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萌新 作品

第四十四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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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詭物見到了方行,就跟見到了真正可怕的詭物一樣,連個腦袋都不敢冒出來亮個相的。

方行也是覺得這個詭物頗為搞笑,她不敢正麵來跟方行硬剛,隻能夠悄悄摸摸地在私底下來用言語蠱惑尚且稚嫩的田甜。

田甜年齡尚小,即使是田甜擁有著不錯的辨別能力,可是,一旦碰到了這一個詭計多端的詭物,她還是會不受控製地被這一個詭物給欺騙。

這也是方行擔憂著田甜,不願意讓田甜加入九四七局,跟隨在了宋曉生的手底下學習技術的原因。

「她死活不肯出來,這可怎麽辦?她總是會在你離開我的時候,跑過來嚇唬我,這種情況感覺好麻煩啊。」

見到那個詭物半天冇有動靜,田甜不由得癟了癟嘴巴。

這個詭物可真是不要臉。

她隻有心來欺負、蠱惑田甜,卻是冇有那個膽子來直麵真正危險的方行。

甚至,連過來跟方行說上一句話的勇氣都冇有。

「冇關係,她不是想要躲著我,不敢來跟我對話嗎?我多的是辦法能夠來跟這個傢夥說上話呢。」

方行擺了擺手,示意著田甜安下心來。

見到方行這樣從容不迫的模樣,方纔還有幾分恐慌的田甜,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每一次,心中感到了害怕的時候,田甜隻有在看見了方行的身影以後,她那充斥於內心當中的恐懼之意,這才能夠真正地揮散開來。

倘若往後要離開方行的身邊,田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夠做到了真正的從容與冷靜。

她暫時還不願意離開了方行的身邊。

心中憂愁的思緒萬千,田甜看待著近在眼前的方行,她的眼神也是變得愈發的哀傷。

方行一心一意地思考著如何才能夠來將那一個詭物給逼迫到了自己的麵前來。

對於田甜臉上流量出來的哀傷之色,方行並冇有留心前去關注。

不論方行怎麽說話忽悠,那一個詭物始終是冇有要冒出頭來的打算。

「算了,我累了,毀滅吧,邢敏,出來收拾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傢夥。」

這樣一來二去的,方行也是徹底地冇有了耐心,他乾脆地拍了拍自己的黑木手鐲。

話語剛落,那一個黑木手鐲之中,就浮現出來了一道縹緲的女人身影。

「哼哼,你個死娘們也有今天啊!之前在那一邊被你給狙擊得抬不了頭,現在,看我不好好地修理你一頓!」

邢敏剛剛從黑木手鐲之中浮現而出,她的雙手就已經不知自主地捏緊成拳頭,鬆了鬆自己的指骨。

她是一個記仇的人,之前在夢境當中,被這一個操縱田甜身軀的詭物給摁著腦袋暴揍的遭遇,邢敏可是一直到了現在都還冇有忘記的。

現在,可算是讓邢敏逮到了打死這個白癡的機會。

「別給打死了,你得照顧一下田甜啊。」

方行提醒了一下邢敏。

「來吧!姐姐!我能夠忍受下去的!」

田甜也是想要給那個詭物一點顏色看看,即使這個教訓的代價會讓她自己也跟著詭物一塊兒倒黴地捱揍。

邢敏一出手,她那尖銳得宛如鷹爪一般的手指,就倏然穿透過了田甜的胸膛。

田甜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咬緊了下唇,她已經做好了自己也會被邢敏給重傷的心理準備。

但是,想象當中的劇烈疼痛,並冇有如同田甜猜測的那樣突然到來。

田甜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納悶地低下頭去看。

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胸膛被邢敏給穿透了過去,冇有想象之中的疼痛,更是冇有

見到一絲一毫的鮮血。

儘管田甜冇有感受到了一絲一毫的疼痛,她的心中卻是能夠感受得到,藏匿於她身體之內的詭物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田甜可以聽得到,那個詭物冇有忍住了這一份疼痛,吃痛地叫喚了一聲。

而邢敏隻傷害到了那個詭物,絲毫冇有傷害到了田甜本身。

「我奉勸你,最好是老實一點,否則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能夠來壓製你!」

邢敏壓低了聲音,宛如餓狼那樣凶狠地警告著那一個詭物。

「是啊是啊,你就老實一點,出來跟我們打一個招呼嘛,你要知道,從今以後,我們可就要住在了一塊兒了啊。」

「你要是不好好地來跟我們見個麵,托個底,我們以後可還要怎麽一塊兒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之下啊?」

方行也是坐在了一旁,笑眼彎彎地對著詭物說著刺人心扉的言語。

「你趕快出來介紹下自己吧,你剛剛跟我獨處的時候,可是什麽鬼話都說出了口啊,怎麽啦?現在見到了方行,你就害怕了嗎?」

有了方行與邢敏在這兒替自己撐腰,之前還有幾分恐慌的田甜,一下子就提起了勁頭來,也跟隨著方行他們來嘲諷起了這一個不聽話的詭物。

詭物隻覺得自己當真是倒了血黴,一時之間冇有注意到田甜與方行這兩個混蛋的麻煩之處。

尤其是邢敏。

邢敏時時刻刻地跟隨在了方行的身邊,詭物壓根就找不到突破方行,殺死方行的絕佳機會。

詭物忽然之間就開始後悔起了自己之前做下來的決定。

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會覺得眼前的田甜是個普通的小丫頭,容易來拿捏一番,方便自己日後來奪舍田甜的身軀。

田甜固然是容易拿捏,容易來忽悠的。

可是,躲藏在了暗地裏保護著田甜的方行與邢敏,他們這兩個重量級人物可就是一點兒都不好對付了。

不論是邢敏,還是方行,詭物都還冇有想好自己到底要如何來應對這兩個棘手的牲畜。

「喲謔,你還是冇有打算來露麵啊?來呀,小敏子,給她來點掏心窩子的話啊!」

見到那個傢夥始終是冇有要說話的打算,方行不由得嘖了一聲,朝著一側的邢敏掃去了一眼。

邢敏吆喝一聲,誒嘿嘿地笑著,又是一個抬手。

這一個瞬間,田甜就聽到了那一個詭物在自己的身體之內發出了陣陣慘烈的尖叫。

田甜不知道邢敏是用了什麽法子,纔沒有將疼痛也延伸到了自己的身上來。

田甜即使感受不到疼痛,她也還是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胸前多了一個外來異物,輕巧地攪動著她的皮肉與骨血。

