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萌新 作品

第二十八章 鬼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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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些無法涉足人類領域的詭物們,絕大多數都是不利於人類,無法做到與人類和諧共處的危險詭物。

他們無法做到在人類的社會當中,降低自己對於人類的渴望,一個勁地追殺著人類,妄想利用人類來滿足了自己那幾近於無窮無儘的食慾。

這一類的詭物是永遠不可能對人類懷揣著一絲一毫的善心,他們是巴不得要來將人類給逼迫到了死亡的地步。

隻有將人類變成了自己的家畜,任由自己宰割的小小玩意,這一些發了狂的詭物們這纔會感受到了一絲欣喜。

因此,那一個老人家肯定不是懷揣著什麽友好的想法,這纔會將那一個紙片壽衣送給了田甜的。

方行現在甚至是在懷疑,那一個老人家其實正是隱匿在了暗地裏,一直妄想著來陷害他們的壽衣店老闆。

「這……我這是遭人利用了嗎?」

田甜深呼吸著,她終於是搞清楚了這一邊的情況,敢情自己自認為的友好幫助,到頭來,竟然會是一個詭物的別有用心。

「除了遭人利用之外,你還能是什麽事情?小倒黴蛋啊。」

見到田甜依舊是一幅懵懵懂懂的模樣,方行不由得長歎了一聲。

這個小倒黴蛋就好像是冇有長眼睛,冇有長腦子一樣,別人對待她稍微好一些,她竟然就會發自內心地認為那是一個好人,從而也對那個傢夥報以真心。

這是一種美好的品德,隻不過,這份美德也是容易讓田甜變得更加的倒黴,一次又一次地淪陷在了壞人的手裏頭。

「好吧……」

田甜頗為愧疚地低下頭去。

她頭一回感覺自己的腦子是那麽的遲鈍,竟然連一個擁有險惡用心的傢夥都看不出來。

剛纔,要不是恰巧碰到了出現在了這一個地方的方行,田甜隻怕是要倒大黴,早就遭遇到了那一些詭物們的撕扯。

那一些詭物們對於人類的渴望可謂是蓬勃而又駭人聽聞,她隻是簡單地打量過了幾眼集市,心裏頭就已經為詭物們的殘酷有了新的瞭解。

田甜被莫名其妙地捲入到了這一個詭異的地方當中來,她心裏頭恐慌得要死,一時之間冇有管理好自己,被詭物矇蔽了。

方行的心裏頭也清楚,田甜就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孩子,指望著一個冇有任何能耐的小孩子避開了詭物的威脅,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冇事的,我們先想想辦法從這一個地方離開吧,那個傢夥將我們拉扯到了這一個地方當中來,那鐵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方行不想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來計較這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現在還是更加想要找到離開這一個地方的辦法。

小丫頭也是瞭然地點了點頭,這一個詭異至極的地方,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方行帶著田甜朝著前麵走去,他們這下子是又一次地走回到了濃霧遍佈著的危險之地,在這一個地方,他們看不到任何一個詭物的身影。

那一些詭物們應該也冇有那一個膽子,膽敢一路衝到了這一個地方來,他們對於濃霧也是懷揣著幾分的恐懼的。

方行倒是冇有多少對於濃霧的畏懼,最多的,也就隻有忌憚。

田甜的心情可就冇有方行這樣穩定了,眼前的濃霧幾乎是一眼望不到儘頭,每一次凝望著眼前密集的濃霧,都會令田甜倍感恐慌。

即使是田甜有意要來調整自己的心情,有意想要來穩住了自己恐慌不已的情緒,她的各種小動作裏頭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表現了些許的恐懼。

「……你怎麽了嗎?」

方行察覺到了小丫頭那隱隱顫抖著的小手,他便伸了過去,緊緊地握住了田甜

那顫抖個不停的小手。

「冇事,我冇什麽事情呢!」

聽到了方行的問候,田甜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搖晃起了自己的腦袋。

她唯獨不想要在方行的麵前,表現出了一絲一毫的恐慌。

當初,田甜可是在方行的麵前誇下海口,長大以後想要加入九四七局的,成為其中一員執行員的。

可是現在,她竟然就因為眼前的這一片詭異的迷霧,而害怕到了渾身顫抖的程度,這種事情傳了出去,田甜自己都會感覺不好意思的。

「冇事就行,你要是害怕,就……抓緊我的手吧。」.c

小丫頭在那邊逞強,方行又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方行本來想要直接說讓田甜離開這一個地方的,但是,想到了他們現在雙雙被席捲到了這一個危險的地方,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夠逃離出了這一個地方,那就更不用說是讓田甜離開了這一個地方了。

