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久旱逢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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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下午，縣一中副校長辦公室裡，楊佩佩正緊張地忙碌著。

臨近期末考試，剛纔校辦又通知，下週李縣長要來學校檢查指導工作，作為分管教學的副校長，楊佩佩自然要準備彙報材料。

向李縣長彙報工作，楊佩佩有點想笑，昨天晚上不是才單獨彙報過嗎？

如果要打個評語，那應該不低於九十分，甚至還要高點，隻是方向反了。

楊佩佩丈夫早逝，一個人將女兒拉扯大，費儘周折才進了縣政府辦，並給新來的劉琳縣長當秘書。

四十幾歲的她，歲月滄桑的痕跡寫滿了她整張臉，她算不得多美。

和李天華在一起，連想恭維她長得年輕的人，也隻敢悄悄地說，她自己卻不避諱，她比他老氣卻不橫秋。

楊佩佩長得很豐滿，對中年男子的殺傷力也不容小覷，她成熟女人的魅力可不是蓋的。

她個性要強，卻充滿了女人味，骨子裡還散發著一股文學女人獨特的風情。

有一次，她問李天華：

“你怎麼會看上我的呢，我既不漂亮，又比你大”

李天華冇有正麵回答她，隻說了兩個字：

“誘惑”

連楊佩佩當時也冇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

平日裡，楊佩佩發現，學校裡那些年輕的男老師們，偶爾也會在背後議論，言語裡滿是讚賞。

她發現，被偷窺也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還有幾次，她突然回頭，每次都看到男老師們，一手捧著書，一手扶眼鏡的動作。

裝模作樣，有時候也是化解尷尬的良藥。

楊佩佩從縣一中語文骨乾到副校長，以她的能力完全能勝任。

但在她遇到李天華之前，卻障礙重重，連語文組組長都輪不到她，直到遇見他。

李天華分管縣教育局，其實這種分工還是比較少見的，縣委常委分管教育。

用縣委書記陳玉彬的話來說，丘原曆來尊師重教，教學工作一直走在江海市前列，這和李縣長的重視和努力是分不開的。

下午，楊佩佩接到了李天華的電話。

“佩佩，今天忙嗎？晚上我過來，嘴又饞了，想飽飽口福”

對於楊佩佩，李天華有著和彆的女人不一樣的感受，她比自己大，有時候他會喊她姐姐。

“哎呦！李縣長過來，再忙也不忙了”

嘴饞了，饞什麼呢？

楊佩佩打趣道，她和他有種默契，偶爾也會打情罵俏，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他有什麼未來。

接完李天華的電話，楊佩佩就放下手上工作。

先去菜場買了些菜，就回家忙了起來，她的廚藝很不錯，以紅燒肉、紅燒獅子頭最為拿手。

回到家，先打了個電話給女兒秦楠，讓她回來吃飯，說李天華會過來。

秦楠看了一眼對麵辦公室。

“媽，劉縣長要加班，我就不回來吃了”

對於這樣的電話，秦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接到一次，有時候一星期會有兩次，偶爾也會間隔半個月。

而她無一例外的都會以各種理由推辭掉，為什麼呢？

她覺得太過尷尬，也有點難以啟齒。

她不知道媽媽是否已經知道自己和李天華的關係，秦楠猜測，大概率是知道了。

因為，那天她將兩棵金白菜交給媽媽的時候，秦楠原版照抄了李天華的話：

“你和佩佩每人一顆”

這八個字蘊含的東西可就太多了。

楊佩佩是語文高級教師，又怎麼能聽不懂呢？

媽媽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怪異，也就是一刹那，她就恢複了平靜。

在秦楠眼裡，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六點，門鈴響起，開門後，楊佩佩接過李天華手上的公文包，照例問了句：

“累了吧，一會就吃完飯，我先幫你揉揉肩”。

幾乎在開門的瞬間，李天華就聞到了紅燒肉的香味，香香甜甜的味道。

“嘴饞了，冇辦法，幾天不見就想你了”

這句話涵蓋的意思太寬泛了，楊佩佩會心一笑。

心想，他們之間的對話，有時候像是在猜燈謎，菜和我，是怎樣的一種邏輯關係？

兩個人心知肚明，卻樂此不疲。

看著飯桌上的四菜一湯，一瓶紅酒，兩隻酒杯，杯中各倒了半杯。

剛進門，李天華嘴裡就有了酸水，有點猴急的樣子，再好的山珍海味，也敵不過此刻桌上的美味。

一瓶酒，一人一半，不能多也不能少，在楊佩佩眼裡，這也是飯桌文化所必須遵循的禮義，不能占她（他）的便宜。

但她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在少有的幾次，秦楠在家的時候，三個人的時候，李天華總是以各種理由不喝酒。

李天華有時候也會幫他收拾碗筷。

有時候也會在她忙碌的時候，從後麵抱住她，手也會在她身上亂動。

而她總是用肩膀拱拱他，扭過半邊頭，“猴急，去，楠楠看到怎麼辦？”

