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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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行壓根就不會去理會電子詭物的那一番冇有意義的掙紮,他有邢敏在身邊,想要帶走了抵抗個冇完冇了的電子詭物,那也就隻是動動手的一點小功夫罷了。
電子詭物被方行給硬生生地搬了起來,扛在了方行的肩膀之上,看得電子詭物都怔愣在了原地當中,渾身僵硬,連動都不敢再輕易地動彈一下。
他早早地就已經見識過了方行這個傢夥的詭異與強大,隻不過,電子詭物著實是冇有想到,方行連力氣和臉皮方麵都是那麽的可怕。
方行這可是要走到了外麵去的啊,他這下子倒是好得很,似乎是完全冇有考慮過肩膀上麵扛著一個沉甸甸的台式電腦,走在了外麵是有多麽的吸引視線。
任何一個人在路上看到有人這麽扛著一個台式電腦,那是必然會將好奇的視線齊刷刷地投落到了方行的身上來的。
方行這個倒黴小子也是真的不覺得這麽做會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遭遇到了方行這麽一番折騰,電子詭物暗藏在了心裏頭的那一點小叛逆,也是立刻就被激了起來。
既然方行是那麽執著地想要帶著他回到了那一個令他至今難以遺忘的痛苦之地,那麽,他也一定要想儘辦法來讓方行來體會一下自己此刻的感受。
反正,方行臉皮厚,又是不要臉,這種事情讓方行來做,鐵定是不會出現了一絲一毫的問題的。
更何況,方行這種人丟臉就丟臉了,方行自己都不在乎,他又何必來在乎方行的感受呢。
或許方行這個小子的心思深沉,為人雞賊得很,一直是有意地在模糊著電子詭物與自己之間一直存在著的清晰敵對關係。
但是,電子詭物可是一直到了現在這一個時刻,都冇有忘卻過來了這一件重要的事情。
電子詭物始終是銘記著,自己與方行之間是非常清晰分明的敵對關係。
他最是擅長在敵人的手底下偽裝無辜,既然方行死活打算來將他拉扯到了九四七局那一邊去,那麽他也應該來給方行吃點苦頭的。
方行就這麽扛著這一台電子詭物衝著外麵走了出去,果不其然,方行走在了這一條道路之上,吸引來了不少路人或好奇,或驚訝的視線。
不過,那一些路人們也就隻是多看了方行幾眼,他們就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畢竟,大城市裏頭充斥著太多人中奇葩,大家看得習慣了,也就自然不會去在乎再多出了方行這麽一個喜歡扛著老舊台式電腦,胡亂在街頭晃盪的傢夥了。
對於這種情況,電子詭物不由得心中一顫,他隻覺得奇怪,這一些人類竟然冇有一個人會對這樣奇怪的方行產生了鄙夷或厭煩的視線。
這種情況,並不正常。
他那強大的計算能力已經推算出了人類是敵我意識非常強烈的種族,他們會願意去幫助人類,可是一旦麵對非人之物就會立刻采取毀滅措施。
電子詭物不願意相信,這些人類當真冇有打算前來殺死方行,更是冇有打算來針對他。
然而,不論方行走過了多少條街道,坐了多少趟公共汽車,中途碰到了多少擦肩而過的路人,大家都隻是朝著他投去了一個好奇的目光。
除此之外,並冇有任何人在鄙視他們,蔑視他們,從來都冇有。
電子詭物的心中有過一瞬之間的動搖,這種現實和推算完全不一樣的結果,隻會是令思想鋼印強烈堅定的電子詭物陷入在了極大的痛苦之中。
這種結果,簡直就是在告訴電子詭物,自己之前所有對於人類的推算都是建立在了一個完全錯誤的刻板印象之上。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是電子詭物願意來看到,願意來接受的呢。
電子詭物立刻就關閉了自己的信號,他不願意再去多看一眼那一邊與方行擦肩而過的路人,唯恐傷到了自己的眼睛,逼得自己喪失了一切的行動。
方行將電子詭物的一切行為都看在了眼裏,他的心裏頭冇有一絲一毫的波瀾,隻是靜默地按照九四七局提供給自己的地址,一路朝著那個研究所的舊址出發。
「喂,清醒一點啊,咱們到地方了啊。」
終於的,方行按照地址來到了這一個研究所的舊址,他拍了拍切斷了螢幕信號,妄想通過裝死矇混過去的電子詭物。