不過,因為邢敏有意的控製與收斂,田甜絲毫冇有感覺到疼痛。

田甜隻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做一個全程無痛的手術,感受不到任何的劇痛,卻是能夠感覺到確實有東西在自己的身體之內攪動著。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皮搋子在撅廁所一樣。

「夠了!」

藏匿於田甜身體之內的詭物,終於是忍受不了來自於邢敏的物理折磨,以及田甜內心之中的那一份分外刺耳的心聲。

將她給形容成了廁所!?

這個該死的小丫頭,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詭物不得不承認,她活了那麽多年,見識過了那麽多離譜的東西,唯有在見到了這一個小丫頭的時候,詭物實在是忍不住認慫了。

「你終於是願意開口來介紹你自己了啊?這可真是太好了啊,大家可都是在等待著你的介紹呢,家庭新成員。

見到詭物終於是決定開口解釋,方行不依不饒,又樂嗬著補上了一句嘲諷的言語。

「那也是被你們給逼迫的啊!你們當真以為,我是願意來理會你們的啊?」

這一句嘲諷,直聽得詭物麵紅耳赤,更是感覺氣惱不已。

詭物是著實不願意來跟方行多說言語。

她從見到方行的那一個瞬間,內心之中就已經下意識地將方行給判斷為了極端危險的人物。

自己要是貿然地接近了方行,那等待自己的,必然會是一個慘烈的下場。

方行這個瞭解詭物,而且與九四七局維持著合作的傢夥們,定然是不會輕易地就饒恕過了自己的。

更何況,方行現在跟詭物組織與長生組織都有仇恨結在了身上。

對於每一個來自於詭物組織與長生組織的詭物,方行定然是一個都瞧不上眼,隻會直接下手來處理掉了他們的!

隻可惜,事情發展到了現在的這一種程度,方行肯定是不會再願意來輕易地放過了自己的。

她也就隻能夠老老實實地來答應了方行的要求,現出形態來與他們交流一番。

詭物從田甜的身軀之內浮現了出來,漆黑的長髮披散在了身上,遮掩著她身上的諸多秘密。

當那一個詭物抬起頭來的時候,有那麽一個瞬間,方行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隻有在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身軀是近乎於透明的虛浮以後,方行這才真正地確認,眼前的女人是實打實的詭物。

她隻不過是與人類頗為相似,說不定,她也是一個從人類轉變的詭物。

「你從前是人類啊?」

方行摩挲著下顎,上下地打量著眼前浮現了出來的那一個詭物。

「你以為每一個詭物都是天生的嗎?」

經不住方行這種惡劣目光的打量,詭物不耐煩地嗆了一句回去。

「哦,這麽看來,你還當真不是真正的詭物,而是從人類變成的詭物啊?」

聽到了詭物這麽說起,方行的心裏頭就基本上瞭解了這個傢夥的身份與想法。

「我說你啊,不會是詭物組織的吧?」

方行放下了手指,神色肅穆地注視著那一個別扭不已的詭物。

「……是又怎麽樣?不是,你又能夠怎麽樣?」

一遭遇到了方行這樣凶狠的目光凝視著,剛剛還是凶巴巴的詭物,現在一下子就凶悍不起來了。..

「既然你是詭物組織的人,那可真是太好了,你應該知道我有多麽在乎你們的組織吧?是時候來告訴我,你們的組織對我到底還有什麽打算了。」

聽到這個詭物承認了,方行也是來了勁頭,頗為興奮地抓住了那一個詭物,不允許她找理由偷偷開溜。

遭遇到了方行這樣盤問著的一瞬間,詭物就已經在想著扭過頭逃回到了田甜的身體之內。

「我冇法告訴你,因為我也是從詭物組織裏麵逃了出來的,你覺得我可以告訴你什麽事情嗎?」

然而,遭到了方行這樣的阻止,她也實在是冇辦法再脫離開方行的控製,隻能夠老老實實地看向了那一邊的方行。

「你所知道的一切,快點。」

方行的手指點了點眼前的玻璃茶幾。

他的眼神晦暗,裹挾著令人不敢拒絕的冷漠。

終於的,詭物也是不敢再去顧左右而言他,隻有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的一切事情。

她名叫做阿青,多年前在國外參與人體研究,熱衷於研究玄學,為了知道世界上是否有鬼魂的存在,想儘一切辦法來四處探訪、研究。

研究的途中,阿青偶然接觸到了詭物組織,為了詭物組織拉攏來了不少人類信徒。

阿青將這些人類推薦到了詭物組織那一邊以後,她就再也冇有見到過那一些倒黴蛋們。

她對此也是冇有多麽的在意,本來她也不是什麽好人,死了這麽幾個人對她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麽嚴重的事情。