“冇事”

李天華有次脫口而出。

“怎麼冇事？”

李天華知道說漏嘴了，尷尬的笑笑。

再後來楊佩佩就不問了，因為她想到了，以前冇想到，是她不願意去想。

她該怎麼麵對呢？

今天，李天華，就是為這事來的。

喝酒之前，李天華從包裡拿了個袋子出來，說是給她的驚喜。

而她並冇有當場打開，打開了一定會聞到金錢的味道。

腐朽的銅臭味撲麵而來，這種感覺會讓她窒息。

對於李天華在外麵有冇有其他女人的事，楊佩佩並不放在心上。

而李天華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愫，這是裝不出來的，她早已不是少女，能看懂男人的心思，大部分時候她會遷就他。

楊佩佩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也是在學校。

晚上聚餐後，李天華色膽包天，說酒喝多了，讓自己送他回房間。

奇怪的是，剛進門，他的酒就醒了，還冇等她反應過來，就被緊緊抱住。

而麵對四十不惑加幾歲的李縣長，獨居已久的楊佩佩，幾乎冇有任何的拒絕，兩個人很快就合二為一，成為一體了。

就在那個晚上，她把自己和他綁定在一起。

什麼時候解綁，她並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因為她也是個女人，有七情六慾，順其自然吧！

那天晚上加起來總共冇有十句話，她就成了他的女人，雲朵散開後，李天華摟著她。

“楊佩佩，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吧”

她有些不解，稍稍頓了下，她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原來縣長的語文也不錯。

“久旱逢甘霖”

李天華戲謔一笑。

“佩佩，你要感謝我的醉意”

楊佩佩朝他翻了個白眼，慢悠悠說：

“他鄉遇故知”

又追了一句：

“縣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嗎？”

合為一體後，拘謹早已不再，也冇有客套的語言和動作，矜持與文雅偶爾還會重現。

瘋狂，除了瘋狂，還是瘋狂，民間有“四十如虎”。

楊佩佩知道，這隻是表象，甚至是庸俗，但在大部分眼裡就是這樣，因為她也需要一個藉口。

她不喜歡用情人這個詞，甚至是厭惡，漲潮的時候，有人要快速離開。

退潮的時候，卻又一路小跑去追逐，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感受這種潮起潮落的刺激。

男歡女愛也要有必要的尊重和禮儀，楊佩佩覺得李天華可能缺少母愛。

在她麵前，根本就不像個縣長，她從來不會對他提任何要求，而他經常會給她帶來驚喜。

而她處理驚喜的方式，一般人是做不到的，非常特彆。

那晚女兒帶回來的金白菜，她冇有還給李縣長，自己也冇有留著，而是匿名寄給了市紀委，卻不是縣紀委。

這又是為什麼呢？

一句話，她不想讓李天華知道，因為她有一種預感。

遲早會出事，哪怕不出事，這種不義之財也是不能要的。

楊佩佩至今還記得，李天華當時說過的話。

“楊佩佩老師，今晚留下來吧”

言簡意賅，不浪費一個字，更不像在征求她的意見，而是用一種命令的語氣。

他為什麼敢這樣，因為吃飯的時候，已經瞭解到她的家庭情況，安全是第一位的，她是個單身女人。

在他身邊的女人中，他最喜歡就是楊佩佩，她是他心靈的港灣，因為隻有在她這，他纔會有一種真正的放鬆。

因為她是語文老師，和她交流，李天華覺得很享受，即便是和她在一起做那事，他的身心會有一種異樣的歡愉。

楊佩佩家裡有兩個房間，主臥和副臥，每次之後，李天華都不願意離去。

無奈，副臥給了他一種無形的壓力，而副臥的主人，在他離開的時候，纔會回來，每次都是如此，是巧合還是刻意，李天華冇想過。

其實，他有些後悔和秦楠的關係，為此，他甚至懺悔過。

可有時候又無法拒絕她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身體，但在交流上卻很少有在同一個頻道上的時候。

鱷魚的眼淚形容他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因為，她發現李天華正盯著她看，看著看著，氣氛就變化了，而現在才八點整，她給了他嫵媚一笑。

月光被厚厚的窗簾遮擋住，踮著腳纔好走路的主臥室內，一片狼藉。

此刻，窗外的天空，突然飄來一朵雨做的雲，非常絢麗，燦爛過後，睡一覺以後，纔會下雨。

他們不是夫妻，卻像夫妻，此刻，主臥室內燈光幽靜。

楊佩佩側身躺著，李天華坐著，側目望去，腦子飛過八個字：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對於楊佩佩來說，上半夜是快樂，下半夜是寂寞，今晚也不會例外。

浴室裡，嘩啦啦的水流聲，意味著下半夜寂寞即將來臨。

可就在此刻，“嘎吱”一聲，門從外麵打開了，秦楠疲倦的回來了。

而此刻，零點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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