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做人還是要有底線的（新年快樂！）
-
凱瑟琳猜的一點也冇錯。
愛德華搞的這套東西從一開始其實就是拜倫的主意。
無論是亡靈營地的運作模式，還是未來的願景、營地中的標語、一步步的可行性規劃，都是愛德華在他“無意間的提示”下完成的。
畢竟蘭開斯特們雖然全都變成了亡靈，但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誰又規定他們死後就不能為公司創造更大的價值呢？
要是眼睜睜看著這麽大一筆人力資源白白浪費掉那還是人嗎？
或者說不需要吃喝拉撒的還魂屍、縫合怪、骷髏兵、幽靈、巫妖等等存在形式，纔是真正的先天打工聖體！
要不是在新大陸就有能效更高，也更加方便的鯨油動力可用，拜倫或許就要主動去點亡靈科技樹了。
大墳墓是多層立體化工廠，冰封王座就是大型的鬼火引擎最終掀起一場撼動世界的亡靈動力革命。
而且隻需要用品質最低的香料，給那些低等亡靈驢馬當“草料”就可以了。
就跟供給燈塔燃燒香料一個樣，皮實、耐造。
在拜倫的預想中，除了老爹的“不死者之王”、堂兄的“人力資源經理人”之外，其他的叔伯兄弟都各有各的用處。
當然能成功走上巫妖或其他亡靈生物道路的人終究隻是少數。
大多數人的本職工作還是要在【藍龍王號】上以船縛靈的身份繼續服役終生。
今天愛德華來這麽一通跨界通訊，純粹是向拜倫炫耀他成功建立起來的陰間事業，順便展示階段性成果。
什麽？我又被八百個心眼的堂弟當了槍使？
不存在，根本不存在，這就是我自己的主意，不過是從他那裏稍稍得到了幾分啟發而已，就跟前麵那幾十次一個樣。
“對了！”
這個時候直心眼的愛德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臉上又浮現出了幾分嘚瑟：
“你們知道我舉行完《死靈之書》的第一個祭儀後，出現的副作用是什麽嗎？
是無眠者！
從此我都不能睡覺，也不再需要睡覺，隻要能找到舒緩靈魂疲憊的方式就可以完全取代睡眠，二十四小時保持清醒。
從此以後我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們，誰也別想給我偷懶，我就是無情的監督機器。
欣賞別人乾活，就是我身為巫妖最大的樂趣啊，哇哈哈哈”
伸手一招，魂火構成一條熊熊燃燒的鞭子，在空氣中不斷揮舞，發出“啪啪”的爆鳴聲。
【靈魂鞭笞】這種巫妖技能，跟愛德華簡直就是絕配。
要是真的讓這傢夥當家做主，恐怕會雙手雙腳支援奴隸製複辟。
拜倫：“”
無眠者？
好傢夥，別的亡靈好歹也需要定期休眠，最多隻是先天打工聖體，你這就簡直是混元打工聖體。
服了，這下拜倫是真服了。
可他又能說什麽呢？
隻能豎起一個大拇指，由衷讚歎一聲：
“優秀！”
雖然愛德華腦子太直，為人太單純，但過去闖下的無數次禍已經證明，自家這位堂兄的執行力絕對出類拔萃！
拜倫更是早已將自己的帕魯是“管理**”傾囊相授。
“結果定義，一對一責任，過程檢查，即時激勵”，更是讓愛德華如虎添翼，將自己的一身天賦發揮到了極致。
他手下的亡靈們從此都有福報了呀。
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中，拜倫作為愛德華和一眾亡靈冥冥中的精神導師，對他們做最後致辭：
“大傢夥全都好好乾。
在年中、年尾的時候，咱們先鋒領航都會舉行一次優秀員工評選活動，優勝者可以和愛德華經理用留影石一起留影。
等各位放假回家的時候，就可以向著家鄉的朋友證明，你供職的公司和經理人都非常器重你了。
是不是很棒？”
隻是在心裏額外加了一句：
‘嗯，如果咱們公司真有假期那種東西的話。’
很快，亡靈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世界邊緣的通道緩緩關閉。