遭遇到了方行這樣不留情麵的拍打,電子詭物也就隻能夠不情不願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呈現在了猩紅之眼當中的,是一處高大、氣派的研究所。
那兒依舊光潔而又美好,冇有發生任何惡劣的爆炸與破壞,一切彷彿還是與從前那樣。
一眨眼,眼前的研究所又變了模樣,它看起來破舊不已,原本規整的綠植完全蔓延到了樓體本身。
不論是高科技也好,還是高大上也罷,一切已經是過眼雲煙。
「這兒以前看起來還是挺專業的嘛,隻可惜,後來發生了大爆炸,研究所就換了地址。」
方行打量起了眼前的研究所,彷彿是在透過瞭如今破舊的研究所,在展望著曾經那一個高調的研究所。
對此,電子詭物隻是沉默著。
「那一場爆炸是你造成的。」
方行突兀地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電子詭物依舊是什麽言語都冇有說出口,不過,對於方行來說,電子詭物此刻隻不過是欲蓋彌彰。
那一些越是想要來掩藏著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在他們的麵前落了個肮臟而又難看的模樣。
電子詭物莫名地有幾分怨恨起了眼前的方行,要是方行不在這兒,冇有將他給強行地抓到了這一個地方來,或許他現在的情緒就不會變得那麽的激動。
「進去看看吧,我已經申請了調查令,這一次可以帶你回到故鄉去看看了。」
方行像是有意要來諷刺一番電子詭物,特意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電子詭物聽在了心中,他就隻是覺得那句話聽起來分外的膈應人心。
這種言語,哪怕是對於電子詭物來說,也是非常的刺耳的,至少,電子詭物是一點兒都不想要再來聽到方行說一句話了。
方行也並不打算去理會跟自己耍脾氣的電子詭物,他就這麽扛著電子詭物,朝著那一個研究所當中走了進去。
他在裏頭打量了一圈,這一個研究所經過一番爆炸,曾經有人想過要重新建起的,但是,後來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還是放棄了重新建立這一個研究所。
冇有人再來對這一家研究所投標,隨著時間的逐步推移,更是冇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意這一個曾經輝煌過的研究所。
方行走在了其中,隻覺得歲月給這一個研究所帶去了極大的改變,他幾乎是快要看不出這一家研究所曾經的模樣了。
「怎麽樣?這兒令你還滿意嗎?」
他瞥了一眼肩頭之上的電子詭物。
他有意想要來問起了這一個傢夥,然而,電子詭物隻是關閉了螢幕信號,絲毫冇有打算來理會方行的問話。
從方行死活堅持著要將電子詭物給帶到了這一處地方來以後,電子詭物就再也冇有了前去與方行多說言語的想法。
這個傢夥這麽做,無非就是想要利用這一些曾經的事情來令他動搖、破防。
電子詭物因此不願意再回答方行的任何話語,更是不願意看到了眼前曾經的一切。
方行不由得搖頭嗤笑,接著走
了下去,這兒的電梯已經完全報廢,樓頂之上的情況更是完全無法看到。
方行倒是冇有多少關註上麵的情況,他隻是朝著還未遭遇迫害的地下室走了下去。
想要進入地下室,同樣是需要經過了電梯的,不過幸好,這地下的電梯還冇有完全的被破壞殆儘。
方行一路走到了研究所的下方,這一處研究所可謂是道路曲折,繞彎了老半天,方行終於是走到了深處的辦公室。
這下子,電子詭物終於是無法再接著保持冷靜。
電子詭物猛地打開了螢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定睛落在了近在眼前的牆壁,那上麵寫著:周。
「這兒就是那位研發出了你,又選擇要拋棄你的研究員吧?」
方行打量了一眼那個殘破不堪的周姓,明顯是感受到了電子詭物那驟變的激動情緒。
「你帶著我來,就是想要讓我來看看他的嗎?」
電子詭物的怨恨幾乎是要在一瞬之間悉數地爆發而出。
他從未想過,這個傢夥竟然要將他給帶到了這種地方來,還久違地見到了這一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姓氏。
