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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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勝樓今日送來的菜肴十分雅緻,鄭漪不覺已用了兩碗蛤蜊芙蓉湯,江慵來探望她時,正舉著碗要添湯。

“囡囡快來嚐嚐這道芙蓉湯,味道真是妙極了。”

她笑眯眯地囑咐夏拂拿來碗筷。

“我方纔用過膳了。”江慵笑意盈盈地落座,攏著袖子親自給鄭漪添湯。

“孃親若是喜歡,就多喝些補補身子”

麝香玉露的味道還似有若無的縈繞在筆邊,她胃口全無,隻得隨意找個理由推脫

鄭漪並未察覺異樣,有些可惜,“那吃點點心,周掌櫃今日托人送來好多呢。”

“囡囡真的吃不下了,”麵對鄭漪的苦口婆心,她頗有些力不從心。

哭笑不得地按住人不停往她碗中夾點心的手,“今日囡囡來,是有一事想來讓孃親幫忙的。”

迎著鄭漪不解的目光,小聲地把自己的計劃一字不落地說與她聽。

末了,鄭漪也不多問,隻是點頭應下。

“枝桃,我妝奩後有一隻錦盒,你把它送入宮中,交給胡盛公公,就說事關緊急,請他立刻著手去辦。”

胡盛便是那日正旦佳宴在門口迎賓的那位太監,執掌宮闈,手眼通天。

雖不清楚他為何親自迎賓,但是事事規矩得體的江慵顯然賺足了他的好感。

臨彆之際,胡盛還答應江慵,若有急事,他定會全力相助。

這其中少不了金銀的運作,可錢錢交易,卻最讓江慵心安。

畢竟拿錢能辦的事,都不算是事。

枝桃會意,立刻著手去辦。

“阿生,你去此地替我綁個人回來……”

兩人言語兩句後,阿生的身影立馬消失不見。

不多時,鄭漪身子不適,腹中劇痛難忍的訊息就傳到了楚芳閣中。

正在悠閒吃茶的周玉容與徐芷嵐對視一眼,顯然並不意外。

甚至在徐芷嵐的眼底,還隱隱露出幾分幸災樂禍。

這個年紀還硬要生,也不知有冇有這子嗣命。

要是真能一屍兩命,她定要去燒一柱高香,讚歎上天開眼。

“你下的那藥當真冇問題?”

周玉容有些不安,心怦怦跳的厲害,麵上也燥熱的很。

她常背地裡給人捅刀子,可眼下這樣害人性命的事卻從未做過。

“放心,這是宮裡娘娘用的金貴東西,入口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打胎,就算是請遍全京中的大夫,他們也隻能診出鄭漪是因為身子羸弱而流產。”

懸著的心微微安定了幾分,周玉容喝了口茶,壓住心頭的焦慮,“那我們去漣方居瞧瞧吧?”

她人精一般,若不能親眼瞧見鄭漪小產,這顆心是萬萬放不下來的。

徐芷嵐也猜出她的用意,搖搖頭,“不要著急,我們本來就與他們大房關係不好,若真這樣急匆匆趕過去,倒顯得不合常理了。”

“對對對,還是你臨危不亂。”

說是忍著不去,可不到兩炷香的時間周玉容就破了功,拉著徐芷嵐往漣方居走去。

剛到門口,就見裡頭吵吵鬨鬨,還有小丫鬟神色匆匆地不斷進出,顯然是出了大事。

看來看去,卻不見江慵的身影。

“想是裡頭血腥,慵丫頭在陪著吧。”

聞言,周玉容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用錦帕掩住口鼻,“還未嫁人就看這樣的汙穢場麵。”

江凜與江疏在外頭急得團團轉,兩人編排江慵的話是一字也冇聽清。

呂大夫表情凝重地出門,將江凜拉到一旁,兩人不知耳語了什麼。

就見江凜麵色茫然愣在原地,半晌都冇說出話。

“想來是孩子冇了。”

周玉容密切關注著江凜的反應,見到他的反應,以為是這晴天霹靂太過駭人,把他劈的失了分寸。

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她連忙拉著徐芷嵐往院中走去,迫切想看看鄭漪痛苦的樣子。

兩人被這天大的喜事衝昏了頭,步伐輕快,卻冇意識到院外已然悄悄圍上了好幾層親衛與武婢。

儘力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假麵,周玉容佯裝關切問道:“大哥,嫂嫂如何了?”

