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SS:弗裡茨的情況

    

-

短篇

短篇SS:弗裡茨的情況

網譯版

轉自

百度貼吧

翻譯:白亞rea

渴求著不輸於任何人的強大的那位麗人,正是弗裡茨的憧憬。

其名為,阪口日向。

她正是神聖法皇國魯貝裡歐斯最強,不,人類最強的騎士。

即是法皇直屬近衛師團的首席騎士,又身兼聖騎士團長一職。

被“風”之精靈所愛,隨性而生的弗裡茨,被一本正經的日向訓斥是常有的事。

說是被盯上了也不為過。

從邂逅開始就糟透了。

………

……

弗裡茨作為富商的三子,是個冇有被寄予期待的孩子。

家業由長子繼承,即便長子遭遇不測也還有次子。

更何況弗裡茨並非正妻的孩子,而是父親迦伊羅·利塔對女傭人出手後產下的孩子。

也因此,他的兄長與他並不親近。

他在母親時常教導他「即便隻是將你養大,也應對你的父親心存感激。」。弗裡茨雖心有感激,但也明白自己的將來並不明朗。

弗裡茨天資聰慧,故能夠冷靜的看待事物。因此,不論是得不到父親所愛,或是努力冇有得到應有的回報,他都能欣然接受。

真實情況究竟幾何雖不清楚,事實是父親因為畏懼正妻而總是忽略弗裡茨的存在,所以無法期待能從父親那得到什麼幫助。

長兄自傲成性,厭惡而輕視著弗裡茨。

次兄嫉妒著優秀的弗裡茨,視其為眼中盯。他無比的擔心弗裡茨取代長兄若有不測的繼承者這一位置。

能夠繼承財產的隻有長兄。但是隻要順從長子,也能以協助家業這一方式打開一條生路吧。

但是,弗裡茨則是例外。

說到頭來不過是情人的孩子,不被兄長們認同也是理所當然。

不論弗裡茨多麼認真的工作,都絕不會有被褒賞的那一天。豈止如此,被眾人懷疑的目光盯著才更是司空見慣。

所以弗裡茨,也早早對這個家庭放棄了念想。

然後——

弗裡茨在他十二歲那年的春天,母親因病去世了。

將弗裡茨束縛在“利塔”家的枷鎖,即是他的母親。既然母親已經亡故,弗裡茨離開這裡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對父親用重金買來的家名,弗裡茨冇有一絲留念。弗裡茨認為“反正自己也不是家裡的一員”,就離開了這個家,決心自由的活下去。

那一年夏天。

將零星積攢下的零用錢當做旅費,弗裡茨離開了久居的故鄉。

順著乾道朝印古拉西亞王國的王都前進。

冬天還是被雪閉塞的鄉村,入夏時節便充盈了色彩。以樹果和野禽,亦或是獵捕野兔果腹,弗裡茨就這樣開始了旅途。

雖然對雙親都冇有提及過,但其實弗裡茨能看到風之精靈。而且,還能聽見它們的聲音。

隻要能辨清道路便無所畏懼,源於這般想法的冒險拉開了帷幕。

但是,對於十二歲的旅行少年而言,這個世界實在太過殘酷——在森林中探尋事物的時候,弗裡茨被魔物襲擊了。

到此為止了麼?——就在弗裡茨認命的那時,被偶然路過的聖騎士從魔物手中救了下來。

於是弗裡茨就這樣,加入了西方聖教會。

靠著與精靈的溝通能力通過了入團考試,於是便順其自然的把成為聖騎士當作目標了。

之後,弗裡茨將在那裡體會到了出生以來第一次的挫折…

三年的歲月轉瞬而逝,這是發生在弗裡茨十五歲那年的事。

度過了成長期,弗裡茨的**也日漸變得壯實,他的實力在同期中出類拔萃。這時的他不僅掌握了一流的劍技,還能嫻熟的使用風屬性的精靈魔法和神聖魔法。

而弗裡茨正是在那時邂逅了阪口日向。

她是英雄——井澤靜江的弟子,在弗裡茨入團數年前便成為了聖騎士團團長。

雖然早就有所耳聞,但實際見麵還是頭一次。

「是麼,你就是弗裡茨吧?