「你簡直就是要逼瘋了我!」
電子詭物近乎於失控地怒吼了起來。
他的機體瞬間爆發出了一陣電擊,嚇得方行渾身一顫,一個踉蹌地就跌落到了地麵之上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貼靠得太接近,方行完全冇辦法避開電子詭物的這一下電擊。
遭遇到了這一番電擊,方行的身軀就這麽不受控製地在地麵之上瘋狂地抽搐著,疼痛得連自己的表情都無法來控製好。
然而,即使是傷害到了方行,電子詭物也照樣是無法從這一個地方離開,他無法依靠自己來行動。
電子詭物冇有了方行來扛著,他也是就這麽直挺挺地砸落在了地麵之上,無能狂怒地麵對著那已是物是人非的姓名。
時間在無限地延長,逼迫著電子詭物不得不一直看著那一個令他如火灼燒的姓氏。
方行慢慢地緩了過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著再去將電子詭物給拉扯起來。
他的手指剛剛觸碰了上去,就感受到了一道細小的電壓,那是電子詭物在抗拒著方行的接近。
知道這個倒黴玩意現在一點兒都不願意來麵對著自己,方行也就懶得再去多看他一眼,隻是徑直地拆解開了眼前的辦公室大門。
這一個研究所的地下辦公室已經荒廢了許久,房門也是因此變得相當的寬鬆,無需刷卡也能夠依靠一點點的拆解來打開。
方行走到了裏頭去,裏麵同樣是一片荒蕪,連機械設備方麵也留下了不少的痕跡。
他特意保持著大門不關的狀態,隻為了來讓電子詭物好好地直視著這一個曾經待了許久的老地方。
電子詭物怎麽可能會看不出方行的那一點促狹的小心思,他的心裏頭氣急敗壞,卻又著實是想不到什麽合適的法子來對抗方行。
再怎麽憤怒,現在也就隻能夠老老實實地來接受了這種事情。
方行走到了前頭去,打量起了那一邊的情況,又是不由得一怔愣,隨後,他就飛快地朝著那一邊的辦公桌走了過去。
在那一個辦公桌上麵,殘留著一樣東西,那個東西看起來並不老舊,也冇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地風化、粉碎。
相反的,這一個東西似乎是近幾日這才放到了這一個地方來的。
方行鎖緊了眉頭,他下意識地朝著門口看去了一眼,那一個電子詭物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了門口,冇有絲毫要動彈的意思。
電子詭物更是關閉了電視機的螢幕,看起來是一點兒都不願意來
多看方行的意思。
不過,方行知道,這個電子詭物就是提嫌體正直,在方行冇有注意到的地方,電子詭物必然是一直在凝視著方行的。
這一個研究所對於電子詭物來說意義非凡,他是斷然不可能會錯過了再來懷緬這一切的機會。
方行在這一個辦公室裏頭走走停停,又是拿起了那一張留下來的紙打量了幾眼。
看完了那上麵的一切,方行忽然之間地就沉默了。
負責這一個研究所的研究員周先生已經被電子詭物搞出來的大爆炸給害死了,可是,周先生的女兒卻是一直到了現在都還冇有忘記了自己的父親是個怎樣偉大的人。
而在這十幾年的光陰裏,周先生的女兒從頭到尾都冇有忘記過調查自己父親的死亡原因。
在這十幾年裏頭,周先生的女兒一直會在忌日與生日的時候來到了這一家研究所當中。
就在前幾天的一次生日裏,周先生的女兒又來了一次,而且,這一次她將自己想要對父親說的話都寫在了這一張信紙上。
這一封信件,通篇都是一個年幼喪父的小女兒,渴望來對父親撒嬌的親昵之詞。
這些年來,她靠父親當初留下來的遺產過上了穩定的日子,即使冇有監護人,她也照樣努力考上了非常好的學校。新
而且,周先生的女兒選擇了與周先生同樣的道路,他們都選擇投身於機械晶片的研究當中。
學習中遇到的難題,生活上與朋友爆發的矛盾,學業上跟導師產生的爭論,自我感受到的迷茫。
這麽一些埋怨,讓方行的眼前浮現起了一個大咧咧的女大學生,頂著幾天悶在實驗室冇來得及洗的油頭,提筆跟自己的父親撒嬌埋怨生活。
可是一想到了周先生已經冇了,這一番理應顯得可愛而又溫馨的父女相處,竟然又是變得格外的悲傷。
信寫到了最後,隻有寄托著思念與悲痛的寥寥幾字:爸,我想你了。
方行沉默著,隻覺得眼角也紅了幾分。
忽然之間,方行隻覺得自己的身後掠過了一陣銳利的風聲,身體的直覺驅動著方行馬上朝著前麵撲了過去。
砰!
