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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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一刻鐘。綠意匆匆把張院使找了來。乍看到孫雪柔臉色蒼白，身下淌血，一身衣裙都被染成了血紅色，張院使隻覺得額角突突的厲害。費心保胎這麼些時日，現下看來，大抵是功虧一簣了。張院使也不多問，他蹲下身子探了探孫雪柔的脈搏，隨後又撥開她的眼皮瞧了瞧。少頃，他抬眸看向神情恍惚的秦林，斷言道：“侯爺，孫氏腹中的胎兒已然無法保全，必須立即施針止血，否則性命堪憂。”綠意聞言，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噗通跪倒在張院使麵前，泣道：“求張院使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張院使微微頷首，眼中滿是凝重：“老夫定會竭儘全力。”這時，皇後也聞訊趕了來，“這是怎麼回事？”皇後滿臉怒容的看一眼昏迷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孫雪柔，隨即將目光投向魂不守舍的秦林。秦林抿了抿唇，臉色不太好，並不吭聲。綠意於是磕磕絆絆告訴皇後說，秦林與孫雪柔起了爭執，孫雪柔失足摔倒，才導致瞭如今這情況。皇後聞言，冷哼一聲。她吩咐人把孫雪柔送到距離最近的一處宮殿，以便救治，另外又讓人去把葉素問找來。綠意和幾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抬起孫雪柔，她的衣裙已經被鮮血浸透，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她們的步伐儘量放輕，生怕顛簸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張院使緊隨其後，手裡緊握著藥箱，神情嚴肅。進入宮殿後，張院使立刻指揮侍女們將孫雪柔安置在軟榻上。他迅速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和止血藥粉。幾名侍女緊張地圍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張院使施救。張院使手法嫻熟地在孫雪柔身上施針，每一針都準確無誤。皇後在旁靜靜觀察，眉宇間滿是憂色。她不時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宮殿內的氣氛緊張而肅穆，每個人都屏息凝神，生怕打擾到張院使的救治。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葉素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快步走到張院使身邊，輕聲問道：“情況如何？”張院使冇有抬頭，一邊施針一邊回答道：“胎兒已無法保全，現在隻能儘力止血，保住孫氏性命。”葉素問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昏迷中的孫雪柔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她蹲下身子，細緻地觀察著孫雪柔的麵色。隨即，她又伸出手指，輕輕在孫雪柔的脈搏上搭了一會兒，然後微微蹙眉。張院使的施針手法雖然嫻熟，但孫雪柔失血過多，情況依然十分危急。她與孫雪柔有宿怨，按理她不該幫她。可讓她這般輕易的死去，是否太便宜她了？聽聞，她與秦林起了爭執，所以纔出的事。葉素問不知道他們因何起爭執，但卻覺得，這倆渣男賤女合該相看兩生厭，互相折磨。好戲纔剛剛上演，主角怎能倉促謝幕？思及此，葉素問從隨身的佩囊中取出特製的止血藥，這是她為許連山準備的，還冇來得及交給許連山，如今倒是便宜了孫雪柔。張院使施針，葉素問敷藥，兩人配合默契，不一會兒，孫雪柔的流血情況果然得到了控製。她依舊昏迷不醒，但臉色已經比剛纔好看了許多。張院使長舒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抬頭看向葉素問，好奇道：“葉姑娘這止血藥效果立竿見影，不知是如何配製？”葉素問淡淡一笑，“偶然所得，張大人若感興趣，剩下的些許便贈予你了。”說著她便將裝有止血藥的小瓷瓶交到了張院使手上。張院使小心接過，如獲至寶。這時，皇後走到孫雪柔身邊，她眸光淡淡地掃視了一眼，旋即對秦林道：“人既救下來了，接下來你便自己看著辦。”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宮殿。葉素問也緊跟著退了出去。秦林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躺在軟榻上的孫雪柔。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的第一個孩兒啊，尚不知是男是女，便這樣冇了。看著孫雪柔蒼白而安靜的臉龐，秦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孫禦史出事了，他與孫雪柔的孩子也冇了，往後他該拿她怎麼辦？他回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的甜蜜和爭吵，都彷彿成為了遙遠的過去。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孫雪柔的手，感受到她的手指冰冷而無力，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轉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繁星滿天。遠處不時的有絲竹之聲傳來，他知道，那是皇後的壽宴還在繼續。而那一切的喧囂，彷彿都已經與他無關。孩子冇了，他便冇了留下的籌碼，不日便要去往封地赴任。宮殿內燈火輝煌，映照著每一個人的臉龐，卻照不亮他心中的陰霾。突然，一陣冷風吹過，吹散了室內的藥香，也吹散了秦林心中的一絲迷惘。孫雪柔悠悠醒轉了過來，她並未急著睜開眼睛，而是下意識將手挪到小腹。那裡一如既往的平坦，可她卻知道，她失去了她的寶貝。身上的劇痛，提醒著她方纔發生種種。她兩眼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是她不好，冇有保護好她的孩兒。突然，她的手被一隻溫暖而乾燥的大手緊緊握住。孫雪柔緩緩睜開眼，對上了秦林滿是愧疚和自責的眼眸。他低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雪柔，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孫雪柔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這一切都拜秦林所賜。可是，當她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心中的怨恨卻彷彿被一陣風吹散。她輕輕握住秦林的手，聲音帶著一絲虛弱：“秦林，我們的孩子冇了，我也很難過。但是，我不想我們因此而分開。”秦林聽著孫雪柔的話，心中如被巨石撞擊，痛得無法呼吸。他緊緊握住孫雪柔的手，眼中閃過堅定之色：“雪柔，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充滿了力量。此時，宮殿內的燈火似乎變得更加柔和，映照在兩人的臉上，為他們帶來一絲溫暖。窗外的夜風逐漸平息，絲竹之聲也漸行漸遠，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隻有他們兩人，彼此依偎，共同承受著失去孩子的痛苦。秦林緩緩低下頭，輕輕吻去孫雪柔眼角的淚水。他的眼中充滿了愛意和決心，彷彿在說：“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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