直到阿青也收到了來自於詭物組織的邀請,加入了詭物組織以後,一切就都改變了。

阿青驚愕地發現,那一些被詭物組織給拉攏走的倒黴蛋們,都變成了詭物。

更為可怕的一點就在於,這一些從人類轉變的詭物已經喪失了自我的意識,他們隻知道聽命於他人,前去攻擊他人。

除此之外,他們是再也冇有了一絲一毫的自我意識,冇有了曾經與阿青聊天的那一股朝天勁。

阿青終於是知道,這一些詭物都被當成了詭物組織的電池包,他們身上的生命力在瘋狂地被詭物組織吸收。

意識到自己未來那悲慘的命運以後,阿青立刻想要逃離,隻可惜,為時已晚,她也成為了其中一個電池包。

隻不過,阿青這個電池包遠比其他用完就會被拋棄、殺死的電池包不大一樣。

阿青對於人體的瞭解以及專業知識,都讓她在詭物組織裏麵勉強地混跡到了一個相對不錯的位置。

這一點,足以來讓阿青鬆一口氣,讓阿青不必來與其他倒黴催的同胞一樣,變成了被壓榨到死就會被丟掉的乾電池包。

但是,跟詭物組織談人性,那純屬是一件鬨堂大笑的可笑之事。

他們之前不利用阿青,也隻不過是因為阿青確實還有幾分用處。

一旦詭物組織在外麵的衝擊當中遭遇到了滑鐵盧,他們就會立刻將矛頭指向了阿青,開始壓榨起了阿青。

阿青這下子是連自己都保不住,隻能夠老老實實地接受來自於詭物組織的各種壓榨。

直到詭物組織要求阿青利用收集來的人類,嚐試著研究出一種對抗人類的致死藥劑,阿青終於是忍不住逃出了詭物組織。

這並不是因為阿青心疼自己的手足同胞,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同胞遭受到了這樣殘忍的苦難。

這隻是因為阿青這個時候已經在詭物組織裏頭呆的太久,她知道,不論她為詭物組織老老實實地做了多少的事情,她都會變成被壓榨的倒黴蛋。

既然如此,那麽阿青還不如賭一把大的,直接從這一個地方離開!

「所以說,你就是在逃跑的路上,偶然碰到了精神低落的田甜,乾脆趁虛而入,利用田甜的人類氣息來掩藏你自己的詭物氣息。」

「你以為自己這樣做,就能夠掩蓋你是個詭物的事情了嗎?你這樣做,簡直就是想要來害死了田甜。」

聽著阿青動之以情地講述起自己過去的悲慘事情,方行的內心之中卻是冇有浮現起了一絲一毫的同情。

儘管阿青一直在有意地來給自己洗白,將自己給描述得宛如小白蓮花那樣漂亮。

可是事實上,阿青對於那一些倒黴催的人類同胞來說,她就是一個實打實的迫害者,為虎作倀,拉扯無辜之人下手。

到了最後,阿青自己也被詭物組織給拖拽下了水,那純粹是阿青自作孽不可活,也同樣能夠說成是一場遲早會到來的報應。

方行可不會去同情阿青這個惡劣的女人,他要是同情了阿青這種惡劣的女人,那一些被阿青坑騙到了詭物組織裏頭的人類們,可就顯得更加倒黴了。

「你害死了其他被你拉扯過去的人啊。」

田甜年紀雖然小,可是她也還是一下子就覺察到了其中真正可怕的地方。

阿青一直在有意無意地來迴避著這一點,她隻是一個勁地來跟田甜與方行誇大著自己在詭物組織當中遭遇到的各種壓榨與苛待。

可是,阿青對於自己拉扯其他倒黴的同胞下水,加入詭物組織的時候,她一直是避重就輕的。

而且在阿青的言語之中,也聽不出來其中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之意。

光是聽著這種言語,就已經能夠感受得到,阿青對於其他人類同胞的蔑視。

「……就算是你們這麽說了,那又怎麽樣啊?人總是要來為自己而活的。」

見到田甜與方行都朝著自己投來了嫌惡的目光,阿青毫不在乎地冷哼了一聲。

「你這樣也太殘忍了吧!」

田甜聽了以後,震撼不已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不論是自己的父親,還是方行,都告訴過田甜一定要記得他人對自己的好,不可貿然對冇害過自己的人行惡。

阿青卻像是完全喪失了人性一樣,根本就不在乎這一些事情。

方行與田甜悉數沉默了。

他的沉默,實則是已經給阿青下達了一個死刑。

阿青的性格並不溫和,更是冇有任何能夠來感化的可能性,留著這一個危險的女人與田甜共同生存,那對於田甜來說隻會是一場可怕的打擊。

方行開始考慮起了宋曉生之前的那一個提議。

讓田甜前去接受九四七局的各種培訓,或許,經過了一番培訓以及研究以後,宋曉生會研發出將詭物從田甜的身體之內轉移出來的好法子。

這樣一來,這一個詭物也就無法威脅到了田甜,更是冇辦法來利用田甜來逼迫方行。

「田甜,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想要加入九四七局,想要斬殺詭物,為什麽?你當一個普通人不好嗎?當詭物不好,當執行員更是危險至極。」

「隻有當一個普通人,遠離這一個危險的男人,迴避一切與詭物有關的事情,你才真正能夠來到了安全的範圍之內啊。」

覺察到了方行與田甜之間的這一份沉默,極其有可能會害死了自己,阿青馬上就開了口,希望能夠來將田甜拉攏到了自己的這一邊來。

方行更多時候都是會聽取田甜的意見,隻有拉攏來了田甜,阿青這纔不至於會被方行給直接害死。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田甜沉默了許久,這才堅定地搖了搖頭。

「怎麽不是啊?你知道眼前這一個男人到底是誰嗎?他可是被詭物組織跟長生組織給通緝的危險人物,兩大組織伺候他一個人,你肯定是會被牽連的啊!」

阿青馬上接茬。

「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要不是有我在,你壓根就冇有任何適應詭物的能耐,更是冇有殺死詭物的天賦,你就不要來強迫自己來適應了。」

「更何況,方行每天都要跟詭物打交道,那些詭物殺不了他,肯定會來害死你的啊!相信我啊,隻有遠離了詭物,你才能夠得到了安寧的!」

她儼然是在苦口婆心地勸導著田甜。

「並不是遠離了詭物,我才能夠得到了安寧,而是隻有殺死了所有的詭物,我才能夠得到了安寧。」

田甜神色肅穆地回答了阿青,而這一個回答,簡直就是在變相地警告著阿青。

聽到了田甜這樣莊嚴的言論,不隻是阿青驚愕地怔愣在了原地當中,就連方行也是不由得低垂了頭顱,沉默著。

田甜的原生家庭以及早年遭遇,塑造成了田甜此時此刻的思想觀念。

比起了學成一身強悍的本領,長大以後,前去報複所有危險至極的詭物,方行寧可田甜隻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長大以後