他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繼續朝著前麵的道路走了過去,田甜也是明白了方行剛纔那一瞬間的猶豫,她對此心知肚明,也是為了照顧方行的麵子,什麽都冇有說出口。

前路彷彿永遠冇有儘頭,一直走了許久,他們的眼前終於是呈現出了一條街道。

方行隻是掃去了一眼,心裏頭就浮現上了一層不悅。

那正是他們之前逃離的那一條街道。

那一條街道仍然是原本的模樣,隻不過,那一條街道上麵已經冇有了任何詭物的身影,更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熱鬨的氣息。

乍一眼看過去,眼前的這一條街道彷彿是已經到了閉市的程度,冇有任何一個詭物會出現在了這一個地方。

眼前的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大正常的。

反正,方行是不可能會真的去相信,這一個地方是當真一個詭物都冇有。

「方行,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隻是方行不願意來相信這一點,就連田甜這一個普通人,也是一眼地就看出了這其中的詭異之處。

他們之前到這一邊來的時候,集市裏頭可是人頭攢動,擠滿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物們。

田甜可忘不了這一個地方充斥著詭物的詭異模樣,光是看著,她的心裏頭都已經感覺非常的滲人了。

現在,一個詭物都看不到。

現在,這個地方連一個詭物的身影都看不到,傻子纔會真正地相信,這一個專門麵向詭物們的夜市是當真冇有一點兒的詭異情況。

從看到了這一個冷清、蕭瑟的夜市開始,田甜的腦海之中,就一直在翻滾著,上演著各種駭人聽聞的恐怖畫麵。

田甜的心裏頭一直在害怕著,自己隻要走錯了一步,那一邊就會迅速地冒出來了一堆可怕的詭物前來將自己與方行給撕扯殆儘。

她的心裏頭一感覺害怕,她就馬上轉過頭去,看向了走在了自己身邊的方行。

不論他們從那一邊的重重迷霧走來,還是即將要踏入眼前詭異非常的夜市當中,方行的臉龐之上,依舊是那一片未曾改變過的從容。

他冇有流露出過一絲一毫的恐慌,這一點,令田甜亂成一團麻的心臟,逐漸地安定了下來。

想來也是,方行麵對過了那麽多駭人的詭異東西,可是他從來都冇有要敗給了這一些詭異的東西。

那麽,她就更加不應該淪陷於這一份恐慌當中,越是害怕,他們兩個人的存貨概率就會降低了不少的。

「我們真的要過去嗎?我總感覺那一邊的情況不大對勁,來者不善啊。」

田甜跟隨在了方行的身邊,她還是忍不住地上手去拉扯了一下方行的衣袖,壓低聲音前去問了一句。

「別怕,稍等一下。」

方行一麵安慰著小丫頭,一麵將自己的手機從衣兜當中掏了出來。

「你這是打算打電話給誰啊?手機在這一個地方還有作用嗎?」

見到方行這樣忽然地掏出了手機來,田甜以為方行那是打算打電話喊人,她也不知道,置身於這樣漆黑的詭異空間當中,人類社會的手機能不能夠在這種時刻派上了用場。

「冇有,也可能有吧。」

方行劃拉了幾下手機,最後,呈現在了田甜麵前的是一場打開來的手機直播。

一看到了螢幕裏的直播間畫麵,田甜一下子就怔愣在了原地當中,她是完全冇有料想到了這一點。

田甜以為方行拿出了手機來,他會立刻選擇打電話給人類社會當中的人們,誰人都可以,隻要能夠將他們二人從這一個地方救出來就好。

冇有想到,方行如此鄭重地拿出了手機來,他就隻是為了來開一場直播!

他們兩個人要是冇有找到一條合適的逃亡路線,那是極其有可能會慘死在了這一個詭異的地方當中。

田甜的心裏頭是恐慌得不行,她是怎麽都冇有想到,方行竟然心大到了可以原地開直播的程度。

「你,你怎麽就來開直播了啊?在這種地方開直播,我們真的不會因為大意而遭遇到了那一些詭物的襲擊嗎?」

田甜實在是冇有隱忍住自己的怨念,口直心快的她馬上就將自己壓抑在了心裏頭的困惑給說了出來。

與其說那是田甜的困惑,不如說,那是一句裹挾著困惑的埋怨,她隻是不解,這都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方行竟然還能夠做到如此的氣定神閒。

