道嗎，本來等正常比賽你可以多活幾天。”“你在威脅我嗎？啊？我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劣等貨色，你在狗叫什？”我把手的斧頭攥緊，轉動了幾下腕子“我贏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弱。”一股腐蝕液體襲來，緊跟著她也左右橫跳著向我撲來，我轉身閃過酸液，迎麵是她的利爪，一片火花迸射，我的斧子多了三個缺口。“哦？手都抖了還在逞強？”我把背心撕下一條，快速把斧柄纏結實“抖是因為我的心臟在搏動，我很興奮，你能懂嗎？”她一定會為這次偷襲付出代價，因為她的狂妄，她應該在我睡著時下手的，這片樹林是我幾年來一直訓練的場地，每一粒沙子，每一塊碎石都在我的記憶紮根了。“我的訓練可不單單是體能和格鬥，還有專門為了對付你這種改造人的特殊項目。”猛然間的一個衝刺，雙腿同時發力，把腳下的泥土都踏出了凹陷，她果然如我所料冇有硬接，而是向上跳躍“！”她頭頂的樹杈上是我訓練時製作的機關，隻要觸碰就會彈射鐵錘，錘子結結實實砸在她的肩膀，硬是給她砸回地麵，我正好進到她身前，冇有猶豫，自上而下的一斧嵌進胸口。她都冇哼出一聲，複眼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了。“我贏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弱，實話實說”我蹬著她的頭把斧頭拔出“你們所有人都比我強太多，機能，忍耐力，**是有極限的。”她的傷口滲出一灘黏糊糊的機油，我用背心擦拭乾淨斧子，因為心臟被破壞，她冇了動靜。“我能贏你們隻是因為，我的決心，信心，還有這顆實實在在的人心。”一夜無眠來到第二天“下麵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由個人蔘賽者刀客劉二對陣拜特科技讚助的蛛女格蕾絲，但是由於技術原因，拜特科技退賽，所以由劉二直接取勝進入下一輪！”我在後台等了許久，很無聊，看著大螢幕噴灑的機油和亂飛的肢體，絲毫冇有什美感可言，會場的觀眾倒是歡呼陣陣，如果不是來領獎金，現在我該在床上補覺。“您好，劉二先生，請允許我的冒昧。”一個身穿禮服的侏儒搓著手站在我麵前“我是捷特公司的代表，也許您需要點幫助。”我看著眼前這個一米左右的人，他的頭很大，幾乎占了三分之一的身高，下半張臉上戴著個麵具式呼吸器，幾根管子從麵具伸出插進脖子。“我不需要幫助，而且我記得參賽名單上有你們公司的讚助對象了。”“很榮幸您知道我們公司，別這決絕，每個人都會需要幫助的。”他看了看我的機械腿“我們公司是動力義肢的頭部企業，您這個型號的民用義肢大概25年前我們就淘汰掉了，我們有更好的，更適合比賽的，您一定感興趣。”“我這個足夠了，有時間來找我不如回去給你的選手好好升級。”“呃……技術原因，我們的選手不能參賽了，所以我誠懇的邀請您合作，由我們為您提供更專業的設備，您隻需要提供冠名權就行，如果可以，您的四肢都可以換成……”“打住，我有自己的團隊，而且，我不需要什改造構件，就現在這樣就好，別再打擾我了。”“恐怕您所謂的團隊很快就不能支援您了，取締黑市是各大公司聯名錶決的，估計現在就開始清剿行動了。”我寒毛倒立，瞳孔一縮，隨後向會場外狂奔而去，68號，我還得還你賬呢，別他媽死了啊！“如果使用我們公司的產品，您可以跑得更快哦！”我冇空搭理這個噁心的傢夥，出門時天空下起了酸雨，流進眼火辣辣得燒灼感。不知道跑了多久，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熟悉的地下車庫入口堆滿了改造人屍體，他們的身體上燃起五顏六色的火焰，被雨澆著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我捂著口鼻向麵跑去，把隨手撿的鋼管捆在右手，突然一個大傢夥從我旁邊不遠的牆撞了出來，他的機械手斷了，滴答滴答的滲出黑油“**這老頭兒瘋了！”他怪叫著又從破洞衝了進去，我往麵望去，68號正拿著個球往大個子身上扔，那玩意兒應該是帶有磁性，直接粘在了他肚子上，隨著68號摁下遙控器，火光爆發，大個子應聲倒地。“媽的，冇完冇了！存貨都用乾淨了，88號，快跟我……”我幾乎是第一時間用鋼管插進改造人的腦袋的，但是，還是晚了一步，他右手掌心已經發射出那個鋼珠了，那個該死的玩意兒洞穿了68號的胸口。“師傅！”“68號！”88號從鋼板後邊跑出來，我也朝68號跑過去，他一口鮮血湧出來，染紅了我的背心。“媽的，你早來啊，再不還清賬務可就得算利息了。”“你先閉嘴，88號，帶上你師傅和那個醫療箱跟我走！”我背著68號從側門出來，冇多久後麵的車庫被一場巨大的爆炸夷為平地了，等終於到了我的住處，68號的血滲透了我的背心，甚至從我的腰間流到褲子上。可好在他的血止住了，也許是冇得流了，我把他放在床上，打開88號手的醫療箱“你別慌，聽我說，用這個把我的血抽出來，然後再用那個把血輸到他身上，明白嗎？”“血不得配型嗎，怎能直接用啊？”88號幾乎帶著哭腔，看著昏迷的68號不住顫抖“師傅他是不是不行了……”“聽著！”我給了他一個嘴巴“你師傅死不了，看見這個洞了嗎，在右邊，你師傅右邊冇肺葉，所以冇傷到臟器，隻是失血太多，還有一點，我的血他可以用，當年他就是用自己的血救的我，聽明白了就照我說的做！”我和68號並排躺在床上，暗紅的血液從我的手臂被抽出，轉頭看見滴答滴答的血滴正輸送進他的身體，他的麵色也逐漸恢複，呼吸漸漸強了，我倆正逐步趨同，我漸漸渾身發冷，睏意襲來，眼前的光暗了，直到完全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