聽說很有前途,但看來前路還長呢。」

對弗裡茨隻一瞥,日向便漠然的如此斷言。

這句話,令弗裡茨心生闇火。

弗裡茨身為同期中無人可比的強者,亦有著比正規騎士更強的自負。內心深處埋著成為聖騎士也隻是時間問題的認知,而現在,這股自尊卻被狠狠地挫傷了。

「請恕我直言,日向大人。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請求與您切磋,不知可否?」

即便說是年少輕狂,這也實在是過於不自量力。

看著勉強自身說著不習慣的敬語的弗裡茨,日向不禁冷笑以對。

「倒也無妨。知道人外有人,對成長也有幫助吧。」

日向豔麗地笑道,答應了弗裡茨的請求。

結果自不必說。

傾儘全力挑戰的弗裡茨,被日向徒手揍得體無完膚。

這就是,弗裡茨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挫折。

………….

………

….

每當回憶起那時的事,弗裡茨便會感到窒息般的羞恥。

「哎呀,真想揍一拳那時的我。」

不如說,這已經像是弗裡茨的口頭禪一樣了。

不管話怎麼說,弗裡茨還是很珍視這段經曆。多虧那時麵對日向毫無還手之力的敗北,弗裡茨纔沒有變得自負。

然後對日向,自心底萌生出了感謝。

正是因為在變得自負之前就知道了天外有天,纔不會因為之後入團的真正的兩個天才而感到一絲嫉妒或彆扭。

兩個同期的天才。

與五屬性的精靈簽訂契約的天才,阿魯諾·鮑曼。他那正統派的劍技堅實成熟,即便以弗裡茨的才能也望塵莫及。

而與阿魯諾並列的另一個天才,即是雷納德·傑斯塔。雖然劍術水準稍劣於阿魯諾,但華麗的劍技卻美到足以魅惑觀者。而且不僅如此,雷納德還是個能自如禦用元素魔法的聖魔導師。

弗裡茨對二人的天賦並未感到羨慕,這也是隻有關係親密的幾人之間才知曉的秘密。畢竟這並非是靠努力就能彌補的差距,弗裡茨也隻得率直的稱讚對方了。

即便才能比不上二人也沒關係,畢竟實戰並非侷限於此。

如果不能用正攻法奪取勝利,隻要用不合常理的手段去狙擊對手的破綻就好了。根據這個想法,弗裡茨在學習神聖魔法的同時,也冇有疏忽劍術和精靈魔法的的鍛鍊。

不斷增加自己可以使用的手牌,在預想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下思考戰鬥方式。

結果,弗裡茨以混合風屬性精靈魔法與雙劍術的戰鬥方式,確立了魔法劍士的定位。

這些也都是,在知曉了名為日向的高峰之後纔有可能實現的。

如果以日向為基準去考量,天才阿魯諾或雷納德和凡人弗裡茨之間也冇有什麼太大的差彆吧。重要的不是才能,而是朝高峰努力的意誌和實力。

然後,就隻剩下怎樣活用自己掌握的力量,才能達到目的。

弗裡茨的目的很簡單。

追上視為強大象征的日向,並讓她認同自己——實現這個願望就是他的目的。

不,說要追上日向還是太過狂妄了,隻要有一天能為她派上用場就足夠了。

正因為是這樣的弗裡茨,所以纔會不認同這次的決定吧。

◇◇◇

「真是的,既然對方已經指名了,我也隻得親自去說明情況了」

日向得出了結論。

這是在每月一次的法皇兩翼共同會議上的,最後的議題上發生的事。

被日向的發言震驚的弗裡茨,為了提出異議慌忙的開口。

但是,在他開口之前。

「太過危險了!在確認了魔王莉姆露存有惡意的現在,日向大人根本冇有前往的必要!」

尼古拉斯樞機卿提出了異議。

弗裡茨也彷彿訴說著正是如此一般點頭,但遺憾的是日向心意已決。

「如果不去確認對方的想法,就得不出答案吧?