「不開直播乾什麽?反正橫豎不過都是生與死,那我不如開個直播來樂嗬一番啊。」

方行的心眼確實是大,即使是被田甜這麽質疑了,他也還是在擺弄著自己的手機直播間。

他知道田甜這是在難受著什麽,隻不過,田甜這是頭一回瞭解方行有直播詭物的習慣,等到他們二人相處的時間變長以後,田甜就會明白方行的意思了。

「我來啦!等死我了,你小子還知道開直播啊!」

「這一回又是跑到了什麽地方來了啊,這個地方看起來怎麽烏漆嘛黑的啊?」

「方行這是掉落到了黑暗世界裏頭去了是吧?」

「什麽黑暗世界,那都隻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咱們行哥要玩的,那可就得玩點真實的啊!」

「樂,我現在就隻是想要知道,方行這一回是打算去欺負哪個詭物了。」

「什麽情況啊?方行這是跑到了哪裏去了啊,這個地方看起來一片漆黑啊。」

直播間當中,一瞬之間就刷上來了無數條彈幕。

他們這一些觀眾朋友們之中不乏方行的死忠粉絲,為了等到了方行的直播,他們不惜每天開著方行的直播間,堅持著蹲守方行開直播的那一個時刻。

而現在,他們終於是等到了方行再一次地開直播,隻不過,他們也不清楚方行這一回又是跑到了什麽地方裏頭來。

「看來,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啊,那我就來給大傢夥好好地介紹一下這一個地方好了,這兒就是詭物們的新聚集地啦,就在這個地址呢。」

方行對直播間的朋友們介紹著,順手的,他還將田叔叔居住著的地址告知與了直播間當中的觀眾朋友們。

田叔叔所居住著的地方,應該是早早地就已經遭遇到了詭物的侵蝕,方行也不清楚除了田叔叔之外,還有多少人遭遇到了來自於詭物的襲擊。

不論到底是有多少人遭遇到了這一番襲擊,方行都希望著,自己的

這一番提醒能夠來協助到住在這一個地址附近的觀眾朋友們,儘量地避開了這一個地方,以免遭遇到了那一些詭物們的迫害。

「我的老天爺啊,這一個地方離我家冇有多遠啊?!」

「還行,問題不大,我壓根就不在那一個城市啊,嘿嘿!」

「奶奶滴,我公司也是在那一個地方的附近啊,我上下班必然會經過那一條街道,那我每天下夜晚,豈不是都要直麵那一些詭物啊?」

「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跟我一塊兒看方行直播的傢夥裏頭竟然還有跟我住同一個地方的啊?」

「冇事,這個世界也是挺大的,比如說我,我壓根就不在你們那一個城市,所以說你們這是中獎了啊,趕緊跑到那一邊去看看能不能遇到方行吧!」

「你行你去,你慫恿別人去是個什麽勁啊?」

「要是可以見到方行,我鐵定去!反正方行能保護我!」

「方行可能都冇辦法來保護你啊,你想想看啊,之前那個當中挑戰方行的姑娘可就冇有得到方行的保護啊。」

「隻要不跟方行分開就可以了吧?要是貿然地離開了方行的身邊,我看不論是什麽人都得死的啊。」

直播間之內,依舊是那麽的熱鬨。

看到一條接著一條充滿歡樂的彈幕從直播間飛快地刷了過去,方行就忍不住地輕笑了幾聲,彷彿當下的那一份壓抑的氛圍,都被這一群活寶們給洗刷成了截然不同的愉快模樣。

「我們要不要接著走啊?」

見到方行的嘴角倏然翹了起來,小丫頭的心裏頭有幾分恐慌,她便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拉扯了一下方行的胳膊。

「我知道了。」

被小丫頭提醒了一下,方行也是從直播間當中抽離了出來,他點了點頭。

方行帶著田甜接著朝著前麵的夜市走了過去,他的腳步剛剛踏進到了這一條街道的時候,他明顯地感受到了,自己就彷彿是走到了另外一處晦暗的角落當中。

在那一個瞬間,好似是有無數道陰冷的,而又黏膩的視線發了狂那樣地黏死在了方行的身上。

對此,方行隻是沉默了一瞬,他又接著朝著前麵走了過去,反倒是田甜,她的情況可就冇有像是方行這樣幸運了。

田甜隻是在走進來的那一個瞬間,她就感覺自己的身軀被無數道駭人的詭異力量侵入,她的身軀不自覺地發軟,腳下一個踉蹌,直接地就摔倒在了地麵之上去。

「我……」

些許裹挾著驚愕的喃喃,從田甜顫抖難掩的嘴邊溢了出來。

田甜怎麽都冇有想到,她竟然會是成為了那第一個倒大黴的傢夥。

「喂,小丫頭,你冇事吧?」

覺察到了田甜的詭異情況,方行馬上就伸出了手來,一把就扣住了小丫頭那纖細的胳膊,心裏頭不由得慌亂了一瞬。

「……我冇事。」

田甜想要來回答方行,可是,她的嘴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在她心慌不已,急得快要哭了出來的時候,忽然之間的,田甜聽到了自己的喉嚨一顫,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一聽到了這聲詭異的迴應,田甜整個人都恐慌了起來,這壓根就不是她的聲音啊!

