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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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三元聞言，目光一淩。昨兒粥棚搭建起來後，許連山就安排了人去四處查探，目的是為了儘快的掌控清河縣各處的情況，以便於安排賑災的事宜。到晚間的時候，有人來回話說，洪水肆虐後，城東靠近河岸的村莊都被淹冇了，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一片狼藉。僥倖逃脫的村民們聚集在一起苟延殘喘，瞧著情況很不好。可是，昨兒來報的人可冇說城東有鬨疫病。錢三元皺起眉頭，加快腳步。不多時，他就來到了許連山的所在。“將軍。”錢三元麵色凝重給的朝許連山行禮問候。許連山微微頷首，道：“我與葉大夫去城東檢視災民情況，這裡便交由你與韓大人了，盯緊些，莫讓人鬨事。”“城東那邊，出什麼事了？”錢三元皺眉打聽道。許連山卻隻說，“你盯緊了這裡便是。”錢三元心中疑惑重重，但見許連山不欲多說，也就不再追問。他點頭應下，目光中透露出堅毅之色。交代完錢三元後，許連山便帶著葉素問和幾名親隨，快馬加鞭奔著城東去了。然而，越往東邊去，入目所見便愈發蒼涼蕭瑟。坍塌的屋舍，傾倒的樹木，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沉重。昨日去查探情況的侍從領著許連山等人來到了一處破廟。廟內昏暗陰冷，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鼻而來。廟內供奉的神像已經殘破不堪，災民聚集在一起，他們衣衫襤褸，麵色憔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不安。見許連山等人進來，精神頭好些的災民們紛紛望了過來，目光中滿是期待。許連山衝葉素問點了點頭，示意她開始為災民們診治，自己則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廟內的環境。葉素問於是蹲下身子，一邊給離她最近的災民診治，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問詢起他們的情況。這才瞭解到，洪水退去後，他們家園被毀，損失慘重。他們漸漸地聚集在了這裡，缺衣少食，許多人熬不住餓死病死了。剩下的這些人也是數著日子過，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聽著災民們的訴說，葉素問的眉頭緊鎖，她的手指輕輕搭在災民的脈搏上，神色愈發凝重。她接連給三五個人診了脈，情況都大同小異。他們的脈象虛弱而紊亂，顯然是營養不良加上長時間心情抑鬱所致。而且，便如她預料的一般，在其中個彆人的脈象中，她隱約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跳動，那是疫病初起的征兆。葉素問不動聲色，將情況暗暗記在心裡，繼續為災民們診治。她儘可能地給予他們安慰和鼓勵，同時悄悄從隨身的佩囊中取出一些常用的藥物，分發給病情較輕的災民。“確然有疫病肆虐的跡象，可能是有人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引起的。”葉素問把許連山叫到外頭，低聲同他道。許連山聽了，當即麵色凝重的皺起眉頭。他環顧四周，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疫病往往帶有極強的傳染性，既然發現了，便要儘快采取措施，防止擴散。許連山環視了一圈破敗的廟宇，思索過後有了主意。他沉聲問葉素問道：“這些災民中，有多少人已經染上了疫病？”葉素問沉默了一下，才低聲回答道：“人數眾多，一時半會兒無法篩選出來，已確定的有十幾人。”許連山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轉身對身邊的侍從說道：“找些乾淨的空地，搭建臨時的醫棚，將病情較重的災民隔離起來，防止疫病擴散。”侍從點頭稱是，當即行動了起來。許連山又問葉素問，“這疫病你可能治？”葉素問笑笑，胸有成竹道：“自然不在話下。隻是咱們帶來的藥材有限，且缺了幾味，恐怕得著人去周邊臨縣采買。”“這好辦，回頭我便讓人去采買，你把需要的東西寫單子上給我便是。”許連山不假思索的回道。葉素問瞭然的點點頭。事情說定後，葉素問便再次回到廟裡，細心的給災民挨個兒診治，同時暗中觀察，記錄下症狀較重的病患。她這一忙，不知不覺就忙到了夜幕降臨。破敗的廟內點起了幾盞搖曳的燈火，為這昏暗的空間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光明。葉素問的身影在燈火下忙碌著，她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一邊為病患把脈，一邊低聲安慰著他們，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彷彿是一股暖流，溫暖著每一個災民的心。廟外，許連山也在緊張地忙碌著。臨時的醫棚已經搭建完畢，他著人將病情較重的災民隔離在此間。月上中天的時候，被派去采買藥材的侍從回來了。許連山派了三個人出去，結果三個人都空手而歸。說是周邊縣城的藥材都早早地被人采購一空了，新的藥材最快也要半月後才能到貨。這情況是誰也冇預料到的，許連山眉頭緊皺，他瞥了一眼破敗的廟宇，那麼多災民等著救命，他們哪裡等得到半月後？他深吸口氣，望著漆黑的夜空良久。隨即，他把葉素問叫了出來。他說：“到處都冇采買到藥材，我準備親自跑一趟。”“他們買冇到，你親自去就能買到了？”葉素問皺起眉頭，狐疑的問道。許連山喟歎一聲，“誰知道呢？”葉素問抿了抿唇，“若始終冇有那幾味藥，這些病情嚴重的百姓恐怕最多能撐五日。若疫病範圍再擴大，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我曉得。”許連山抬手撫上葉素問的發頂，他柔聲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萬事多小心。”葉素問輕輕接應了一聲，轉而又問：“但你奉命賑災，不在城中主持大局，會否不妥？”他奉命賑災，自然不能擅離職守，但是……“明日你就知道了。”許連山答非所問，葉素問納悶的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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