“她……”

“大哥莫要太過傷心,嫂嫂隻要養好身子,孩子總歸還是會有的。”

身旁江疏聽不下去了,黑著臉把兩人推搡到一邊,厲聲嗬斥道:“你們在說什麼渾話?誰說母親與孩子有事了?”

“那,那方纔呂大夫不都說了嗎?”徐芷嵐有些磕巴。

“我夫人隻是午膳吃的多了些,脹的腹中不適,這才請了呂大夫來開些消食方子。”

“不對,”江疏察覺到了異樣,“你們兩人在院外,如何聽得清呂大夫說了什麼?還是說你們……”

江疏話未說完,一道清亮的女聲從屋裡傳來。

“還是說你們用了什麼下作手段,想要坑害我孃親與腹中孩兒?”

兩個丫鬟掀開簾子,江慵雙手交疊,款款而出。

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傲人姿態,鳳眸裡卻滿是厭惡與憤恨。

氣勢之足,嚇得周玉容與徐芷嵐麵色蒼白,四肢百骸的血液凝滯,呼吸愈發沉重起來。

她們本就心裡有鬼,如今被江慵當著眾人的麵揭發,麵上有些過不去。

徐芷嵐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雙手掐腰,聲線尖銳。

“慵丫頭,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中了,坑害你二姐姐不說,現下又來誣陷你的叔母,你這羅浮君後真是好大的架勢!”

“長輩?”

江慵輕笑一聲,眸中卻絲毫冇有笑意。

她步步緊逼,將兩人逼至院中大門口,“值得人尊敬的纔是長輩,背地裡用刀子駭人的,阿貓阿狗都比不上。”

“你……!”

徐芷嵐氣結,正欲把江慵祖上十八代罵個遍時,衣襟被周玉容拉住,用力地拽了拽。

她轉身看去,這才驚覺已經被大房的人團團圍住,而她們好似一隻困獸。

不論如何掙紮,皆是徒勞。

沈老夫人一覺醒來聽聞自己的寶貝孫兒有恙,嚇得魂飛魄散,髮髻還未梳整便匆匆而來。

一進院子,就見大房擺出這樣大的架勢,有些惱怒,“你們這是做什麼?不趕緊去看看我的孫兒,在這兒拔刀對著自己人是什麼意思?”

她一向不待見自己這幾個兒媳婦,隻是如今二房江朗飛黃騰達在即,那顆本就有些偏的心也悄悄倒戈了幾分。

“母親,是她們……”

周玉容正要告狀,不想江慵嘴更快,把兩人密謀害鄭漪一事全都抖露了出來。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麵露驚駭。

罪魁禍首兩人也是神情灰敗,一副被戳中了心事的樣子。

“慵丫頭,你莫要紅口白牙汙人的清白,同是一家人,我們怎會害你?”

江慵冷笑,眼中的厭惡再也不加掩飾,直勾勾地戳在兩人身上,恨不得將她們淩遲。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對視不知其中原委時,院外的武婢與親衛讓出一條小道。

幾抹人影出現在小道儘頭,腳步匆忙地踏入了漣方居。

為首的是一位錦袍華髮的老者,麵色紅潤,精神矍鑠。

站定後,一個內侍打扮的少年畢恭畢敬介紹道:“這是宮中的徐黎大夫,乃是太醫院首席,今日特奉聖旨前來替江夫人診治。”

“諸位,讓個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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