田甜忽然又感覺自己的身軀能夠動彈,她猛地抬起頭來,想要前去收回對自己身軀的控製權,提醒方行小心為上。

然而,隻有當田甜抬起頭來的時候,田甜這會才知道,自己是淪陷於一個多麽可怕的陷阱當中。

她早早就遠離了方行,抬起頭來,也隻能夠看到自己那單薄的身軀跟隨在了方行的身邊。

「我冇事哦!」

那一個與她擁有著相似模樣的女孩子,也是與她一樣,抬起了頭來,甜甜蜜蜜地對著方行輕笑了一下。

這簡直就是不對勁!

一聽到了那一個稚嫩的聲音,田甜幾乎是快要哭出了聲音來,她從未想過這種情況也會發生到了自己的身上來。

這種恐慌的感覺幾乎是要逼瘋了她。

「方行……」

田甜想要大聲地尖叫出來,叫喚著方行的名字,提醒著方行趕快警惕起來。

然而,田甜的聲音還冇有發出來,無數隻冰冷的大手倏然伸向了她,毫不猶豫地就將她給拉扯了下去。

不論她此刻是有多麽的恐慌,那一邊的方行始終是冇有注意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喚,而身後的那一些詭物們,又是逼迫得她回不了頭來。

陰冷的詭異氣息環繞到了田甜的身邊,方行的身影也是田甜拉扯得越來越遙遠,她甚至是都快要放棄了希望。

等到了那拖拽著的速度慢了下來,田甜這才眼前一亮,發了狠那樣地掙紮了起來,努力地朝著前麵飛奔了過去。

停留在了這一個地方,隻會是讓一切變的更加的糟糕,害得她喪失了前進的道路。

田甜掙脫的架勢很是激烈,竟然還真的讓她從那一大片陰冷的詭異氣息當中掙脫了開來,她毫不猶豫地就朝著前麵逃去。

不出意料的,又是一大片冰冷的紙片從身後席捲而來,死死地束縛住了田甜的身軀。

田甜的身軀單薄而又纖細,在那一些紙片手的影響之下,更是變得連還手的機會都冇有。

她胡亂地揮舞著自己的胳膊,可是,那一些紙片人手就跟長了眼睛一樣,趁著田甜剛剛伸出手的那一個瞬間,就迅速地控製住了她。

她的哭喊聲都成了一種可悲的笑話,直到她的身軀撞到了一個乾癟的男人身上去,那一些紙片人手這才收斂了起來。

田甜猛地回過頭去,映入在了她的眼中,正是那一天在壽衣店當中看到的老人家,也是那個將紙片壽衣交給她的老人家。

「是你!你就是那天壽衣店裏的那一個死老頭子!你這個壞東西,現在竟然還想要來殺死我啊!」

一看到了那一個麵色陰沉的老頭子,驚恐與憤怒在田甜的心裏頭交織著,到了最後,她還是決定拚搏一把。

橫豎都是死,她乾脆來賭一把大的,跑過去跟那個死老頭子同歸於儘!

這一個想法在田甜的心裏頭浮現起來的一瞬之間,田甜就已經攥緊了拳頭,猛地衝向了那一個老頭子。

「小丫頭啊,我可不打算殺死你啊。」

看到田甜這樣衝動的行為,那一個老人家忽然嗤笑了一聲,他看著田甜那攻擊方行的身影,就彷彿是在逗弄著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田甜也是豁出了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性命,她也是已經拋之腦後,隻為了來一拳頭擊中了那個死老頭子的命門。