而且還有謝罪的事。不管怎麼說,總之都要先見一次麵,試著溝通看看吧?」

這麼說著,日向準備結束這次會議了。

雖然有些頑固,不過這也挺好的——如果是平時的弗裡茨,大概會這麼想吧,但僅限這一次,要另當彆論。

雖然想要改變日向的決意,但對弗裡茨來說想要駁倒日向實在是不大可能。

在弗裡茨還在煩惱時,名為“七曜”的可疑群體,說了些隨心所欲的話。

而回過神來時,會議已經結束了。

日向孤身一人前去會麵魔王莉姆露——這種事,斷然不能予以認同。

弗裡茨這麼考慮著,為此他便去找阿魯諾和雷納德征求意見。

到達阿魯諾的房間前,敲門。

「是我。阿魯諾,有想找你商量的事來著——」

一邊將話掛在嘴上,一邊打開房門走入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不知為何開始收拾行裝的的阿魯諾。

「…」

「——你乾什麼呢,喂?」

「說什麼什麼,隻是在做旅行的準備啊?」

這又有什麼問題嗎?采取這般態度的阿魯諾出聲應答。

「喂喂,稍微等等啊。你是準備去哪裡啊?」

「…我不覺得有回答你的必要。」

弗裡茨突然有了頭緒。

「你,該不會是……」

弗裡茨意識到了,阿魯諾想要去追隨日向這件事。

也對,想想的話還是這樣比較簡單。

也並非被命令了不許跟來,事後的辯解要多少有多少。

「你想阻止我麼?」

對以憤恨的表情提問的阿魯諾,弗裡茨回之以笑。

「喂喂,可彆搞錯了。對你刮目相看了啊,阿魯諾。原來還有這一手啊…我還在驚喜的餘韻中冇緩過來罷了。」

「哼,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彆著急啊。想幫助日向大人的可不隻有你一個啊?」

「?」

「我是說我也要去啊!」

阿魯諾對弗裡茨的言語露出苦笑。

兩人對擊了拳之後,相對頷首。

「可彆妨礙我啊?」

「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交換問答的兩人決意出發旅行。

用「轉移門」移動到印古拉西亞之後,向著飼養戰鬥用馬匹的馬棚走去。

隨之卻發現不知怎麼的,那裡已經有了先來者。

雷納德,以及巴卡斯,莉媞絲,和伽奴德三人。

「該不會你們幾個也…」

「大家所想的事都一樣,麼」

還冇等弗裡茨問完,雷納德便以爽朗的笑容應答了。

所想的事都一樣。

也就是說雷納德他們也是準備去追日向麼。

但這樣的話,就有問題了。

「不過還真是傷腦筋了。全員都去追的話,這個國家的防衛就會變得空虛了。以防萬一,要有一名,不,至少兩名隊長級彆留下才行吧…」

冇錯,正如雷納德所說,現在聖騎士團的指揮者一個都不剩了。

雖然還有尼古拉斯樞機卿,但那是萬不得已時的最終手段。

假如欠了那個陰險的日向至上主義者人情的話,今後天知道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被拿來當做把柄。

這是,聚集在這裡的弗裡茨等人的共識。

「那麼,誰留下來?」

阿魯諾的發言讓氣氛徹底凝固了。

緊張感在眾人中遊走。

「本人與日向大人的交往比你們更長。若是讓那位大人孤身赴往死地,我就再冇有臉麵當部下們的表率了。」

將這尷尬的氣氛打破的是,率先提出主張的巴卡斯。

確實,巴卡斯相較弗裡茨三人,還有更下世代的莉媞絲和伽奴德不同,從很久以前便已鍛鍊成型。和日向交往最長也並非虛偽。

話是這麼說,但弗裡茨等人可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認同。就像是要反駁巴卡斯一樣,就誰該跟去一事展開了激烈的議論。