愛德華將這第一批世界邊緣的特產傳送過來，又對自家兄弟眨眨眼睛：
“拜倫啊，有了這份產業，咱們兩個的私房錢一定會越來越肥。
好兄弟講義氣，等我從這舊神的肚子裏爬出來，一定想辦法給你帶個超大胸的吸血女妖爽一”
嘭！
拜倫猛地關掉了通訊。
“越說越離譜，你說的這些東西，我根本就什麽都聽不懂。
伱這做哥哥的也要有點做哥哥的樣子，萬一把單純的我給帶壞了可怎麽辦？”
回過頭一看，凱瑟琳卻正在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哦，私房錢？大胸的吸血女妖？
我聽說世界邊緣的屍姬也挺不錯的，要不要一起試試啊？”
拜倫額頭見汗，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
此時臥室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女孩兒自然散去了身上的秘銀鎧甲，肆無忌憚地展示著自己的好身材。
身上的潔白絲袍略顯散亂，滿頭燦爛的金髮披散在衣衫歪斜皎白膚光乍瀉的柔滑肩頭。
月光照下，豔麗嫵媚，美的驚心動魄。
夏夜微醺，身上薄汗津津，幽幽體香夾雜著玫瑰花露的香氣燻人欲醉。
身體輕挪重新坐到了床邊，雙手環抱胸前，讓她本就爆炸的身材顯得越發“富有且慷慨”。
黃金比例的修長右腿翹在左腿上，高高的開叉間瑩潤的玉色比最上等的珠寶還要迷人。
塗成紅寶石色的晶瑩足尖，更是挑著金色的柚木拖鞋一蕩一蕩。
拜倫毫無欣賞的心情，一顆心臟也跟著它起起伏伏，臉色發苦，心頭悲憤：
“愛德華就是豬隊友，早不傳信，晚不傳信，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我隻聽說過某些超凡事物之間似乎有聚合效應，難道說凱瑟琳跟我的錢也有聚合效應？
還有，愛德華這傢夥非得無事獻殷勤的送什麽百鳥裙，顯得你很積極嗎？
我要是不送點更貴的，惹凱瑟琳傷心怎麽辦？
而且我對什麽吸血女妖、屍姬根本不敢興趣啊。
都是愛德華的錯！”
凱瑟琳剛剛收到的兩條百鳥裙價值連城。
冇有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卻能實現奇物一般的魔幻效果。
每一條裙子都需要采集至少一百種豔麗飛鳥的羽毛編製而成。
裙子的顏色鮮豔無比，難以看出它的本色。
因為從正麵看是一種顏色，從旁看是另一種，在陽光下呈現一種顏色，在陰影中又是另一種。
裙上還閃爍著精心刺繡的百鳥圖案。
尤其是若在舞會上翩翩起舞，光影交錯之間便有百鳥隨行，美輪美奐。
據說每製成一件，都有可能釀成一場生態災難，存世的一共也冇有多少。
也隻有卡斯蒂利亞王國纔有這種人力、財力，去搞這種討上層歡心的頂尖奢侈品。
又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凱瑟琳龍魂發作，雙目化作金光燦然的危險龍瞳。
拜倫終於算是徹底認命，猛地撲上前去抱住她的一雙晶瑩小腿，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
“姐姐，你聽我解釋。
其實這個世界邊緣分公司的股份，本來就是我準備拿來孝敬你的。
跟百鳥裙一樣，也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想要在你生日當天拿出來給你一個驚喜的來著。”
凱瑟琳這才漸漸收斂了一雙龍瞳，對著拜倫展顏一笑，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是這樣的嗎？”
拜倫像小雞啄米一樣用力點頭：
“千真萬確！”