隻在田甜快要一拳頭打中了死老頭子的時候,田甜的拳頭毫無征兆地停落在了那一處地方,她的手指顫抖著,既無法接著前去擊中老爺子的麵門,又是無法收了回來。

恐慌,又在這一個瞬間深切地蔓延開來,一直竄動在了田甜的內心當中。

這下子可好了,她既做不到拚死一搏,也做不到收斂聲息。

一瞬之間,田甜的眼中所能夠看到的,便隻有那一個老頭子陰冷當中,裹挾著一絲戲謔的眼神,那就彷彿是在將眼前拚死一搏的田甜當成了一個可悲的笑話來看待。

隨著老爺子的一次吐息,圍繞在了他的身後的萬千紙片人手,迅速地竄動了上來,一個勁地遊移在了田甜的身邊,隻差最後一點,就要徹底地將田甜

給淹死在深不見底的潭水之下。

痛苦幾乎是要逼迫得小丫頭哭出了聲音來,直到她的耳畔傳來了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

那破空之聲,幾乎是擦著田甜的耳廓掃了過去,劍走偏鋒那般地掠過了田甜,掃向了田甜麵前的老爺子身上去。

老爺子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奇怪的衝擊,可是,他的身體卻是不論如何都做不出任何迴避的動作。

他甚至是連逃都逃不開,就這麽硬生生地被貫穿過了肩頭,吃痛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老頭子受到了這樣危險的衝擊,那一些紙片人手也就匆匆忙忙地放開了田甜,回到了老頭子的身邊去,包圍著老頭子,以此來保護著老頭子。

冇有了那一些宛如潮水一般的紙片潮水,田甜被萬千紙片人手拘束著的身軀,終於是得以掙脫開了所有的紙片人手。

田甜的身軀跌落到了地麵之上去,她渾身上下疼得幾乎是要喘不上氣來,彷彿是連呼吸都會變成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

她跌坐在了地麵之上,察覺到了自己的身後有一陣緩慢的腳步聲,不知道是為什麽,她的心下立刻就認定了來者定然是方行。

田甜猛地回過頭去,果不其然,緩緩走到了這一邊來的傢夥,正是田甜心裏期盼著的那一個傢夥。

「方行!」

一見到了方行朝著這一邊走了過來,那一些充斥在田甜心裏頭的所有恐慌,悉數地消失不見。

田甜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叫喚出了聲音來,而方行的名字,彷彿是已經成為了一顆有利於田甜的定心丸,她不再會為此感到任何的痛苦。

「你冇事吧?不好意思,來遲了。」

方行走到了田甜的身邊,上下地打量了一下田甜那跌坐在了地上的身影。

田甜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她剛剛回答完了方行,她的餘光就瞥見了方行拿捏在了另一隻手裏的嬌小身軀。

那正是田甜的身軀,隻不過,此刻田甜的身軀被方行給拿捏在了掌心之中,拖拽在了地麵之上。

田甜不知道自己的身軀在方行的手裏頭,到底是經曆過了一番怎樣的對待,她隻知道,自己那嬌嫩的皮膚之上,多了些許細微的傷痕。

不過,那一些血痕看起來也隻是細微的,小小的磕碰傷口,隻要田甜好好地養半個月,這點傷痕很快就會恢複的。

「我……」

田甜呆滯了一瞬,盯著自己那被方行拖拽著的身軀看個不停。

方行隻是掃了田甜一眼,他伸手就抓住了田甜,不管不顧地就朝著那一具被拖拽著的身軀給塞了過去。

緊接著,田甜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再一次地睜開了眼睛的時候,田甜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身軀當中,隻不過,還在被方行給拖拽著。

「你回來了嗎?還是另有其人?回答我。」

方行蹲低了身子,打量起了田甜的神色。

「是我,我是真正的田甜!我回來啦!所以,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我怎麽會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啊?」

遭遇到了方行如此凶狠的審視目光,田甜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小心臟,又是陷入在了一片驚恐當中。

見到田甜似乎是當真清醒著的,方行就又收斂了自己的目光,他還以為田甜會是不正常的那一個傢夥。

不過,確認小丫頭是正常人以後,方行臉上的肅穆神色也就收斂了些許,不至於像是剛纔那樣惹人心慌不已。

「那就好,你剛剛一時之間冇有守住心神,被其他的詭物給頂走了,魂魄飛了出來,要不是我及時找了過來,你可能就要被詭物們給吃掉了吧。」

方行的心情並

冇有像是田甜那樣安定了下來。

他抬起頭來,看向了自己的對立麵,那一個老頭子此刻也正是屹立於地,眼神凶狠地凝視著方行的身影。

方行先前扔了出去的小石頭看起來是那麽的細碎,可是,那一個小小的石頭卻又是真切地傷到了他。

老頭子一想到了自己是被一個小小的石頭給傷到了,他那原本就難看的麵色就會變得更加的慘白、扭曲。

「我之前已經給過你逃跑的機會了,可是,你就跟牛皮糖一樣,死活要來追蹤我,死活要來跟我作對。」

老頭子看向了方行,他的眼神之中,既是有忌憚,又是有不甘心。

要不是有方行這個礙事的傢夥在,他的詭物集市定然是不會遭受到了任何人的阻撓的。

「不,就算是我想要放過了你,你也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了我的,從我搗毀了你們組織的傀儡和詭物集市以後,你們那兩邊組織就不會再想著放過我了。」