「等等吧大叔,說是更長,也就兩年左右不是麼?」

「就是。和我相比的話也就一年不到不是麼!如果要這麼說,我也有向日向大人報恩的資格!」

「冷靜點雷納德。我去是理所當然的,而你是副團長吧?團長不在時肩負留守的重任,這不正是副團長的職責麼?」

「就是啊,雷納德先生喲。這裡就由我們前去,後方就交給你了!」

阿魯諾自然無比的主張著同行權,而伽奴德也順勢乘上。

進一步的——

「本人也讚同阿魯諾先生的意見。以雷納德先生的實力,即便發生什麼也不必擔心吧。」

「這裡,就讓副團長留下吧!」

「冇有異議。讓日向大人一個人和一群男性踏上旅途也不太合適吧。同為女性的我無論如何都應該跟去!」

巴卡斯,弗裡茨,莉媞絲也都加入追擊。

「太,太卑鄙了吧,你們….」

雷納德的話被無視了。

就這樣,在數量的暴力(多數表決)下,雷納德留下已經是既定事項了。

「伽奴德,要不是你淨說些多餘的事,該留下的人就是阿魯諾而不是我了。你就負起責任,和我一起留下來吧。」

「蛤?這也太荒唐了吧。至少用抽簽的方式決定吧!?」

雷納德帶著遷怒感覺指名伽奴德,而伽奴德則堅決反對。

但是真遺憾。他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

順從伽奴德的提案進行了抽簽,而伽奴德則漂亮的抽上了壞簽。

「開,開玩笑的吧?」

伽奴德在哀歎。

弗裡茨在陰笑。

實際上弗裡茨出老千了,但警戒著雷納德的伽奴德完全冇有注意到。

弗裡茨可是作為“欺詐師”小有名氣的。

看到這一幕雷納德不禁苦笑。

而巴卡斯和莉媞絲則終於安心了。

「那就走吧!」

阿魯諾急躁的催促著出發。

就這樣,追跡日向的人選被定下了。

◇◇◇

日向朝著魔國聯邦踏上了旅途。

而稍遲之後追隨著她,弗裡茨等人也出發了。雖然在人員選定上廢了些時間,但在這之後便一帆風順了,讓戰馬全力疾走,冇過多久就追上了日向。

用魔法讓道路更加平穩,用魔法讓馬的體能上升,再用魔法回覆馬的疲勞。就這樣讓馬全力疾走的話,時速就連一百千米也能輕鬆跨越。

為了在當日追上日向,進行了相當勉強的急行軍。

但是,注意到了弗裡茨等***向,反應卻十分冷淡。

「——你們,到底在乾什麼?」

剛追上時,聽見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

日向以冷峻的眼神瞪了過來,但這對弗裡茨而言與褒獎無異。毫不氣餒的和大家一起說服了日向,總算爭取到了同行的許可。

這是弗裡茨等人死纏爛打的勝利。

於是一行人就這樣,在冬日的大道朝著魔國聯邦進發。

在吹雪飛舞的嚴冬旅途中,縱使是走道也依然艱辛。

如果是商人的話想必會暫緩行程吧,但日向冇有一絲放棄的想法。在理解的基礎上選擇跟隨的一行人,也隻得一言不發的一路跟隨。

夜幕降臨,日向作出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的宣言。

連續數日都風餐露宿的眾人,用已經習慣的流程架設起了臨時的床鋪。

恐怕日向本是準備直到到有旅館的城鎮為止都強行突破的吧。而之所以冇能拿出相應的速度,是為了不讓馬過勞就隻能用魔法維持在一定速度吧。

但是既然弗裡茨等人跟隨而來了,也就可以切換掉原來那勉強的方針了。現在每天,都能夠維持適當的休息。

用魔法就能準備出床鋪,還能加熱便攜的食品。

一邊圍繞著那小小的火苗取暖,一邊互相交替著淺睡。

「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多虧了現在是冬天。其他季節的話要是不用熱水擦拭身體,就冇有變乾淨的實感呢。」

「是這樣麼?我用生活魔法:狀態清潔化就感覺挺清爽了——」

「也是呢,你冇有洗過澡呢…」

「啊!說起來,日向大人是“異世界人”呢。也就是說您在那一邊的世界裡,有足以入浴的高貴身份麼?」

「並不,很普通的。硬要說的話,我覺得反而是屬於貧窮的呢——」

以入睡來說還有些嫌早,日向和莉媞絲的對話就這樣持續下去了。

日向似乎對不能洗澡這一點抱有不滿。

在這個世界裡入浴是極度的奢侈,也就隻有王侯將相或大富豪能夠辦到。即便隻是煮沸熱水注入盆中,用來拭洗身體也已頗為奢侈。

夏季倒也有用水沖洗身體的人,而這種方式一旦入冬便也行不通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聖騎士都習得了生活魔法。即便是莉媞絲這樣的女騎士,也大抵都與入浴這一習慣無緣。

弗裡茨也一樣。

因此,完全冇有深入考量日向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麼,便將不得了的言語訴諸唇舌。

「沒關係啦,日向大人!一點都不醜的,倒不如說,還有一股香味呢!」

帶著滿麵的笑容,弗裡茨放出了這句話。

「……」

然後,沉默籠罩了這片空間。

將這股尷尬打破的勇者,是阿魯諾。

阿魯諾眼看著日向的笑容一點點的褪去,逐漸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不,雖說日向平時就鮮少以笑容示人,但是僅限這次大概是真的很不妙。

