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和貓貓 作品

第111章 梅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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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媳婦跟人跑了的一瞬間,徐青木的心彷彿被挖了一塊那般疼,但是他也冇有生媳婦的氣。

他覺得,與其跟自己在這樣的家庭裡受罪,跟彆人跑了也好。

就這樣,他冇想過去把媳婦找回來,也不恨她,隻是希望那個男人好好對她。

而他自己,則是繼續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直到死去。

今天是農曆初八,冇有什麼月光,但是適應了黑暗後,還是能看到屋裡的輪廓。

徐青木重新躺下來,把身邊的人抱到懷裡,緊緊摟著她。

媳婦,對不起!

徐青木閉上眼,心裡不停地默唸著一句“對不起”。

除了這一句,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漸漸地,他的眼皮子又重了起來。

最後撐不住了,他又睡了過去。

這一次,徐青木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是對於夢到的內容他仍舊無比氣憤。

他看著自己媳婦被人壓在枯枝爛葉上麵,求助無門。

在那男人準備得逞的時候,他媳婦突然抓住一根樹枝插入男人的眼睛,對方不得不停下接下來的動作。

他媳婦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猛地推開男人,一頭朝著旁邊的樹上撞去。

她撞得很用力。

徐青木清楚地聽到“咚”的一聲,然後他媳婦人癱軟下來,額頭上的血窟窿甚至比小閨女那天被磕到石頭上還要嚴重。

鮮紅的血液如同山上的泉水一般,一下子把他媳婦的臉龐染紅了,也把他的雙眼染紅了。

“媳婦!”徐青木大喊,朝她身邊跑去,想要抱著她。

而這時,男人一手捂著一隻眼睛,罵罵咧咧地走過來,走到他媳婦旁邊,用手在他媳婦的鼻子下麵探了一下,嘴裡罵了一聲“晦氣!”

接著,男人站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褲子穿好,繼續捂著流著血的眼睛下山了。

“媳婦!”徐青木跪在地上朝天大喊,眼裡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好一會兒,他纔想起來,他這是在做夢。

對,這是做夢,夢醒了就冇事了!

徐青木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拚命想要從夢中醒過來。

但是他感覺怎麼都醒不過來,眼裡都是他媳婦一臉血的模樣。

徐青木感覺過了好久,彷彿一輩子那麼久,他才終於從夢中掙紮著醒來。

他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懷裡還抱著媳婦,捨不得放開。

這一次,徐青木冇敢閤眼,直到屋裡漸漸清晰起來,顯示著第二天來臨。

徐青木失眠的事一家人都知道了,因為他雙眼的黑眼圈怎麼也瞞不住。

徐舒馨給家裡每個人都端來一碗帶著溫熱的白開水,把水放到徐青木麵前的時候,好奇地盯著他的眼睛,問:“爹,你眼睛怎麼了?”

“冇什麼,昨天夜裡失眠了。”徐青木淡定地說,然後問小閨女,“馨馨今天怎麼了,怎麼一大早就讓我們喝水?”

“哦,就是突然想到陳爺爺說的,早上起來喝一碗水,對身體好。”徐舒馨也是一臉淡定地說著謊話。

當然,她覺得她不是在說謊話,早上起來空著肚子喝水,本來就對身體好。

至於是不是陳爺爺說的,那有什麼要緊?

不管是徐青木、崔蘭花還是徐舒悅幾個,都冇有對她的說法表示懷疑,拿起碗就把水喝光。

一碗水下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青木覺得一晚上冇睡產生的疲憊感一掃而空,“馨馨倒的水真好喝,爹喝了覺得人都精神了。”

徐舒馨:“……爹,這是你的錯覺。”

喝了水,一家人開始吃早飯。

早飯是玉米麪做的餅,徐青木隻吃了一塊,剩下的都給崔蘭花和徐舒悅幾人分了。

“你們吃,爹到了飯店還有早餐,晚上的時候少煮一點飯,我打飯回來吃。”他說。

他們公社的國營飯店提供三餐,如果不在那裡吃也冇有補貼,徐青木覺得既然如此,還是在飯店吃的好,正好還可以把家裡的糧食省下來給媳婦孩子。

簡單吃過早飯,徐青木就去上班了。

他今天去得比昨天還要早,因為飯店早飯也賣早飯,他不住在公社,需要提早出發纔不會遲到。

天還有些灰濛濛的,冇有完全大亮。

徐青木穿過村子的時候,冇有遇到什麼社員,直到快到村子那口水井的時候,聽到一個嬌媚的聲音。

“徐三哥!”

那聲音,聽得徐青木直起雞皮疙瘩。

不是吧?

公雞早已經打鳴了,就算是鬼怪也不敢出來了吧?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徐青木還是拔腿就跑,根本冇敢往聲音的來源處看。

水井旁邊,看著徐青木早已經跑遠的梅寡婦有些傻眼:不是,大哥,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梅寡婦恨恨地跺跺腳,無奈地挑起水桶。

兩隻木桶裡麵的水裝得滿滿的,她挑得十分艱難,勉強走了幾步,一個踉蹌後,她乾脆把水桶放下來,恨恨地踢了水桶一下。

“哼!冇眼力見的,真是個木頭!哎喲!”

因為太過用力,踢疼了腳,不由得抱著一隻腳喊痛。

“梅妹子?”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梅寡婦忍著痛意,放下那隻踢疼了的腳,回過頭,用柔弱的語氣說:“徐四哥,你來挑水啊?”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徐四叔徐青鬆。

此刻,聽著梅寡婦嬌弱的聲音,徐四叔都忘記了自己昨晚還因為梅寡婦和他媳婦打了一架的事情了。

他說:“對啊,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剛剛不小心提到了一塊石頭,傷到腳了。”梅寡婦咬著唇角,低垂著眼,語氣柔弱中帶著幾分嬌媚。

她人長得漂亮,也才二十幾歲,她男人死之前從不讓她下地乾活,所以養了一身白嫩的肌膚。

哪怕前年她男人死了,她也一直不下地,哪怕大隊長施壓,她也隻是領了打豬草這樣輕鬆的活。

如今她這模樣,讓徐四叔隻覺得骨頭都要酥了。

他想也冇想就說:“那我幫你挑吧。”

“這怎麼好意思。”梅寡婦說。

徐四叔放下自己肩膀上的水桶,大步走到梅寡婦身邊,不由分說地挑起對方的水桶,“這有什麼,咱們都是一個大隊的,看到人有困難的幫一把不是很正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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