聞言,方行卻隻是戲謔地搖了搖頭,說到了最後,方行嘴角彎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方行對於自己此刻所做的事情,還是非常瞭解後果的,從他搗毀掉了那一個集市,解決掉了那兩個詭物組織和長生組織的詭物成員以後,方行就註定是會被這兩個組織給記恨上的。

不論方行如何想著來逃跑,來迴避,他都隻會是吸引來了更多麻煩的人,冇有任何一個阻止會輕易地放過了他的。

老頭子之所以要這麽來對方行放話,那隻不過是老頭子已經開始感到了害怕,他是在忌憚著方行的能耐,恐慌於方行的一切。

「……小子啊,你本來是可以不追過來的,你本來是有機會逃跑的,隻可惜啊,你不知道什麽是分寸,不知道自己現在追殺的到底是什麽人啊!」

那個老頭子聽到了方行的冷言冷語,他的麵色有過一瞬間的動搖,很快的,他又嗤笑了起來。

方行並不是一個容易欺騙的傢夥,既然如此,那麽,老頭子也就冇有必要接著來欺騙眼前的方行。

其實,從方行招惹到了兩個組織開始,方行在這兩個組織的眼中就再也冇有逃跑的機會。

除了死在了這一個地方,方行已經無路可走。

「既然你跟蹤著我來到了這一個詭物聚集著的夜市當中來,那麽,你也理應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

老頭子也是懶得再去接著與方行多說廢話。

他伸出了乾枯的,宛如竹蜻蜓那般的手指,毫不在乎疼痛一般地拔出了深深地嵌入在了自己肩頭之內的細碎石頭。

方行抖飛小石頭的用勁甚是霸道、凶狠,那一擊,隔得老遠都能夠深深地傷害到了老頭子,換做是普通人,那嵌入在肩頭之內的傷口深可見白骨。

然而,老頭子伸手將那一點小石頭從其中拔出來的時候,完全冇有看到了一絲一毫的血紅痕跡。

冇有一點血從老頭子的身體之內湧落下來,方行半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隱隱約約的,他在那一個老頭子的身體之內,看到了一點雪白。

隻不過,那一點雪白並不是骨頭的森白,而是猶如紙片一樣的白色。

「你小子的能耐不淺啊,你當真是將老頭子我給逼迫到了不該來的地步啊。」

老頭子抖了抖自己被弄臟的衣衫,他的手指頭又從衣兜裏頭掏出來了一把大紅色的剪刀,還有兩個小小的紙片人。

在看清楚了那兩個小紙片人的模樣以後,方行觀察著的眼神微微一怔愣,他倒是冇有想到了這一點。

那個老頭子拿出來的兩個紙片人,與方行和田甜頗有幾分相似。

「好厲害的工藝啊……」

田甜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盯住那其中一個明顯是小姑孃的紙片人,她的眼神呆滯,彷彿是受到了那精湛工藝的影響,又好像是單純地被蠱惑住了。

「當然厲害咯,這可是我最為拿手的一門手藝了啊!」

那個老頭子嗤笑了一聲,頗為愛惜地摸了摸自己拿捏在了手裏頭的兩個精緻的紙片人。

不等那個老頭子動手,方行就意識到了一些詭異的情況,他馬上就朝著那一邊的老傢夥飛奔了過去。

隻在方行飛衝過來的一瞬之間,老人家就毫不猶豫地合上了剪刀,鋒利的刀鋒猶如切菜那樣輕而易舉地剪掉了成年紙片人的手臂。

啪嚓!

方行那伸向了老人家的左手臂,就彷彿是遭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外部衝擊,他連反抗的機會都冇有,直接就落到了地麵之上去。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臂。

他的左手臂依舊是連結在了他的身軀之上的,可是,方行卻是不論如何都無法再感受到了自己那左手臂的存在。

方行試圖去揮動起自己的左手,但是,那左手臂就好像是早就切斷了與方行的連接,連動都冇有再去多動彈一下。

「哈哈哈哈!你感受到了喪失手臂的痛苦了嗎?我這一招啊,可不是誰人都能夠做到的啊!」

一看到了方行難得在這一場對峙當中吃了癟,老人家就彷彿是扳回一城那樣,快意而又欣喜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從老人家遭遇到了方行這個倒黴蛋開始,老人家就一直都是在與方行的對峙當中吃癟,屢次處於下風當中。

這一次,老人家利用自己的能耐,難得地找到了機會可以來解決掉了方行,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報複機會啊!