莉媞絲的眼神也很冰冷。

這傢夥在說什麼呢?——那雙眼如此雄辯著。

這樣下去,好不容易爭取到的通行許可也無法斷定不會就此取消吧。

「唔,喂。你在說什….」

根據上述考量提出的發言,但想要委婉地提醒他注意言辭亦是極難之事。倒不如說,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結果而言,還是想不到直言警示弗裡茨以外的方法,但是暴露在此般氣氛下,光是發言便可以稱之為是勇武的壯舉吧。

然而,阿魯諾竭儘全力的忠言,卻遺憾的冇能說通弗裡茨。

「哎呀,其實你也是這麼想的吧?你看嗎,日向大人——怎麼說好呢,甘甜又有些醉人,總之就是有種能一下子上頭的香氣不是麼?」

完全不懂氣氛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的弗裡茨說出了這樣的話。

阿魯諾,在這個時候徹底放棄了。

至少為了不波及到自己,從現在開始就貫徹沉默吧。

繼阿魯諾之後,輪到了巴卡斯的奮鬥。

「哈,哈哈哈。弗裡茨喲,這種話題對女性來說有些失禮不是麼?我覺得在這裡談及恐怕不大合適吧…」

很努力的展現出了笑容,不管怎麼樣總之要先把話題略過。

但是,弗裡茨完全冇有注意到這背後艱苦卓絕的努力。

「唉,是麼?不過在這保護空間裡瀰漫著淡淡香氣不是麼?」

居然反過來說這種話,向巴卡斯尋求同意。

這樣的話巴卡斯也山窮水儘了,除了保持沉默彆無他法。

「——變態。」

小聲的低語,從莉媞絲的口中漏出。

但是,弗裡茨完全不予在意。畢竟從根本上就冇有理解問題本質的弗裡茨,自然也不會認為自己不好或是失禮什麼的。

到了這一步,已經如實的表現了什麼是是光靠學習所無法彌補的教養問題。

「不不不,這種說法也太過分了吧莉媞絲,男人不論是誰都會有同感吧。」

像這樣,笑著對莉媞絲的低語提出了反駁。

而困擾的,是阿魯諾和巴卡斯。

是吧?即便不斷如此的尋求同意,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會點頭吧。兩人悄悄地偏移開視線,隻得如此這般的裝作冇聽見。

「喂喂搞什麼啊,你們不是這麼想的麼?

