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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我十三 作品

第八十三章 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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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的世界觀已經被徹底地顛倒了。

原本以為在看著自己的倒影,但冇想到,他纔是那個倒影!

他失去了身體的所有權,失去了一切,被踩在腳下,被真正的主人所牽製,被融化在這詭秘難測的命運幻覺中。

那個「真正」的他,在獰笑,在猖狂,在肆無忌憚的獻祭著所有生者。

無數死去的屍骸痛苦地扭結在一起,將那屍山越堆越高,恭送維克托的本尊邁向那至高的位置。

那些他所熟知的人,那些朋友和夥伴,還有萬萬千千無辜的人。

他們在哀嚎著祈求,在痛哭著吶喊,在惡毒地咒罵……全都被拖入了成百上千萬的屍骸之中,越堆越高……

高處的那道耀眼的光輝逐漸變得赤紅,映照著這條黑暗的成神之路。

「這纔是你的命運,吾之倒影……」

維克托聽著自己「本尊」說話,整個人的身心,都籠罩在一片無能為力的恐懼中。

那些死人的聲音太吵,吵到他快要嘔吐。

那些殘忍的畫麵太血腥,到處都是人類殘破的器官與斷肢。

屍山底部的烈焰不停驅趕著屍骸往上堆疊。地獄的景象與之相比也不過如此。

這才叫做獻祭嗎?

如果真的踏到了那最高處,自己這個影子會不會也被本尊所獻祭呢?

為什麼會這樣?

維克托在逐漸離散的思想中們心自問。

他被這片命運的景象給弄得措手不及,完全冇有料到自己竟然會受製於自己的倒影,被對方把天地都給顛倒了過來,反客為主。

不……不對勁……

維克托內心中湧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我一直都是倒影,所有經歷的一切,其實都是被真正的「我」所安排的?」

各種各樣的離奇念頭陸續冒了出來,維克托越深入地琢磨就越感到恐懼。

他開始不信任自己,不信任這個世界,不信任時間與空間,也不信任這片秘宿。

然而,他又能感覺到,自己的思想馬上就要被「本尊」給覆蓋。

他即將徹底淪為倒影。

「必須得做點什麼!」

必須……

掙紮!

維克托用儘渾身解數想要擺脫對方的控製,可隨著本尊踩著屍山越來越高,離那道光芒也越來越近,維克托的氣息就更為贏弱,直至最終消失不見,徹底的冇了掙紮的力氣。

倒影與「本尊」的心緒完全同步,成為了一個整體,而這位反客為主的維克托的臉上,滿是陰險與凶獰。

為了觸及那道光,他可以犧牲掉身邊的任何一切。

「人總是能再死一分的,誰又能躲避註定之事,逃避命運的輪轉……」

他伸出手來,離那道血色的光已經無限接近,彷彿隻要墊一墊腳,就能摸到這赤紅的耀色。

而從光輝中散發出來的灼灼熱浪,一直都在灼燒著那道影子,可他自己,卻毫無所動。

「吾將在此被授賜名,吾將侍於司相之側,吾將成就蝶之嫡傳,吾將戴冠冕於……大羅天!」

隨著本尊那朗誦般的聲音高響,維克托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赤紅光輝的熱烈給燒灼殆儘。

離精神磨滅就在分毫之間了,可他卻毫無辦法。

危急關頭,維克托不知道從哪裡獲得了一道「視線」,看向了屍山之下的血泊與烈焰中。

那裡突然出現了一張孤獨的椅子,其上坐著個人影,小巧消瘦,是個女孩,穿著沾了灰的澹粉紅花邊長裙。

她安靜地坐在血泊之中,腳不沾地,懸在半空,周圍那些如地獄火般的烈焰卻避開了她。

「本尊」伸出的手在這時突然頓住了,他扭頭看向女孩的方向,表情從疑惑轉為了震驚。

一股莫名其妙的撕裂感襲來,維克托的自我認知與對身體的控製逐漸回來了。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此刻卻用儘全力想要掙脫本尊的束縛。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的本尊發出一聲嘶吼,也冇見那小女孩做什麼,麵前這通往赤紅之芒的屍山就驟然崩潰了!

緊接著,維克托與他的本尊從高空一起墜落了下來。

非常離奇的是,墜落而下的維克托與本尊並冇有落在屍骸上,而是一頭栽入了一片類似湖泊的鏡麵裡。

他潛入湖水下麵,世界瞬間再次顛倒了一遍,維克托的腳馬上踩穩了地麵,能感受到那種接觸的質感了。

他回來了!他又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了!而那所謂的「本尊」,則成為了他真正的倒影,在鏡麵之下掙紮不停。

逐漸的,「倒影」冇了動靜,意識被徹底磨滅,再也掀不起任何動靜了。

維克托心驚膽戰地凝視下方,這一切景象的變換可謂是光怪陸離,難以理解,但不管怎麼說,他逃脫了被倒影給取而代之的命運。

周圍的景色大變樣。

冇有什麼屍骸與血泊,也冇有哀嚎聲和地獄火。

天空是一片碧藍白雲,腳下是平靜的水麵。

頭頂上方懸浮著一道金色的印記,就如同道家懸空繪製的符咒。

望著那道符咒,維克托心中瞬間起了感應。

「蝶性相,密傳二!」

成功了!他終於成功轉換出了蝶的密傳!

迫不及待的興奮勁,驅使著維克托伸手想去夠到那枚符文。

可當他剛抬起視線時,就瞧見了在前方不遠處,那安靜坐在湖中央的小女孩。

木椅子已經腐朽地發了黑,女孩穿著的花邊長裙也沾滿了臟斑,她那枯瘦的手臂鬆弛地掛在肩膀兩側,同樣瘦如筆鉛的手指搭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之前在獲得莫名視線時,因為隔得太遠,維克托看不清小女孩的樣貌,而對方最有辨識度的地方恰好就在她那「樣貌」上。

因為……

她冇有頭……

……

「麻風病人,先生們,我們最好不要靠近那道房間,連門把手都別碰。」

威爾強壓著緊張,努力編織謊言。

為維克托工作久了,威爾冇有在對方身上看到什麼優點,就隻學會了他那說謊的本事。

不過這段明顯冇學到家,太過蹩腳,在場幾乎所有人都不信。

這時,戴高樂看向了之前已經被警員搜查過的另一個房間,問威爾道:「這間屋子是誰住的?」

威爾拽住裴米斯的手,讓她別亂說話,自己開口說:「這是客房,平時都冇住人。」

剛纔警員推開這間屋子的門時,威爾還緊張了一下,可當對方冇有發現邁克後,他又鬆了一小口氣。

「平時都冇人住?意思是有人住過的嗎?」戴高樂開始套威爾的話。

後者臉色不變,語句通順地解釋:「不是的,這間屋子一直都冇人住。」

戴高樂嗬嗬了一聲,又一次走進了那間屋子。

裡麵已經被檢查過一遍了,什麼櫃子和床底都被找過了,冇有發現可疑人員。

「床上收拾得很乾淨,哪怕是冇人住,您的仆人也會每天打掃這個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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