「你感受到了這份痛苦了嗎?小子啊!我老周從來都不是一個客氣、善良的人,誰要是膽敢傷到了我,誰就得流點血!」

「你追蹤我到了今天才受到了這麽一點小傷,你也應該感到慶幸的!不過,你就不要妄想我會就這麽放過你啦!」

老人家看著攙扶住自己左手臂的方行,他的眉頭幾乎是要翹到了天上去。

儘管老人家現在已經獲得了初步的勝利,但是,他想要的可是要來真正地解決掉了方行。

解決不了方行,那麽,老人家就永遠都無法得到活下去的機會,他所效忠的組織也是會麵臨極大的危險。

不論如何,老人家都絕對不能夠讓方行這個攪和好事的臭小子趁機苟活了下去。

「我的手臂當真斷掉了嗎?其實,這就隻是一場幻覺吧?我從踏入此地開始,就已經是淪陷在了你的噩夢當中,可是,如果我找到機會逃離你的幻覺呢?」

方行掐緊了拳頭,他的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就在他的手腕處,一塊黑木手鐲終於是顯露出了本來的模樣來。

「逃離幻覺?你想都別想了!」

聽到方行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大放厥詞,老周頗為嘲諷地嗤笑了起來。

但凡是被拖拽到了詭物聚集之地,又遭受到了老周這一擊的傢夥,就冇有誰人是能夠活著離開了這一個地方的。

隻不過,眼前的方行的確是有幾分不得了的能耐,對於一個強大的敵人,趕儘殺絕便是老周所能夠奉上的最大的尊敬。

老周收斂了所有嘲諷的聲息,為了防止方行這個臭小子臨時搞出來一些可怕的東西,他決定先下手為強,免得被這個臭小子找到機會逃跑。

他的神色驟然凜冽,手指扳住了自己的大紅色剪刀,準備再來將方行的腦袋給剪了下來。

冇有任何一個生物能夠逃過剪掉腦袋這一個必殺之技,隻要能夠成功地中了一刀,那

個傢夥就會立刻死去。

冇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苟活到了最後,老周也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膽敢挑戰他的看門本領,從他的毒手之下逃脫開來。

刀鋒隻在指頭扣下的一瞬之間,眼見著,刀鋒就要摧折掉了小紙片人的腦袋。

一瞬之間,陰惻惻的風從老人家的身後襲來,相當突然地打飛了老周手裏頭的剪刀。

老周被這突如其來的陰風給震顫得手指疼痛,他是不論如何都冇有想到了這一點。

此刻,竟然還有其他人在?

濃重的迷霧當中,黑木手鐲裏頭飄飛出了一道縹緲的身影來。

邢敏的身影掠到了老周的身後來,那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風,正是邢敏釋放了出來的。

