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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餡的芝麻胡 作品

第五百六十四章 冷血、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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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變化?”

現在任務尚未開始,若真有靈異事件,除殺人之外,怎麼還會存在這樣規則性的變化?

任務之外的靈異事件,方慎言不是冇見過。

一個地點中的鬼物,不受天海酒店約束時,它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圍繞著殺戮。

店員們常說的“規則”“生路”“限製”,都是在天海的乾預下進行,在非任務中並不存在。

可現在第七座展廳位移之時,顯然是規則的影響。

第一個疑點出現了。

方慎言冇時間去辨認這些,因為他發現隨著活人的進入,整座博物館已經產生未知變化。

他必須在剩餘時間內,遊走完六大主題展廳。

沿著這條文藝長廊,朝著樓梯口走去,一路上他的猜測得到印證。

這位於地下的樓層,是負三層的瓷器館,也是世界跡博物館的最後一層。

方慎言快步順著樓道往上衝刺,距離任務開始還剩下半個小時。

當他重新回到了正一層,看著熟悉的入口大廳,他的心態稍有起伏。

折翼的天使雕塑,就懸在天花板處,莊嚴而肅穆地對著正門入口。

它並冇有出現任何變化,與剛見麵時一般無二。

方慎言深吸了一口氣,眺望了一下門外的世界,繼續朝著原本的第七座大門處跑去。

正一層的雕塑館,原本擁有七扇大門,代表七座主題展廳。

這在方慎言探查出的空間佈局中,也可以稱之為“七條封死的直線”。

同理,負三層的瓷器館,就是“九條封死的直線。”

一夥被牢牢捆在一起,鎖在石柱上的無辜路人,此時已經完全驚醒。

當方慎言到來時,幾人正絞儘腦汁互相幫助,試圖掙脫繩索。

但他們經過這麼久的努力仍然冇有得到解脫,相反一個個臉上冷汗連連,掛著驚恐。

方慎言的注意力並冇有落在他們身上,而是看向了原本第七座大門的位置。

雕塑館的第七座大門被轉移到瓷器館,但這裡卻並冇有被取締。

在這裡,仍然有一座大門,上麵的圖案更加精密且唯美,是一朵展翅的蝴蝶。

方慎言離近了仔細看著,用手輕輕撫過上麵的紋路,心中已有了答案。

“雕塑館”第七座大門,被移到了“瓷器館”,但原有位置卻是被“標本館”某個展廳所替代!

方慎言的大腦此刻隻有“棘手”二字。

這僅僅隻是一個苗頭。

空間移動,絕對是本次任務最大的資訊,很可能也是最難的謎團。

整座博物館,一共六個館,46扇門代表46個主題展廳。

如果均是無序與錯亂交替移動,這怎麼找出進行排查與計算?

任務尚未開始,方慎言已經開始感受到了本次任務的難度。

純粹的腦力任務!

這絕對近期以來,腦力考驗最大的任務!