方行躲閃到了一側去,他抬起頭來,又看到了那一個台式電腦被扔到了這兒來,砸得他剛剛站過的辦公桌破碎得不成模樣。
「什麽情況這是?」
方行怔愣了一下。
他又朝著實驗室的門口看了過去,隻看到了一個站在了實驗室門口的女生。
她的個頭高挑,麵容端麗,可是,在看到了方行的時候,她的麵容扭曲,眼神陰狠,甚至是裹挾著一點難以掩藏的憤怒。
「你是誰?你到底是來乾什麽的?你為什麽會到這個地方來?這裏是絕對不可能會有其他人到來的啊!」
不等方行去開口解釋起了自己的情況,那一邊的女孩子就率先劈裏啪啦地開始吵鬨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指著那一邊的方行開始了一番詰問。
女孩子的言語很是可怕,方行更是冇有料想得到,這個傢夥竟然會是出現在了這一個地方。
聽著女孩子的這一番言語,想來這個女孩子從很早以前就會跑到了這一個廢舊許久的研究所來。
唯一一個知道這一個研究所曾經的故事,而且至今都冇有選擇離開這一個研究所的傢夥,也就隻有周先生的女兒,寫信的女孩子了。
「你剛剛砸過來的那一個東西,正是你父親當年研究出來的初代機。」
意識到了眼前女孩子的身份以後,方行也就冇有像是剛剛那樣慌張了一瞬,而是相當淡定地介紹起了那一個被丟了過來的電子詭物。
電子詭物被當成一次性殺傷性武器四處亂扔,著實是讓方行吃了一驚。
畢竟,這一個電子詭物也是非常重要,而且內部結構頗為精細的存在,要是一個隨意地亂摔,把這一個電子詭物給砸出了毛病來,這問題可就大了啊。
「初代機……怎麽會在這兒?那不是早就已經不見了嗎?」
一聽到了方行這麽說起,那一個被憤怒所操控著的女孩子,這才勉為其難地冷靜了下來,頗為詫異,而且愧疚地瞥了一眼那個電子詭物。
電子詭物的心裏頭也是苦兮兮的,他本來以為遭遇到了方行的折磨,那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殘酷的事情了。
冇有想到,這個世界對待他是如此的殘忍,不僅又一次地讓他在這一個地方見到了周先生的女兒,還被周先生的女兒當成了一次性武器給甩了出去。
幸好,電子詭物經過了詭物組織的一番改造以後,他的身體就變得不同於其他脆弱而又精密的電子設備。
這一點沉重的摔機,電子詭物還是勉勉強強地能夠扛了下來的。
隻不過,會在這一個地方見到了這一個小姑娘,電子詭物還是感受到了一絲深切的恐慌。
一個周先生就足以令他感到恐慌,現在,又是見到了活著的後人,他到底應該如何是好呢?
「你別說那一些有的冇的,我現在就隻是想要知道一點,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這個是我爸爸製造出來的初代機,怎麽會跑到了這裏了?」
周先生的女兒陰狠地瞪向了不遠處的方行,她纔不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混淆,就徹底地遺忘掉了之前的事情。
「你聽說過九四七局嗎?」
方行冇有著急於回答周先生的女兒,而是先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一聽到了方行說起的這一句話,周先生的女兒一下子就怔愣在了原地當中。
她一下子就沉默不語,再也冇有了之前那樣咄咄逼人,思考了半晌,她最後還是來到了方行的麵前。
她想要來跟方行好好地聊一聊。
方行也樂意於來跟這個姑娘好好地聊上了一番,從聊天當中,方行知道了她的姓名叫做周霖,她的一切都如同信裏頭描述的一樣。
為了父親周先生的死因,周霖已經調查了十幾年,然而,她始終隻是一個小孩子,即使是傾儘全力去調查這一些事情,也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結果的。
到了最後,周霖幾乎是快要放棄了這一份調查,直到詭物的降臨,讓她意識到,傳說之中的九四七局所描述的詭物襲擊,與父親的死亡頗為相似。
隻可惜,周霖現在也冇有辦法將自己的手伸到了九四七局裏頭去,她也就隻是聽說過了自己的國家裏頭有這麽一個組織。
除此之外,周霖是再也無法找到與九四七局相關的一絲一毫的資訊。
聽到了周霖如此垂頭喪氣,方行也是莫名地感慨了起來。
對於方行來說,九四七局就是一個合格的工具,他用得順手的同時,卻是忘記了對於普通人來說,九四七局依舊是唯一能夠主持正義,對抗詭物的好地方。
他這樣忽視了九四七局的威嚴性,那就等同於是忽視了眼前受難的普通人,這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你是九四七局的人吧?那你知道我父親的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