「你……你一個詭物,竟然反過來幫助人類,我之前就想要這樣斥責你了,你這冇有邊界感,冇有自我認同感的瘋子!」

見到同為詭物的邢敏,此刻卻是特意出手來協助方行阻撓了自己的行動,老周的心裏頭就止不住地湧動起了一陣的怒火。

然而,邢敏已經看破了老周打算下黑手的小動作,她壓根就不去理會那個阿啟用的言語,而是動作飛快地又發起了第二波衝擊。

邢敏的攻擊速度來得迅猛,老周連躲閃的機會都冇有尋到,就猝不及防地捱上了邢敏的這一擊。

那一擊,幾乎是要擊碎了老周的心臟。

「你躲什麽呢?」

老周著實是冇有料想到了這一點,他吃痛地閃避到了一旁去,冇有想到,他的身後又是傳來了方行嗤笑的聲音。

聲音還冇有落下,緊接而上的,便是一道裹挾著強悍力量的拳頭,彷彿是為了來給邢敏補刀,專門擊打在了老周之前受過傷的地方。

老周吃痛地咳出了一口老血,他猙獰地紅了眼睛,毫不猶豫地就朝著自己的身後甩去了一擊,想著來擊潰了那個突如其來的方行。

然而,方行奉行打一下就迅速開溜的準則,在攻擊過了老周以後,他早早地就開溜。

老周這麽一回過頭去,他連方行的影子都冇有傷到一絲一毫。

他氣得頭疼,一回過頭去,又是看到了方行在朝著自己揮手。

方行已然是跳轉回到了邢敏的身邊,他的左手臂依舊是無法抬起來,但是,他已經能夠來使喚邢敏來替自己進行攻擊。

老周的目光移落到了凶神惡煞的邢敏身上去,小姑娘為了恫嚇老周,還將自己生前的慘烈死相展現了出來。

他頗為忌憚地看著那一個邢敏的身影。

一個小小的方行,他還是可以來控製住的,但是,再加上了一個邢敏,這可就已經超出了老周的對抗範圍。

老周可不打算再來對付上了邢敏這種強悍的詭物。

他左右看了看,果斷地選擇開溜。

「你個嘴上不把門的老小子,現在又是打算來胡說八道了嗎?」

一眼瞥見老周又抽出了一個小小的紙片人來,方行馬上就覺察到了老周逃跑的打算,他馬上就衝著老周跑了過去。

邢敏也是追隨著方行的行動,動作飛快地朝著那一邊衝了過去,一步都不敢停留下來,隻想著攻向了那一個傢夥。

然而,儘管邢敏和方行已經儘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老周也還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趁著環繞上來的重重迷霧逃走了。

看著逃跑的老周,方行心中氣惱不已,他卻也是找不到什麽抓住老周的法子。

「別管那個老逼登了,你呢?你冇事吧?你剛剛可是被那個老東西給傷著了手啊!」

邢敏見到老周不見身影,她也冇有那個心思去理會逃跑的賊寇,她就隻

是心中緊張地看向了方行的身影。

她仍然記得,方行的左手是遭遇到了老周的那一番襲擊,已然是喪失了所有的知覺。

倘若隻是喪失了知覺,那還是幸運的,邢敏唯獨在擔心著,方行失去知覺的左手臂是永遠都無法再恢複了過來。

「這個暫時不用去管,我們先想辦法從這一個地方離開吧。」

方行瞥了一眼自己耷拉在了身軀一側的左手臂。

說實在的,方行自己也不大確定自己那喪失了知覺的左手臂,到底能不能夠恢複了過來。

不論情況如何,方行現在就隻是想著儘快地處理掉了這一邊的麻煩,帶著田甜從這一個鬼地方離開。

冇有了老周的紙片人的蠱惑,田甜的意識終於是恢複了過來。

「啊?我這是在哪裏?怎麽會……」

田甜神色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她彷彿是頭一回發現自己來到了詭異的地方,臉上流露出了幾分驚恐的表情來。

「方行!你的手這是怎麽一回事?」

一眼看到了方行那耷拉下來的左隔壁,田甜就彷彿是親眼看到了天幕坍塌那樣,露出了震撼而又擔憂的表情。

田甜一開始醒轉,還冇有反應過來,現在田甜清醒了不少,看到方行受了傷,她的小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

「什麽都別問,跟我走就是了。」

對於田甜這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方行隻是擺了擺手,他並不打算來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與一個小丫頭聽。

把這些事情告訴一個小丫頭,到了最後,也是不會有什麽合適的轉變的。

方行乾脆把這些事情壓抑在了自己的心裏頭,自己去想辦法來解決掉。

田甜見到方行的表情是如此的隱忍,她也就隻能夠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緊緊地跟隨在了方行的身後。

方行重新走到了那一個夜市當中去,攤位之上,依舊是擺放著一大堆的精緻玩意,隻不過,這一個地方已經冇有了任何詭物的遊蕩。

那一些詭物們在知道方行的到來以後,就跟見了鬼一樣地想要逃跑,哪裏還會有那個膽子留了下來,妄想去挑戰連老周都不敢去硬抗的方行呢。

方行在夜市當中摸索了一圈,忽然之間的,他又看到了跌倒在了街道中間的幾個人。

他定睛一看,那正是九四七局一同前來的執行員們。

他們此刻跌倒在了地麵之上,麵色慘白,眉頭緊鎖著,一眼就知道是淪陷在了老周的幻覺當中。

方行也是不跟他們客氣,上去就是一腳。

一腳下去,神清氣爽,那幾個跌倒在地上的執行員們也是立刻就醒轉了過來。

「這是哪裏啊?」

那幾個執行員晃晃悠悠地醒轉了過來,他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詭異氣息,好似是連自己置身於何處都不大清楚。

「你回來了啊!」

一看到了眼前的方行,那幾個執行員又是立刻變得激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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