暗地裏卻努力仰起頭，防止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流下來，為自己的私房錢嗚呼哀哉：
“我的又一個小金庫冇了。
這是剝削！壓榨！嗚嗚嗚”
什麽叫一物降一物，惡人總有惡人磨？
拜倫靠著滿肚子壞水每一次都能把堂兄愛德華成功拖下水當背鍋俠，回過頭來卻又被姐姐凱瑟琳輕鬆拿捏。
當然了，隻要他肯丟掉節操，撲到凱瑟琳的床上原地打滾，祭出：“我要，我就要，不給我就不起來”。
【秘銀龍】凱瑟琳體內再貪婪的巨龍之魂，都會被強行喚醒的母性狠狠打壓下去。
然後開啟扶弟魔形態，對著自己的小金庫重拳出擊。
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翌日。
皇家港總督【海獵人】拜倫·都鐸得到王國嘉獎封爵的訊息，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傳遍了黑廷斯殖民地。
《燈塔週報》臨時加印版的頭版頭條，就是拜倫爵位晉升的訊息。
甚至還有小道訊息在整個班塔安群島範圍內瘋傳：“當初其實有一場四階之間的三強爭霸戰，但最終活下來的隻有拜倫自己。”
在講究“剩者為王”的大海上，這樣的戰績為他【海獵人】的稱號又增加了好幾點傳說度。
距離25點的下一個節點都不是太遠了。
而得益於拜倫在殖民地間崇高的聲望和傳說度，各大殖民城鎮全都張燈結綵為他祝賀。
頭麪人物紛紛上門祝賀。
其中的重頭戲毫無疑問便是殖民地及本土的固有保留節目——藉機斂財。
拜倫不僅受封男爵，頭上也去掉了代理二字，真正坐穩了殖民地總督的寶座。
兩件喜事合二為一，這雙倍的喜慶自然配得上雙倍的賀禮。
但是，作為能說出“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這種忠直之言的約克大忠臣，【海獵人】先生又怎麽可能隨意收受錢財？
殖民地範圍內的各方官員、領主、開拓公司股東、船東、大小私掠船長在被婉拒了金銀賀禮之後。
千辛萬苦才從內部知情人士口中得知，總督閣下平時勤於政務，冇什麽特別的愛好。
偏偏獨愛大泰曼島特產的玳瑁工藝品。
而且別的不喜歡，隻喜歡國際港伯爵府對麵那家“三月老店”裏售賣的那種“不知名老師傅”製作的精品。
雖然工匠冇什麽名氣，泰曼群島的大烏龜一個個也長得比馬車還大，玳瑁原料也不怎麽值錢。
但每一件工藝品卻都價值不菲。
足以讓那些投其所好的送禮者都感到陣陣肉疼，卻又實在不得不買。
送了禮的人家拜倫總督可能記不住，但是不送禮的八成會被記上小本本。
手握軍政大權的總督，外加實力強悍的地頭蛇封地男爵，誰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有絲毫怠慢。
而且，如果收金銀是貪婪的殖民地官僚，可隻收藝術品的那就是誌趣高雅的收藏家了啊！
就連通過線人聽聞拜倫愛好的王國高層們，也不由讚歎一句：真清廉，真高雅。
至於“玳瑁店鋪似乎是女伯爵產業”的小道訊息。
無稽之談，通通都是無稽之談。
卻冇有人知道，其實就連拜倫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收受了禮金。
畢竟，要說收了吧，可自己連一個金幣都冇有見到；要說冇收吧，姐姐這兩天的心情又實在是不錯，小金庫都明顯胖了一圈。
隻能說收了，又冇有完全收。
“男爵閣下，恭喜恭喜！
第一次登門拜訪，我聽說您喜歡玳瑁製品特地從國際港購置了一件，希望您能喜歡。”
拜倫裝作歡天喜地的樣子，雙手接過了黑衣修女遞上的一件玳瑁香料盒。
“謝謝你，特蕾莎修女。
不好意思，又讓您破費了。”
會客廳中的是最後一波來訪者。
已經擔任詹姆斯敦教堂大主教的特蕾莎修女，還有【都卜勒重劍士】準劍聖赫爾曼擔任她的護衛。
按照慣例，大主教已經是殖民地城市中地位僅在總督之下的大人物。
當日拜倫在取得“豁免權”之後，特蕾莎就跟他一起回到了皇家港。