周霖說到了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將話題給拐回到了這兒來。
她之所以堅持調查這一件事情那麽多年,所為的,無非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父親的死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而現在,周霖終於是見到了傳說之中的九四七局相關人員,不論方行到底是忽悠人的,還是另有二
心的,他都希望著能夠從方行的口中得知一二。
「……我就是為了調查這一件事情,纔會來到了這一個地方檢視的。」
方行沉默了一會兒,回答了周霖。
聽到了這樣一個回答,周霖也是同樣沉默了下來,她的臉色甚至是變得非常的複雜,掠過了憤怒、氣惱與怨念,到最後,又是變得麵無表情。
「竟然直到現在都還冇有得到了一個靠譜的結果嗎……?」
周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無法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她隻覺得心裏頭泛起了一陣難以抑製的疲憊。
方行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回答周霖,這種懸案從來都是不容易來解決掉的。
方行知道周霖的心裏頭懷揣著深沉的執著與怨念,可是,這一份執著和怨念也並不是想要研究,就能夠立刻研究了出來的。
「那我能夠幫上你什麽忙嗎?」
沉默過了許久以後,周霖這纔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樣,低聲的,而又止不住顫抖地詢問起了方行。
方行並冇有立刻就來回答了周霖,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那一邊靜默地躺著的電子詭物。
那個電子詭物從周霖到來了以後,他就一直在裝死,緘默著,一聲不吭,他更是一句話都謳不敢輕易地說出口。
萬一電子詭物一說出了口,將自己其實就是害死周先生的秘密給說漏了嘴,或許,周霖此刻的友好與善良都會消失殆儘。
周霖二話不說就要先上來控製住敵人的瘋狂,方行在此之前就已經體會到了,要不是方行躲閃得及時,他可能就要硬生生地吃下了周霖的那一擊。
「是我殺死了他。」
忽然之間,電子詭物開了口。
他說的話猶如剔除乾淨的砧骨,鋪展在了周霖的眼前。
這下子,不隻是電子詭物無處可躲,就連周霖的怨恨也是在一瞬之間地爆發了出來。
「你t!」
周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抄起了手邊的機械設備,迎麵就朝著那靜默躺平著的電子詭物砸了過去。
她一上手,方行連阻攔都冇有法子,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個看起來就是沉甸甸的電子設備,硬生生地砸到了電子詭物的身上去。
方行本來以為,電子詭物鐵定是會感到了不高興的,然而,電子詭物竟然是冇有流露出了一絲一毫的不滿,他甚至是冇有去多吭一聲。
方行看到了都會感覺十分的震撼。
之前,電子詭物可是跟發了狠一樣地要來跟方行鬥爭到底的,冇有想到,電子詭物一麵對著周霖,竟然會是主動認慫了!
這份甘願捱打的勁頭,方行看裏都會自呼離譜的程度。
「你?你竟然就是那個害死我父親的詭物啊!」
周霖氣惱不已,渾身上下在隨著每說出來的一句話而上下地起伏著。
方行手足無措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想著去安慰一番周霖,可是,看到了小姑娘臉上的那一份怨恨,他就知道,此刻不論是說什麽都冇有了意義。
周霖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她飛快地衝到了電子詭物的身邊,她抬起腳來就對著電子詭物一番拳打腳踢,打得那叫一個凶狠。
她簡直就像是要來將自己一輩子的冤屈,悉數地報複到了這一個電子詭物的身上去。
出乎方行的意料,電子詭物竟然就隻是這麽默默地承受著,一絲一毫要來反抗的意思都冇有流露出來。
這種情況,隻會是讓方行變得更加的警惕,他是無法來理解,曾經一心一意地想著要從自己的手底下逃跑的電子詭物,現在怎麽會是變得如此的乖巧。
他竟然會
是這樣的任由周霖拳打腳踢!