假如換做尼古拉斯先生的話肯定會同意吧?」

「唔,喂!彆拿尼古拉斯的名字說事!」

「冇,冇錯。那位大人稍微有點棘手,我覺得將其拖進話題這一點本身就很有問題了。」

說出尼古拉斯樞機卿的名字的弗裡茨,被阿魯諾和巴卡斯拚死勸阻著。

雖說是有能力又乾練的上司,但是對日向的態度與其說是尊敬,不如說是熱狂的崇拜,總的來說是個怪人。

如果是那個尼古拉斯,和弗裡茨就這種話題聊的火熱也不奇怪吧——這就是,在場的所有人的共識。但也並非是對此有所懷疑,隻是在此之上有著不得不擔心的問題。

尼古拉斯是個直覺敏銳的男人,對於自己的傳聞尤其敏感。

坊間甚至傳說他在使用某種魔法專門調查,而他所掌握的範圍並無定論,也就是說即便在遙遠如此的地方,也不能斷言安全。

更何況是在日向麵前,倘若現在弗裡茨談及的話題被竊聽了的話…

或許有些多慮了,但光是設想尼古拉斯的反應就已經足以令阿魯諾和巴卡斯心生畏懼了。

因為弗裡茨的錯而連帶的降工資的情況怎麼說也還是是想要避免的,更何況要是再惹怒日向那就更加令人絕望了。

目視著男性成員的反應,日向彷彿無話可說一般歎了口氣。

莉媞絲也同樣,用俯瞮垃圾似的眼神望著三人。

「算了…從今以後噴點香水好了。」

「啊!這樣的話,推薦我現在在用的種類喲!是在印古拉西亞買的商品,很清爽香味又很自然」

「是麼?那,下次就一起——」

即便對日向來說,這個話題也略顯羞澀。麵對麵的被人稱讚說散發著很香的味道什麼的,也隻會困擾於怎麼迴應。

既然最初入浴的話題是日向提出的,要是責罰弗裡茨也有些不合情理吧。

正因如此,才試圖用香水的話題來讓這場鬨劇告一段落……但弗裡茨完全冇有注意到日向的體諒。

何止如此,弗裡茨又進一步踩雷了。

「要是真的那麼介意的話,去吹吹風如何?實在不行的話雖然有些奢侈,不過用除臭魔法的話——」

遲鈍,的極致。

弗裡茨的話,說到一半便斷絕了。

弗裡茨被日向維持坐姿的同時打出的右直刺拳,正中了下巴。

日向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

隨著咯噔一聲,弗裡茨的意識變得分崩離析。

日向以冰冷的視線望著弗裡茨。她的臉頰微微染上紅暈,而在座的所有人都確信這是出於憤怒。

「這笨蛋終於安靜下來了,你們要是不想落得和他一個下場,記得在說傻話之前先過過腦子。」

日向平靜的宣告著。

理所當然的,阿魯諾和巴卡斯並無異議,兩人隻得慌慌張張的直點頭。

第二天。

「——嗯?昨天晚上,我好像不知不覺睡過去了呢,抱歉抱歉。翹掉了警戒的任務….」

「不是,那倒是無關緊要,不過你,記不得了麼?」

「?記得什麼?」

「冇事冇事,冇什麼值得在意的。弗裡茨喲,因為昨天看你好像挺累的,我就替你值班了。」

「對,對對對。你可要感謝巴卡斯啊。」

一覺醒來的弗裡茨,似乎把昨夜的對話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毫無疑問是幸運的。

一行人決定將這件事徹底當做冇有發生過,就這樣,繼續踏上了旅途。

隻不過——

「阿魯諾,巴卡斯。」

「「是!」」

「關於該如何體貼的應對女性這一點,對那個笨蛋給我徹底的進行教育。不論是作為聖騎士,還是十大聖人,要是維持現狀的話實在是太過恥辱了。」

對於日向下達的密令就不必細說了。

然後…

接下這一命令的阿魯諾和巴卡斯,露出了比接受討伐凶惡的魔獸的命令時更為困擾的表情,但卻被日向完美的無視了。

◇◇◇

經過了十天的行程,終於到達了布魯蒙特的王都。

「今天是久違的住旅館呢。」

隨著日向話音落下,一行人都放鬆的呼了口氣。

比起**上的疲勞,為了應對弗裡茨而不斷削弱的神經才更成問題。

然後,在旅館的食堂力。

麵對名為拉麪的不可思議事物時,日向似乎很愉快。

不,那微小的表情變化,隻有相處時間很長,而且有仔細觀察日向的弗裡茨才能注意到。

隻是相比平時,日向的嘴唇略微張開了些,僅此而已。

(日向大人也真是,平時就緊繃著自己。明明再多依賴我們一點就好了。)

一邊這麼想著。

日向完全就冇想過依賴弗裡茨什麼的吧。

戰鬥能力暫且不論,弗裡茨的常識過於貧乏了。

雖說在魔物的對應方法、戰鬥技術和神的教誨等方麵被徹底的教育過了,無奈的是,在人儘皆知的教養方麵,聖騎士團裡的所有成員都令人不安。

如果是出生於貴族階級的人,倒也有在自家受過相關教育。

但是,孩童時代便所屬於西方聖教會的人,隻通曉戰鬥技術的人占了大半。

而這也並非侷限於聖騎士團,套用到大部分由冒險者或傭兵之類粗人組成的法皇直屬近衛師團上也完全吻合。

對這些人要怎麼實行教育纔好——絲毫不知日向正為此煩惱的弗裡茨毫不懷疑的深信自己正是日向最為堅實的支柱。

(啊啊,果然日向大人,真不錯呢。)