【武裝神父】布蘭登作為她的副手，則去往了同樣取得“豁免權”的鳶尾花王國任職。
章魚戰艦被擊殺之後，那些珊瑚病冇有自行消失。
按照既定的計劃，鳶尾花王國從紅衣大主教手中接下了任務。
用疫苗大麵積清理了整個班塔安群島範圍內的珊瑚病遺留，也自然取得了“豁免權”。
免不了又給拜倫額外支付了一大筆治療費。
寒暄過後，特蕾莎略微遲疑了一下，開口進入了正題：
“總督閣下，上次您在金融街跟我說的十一稅的事情，這個分成比例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聞言，拜倫也臉色一正。
說起十一稅，如今除了黑廷斯和鳶尾花之外，其他國家的殖民地都迎來了卡斯蒂利亞王國那些在俗教士的入駐。
不僅僅是最嚴苛的傳統派教義開始在這些國家中全麵推行。
十一稅的收稅力度也空前高漲，甚至比信仰問題的力度更大。
說這幫卡斯蒂利亞王國培養的傢夥是傳教士，倒不如說是訓練有素的稅務官。
教會規定，每年信徒要將地上長的、樹上結的和牛羊牲畜等交付十分之一給所在地的教會。
主要用於供養專門從事宗教活動的神職者和慈善活動。
賬目也從來冇有透明那一說。
到底有幾分用於慈善，幾分用於供養，除了教會的高層誰也不清楚。
原來的時候，十一稅在殖民地不是強製性的征收，而是基於信仰和自願的原則。
在一些教派的教義中，信徒甚至被鼓勵捐獻超過10％的收入或財產，以支援教會的工作和其他慈善活動。
以前約束十一稅繳繳納與否的主要是信仰，能收多少算多少。
有人一分不交，也有人會捐獻全部家產，自己帶著全家乞討度日。
現在卻不一樣。
那些卡斯蒂利亞的在俗教士，已經開始在各國丈量土地、清點牛羊、審查賬本，各國的殖民者簡直苦不堪言。
與之相對的，黑廷斯的彈性就大了太多。
拜倫在上次金融街股市開市的時候，就已經找每天都要登錄的特蕾莎通過氣，給了她兩天時間考慮。
看到她還在遲疑，攤攤手直截了當的開誠佈公：
“按理說十一稅確實要繳。
但教會和仁慈的造物主也不忍心看自己的羔羊，還有牧守羔羊的牧羊人一起餓肚子吧？
我覺得教會、陛下、我、你，六、二、一、一分賬是完全合理的。
隻要咱們兩個達成一致，搞一套陰陽賬目輕而易舉。
我們有最專業的會計團隊，絕對保證天衣無縫，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
起身倒了一杯紅茶遞到這位修女的麵前，循循善誘道：
“我覺得做人還是要有底線的，不能為了尊嚴和信仰，就連錢都不要了。
特蕾莎小姐，您說是吧？
有了這筆錢在手，您還用犯愁不能東山再起？不能收買心腹？
我還可以跟您交流一下炒股心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把欠我們先鋒領航的賬還上了呢。”
看到她還在天人交戰，頭頂分別代表**和信仰的魔鬼與天使打的頭破血流，又隨手丟出王炸。
“總比公款炒”
特蕾莎果斷點頭：
“我完全讚同你的意見。”
拜倫輕鬆一笑，跟她碰了碰茶杯。
“合作愉快。”
愛德華四世還以為有信仰堅定的修會教士和忠心耿耿的臣下互相製衡，要遠比自己派貪婪成性的監督者要強得多。
根本不知道自己將天大的利益獻給了一個沉迷股市無法自拔的股迷，一個約克家族的頭號死敵。
他們哪能不逮住機會狠狠咬上一口？
至於心血來潮的突擊稅務查賬？
信號彈爆炸案有話要說。
很快，拜倫送走了達成協議後，準備繼續去股市一展拳腳的特蕾莎，還有全程一言不發的赫爾曼。
看著夜色下的殖民地，滿意地點點頭：
“前後用了十天時間理順收穫，讓領地慢慢走上正軌。
現在也是時候去渴血教團看看【創生之母·莉莉絲】的真麵目，順便用爵位、四階的嬗變之血完成我的【祭儀·血宴聖盃】了。
做人要有底線，那我也不做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