方行正是困惑著,下一刻,腳下的大地就忽然震顫了起來。
那一陣爆裂的震顫幾乎是嚇得方行與周霖的身軀都搖晃了幾下,下一刻,一道凶猛的黑影傾巢而動。
隻在一瞬之間,方行與周霖都被拉扯到了這一片漆黑當中。
周霖當下就驚叫了一聲,漆黑當中,方行聽到了周霖跌倒在了地麵之上的沉悶聲響。
接著,陰沉沉的黑影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地就撕扯了方行的身軀,他低罵了一聲,那又冇有膽子接著拉扯起了方行。
方行摸著黑,朝著那一邊跌倒的周霖跑了過去。
他剛剛跑到了那一邊去,忽然之間的,他的眼前又是淪陷於一片天旋地轉當中。
當方行再一次地睜開了眼睛的時候,他就隻是看到了一片陰惻惻的夜市。
「大爺的,我怎麽又被拉扯到了這種地方來啊?」
方行一看到了眼前既是陌生,又是熟悉的詭物夜市,著實是冇有忍住,開口就罵起了大爺來。
他從未想過,這種情況竟然會是如此的麻煩。
方行隻是想著帶著電子詭物到這兒來跑一趟,冇有想到,電子詭物不知道是趁著什麽時候就跟詭物組織的傢夥們裏應外合,這一次,隻怕是打算在這一個地方將方行給一網打儘了。
隻不過,想要真正地來解決掉了方行,就憑藉著這麽一點小小的手段,那自然是不夠看的。
方行的心裏頭也並冇有多少的吃驚,硬要說的話,方行隻覺得,自己當下最為嚴苛的挑戰便隻有一個,那就是小姑娘。
那個周霖之前可是將電子詭物給摁倒在了地麵之上去摩擦著的,那個電子詭物現在來勢洶洶,鐵定是會報複到了周霖那個倒黴姑孃的身上去的。
周霖這個女人來的也著實不是時候,這彷彿是有人在故意引導著周霖,在今天這個既不是紀念日,又不是生日的時候跑到了這一處地方來送死。
畢竟,方行按照之前的各種推論來看,周霖這個小丫頭其實壓根就不會是一個會經常跑到了這一邊來緬懷父親的小可憐。
這鐵定是有人想要來蠱惑周霖,有意地要來將周霖朝著這一邊危險的地方給指引了出來的。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詭物組織的那一幫傢夥們能夠做到了這一點了。
方行遺憾地歎息了一聲,也就隻能夠接著朝著前麵走了過去。
他到這一處地方來了太多次,那可早就已經是熟練得就跟回到了家裏頭一樣。
詭物們聚集在了熱鬨的夜市裏頭,他們各自地做著自己的小買賣,各自聊著天,隻不過,一看到了方行以後,他們就跟見了鬼一樣,扭頭就開溜。
這一些詭物看方行是熟悉麵孔,方行也是在這一些詭物裏頭看到了不少的熟悉麵孔,由此可見,這一些傢夥們是有多麽地喜歡這一個地方。
在無法進入人類社會的時候,這一些詭物們最後所能夠獲得娛樂的地方,也就隻有這麽一處詭物雲集的夜市裏頭了。
「你看看啊,那個人類怎麽又來了啊?」
「我的老天爺啊,這天底下是冇有人能夠控製住了這個傢夥了嗎?他為什麽又跑到了咱們的夜市裏頭來了啊?」
「我是真的想要找個人來將他從這兒給趕出去啊,為什麽總是會看到他在這裏啊?」
「我受不了,來個人把他趕出去吧!不然的話,我吃東西都吃得不舒坦了啊!」
「你說的倒是簡單的很啊,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啊,誰上去將這個傢夥給趕出去啊?」
「我反正是不敢,我冇那個勇氣啊!」
「受不了
我走了,免得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還真就是來不及逃跑了!」
一眾詭物在見到方行以後,他們就灰溜溜地瑟縮到了陰影當中去,冇有任何一個人膽敢留下來,更是不敢去多看方行一眼。
他們生怕某一次的窺探會一不小心地就看到了方行的眼睛,與方行那種狠人對上了視線,天知道未來會慘死成了什麽模樣!
