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懷疑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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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既然知道她收了晟王兩萬兩的診金，那知道晟王中毒，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是。”葉素問輕輕應了一聲，臉上淡淡的，波瀾不驚的樣子。反觀皇後便做不到似她這般淡定，得到葉素問的肯定答覆，皇後立時便激動站了起來，半點不見平日裡的穩重端莊。“晟王他如何了？”皇後目眥欲裂地看著葉素問，頭痛的撫額。葉素問卻巋然不動，她挺直了腰桿，定定的回望皇後，理直氣壯道：“無功不受祿，我既收了王爺的診金，王爺自然無大礙。”“此話當真？”皇後並不放心的樣子。葉素問於是想了想，之後才道：“說來也是巧的很，王爺與當日陛下中的是同一種毒，隻是所用的劑量不同，在陛下身上是慢性毒藥，在王爺身上卻是立竿見影。”“竟還有這等事？”皇後聞言，狐疑地皺起了眉頭。葉素問卻篤定的點了點頭，甚至還趁機感慨了一句，“也不知是誰這麼狠毒。害了陛下不夠，還要對晟王下手，可憐晟王腿傷兩年，好不容易有所好轉，眼瞅著有望站起來了，又遭此變故。”“晟王的腿傷……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了？”皇後赫然又變了臉色，憤怒之情悉數被憂慮取代。秦川的腿已然廢了兩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若是……兩年前，他從天之驕子一夕之間墜落泥潭。那之後，他就性情大變，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再難走近他的內心。此番若是重新站起來的希望破滅，皇後很擔心他會走極端。她多麼希望葉素問能在這時候寬慰她，告訴他晟王的腿傷依舊能如期治癒，並未受到影響。葉素問卻偏偏要吊著她，“娘娘，實不相瞞，王爺的身體積弱已久，治腿的過程中，他須得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此番中毒，雖說毒性已被解了十之七八，卻不可避免的導致王爺的身體愈發虛弱，為王爺的健康考慮，在他身體恢複之前，治腿的事情恐怕都得暫且擱置。”言外之意就是如若晟王的身體不能恢複，一直處於虛弱的狀態，那他想重新站起來，便遙遙無期。皇後聞言，心中一陣揪痛。晟王自小便聰慧懂事又孝順，從不讓人操心，上天為何如此苛待於他？“晟王的身體，本宮便交托於你了，隻要他能痊癒，本宮少不了你的好處。要用到什麼珍稀藥材，你也儘管跟本宮說，隻要於晟王有益，不惜代價本宮都會找了來。”皇後說著，又同她身邊的掌事嬤嬤吩咐道：“阿月，我記得庫房中還有一株千年人蔘，你去取了來，一會兒讓人給晟王送去。”掌事嬤嬤應了一聲，領命而去。皇後又走過來，拉著葉素問的手殷切的道：“一會兒本宮著人送你去晟王府，你再仔細給晟王瞧瞧，也好叫本宮安心。”葉素問抬眸，不動聲色的端詳著皇後。便是精緻的妝容，也掩不去她眼底的烏青，眼眶微微泛紅，眼球上佈滿了紅血絲，眉宇間是散不去的憂鬱。想想也是，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先是皇帝病危，再是榮安公主作死被她下了癢癢粉，現在晟王又被人下毒險些喪命，她一直在透支自己強撐身體主持大局。葉素問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敬佩之情，稍縱即逝。“王爺的身體，小女自當儘心儘力。隻是，若要從根源上解決，恐怕還得把那幕後黑手揪出來。”葉素問低眉斂目，心裡盤算著自己可不能白來一趟，少說也要在皇後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皇後聞言，探究的看著葉素問，“葉丫頭，聽你這意思，似乎知道什麼？”葉素問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糾結的模樣。“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皇後鳳眼微挑，示意葉素問有話直說，不必藏著掖著。葉素問於是深吸口氣，她抬眸對上皇後的視線，徐徐開口，“小女聽聞，兩年前王爺腿傷，是因為馬失控所致。可是好端端的馬因何失控？”話至此，葉素問稍頓了頓。皇後神色莫名，葉素問卻有一種山雨欲來之感。但她在決定提起這件事之前，就設想過皇後可能會出現的所有反應，甚至想好了對策。因而，就算會惹得皇後不快，她也義無反顧。“小女昨日在王爺府上偶然看到一種毒草，牲畜若是誤食，便會陷入癲狂。小女鬥膽猜測，兩年前王爺腿傷，便是所乘之馬誤食了毒草所致。”“再說回昨日王爺中毒之事，王爺腿傷後，兩年來晟王府都風平浪靜，因何我剛開始給王爺治腿，王爺就遭此劫難？顯然有人不想王爺好起來。而昨日王爺中毒後，府上的園丁竟留書服毒自殺，兩件事或許有關聯也未可知。”“以上僅是小女的一點拙見，若說錯了，還望娘娘勿怪，小女隻盼著幕後之人能儘早伏法，王爺也能重新站起來。”葉素問一口氣說完後，就朝皇後拱了拱手，一雙明眸定定的望著皇後，十分坦然的樣子。皇後卻冷了臉，鳳眸中更多了幾分淩厲之色，“葉丫頭以為，那幕後之人應當是誰？”葉素問心知皇後是在試探她，自然不會傻乎乎把齊王的名字說出來。“小女與師父久居山中，並不知王爺曾與誰交惡，隻是覺得，區區園丁，蒙受王爺恩惠，不該無故生出弑主之心。”葉素問低眉斂目，畢恭畢敬的樣子。皇後卻目光明滅，不知想到了什麼。這時，掌事嬤嬤已經把皇後說的千年人蔘取了來。皇後遂命福公公送葉素問去給晟王看診。令葉素問冇想到的是，僅僅一夜不見，再看到晟王的時候，他竟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歪在床上，一雙眼睛空洞洞的望著某處，彷彿變了個人。“王爺這是怎麼了？”葉素問一臉莫名的看向守在一旁的江暮。“從昨日晚間起便是這樣，也不吃，也不喝，也不睡，也不說話。”江暮搖搖頭，他眼下烏青，眼睛紅腫，瞧著像是一夜冇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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