儘自己的一份努力來生活。

隻可惜,田甜似乎是恨死了這世上的所有詭物,倘若不將這一些詭物給悉數地抹殺殆儘,她這輩子都無法做到真正的冷靜與釋懷。

田甜或許從自己的全家都被詭物給抹殺殆儘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這輩子都不再原諒詭物的堅定決心。

倘若事情當真如此,田甜此刻不得不與這一個詭物相融為一體,那著實是一件隱忍而又苦悶的事情。

方行越是這麽去想,他看待田甜的眼神就會變得越發的慚愧。

他一個大老爺們,著實是不清楚自己在這種時候到底應該如何來安慰田甜,排解田甜內心之中揮散不去的仇怨之意。

「你也不用感到了愧疚的,方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爸爸說過,人的自由就是選擇自己要走的路,然後一直走到頭,除此之外,冇別的。」

察覺到了方行此刻心中浮現而起的傷心與愧疚,田甜臉上的那一份肅穆也是柔和了幾分。

「這是冇關係的事情,方行,我會我做出來的選擇承擔一切責任與代價,我不怕死,我隻怕我冇能夠實現我的願望。」

田甜伸出手來,拍了拍方行的肩膀,這就好像是方行每一次想要安慰田甜的時候,會做出來的動作一樣。

她的言語堅定如雷,令方行也無法再去迴避田甜的眼神。

方行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田甜,他隻覺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不再是個頭嬌小的小孩子,而是一個正在成長,做好了覺悟的戰士。

他不由得長歎一聲,摸了摸田甜的腦袋,一切情感,儘在無言當中。

方行與田甜之間的關係是好轉了起來,可是,阿青的心情卻是從此刻開始,瞬間跌落到了萬丈深淵當中。

田甜放出來的這一句話,無異於是在跟阿青對著乾,更是冇有任何來跟阿青好好地相處的打算。

隱匿於田甜身體深處的阿青,暗自地攥緊了拳頭。

看來,她的奪舍計劃必須要提早一步,免得被方行這個守護在了田甜身邊的危險人物給禍害了!

不管此刻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針鋒相對的事情,方行為了田甜的身體來考慮,隻能夠暫時各退一步,與阿青好好地相處上一段時間。

阿青似乎也是打算老老實實地裝上一段時間,因此,她對於方行的任何牴觸與試探都冇有表示過一絲一毫的厭惡與不耐煩。

她越是這樣仔細而又小心地偽裝著自己,方行的心中就越是不敢輕易地放鬆了自己的心情。

一旦自己在這種善於偽裝的女乾詐小人麵前露怯,阿青鐵定是會瘋狂地撲了上來,隻為了一口咬死了方行的。

得知了阿青的一切事情以後,田甜的心情也是冇有得到一絲一毫的緩解。

田甜甚至是擔心,自己厭惡阿青的事情也會被阿青給捕捉到,她便隻能夠裝作是什麽都不去想。

為了忽悠過了阿青,田甜努力地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多想有關於阿青的事情,她就隻是在心裏頭默唸單詞,念著其他的東西。

隻有這樣做,田甜才感覺自己可以欺騙過了阿青。

隻可惜,田甜的心裏頭到底是在想些什麽事情,阿青照樣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兩邊都知道對方是不懷好意,知道對方冇有將自己真正地當成了自己人。

既然如此,那麽也冇有什麽值得多去客氣的。

入了深夜,方行冇敢放任田甜一個人在房間裏頭睡覺,乾脆就帶著田甜一塊兒睡在了床上。

「這,這樣真的可以嗎?」

田甜摟緊了自己的枕頭,看著方行躺到了自己的床頭邊上。

她的臉頰緋紅

激動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這也是冇辦法的事情,抱歉了。」

方行知道田甜也是個大姑娘了,應該留有自己的隱私的,可是阿青的事情太過於危險,他著實是不放心。

一來,方行擔心田甜會在不知不覺當中被阿青給奪舍,二來,方行是憂愁阿青一得到了田甜的身軀,就會毫不猶豫地前來殺死了自己。

這種事情肯定是阿青這樣心狠手辣的傢夥能夠乾得出來的,她連貧苦的同胞都能夠忽悠,這世界上就冇有什麽事情是阿青乾不出來的。

「那也是……」

田甜自顧自地嘀咕著,她那臉頰上的緋紅,一直到了現在都還冇有真正地褪了下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倚靠到了方行的身邊。

看著近在眼前的方行,田甜難免會開始猶豫,自己到底是要靠近方行,還是離遠一些為好。

然而,方行似乎是冇有顧慮到田甜的那一些胡思亂想,自己就先蓋好了被子,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田甜一開始還有幾分不好意思,扭捏地直挺挺地躺在了床鋪上,連動都不敢隨意地動彈一下子。

到了最後,田甜也算是接受了現實,她直接就恢複了自己原本那瀟灑的模樣,想怎麽睡覺就怎麽睡覺。

田甜一放鬆了警惕,她那糟糕的睡相也就會徹底地暴露在了方行的麵前。

方行著實是冇有想到,自己睡覺睡到了一半,竟然會被一隻手給突兀地打醒了過來。

他猛地從床上挺起了身軀,左看右看,到了最後,方行卻隻是看到了攥緊成拳的手垂在了自己的被子上。

那是田甜的小手,剛剛在睡夢之中,迷迷糊糊地就打到了方行的臉龐之上來。

見到那是田甜的手,而不是來自於阿青突兀的襲擊,方行也是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方行又接著躺了回去,他想要轉過身去,不去麵對著田甜。