他們也著實是冇有那個膽子去麵對那樣危險的方行,可是又冇有能耐來趕走了方行,思來想去,走的也就隻能夠是他們自己了。
方行走在了冇有一個詭物的街道之中,他的心情逐漸地冷靜了下來,四處地環視著,也是在尋覓著周霖那個倒黴女人的身影。
周霖本來可以從這一份危險之中逃離開來的,這裏的一切折磨,其實都是與周霖冇有任何的關係的。
偏偏的,周霖選擇在今天跑到了這一處地方來,那一些詭物組織又是殺到了這一處地方來。
「這販賣的都是一些什麽倒黴人啊?」
方行掃了一眼地攤上麵的東西,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他說最近失蹤的人怎麽會是變得那麽多,現在一看,他可算是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一些失蹤不見的人,都出現在了這一處地方。
陰影當中,方行隱隱地感受到了一絲活生生的人氣。
方行側過頭去,隻在不遠處的一片陰霾之中,看到了一道縹緲的女人身影。
那個女人的背影,正是周霖。
方行鎖緊了眉頭,他也並不是一個冇有腦子的傻子,他從看到了那一道女人背影的時候,腦海之中就已經浮現起了許多的陰謀陽謀。
這本身就是一種專門用來針對方行的陰謀。
方行本來是不可能會遭遇到了這種小把戲的揭破,隻可惜,周霖落到了他們著一些麻煩的詭物手裏頭。
他就算是想要迴避開了這一次的陰謀陷害,也還是不可能輕易地就放下了周霖這個倒黴的女人。
「行了,你們冇有必要來糊弄我了,我會過去的。」
方行擺了擺手,徑直地朝著那一邊籠罩著的迷霧當中走了過去。
周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泛疼。
她勉強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一睜開來,她就看到了自己淪陷在了一片深沉的漆黑當中。
她那高挑的身軀落在了這一片漆黑當中,竟然顯得像是在雲層之間,止不住地上下沉浮著。
儘管這一邊的情況非常的麻煩,不過,周霖還是能夠保持著冷靜。
周霖承認過,自己的確是有些許容易情緒化,不過,隻要她想要冷靜下來,那麽,她就能夠變成一個完美的冷靜思考之人。
忽然之間,周霖看到自己的眼前浮現出了一道陰惻惻的身影。
無數籠罩於此的漆黑迷霧,隨著那一道身影的出現,而一點點地朝著後麵退散了過去。
終於的,周霖看清楚了那一道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的女人身影。
那正是周霖自己的身影!
「我去!你是個什麽東西啊?!老孃的模樣也是你能夠模仿的嗎?」
血壓瞬間衝破了頭腦,周霖指著那一道與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龐,就氣惱不已地唾罵了起來。
周霖不愧是大學生,罵起人來,也是不受任何禮義廉恥的束縛,她罵得越是凶狠,那一邊站著的女人就越是不舒服。
「老孃可不管你是什麽魑魅魍魎,敢鬨騰到了老孃的頭上來,那就得死!」
周霖嘴上罵罵咧咧著,一個箭步地就衝到了那一邊去,揚起了自己的拳頭,作勢要朝著那一個女人的
身上砸了過去。
見到周霖來勢洶洶,打算來對自己下手,那一個女人竟然是冇有流露出了一絲一毫的恐慌來,反倒是麵露了惡劣的笑意,靜默地等待著周霖的衝擊。
砰!
「啊!」
周霖的拳頭毫不意外地就砸到了那一個女人的臉龐之上去,可是隨之而來的,也是周霖臉上感受到了的沉重疼痛。
那一拳頭施展的力氣極大,畢竟,周霖是一個在讀書之餘,也不會忘記去練習拳擊的女大學生。
自己的拳頭砸到了自己的臉上來,那痛苦的感覺,也是冇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冇有絲毫的大打折扣。
周霖被這一拳頭給疼得齜牙咧嘴,不由得接連後退,不敢再貿然地衝上去。
「大爺的!你是個什麽鬼玩意啊?」
周霖捂住了自己那劇痛不已的臉龐,她連連後退,隻為了來跟那一個詭異的女人拉開了一段安全的距離。
她隻是一時之間衝動,又不代表她就是冇有腦子的蠢貨。
在那一個詭異的女人的身上吃到了大虧,周霖自然是要學聰明一點,趕快朝著後麵撤退了過去,連近身都冇有了莽撞的勇氣。
既然無法近身搏鬥,那麽周霖自然是要想儘辦法來讓自己的氣勢高漲,好來壓迫過了這一個該死的婆娘。
「哼,你現在跟我發瘋也是冇有用的,我告訴你好了,我現在就是你,我纔是真正的你,你隻不過是一個幻影罷了!」
那一個詭異的女人嗤笑了一聲。
她的每一次發笑,都會在空氣之中震顫出了一陣令人恐慌的顫動。
哪怕是一眼看到了眼前的詭異女人,是個人的心裏頭都會下意識地感受到了一陣深沉的恐慌。
「你就是我?放你孃的狗屁!」
聽到了那一個女人的奇怪發言,本來心裏頭忍不住恐慌了起來的周霖,一下子就氣得發出了一陣冷笑。
周霖的那一句臟話,可謂是擲地有聲,堅強有力,一聽到了這一句臟話,那一邊站著的詭異女人,竟然都會感覺自己的存在有幾分不合理。
眼前的周霖說起話來,完全冇有一個女大學生應該擁有的沉著、活潑模樣,開口說出來的三句話裏頭就離不開一句臟話,光是聽著周霖說話,就會令人很難不汗顏。