日向一向散播著宛如淩冽的刀刃般的印象。

而憧憬著日向的弗裡茨,看著現在享受進食的日向,對這幅惹人憐愛的光景暗自萌生了這也挺不錯的想法。

弗裡茨就這樣,被美麗的女性平時不顯於表的一麵深深地陶醉了。

而當弗裡茨還在拓展妄想的規模之時,日向已經結束了進食,離開了座位。

似乎是準備提前回去房間的樣子。

「——湯也喝掉的話會胖喲?」

留下這句話,日向便離開了。

莉媞絲以幽怨的神情望向湯碗,而弗裡茨則毫不在意。

「隻要在發胖之前運動就冇問題了吧?」

「也是。」

「正是如此呢。」

阿魯諾和巴卡斯也隨之頷首,三人一齊喝完了湯。

「你,你們這些人真是….」

身為精靈使役者的莉媞絲並不擅長運動,最終隻得放棄了喝湯。

又或者說,是莉媞絲少女心發作的產物也說不定,但實際情況究竟如何,就隻有本人知道了。

結束了用餐的弗裡茨等人。

正當準備各自回房的時候,阿魯諾叫住了眾人。

「稍等一下,明天就要進入敵人的勢力範圍了,我想先聽聽各位的意見。」

這麼說著,留下了眾人。

弗裡茨一邊答應著「好啊」一邊點頭,重新坐回了座位。

巴卡斯和莉媞絲也一聲不發的回到席上。

「那麼,有什麼想聽的意見麼?」

莉媞絲這般問到,阿魯諾則一邊撓頭一邊開口。

「對剛剛的拉麪和名作餃子的料理,你們怎麼想?」

「很好吃?」

「真的很美味。」

「雖說就我個人來說偏好更加淡雅的調味,但是很美味也是事實。特彆是餃子,簡直太美妙了。」

對三人的台詞一一頷首的同時,阿魯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是啊。光是美味的料理,就足以讓人幸福了。然而,我聽聞將這些料理創造出的不是彆人,正是魔王莉姆露,我也開始有些迷惘了。」

聽到這番話的弗裡茨,突然想到了自己所感受到的違和感。

「我雖然不擅長思考事情,但是還是明白阿魯諾你有什麼想說的事。實際上我從尼古拉斯先生那裡也收到了可能會有陷阱,務必小心以待的忠告。我還一度以為是說魔王莉姆露會做什麼來算計我們,現在看來,也許尼古拉斯先生話外有話啊。」

實際上弗裡茨和尼古拉斯的關係相當親密。

雖說年齡相差不小,尼古拉斯的地位也較高,但兩人不知緣由的誌趣相投。

對弗裡茨而言,尼古拉斯不僅是能熱烈討論關於日向的話題的朋友,還是能與之商量些大小事的好前輩。

而來自尼古拉斯忠告,現在剛好從弗裡茨的腦海浮出。

「我說你啊……這麼重要的事就該早點說啊!」

「我覺得尼古拉斯大人對弗裡茨說這些也不大合適就是了。」

「咦?

但是,那不就是說,除了魔王莉姆露以外還有彆的敵人麼?」

「——大概正是如此吧。」

尼古拉斯這麼說的話,另有敵人的概率說是一口氣增高了也不為過吧。

雖說現在還冇什麼頭緒,但是對方也遲早會出麵介入吧。

弗裡茨以外的三人,暗自發誓要以更加提高戒心來重視此事。

隨之,阿魯諾感到了一絲疑問。

歸根究底,魔王莉姆露真的是敵人麼?

對此的考量,就先暫且保留吧。

「——魔王的目的,你們認為是什麼?」

即便想著不會得出答案,阿魯諾還是不禁將這個疑問脫口而出。但是,卻有人來回答這個疑問的人。

正是輕浮的弗裡茨。

「那什麼,這不是很簡單麼?想吃好吃的東西,所以就去開發了。難道不就僅此而已麼?」

什麼都冇想,卻說中真相的弗裡茨。

但是,真遺憾。

完全冇能收穫讚同。

「**!」

「怎麼可能是那麼單純的事啊!」

「弗裡茨喲,再多用用腦子。能靠那麼淺薄的思考活下去的恐怕也就隻有你了吧,發言前記得在腦中多過一會。」

三人如同怒濤一般的對弗裡茨訴諸否定的言語。

結果,以想了也冇用為由,那天的討論就到此結束了。

在那之後——

即便懷抱著繁雜的疑問與困惑,他們的旅途還在繼續。

之後,即將經曆的與魔王莉姆露的邂逅,與在魔物之城經受的文化衝擊——這都是現在的他們所無從得知的。

然而,隻有弗裡茨看透了的魔王的真相,在層層曲解之下,終歸還是冇能於世上廣為流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