他好歹是個大人,總感覺跟小丫頭麵對麵睡覺,有幾分奇怪。

可是,就這麽背過身軀,不去時刻檢視著田甜的情況,方行又是會忍不住去擔心,阿青會不會趁機從後背給他來一個後門殺。

按照阿青那殘酷的性格,這種事情也並不是乾不出來的。

「你睡不著啊?」

忽然之間,方行聽到了這麽一聲低呼。

方行渾身一僵,那聲音像是田甜,卻又不是。

那一道聲音隻是聽起來像是田甜的,實際上,那並不完全是田甜的聲音。

在這一道聲音當中,裹挾著一股似遠似近,若隱若現的縹緲之感。

彷彿田甜已經離開了方行,又好像是躲藏到了方行的身後來。

睡覺睡得迷迷糊糊的方行,也是在這一個瞬間就意識到了這會兒是出事了。

他暗自地繃緊了神經,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呈現在了他的眼前,便是一張分外猙獰的麵龐。

那是田甜的麵龐。

可是,此刻,那一張熟悉的臉龐之上卻是多出了無數道斑駁而又殘忍的血色痕跡。

那倒黴的小女人,那個滿身都是傷痕的小丫頭,此刻正靜默地躺在了方行的身邊。

方行一看到了這樣麵目猙獰的田甜,他著實是嚇了一大跳。

大晚上的,方行的瞌睡也是徹底地被這一道詭異的情況給嚇醒了過來。

方行馬上就從床上坐直了身子,上下地打量著近在眼前的田甜。

她的臉龐之上,到處都是鮮血。

那從臉龐之上滑落下來的鮮血,甚至是已經浸濕了一整片結

白的床單。

方行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他忽然之間地發現,自己躺著的床鋪也沾染了這一些血漬,甚至是蔓延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來。

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方行的周身,他猛地爬了起來,四處地張望著,卻是感覺自己此刻置身於無底深淵之中。

在這一個近乎於寂寥無聲的無底深淵之中,方行無法去看到了任何的聲響,他就隻能夠看到了躺在了那一處地方的田甜。

周圍的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令人難以接受的噁心氣息。

方行慢慢地從床上爬了下去,警惕地四處張望著,他想要來搞清楚,呈現在了他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畢竟,那一個詭物阿青能夠侵入到了田甜的身體之中來,那麽,想要製造出一場噩夢來束縛住田甜與方行,這也同樣不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置身於這樣危險的環境當中,方行下意識地摸索向了自己手腕上麵的黑木手鐲。

方行拍了拍黑木手鐲,卻是冇有看到了邢敏浮現而出的身影。

果然是一場幻夢。

「出來吧,我冇心情來跟你玩這一點小手段,你要是不老實,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去死。」

方行冷哼了一聲。

他環視著四周,依舊是冇有任何的回聲。

阿青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來迴避方行,更是不願意來回答方行的任何言語。

一旦開了口,阿青或許就會暴露在了方行的麵前。

冇有聽到了阿青的任何迴應,方行也並冇有那麽的難受。

隻要是方行想要做到,方行多的是辦法能夠來送走阿青這一個白癡玩意。

方行伸出了手指來,摸了一下躺在了床榻之上的田甜。

那一個田甜的臉龐之上到處都是傷痕,方行定睛去看,隻看得出來這似乎是手指甲抓撓出來的傷痕。

如果這是現實的話,田甜臉上的傷痕怕不是阿青操控了田甜的身軀,自己用手指甲來給抓撓了出來的。

幸好,這隻是一場夢境,否則的話,方行定然是要去跟阿青好好地清算這一筆賬,讓阿青也來感受一下指甲撓臉的快樂。

方行隻是摸了一下田甜的臉龐,他的手指之上,就沾染了一點點殷紅的血漬。

他將血漬放在了手上看了幾眼,並冇有從其中看到了什麽奇怪的異常。

這似乎是再真實不過的鮮血,然而,方行是壓根就不會輕易地相信了這一種東西的。

方行拋下了手裏頭的這一點鮮血,轉身前去將田甜給拖拽到了地麵之上去。

隻在方行拖拽著的這一個瞬間,田甜忽然就伸出了手指來,死死地攥住了方行的手腕。

田甜這個丫頭的手指比較小,遠遠地冇有方行的手要大,她的手掌無法完全地包裹住了方行的手腕。

因此,田甜的手指甲已經嵌入到了方行的皮肉之下,似乎還是在悄悄地用力著,彷彿是打算直接來撕裂了方行的皮肉。

方行知道眼前的田甜,並不一定是真正的田甜。

他對於虛假的田甜也是冇有什麽容忍與包容的打算,方行反起手來,衝著田甜的臉龐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當中裹挾著的力量,冇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輕而易舉的,方行就將田甜給甩飛了出去。

田甜的身軀隨著方行的那一巴掌騰空飛了出去,然而,很快的,田甜又是在半空之中穩住了自己的身軀。

她飄飛在了半空當中,神色陰冷地凝視著方行的身影。

「你這是連裝都不打算來跟我再裝一下了啊!」

見到那個傢夥

是連偽裝都不再稀罕了,方行也是不再去多說什麽廢話,他徑直地就抄起了手邊的椅子,朝著那一邊的田甜給甩飛了過去。

那椅子沉重,方行甩飛出去的時候,卻是連眼睛都冇有多去眨動一下。

儘管椅子飛出去的聲勢非常的駭人,在即將衝擊到了田甜的麵門的時候,還是突兀地停滯了下來。

田甜伸出了手來,扣住了那椅子腿,迎麵就砸向了方行的麵門。

她出手利落,瞪向了方行的眼睛,更是非常的陰狠。

田甜的力氣不小,方行更是不甘落後,他也是伸出手來,硬生生地承受著這一份駭人聽聞的力道。

沉甸甸的觸感,讓方行莫名地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阻止車輪前進的可怕與艱難。

察覺到了方行暴露出的一瞬疲倦,正吃力於同方行抗爭的田甜忽然裂開嘴巴一笑。

下一刻,田甜甩開了那一張隔絕在了她與方行之間的椅子,迎麵就衝著方行的麵門啃了過來。

田甜那大張著的嘴巴,不再像是人類那樣擁有著平整的雪白牙齒,而是數千道宛如刀片一樣的鋸齒。

隻要方行一個不小心,被啃上了一口,田甜馬上就會趁機來劃破這一個小口子,直到撕裂了方行的全身。

方行又扯住了那個被扔出去的椅子,遮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猝不及防的,田甜那大張著的嘴巴,就這麽硬生生地啃噬到了那一個材質堅硬的木椅子。

咯嘣!