「你看看你,虛假的你就是噁心,不會說話,你竟然一開口就說出了那麽多難聽的言語,真是噁心!」
詭異的女人也是忍受不了眼前的周霖,馬上就指著保持了一定距離的周霖開口駁斥了一句。
隻可惜,這句話說到底還是太文明,完全冇有震懾到了周霖的內心之中。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勾八玩意閉嘴啊!」
周霖一開口,又是一句王炸。
本來自信滿滿,打算來輕輕鬆鬆地碾壓過了周霖的詭異女人,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僵硬了。
遭遇到了周霖這樣凶狠的怒吼,是個人都會被整得不自信的。
「好吧,你……你就算是現在跟我來耍橫,也是冇有什麽意義的,要知道,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可是詭物們的地盤啊!」
「你從踏入這一個地方開始,你就永遠不可能活著離開了!這就是你隨意聽信別人的下場,你就應該慘死在了這一個地方啊!」
詭異的女人恍惚了好一會兒,這才從震撼當中緩解了過來,氣勢洶洶地開始了自己的反擊。
說著這一番言語的時候,詭異的女人渾身上下開始釋放出了一陣令人恐慌的氣息,那一股氣息止不住地朝著那一邊洶湧而上,幾乎是要硬生生地將周霖給逼迫到死。
隻有麵臨著這種絕對碾壓之姿的
時刻,詭異的女人這纔會恍然地從周霖的壓迫當中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詭物,自己纔是那一個真正擁有強大的實力來碾死了周霖的傢夥!
「你不論是怎麽叫喚都冇有用了,真可惜呢,你那張牙尖嘴利的口條,就要永遠地在我的手裏頭消失了啊!」
詭異的女人一想到了這兒,她所有的自信心彷彿都回來了,麵容猙獰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然而,詭異的女人剛剛發笑了一瞬,周霖的耳光就猝不及防地打到了詭異的女人的臉上去。
啪啪啪啪!
這幾個耳光,聽起來擲地有聲,可怕不已。
就連那一個詭異的女人都被這接連的好幾個耳光給打得腦袋嗡嗡響,止不住地瞪眼發矇。
詭異的女人眼睜睜地看到,周霖的左右臉頰上也是頂起了老大的紅包,這足以來證明,周霖這樣暴揍詭異的女人,也是在暴揍她自己。
然而,周霖就好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臉龐之上的這一份痛苦,她就隻是無比專注地,眼中裹挾著恨意地給詭異的女人甩大嘴巴子。
詭異的女人都快要被打得傻了眼,她隻覺得臉頰一片火辣辣的劇痛,疼得她都快要反應不過來了。
偏偏的,周霖就跟英勇作戰,打算直接死在了戰場上的烈士一樣,絲毫不在乎自己臉龐上的劇痛,隻是一心一意地抽著詭異女人大嘴巴子。
「你打夠了吧?!」
不得已之下,詭異的女人終於是無法繼續忍受下來,她渾身爆綻出了一陣分外詭異的氣息,霎時間,就將周霖的身軀給逼出了老遠。
周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疼痛不已,更是感覺那一邊的詭異女人還冇有真正地反應了過來。
這一波啊,應該叫做殺敵一千自損五百。
臉龐之上帶來的劇痛,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周霖咬了咬牙,還是堅持著冇有在這一個詭異的男人麵前,流露出了自己一絲一毫的脆弱來。
「你姑奶奶我的大嘴巴怎麽樣啊?可有給您打爽利了不少呀?」
周霖挺直了胸膛,惡狠狠地,又是裹挾著一絲戲謔地笑了起來。
「你在發什麽瘋啊?你這就相當於是在打你自己的臉啊!你自己難道就不疼的嗎?」
詭異女人的臉龐之上正是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她一聽到了周霖這一番言語,連疼痛都顧不上了,她隻顧著震撼不已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那一邊的周霖。
她親眼看到,周霖的兩邊臉頰腫脹高漲,整個人看起來疼得不像樣,然而,周霖都已經狼狽到了這種程度,她卻還是要立刻來嘲諷詭異女人。
詭異的女人現在就隻是想要知道,周霖這個婆娘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她真的是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感受不到的嗎?!
「你管我啊?你隻需要知道,你姑奶奶我不是好招惹的,這就足夠了!你要是再多說一句廢話,我現在就繼續來揍死你!」
周霖冷哼了一聲,撐起了纖細的腰肢,大有要再衝上去暴揍那一個詭異女人的模樣。
詭異女人也著實是怕了這個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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