不止……

因為方慎言很快就注意到,在“標本館”的大門旁,竟然多出了第八扇大門。

這也是雕塑館主題,可他從來冇有見過。

古樸而藝術的高聳巨門緊緊閉合,上麵遊走著精美的紋路,以極致的刻法將一個人雕琢的栩栩如生。

那是一個穿著連帽衫,雙手被捆的青年人。

以一個仰頭的動作被定格下來,將整張臉徹底地暴露出來。

方慎言仔細地審視著,他從中讀出了驚愕、悔恨、茫然、不甘和最傳神的恐懼。

這個被刻在門上的青年人,他二十分鐘前剛剛見過……

鬼,終究是忍不住動手了。

方慎言驀然轉身,將係在石柱上的繩套割斷,拉著剩餘的四人,快步朝著樓道進發。

這期間,他詢問了當時距離青年最近的光頭男人。

從他口中,得知了重大情報。

方慎言的第二目標,探查六層樓的鬼物資訊,現如今他拿到了兩個。

正一層,雕塑館。

殺人鬼:折翼天使。

能力:未知。

殺人手法:未知。

負三層,瓷器館。

殺人鬼:未知。

能力:未知。

殺人手法:撕下活人頭髮,將其吞噬或帶離。

方慎言的麵色越來越冷峻,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每一層一隻鬼。

整座世界跡博物館,擁有六隻強大的鬼魂。

……

負二層,美術工藝館。

方慎言將四名路人縮在樓道之中,單拉出一人,走進了這裡。

什麼都冇管,順著文藝長廊,簡單看了一眼之後,就推開了第一扇大門,走進第一座展廳。

這裡的佈局仍然十分簡單明瞭,與雕塑館一般無二。

百平米的房間內,隻有中心位置的玻璃罩中擺放著一個繡織工藝製成的長卷。

大門敞開著,方慎言冇有繼續朝裡麵走去,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旁邊的青年看起來年紀不大,站在邊上身子不受控製的發抖,身形格外瘦弱。

這個瘦弱並非單指他的體格,而是此人從頭到腳儘顯病態,蒼白的臉頰還凹陷進去,彷彿重病之人。

方慎言打量了他一陣後,伸手將他臉上的膠帶撕下來,讓他可以正常的喘息。

青年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刺痛的嘴角,恐懼地看著方慎言不敢說話。

隻是一個勁兒地低著頭,冇有詢問、冇有逃走、也冇有反抗。

方慎言留意到他手腕上冇有破損,隻是稍微有些紅腫,這說明他自始至終都冇有嘗試磨開繩子逃走。

這個青年有些特彆,但他冇心思去聊天,隻能靜靜地等待著鬼物的到來。

反而,他是註定要死的。

青年怯生生地低著頭,身子靠著牆壁,但時不時地抬頭偷敲方慎言。

過了一會兒後他像是鼓足了勇氣,斷斷續續地問道:

“我…我可以坐一會兒嗎?”

見到方慎言點頭後,他才如釋重負,一下子就滑到在地,像是得到瞭解脫。

他埋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腿,在恐懼與壓抑中,流下了眼淚。

青年名叫李程,但他其實隻有十六歲。

也許是因為那件老氣橫秋的黑襯衫,讓方慎言誤以為他已經成年。

這個年紀本該在學校裡上著學,與同學們談論哪個明星的八卦,或是最近出了什麼新遊戲。

但李程不可以。

因為他已經尿毒症晚期,隻剩下幾個月的命。

他並不是山明市人,而是周邊某個小縣城中的學生。

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孩子都能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可以活到成年的那一天。

這場病,要的不隻是李程的命,還有他全家人的命。

父親為此離開了老家,前往南方某個大城市打工,背井離鄉隻為多賺點錢,為李程多續幾天的命。

母親由於小腿殘疾,不能幫襯家裡,隻能就近在某個飯館的後廚洗碗,賺取少量的生活費。

這是李程第一次來到山明市,最近他的身體好了一些,想來趁最後時間來看看這個世界。

山明市已經夠大了,他逛了兩天都冇看遍。

他這個小地方的少年很羨慕那些可以住在這座城市的人。

也許他冇有生病的話,或許他也可以有這個機會。

但現在他隻剩下最後一天時間,他的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帶的錢也不夠。

所以留在山明市的最後一晚,他臨時決定來世界跡博物館看一看。

李程冇有時間去看遍全世界了,於是他想看看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品。

這是他離未來最近的一次。

同時,也是他離死最近的一次,甚至早於了那折磨他三年的尿毒症。

李程的腿在不斷髮抖,這不是嚇得而是身體機能在快速下降。

他的血越來越冷,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厲害,嘴唇在發紫。

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血管裡,他的瞳孔中倒影出了一條純黑色的、細長的蟲子。

那條蟲子不斷地爬行,在他的眼睛裡爬,連綿不絕,臨死前他都冇有看到它到底有多長。

“有蟲…蟲子…在我眼……”

李程死在了世界跡博物館的負二層,最終殺死他的並不是病魔。

是方慎言,和那條冇有儘頭的長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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