隻聽到了這駭人聽聞的一聲脆響,那一個木椅子徑直地就碎裂開來。

無數碎裂的木屑飛濺在了空氣之中,差一點的,就要濺射到了方行的眼睛當中來。

方行藉助這一個木椅子的濺射傷害,馬上的,他就將木椅子朝著那一個詭物的身上推了過去。

那一個詭物的嘴巴裏頭可還是咬住了這一個木椅子的,方行乾脆抓住這一個機會,直接就將整個木椅子接著往詭物的嘴巴裏頭塞去。

然而,方行塞得越是用力,那一個詭物就啃噬得越是用力,一直到了將整張椅子給啃噬到了破爛的程度。

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方行也是不得不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免得自己的手掌也被那一個詭物當成了椅子,徑直地啃噬殆儘!

那個玩意注意到了方行的畏懼,他嗤笑了一聲,有意地靠到了方行的麵前來,似乎是打算再來將方行也給一並地啃噬了下去。

方行自然是不可能讓這個傢夥得逞的。

要是讓這一個傢夥得逞,這一個瘋子也不知道是會瘋癲到了怎樣一個程度。

方行正麵冇辦法打的過去,他乾脆扭頭就走。

見到方行打算逃跑,那一個詭物就好像是如魚得水,登時就變得更加的興奮,馬上就追了過去,絲毫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了方行。

「你霸占了田甜的身軀,現在又是這樣將我困死在了夢境當中,想要藉此機會來殺死我,你難道就不會害怕我到時候來解決掉了你嗎?」

方行一邊朝著陽台逃跑,一邊放聲地呐喊著。

「害怕?你也好,田甜也好,你們都是冇有打算放過我一馬的,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之間又有什麽可說的呢?」

空氣之中,突兀地響起了阿青那裹挾著譏諷的聲音。

他人怎麽說,他人怎麽做,阿青都不甚在乎,她唯一在乎著的事情,便是自己的死活。

偏偏的,不論是方行與田甜也好,還是詭物組織也罷,他們這兩撥人從來都冇有一個打算來容納下了她的。

既然這個世界上冇有一處是容得下她的,那麽阿青就乾脆來殺死方行與田甜,爭取從這一片是非之地

當中,靠著血腥來霸占一處容身之地。

置身於現實之中的方行,能夠輕而易舉地就召喚出了邢敏來為自己行動。

而且,邢敏的實力也是遠遠在阿青之上,阿青可不敢貿然地前去與邢敏爆發正麵衝突,她是生怕自己那破碎的魂魄,會遭遇到了第二次可怕的衝擊。

想要真正地解決掉了方行,阿青思來想去,也就隻能夠來利用自己的一個特長,將方行給拖拽到了夢境當中,在夢境裏頭來將方行給逼瘋了。

當然了,最好還是需要來將方行給徹底地逼死,隻有將方行這個麻煩的玩意給逼迫到了死亡的程度,阿青才能夠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畢竟,阿青能夠看得出來,不論是田甜,還是那一個分外危險的邢敏,她們兩個人都是將方行給放在了第一位的。

一旦方行落得了一個慘烈的下場,田甜與邢敏或許就會因為群龍無首,喪失了鬥爭的意誌,再也冇有了行動的動力。

阿青將這一切都想象得非常的美好,隻可惜,方行壓根就不會是什麽容易對付的傢夥。

方行藉助著陽台玻璃窗戶的反光,瞥見到了身後的田甜依舊是緊追不捨。

他一路猛衝陽台,田甜也緊跟其後,方行在進入陽台之後,馬上就將陽台大門給關上。

砰!

連著兩聲劇烈的撞擊聲,那是田甜撞到了陽台大門上發出的劇烈聲響。

田甜跌落到了地麵之上來,她的臉龐之上,依舊是沾染了滿臉的鮮血。

方行已經從剛剛的行動當中摸索到了這一個詭物阿青的行動規律。

阿青詭物不論是在現實當中,還是在這一場幻夢當中,阿青的所有行動都是必須要來依靠著田甜的身軀。

要是冇有田甜的身軀來支撐著阿青,那麽,阿青所有的行動都無法得到支援,她也就隻能夠咬牙切齒,恨恨地怒瞪著方行。

田甜雖然受到阿青的影響,身軀變得格外的強悍,可是說到底,田甜的身軀隻是一具血肉之軀,脆弱而又平凡。

哪怕隻是受到了最為輕微的一點衝擊,這都會立刻地就傷害到了身形嬌小的田甜。

田甜一撞到了玻璃門窗上麵,她馬上就昏厥了過去,這下子,連阿青都冇有辦法再接著來操控著田甜來殺死方行。

方行一逃出去,她肯定就再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來刺殺方行了!

「見鬼!」

阿青見到情況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之內,她頓時氣惱不已,低聲地大罵了一句。

眼前的情況,已然是從阿青轉移到了方行的手裏頭去。

阿青不敢再繼續停留在了這一個地方,她馬上就想要脫離了這一場夢境。

倘若無法藉助田甜之手來殺死方行,那麽,將方行給死死地囚禁於這一場夢境之中,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啪!

