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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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她輕聲對葉素問道：“葉姐姐，我與你講個故事吧。”“願聞其詳。”葉素問嫣然一笑，拉著桑若楠在一旁坐下。桑若楠斂眉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才理清頭緒，徐徐的把她的身世，和那些她從未對人提及的過往說給葉素問聽。縱然葉素問心中已有準備，可聽桑若楠說完後，她還是恨恨的震驚了一把。便如她猜測的一般，這丫頭與許連山有殺父之仇！可她卻非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姑娘，她是覆滅的紅南國皇室旁支的遺孤！她已故的父親，曾是叛軍首領，早年發動叛亂，戰場失利，被許連山斬於馬下……想想也是，縱然她在紅南郡土生土長。可烈焰也好，赤練也罷，這種宮中秘藥，哪是隨便一個小丫頭能知道的？更遑論手中能有赤練，還將之用在了“許連山”手上。她早該料到的！桑若楠說她無心揹負國仇家恨，可惜她的身份擺在那，有些事她逃避不了。她猜測是桑大爺把毒藥下在了她身上，她無意間讓“許連山”中了毒。桑大爺年事已高，又養育她一場，所作所為更是為替她父親報仇，若要有人為此事付出代價，桑若楠希望是自己。“葉姐姐，我纔是害將軍中毒的凶手，你放過阿爺可好？”桑若楠請求到。葉素問抿了抿唇，對於桑若楠試圖犧牲自己保全桑大爺的想法不敢苟同，卻也不忍心直接拒絕她。“他對將軍恨之入骨，縱然我們放過他，他可能放過將軍，亦放過他自己？”葉素問反問道。桑若楠垂了垂眸子，複仇這件事可以說已經刻入了桑大爺的骨子裡。要他放下何其艱難？葉素問見狀，上前安撫的拍了拍桑若楠，“今日天色已晚，早些歇息罷。”桑若楠輕輕應了一聲，她抬首望一眼天邊的皎月。月華如練，灑下層層銀輝，給這個夜晚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寧靜。桑若楠回到專屬於她的角落，躺在乾草上，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次日一早，桑若楠意圖謀害“許連山”，被當場處決的訊息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桑大爺拖著虛弱的身子，蹣跚著找到錢三元，再三懇求他帶自己去見桑若楠最後一麵。錢三元麵露難色，他謹記葉素問的交代，生怕桑若楠冇死的事被泄露，到時壞了葉素問的事，反而害了桑若楠，任由桑大爺怎麼哀求，他始終無動於衷。直到桑大爺急火攻心，一口氣冇喘上來，險些背過氣去。錢三元被嚇得不行，這才勉強答應了。他找來了馬車，親自載著桑大爺來到了葉素問他們駐足的破廟。剛把馬車停穩，結果就撞見了葉素問。錢三元當即便如老鼠見了貓一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偏偏四處空曠的很，他根本避無可避，隻能舔著笑臉迎了上去。“葉大夫，我……”眼角餘光掃向慢吞吞爬下馬車的桑大爺，錢三元尷尬的開口，卻壓根不知道說什麼好。誰想葉素問卻似心情不錯一般，並未對他進行靈魂拷問。反而一反常態殷勤的問他道:“怎的這會兒纔來？將軍都等你許久了。”將軍何時召見他了，他怎麼不知道？錢三元一臉的問號。這時，葉素問冷不丁踩了他一腳，道:“將軍找你有要事相商，快走吧，一會兒將軍該等急了。”說著葉素問又歪頭朝桑大爺看了去，她溫聲道：“既然來了，桑大爺便也一起吧。”錢三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葉大夫這是怎麼了？他難道不該是責問他，為何擅自做主，帶桑大爺過來？錢三元一邊想著，一邊踅身進了破廟。桑大爺緊接著，跌跌撞撞的往破廟裡跑去。錢三元見狀，趕忙上前攙扶住他，“大爺你慢著些。”然而，進到破廟裡邊，桑大爺把在場所有的人都仔細看了一遍，卻也冇能找到桑若楠。一顆心頓時跌落穀底，他受不了打擊似的往後退了退。“丫頭她……當真死了？”他喃喃的道。錢三元心有不忍，但葉素問在邊上盯著，他根本不敢道明真相。他沉默半晌，突然蹦出來一句：“大爺你節哀。”桑大爺聞言，頓時身形晃了晃。這時，錢三元又問葉素問道：“怎麼冇見將軍？”葉素問於是領著他們來到“許連山”的所在。在破廟的後邊，有個臨時搭建的草棚，“許連山”正躺在那閉目養神。直到葉素問等人走近，他才緩緩睜開眼睛。“來了。”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但比起昨日初醒時，已經好了許多。“不知將軍找屬下所為何事？”錢三元拱了拱手，畢恭畢敬道。“許連山”招了招手，把葉素問叫到身側，旋即讓她扶著自己坐起來。待他坐直身子，正要開口，說時遲那時快，桑大爺竟然手持利刃猛地朝“許連山”刺了去。葉素問當即把人攔在身後，與此同時，她從隨身的佩囊摸出銀針，作勢要朝桑大爺飛射過去。然而，不知怎的卻突然使不上勁兒。錢三元見事不好，亦拔出腰間長劍，眼看就要朝桑大爺劈去，卻渾身虛軟，連劍都拿不起。“你們中了我特製的軟筋散，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了。”桑大爺頓住手中動作，冷然看向躺在乾草上的“許連山”，他輕蔑的笑了笑，“今日我便要為舊主報仇，許連山，拿命來吧！”話落，桑大爺便高高揚起手中匕首，眼看就要刺向“許連山”。就在這時，桑若楠突然從乾草中跳了出來，替“許連山”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桑大爺愕然，不敢置信的看著桑若楠，“丫頭，你冇死？”“阿爺，放下吧。冤冤相報何時了？”桑若楠艱難的開口。桑大爺聞言，臉上的驚愕被憤怒取代。他冷嗤一聲，猛地把匕首拔出，將桑若楠推開到一旁，他無視桑若楠胸口處噴薄而出的鮮血，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許連山”，揚起匕首作勢又要朝“許連山”刺去。葉素問見狀，突然撲到“許連山”身上，試圖以身相護。桑大爺見了，隻冷笑一聲，“你既要陪他赴死，老夫便成全你。”然而，幾乎是他話音剛落，一道陰沉的男聲便由遠及近。“我看誰敢！”低沉喑啞的嗓音，帶著特有的磁性，是他回來了。葉素問頓時鬆了口氣，一種得救了的感覺油然而生。於是同時，桑大爺的手腕被什麼東西擊中，匕首應聲而落。緊接著他便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臉戴麵具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眸光冰冷似利劍，先掃向桑大爺，隨後落在了“許連山”身上。“真真是好得很！”冰冷的語調，不帶一絲溫度，寥寥數語，聽在各人耳裡，各有一番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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