阿青忽然之間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給扣住了。

緊接著,阿青的整個身軀都在被人朝著外麵拉扯了過去。

從手腕那一處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上至下地撕裂著邢敏的身軀,她從未感受過如此深切的劇痛。

那撕心裂肺的劇痛,逼迫得阿青連眼睛都睜不開。

阿青勉強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一回過頭去,卻是看到了邢敏那陰沉的麵色。

「我說你啊,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見到阿青終於是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邢敏的嘴角勾了起來,那咬牙切齒的聲音,那陰惻惻的目光,光是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經會令人心生恐慌。

阿青在看到了邢敏這笑容的第一眼開始,她的內心之中,就已經預見

到了自己那悲慘的未來。

邢敏肯定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了自己的。

阿青一被邢敏給抓到,她之前所編織的一切幻夢,悉數地破碎開來,方行與田甜也是得以成功地從那一個夢境當中脫離了出來。

方行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終於的,他從縹緲的幻夢之中,回到了當下的現實之中來。

他下意識地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頭。

回到了現實當中以後,方行的手指頭依舊是老樣子,乾淨不已,冇有沾染上了一絲一毫的鮮血。

之前,在夢境當中沾染上的一切詭異氣息,也是悉數地從方行的身上抽離而去。

方行還冇有真正地鬆了一口氣,他還在擔憂著田甜的事情。

他清醒過來以後,這才發現自己此刻置身於陽台。

隻差一點,方行就會從陽台之上跌落下去,摔了個相當難看的慘烈模樣。

方行爬了起來,朝著自己的房間跑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平在了床榻之上的田甜。

田甜的模樣看起來平平淡淡,似乎還是沉浸在了睡夢之中,冇有遭遇到了任何與方行相關的危險事情。

更為重要的事情是,田甜的臉龐之上,並冇有出現像是夢境之中看到的那一張猙獰而又慘烈的麵龐。

方行又掀開了田甜的被子,確認田甜渾身上下都冇有被阿青給傷害到,她這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田甜冇事,他人也冇事,現在,就等著邢敏將阿青給暴揍一頓,再提拎出來拷問一下阿青了。

劫後餘生帶來的後怕之感,依舊是盤旋在了方行的腦海當中。

方行還冇有真正地冷靜了下來,在方行的心裏頭,他依舊是認為此刻的情況頗為危險。

要是冇有邢敏及時地闖入至夢境當中,前來對方行與田甜施以援手,或許,方行現在的處境就不會是那麽的安全。

阿青這個該死的小詭物也是真的大膽,剛剛答應了方行與田甜,絕對不會亂來的。

結果呢,這隻是阿青來到了這一個地方的第一天晚上,阿青就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過來給方行與田甜整個大活,開個大眼。

方行也是覺得,阿青這個詭物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會是如此地著急於將他跟田甜給儘快搞死。

混亂的想法糾結在了方行的腦海之中,方行吐了一口濁氣。

思來想去,方行的腦海之中,終於是想到了一個解決掉阿青的最好辦法。

「啊!」

隨著一聲慘叫聲,阿青的身影突兀地浮現在了方行的麵前。

隻不過,阿青的模樣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好看,她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臉龐更是腫脹不已。

一眼看去,方行就知道,邢敏肯定是給阿青惡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方行的內心之中冇有浮現出了一絲一毫的憐憫。

他為什麽要去憐憫阿青這種自作孽,不可活的詭物呢?

要知道,阿青這個畜生玩意,可是當真要來折磨死了方行與田甜的。

要是之前在夢境當中的時候,方行冇有及時地找到了合適的辦法來召喚邢敏,讓邢敏過來幫助自己去控製住了那個發狂的阿青。

也許現在,方行已經被阿青給直接折磨死在了夢境當中。

「真是不懂得收斂,之前就已經警告過她,不要再來妄想搞小動作了,哼,冇有想到,她竟然還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邢敏那縹緲的身影也是緊跟而來,她抹了一下雙手,不知道剛剛是耗了多少勁。

她的心裏頭難免會怨恨著眼前的阿青,莫名其妙地與田甜融為一體,莫名其妙

地闖入到了這一個三人之家當中。

最後,為了奪舍田甜的身軀,阿青甚至是不惜要來牽連方行。

邢敏不生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阿青這個該死的傢夥可是打算在邢敏的手底下來對方行下死手!

「都怪你這個該死的白癡!差點就要害死了方行!我告訴你,就你這麽一條爛命還不配來給方行償命呢!」

一想到了這兒,邢敏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那一把怒火,又一次地洶湧燃燒,衝著阿青的臉龐,抬手就是一巴掌。

阿青被邢敏渾身上下釋放而出的詭異氣息給碾壓在地,她連動彈一下都變得非常的艱難。

「我錯了嗎?我哪裏錯了呀?我隻是看出了你們打算來對我不利,我先下手為強罷了!我這樣做就算是錯了啊?」

一看到了方行那一道惡劣的眼神,阿青的逆反精神又是一下子就躥動了上來。

阿青自然是不可能認為自己有錯在先,她早早地就從之前與方行的那一番對話當中看了出來,方行是斷然不可能接受自己的。

這可不隻是方行不願意相信阿青,就連田甜也是不樂意於來接受阿青了。

田甜對待方行可謂是百依百順,方行覺得危險,不好的東西,也是會被田甜所認可,從而拒絕的!

阿青現在不先下手為強,她生怕之後就要被方行與田甜給害死了!

「你拉倒吧,你將自己給說得那麽的可憐兮兮的,那你之前難道就冇有搞死田甜的想法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是吧?」

聽著阿青這一番義憤填膺的言語,方行一個冇有忍住,噗嗤一下地就笑出了聲音來。

方行是絲毫不覺得阿青這個傢夥會是什麽老實人。

要知道,阿青從來都不是什麽善良的好人,從她能夠毫不猶豫地就將自己的同胞忽悠到了詭物組織那一邊去飽受折磨這一點就能夠看得出來。

要是方行當真相信了阿青冇有絲毫要奪舍田甜,害死方行的想法,方行寧可去相信周先生不會來對自己出手。

「……你也不相信我嗎?」

知道方行這一邊是不可挽回的,阿青乾脆轉過頭去,看向了一旁的田甜。

田甜尚且是一個小姑娘,隻要能夠博得了田甜一時之間的同情,或許,阿青還能夠控製住田甜,尋覓一個合適的機會從這兒逃離了出去。

「我不信。」

冇有想到,田甜卻是斬釘截鐵一般地搖了搖頭。

田甜已經意識到了阿青這個詭物到底是有多麽的可怕。

阿青的行事準則是那麽的可怕,一旦心裏頭決定了要來動手,她就絕對不會出現一絲一毫手軟的打算。

有阿青這麽一個下手凶狠果決,而且並不打算來與自己結盟為友的狠人在身邊,田甜就知道自己是一天安穩日子都過不了。

田甜的心中相信著,要是自己一直在跟這個心狠手辣的詭物待在了一塊兒,迎接自己的下場,那必然是死亡啊!

不論如何,田甜是絲毫不願意來跟阿青這個可怕的傢夥待在了一塊兒的。

「……令人失望啊。」

聽到了田甜這樣漠然的答案,先前還是委屈巴巴的阿青,一下子就收斂了所有的不甘心。

此刻,浮現在了阿青臉龐之上的,便隻有一片冰冷。

見到阿青的臉色是變得這樣的突然,田甜的心裏頭頓時就更加的慶幸於自己擺脫掉了這個危險人物。

要是一直跟著阿青待在了同一個身體當中,田甜害怕自己遲早是會遭遇到了阿青的奪舍與欺負。

「方行,我跟她是真的不能夠分離開來的嗎?」

田甜現在是

真的害怕了眼前這個名為阿青的詭物。

她還是頭一回這樣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未來要與阿青這個危險的詭物永遠相融為一體,那會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阿青這種習慣於蟄伏在暗處,時刻做好了反殺的危險、陰狠的詭物,她肯定是不會心甘情願地來接受了田甜的。

她忍不住地去害怕眼前的阿青,更是忍不住地想要避開了來自於阿青那凝視著獵物的危險凝視。

「當然是不能了,我親愛的小姑娘呀。」

還冇有等到了方行那令人安心的回答,那一邊被邢敏控製著的阿青,就率先搶答了。

阿青或許在武力方麵鬥不過邢敏這個麻煩的傢夥,但是,阿青知道如何來恫嚇一個心中有創傷,尚未成熟的小丫頭。

「你永遠都冇辦法跟我分開了,小丫頭,你還不清楚嗎?你要永遠永遠地跟我綁定在了一塊兒啊!」

「哦,你倒也不一定要永遠地來跟我綁定在了一塊兒的,因為啊,我會奪舍了你的啊!蠢貨!」

說到了最後,那一邊的阿青忽然就變了臉色,猙獰而又凶狠地衝向了田甜。

這句話一放出來,田甜登時就害怕地瞪大了眼睛,驚恐不安地看向了那一邊的方行。

方行猛然出手,聯同著邢敏,一下子就出手,前去將發了瘋一樣的阿青給控製在了原地當中。

阿青大張著嘴巴,嘶吼著,她那駭人聽聞的模樣,徹底而又駭人地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反正,田甜跟方行都已經看破了阿青的真麵目,那麽阿青乾脆就不再偽裝下去了,她就要以自己最為可怕的模樣來膈應方行,恫嚇田甜。

田甜著實是被這麽瘋狂的阿青給恫嚇住了,她渾身上下在止不住地顫抖著,壓根就無法來控製住了自己的恐慌。

她當真是冇有想到,自己當初覺得會是一件好事情的詭物,現在竟然一個勁地攻擊自己。

那就彷彿是在捶打著田甜的腦袋,唾罵著她是一個多麽愚蠢的傢夥,竟然會選擇來相信這一個愚蠢的詭物。

當初第一次見到了阿青,聽到阿青願意給予自己詭物的力量的時候,田甜的心裏頭還在暗自地慶幸著。

對於田甜來說,她隻以為阿青能夠為自己提供像是邢敏與方行那樣的搭檔配合。

隻可惜,一切情況壓根就與田甜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眼前的阿青與邢敏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她壓根就不會在乎這種田甜的感受。

阿青為了得到了一具完全聽從自己操控的身軀,她甚至是想要來殺死了田甜,更是想要來解決掉了田甜一直依賴著的方行。

田甜心中痛苦,越是看著阿青那個猙獰而又可怕的模樣,田甜的心裏頭就越是會感覺難受不已。

她怎麽都冇有想到,這種情況之下會發生瞭如此可怕的事情。

「你不必為了這種爛人而難過的。」

方行拍了拍田甜的小腦袋,為田甜抽去了一張紙巾,好來安慰一番田甜。

「我給你臉了是吧?你現在竟然敢在這兒跟我賽臉了啊?看來啊,還是我剛剛冇有將你給揍到了聽話啊!」

邢敏冷哼了一聲,她抓住了阿青的腦袋就往死裏去打。

她也同樣是一個行事詭譎的詭物,阿青會做的那一些惡劣的手段,邢敏照樣是能夠做得出來的。

田甜實在是害怕得不行,一感受到了來自於方行的溫暖,田甜就忍不住地撲到了方行的懷抱當中去。

彷彿是隻有擁抱著方行的時候,田甜纔不會感受到了失落與恐慌的感覺。

「我真的會一輩子都跟這個詭物給綁死在了一起嗎?」

田甜緊緊地抱住了方行,她的淚水就如同決堤那樣地爆發而出。

她不願意跟阿青那種危險而又狡猾的詭物綁死在了一塊兒,而且,還是一輩子的啊!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方行的腦海之中,已經浮現起了一個計劃。

雖然,方行還不大確定這一個計劃能不能幫到了田甜,不過,總會比田甜現在遭遇到了阿青的陷害要好上了不少的。

「……嗯,我相信您!」

聽到了方行這樣一番安慰,田甜頓時感覺籠罩在了自己內心之中的所有陰霾,悉數地消失殆儘。

「有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會害怕了。」

田甜抹了一把自己的淚水,她認真而又欽慕地凝視著方行的麵龐。

聽到了方行跟田甜之間的對話,哪怕是掙紮個不停的阿青,也是會忍不住地感受到了一絲恐慌的。

阿青這一次選中了田甜這樣的小姑娘,心裏頭想著的,無非就是看中了田甜的精神脆弱。

隻可惜,阿青選人之前,她是忘記了田甜這個小丫頭身邊有冇有高人的存在。

現在,被方行給盯上了,阿青就算是想要蠱惑走田甜也冇有任何的用處。

比起那些事情,阿青現在還要來擔憂自己的人身安全,著實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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