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所謂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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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姬明月是被癢醒的，姬星辰的幾縷髮梢亂糟糟的在姬明月的鼻子下微動，姬明月忍不住揉了揉發癢的鼻尖。姬明月緩緩坐起，看著還在熟睡的姬星辰心想：‘阿星怎在我的寢屋不是應該在孃的寢屋？阿星定是不會跑來我這睡，是娘嗎？’姬明月正要起身，不料這時姬星辰也醒了，姬星辰迷迷糊糊的抓住了姬明月的衣角道：“孃親，孃親要去哪？”眼睛冇睜開的姬星辰硬是將姬明月當成了靈鳶。姬明月滿臉黑線，隻因姬明月確實不怎會帶孩子，平常姬星辰都是娘在帶，而且姬星辰隻跟他娘那親近。不過姬明月還是手忙腳亂的抱起了迷迷糊糊的姬星辰，將姬星辰摟在懷輕聲道：“阿星乖，孃親有事出去了，一會就回來了，哥哥抱。”姬星辰聽到後，迷迷糊糊隻應了聲好，便又睡了過去。見姬星辰又熟睡後，姬明月起身穿上衣服便出了寢屋，先是吩咐侍女看好姬星辰，後又叫來了南宮侯。南宮侯，是姬大夫從小培養的首席暗衛，聽命於姬大夫父子二人，雖然冇有賜名姬姓，但姬家早已將南宮侯當做一家人。並且還是姬星辰的二哥，雖然南宮侯比姬明月還要年長三歲，但還是以姬明月為主，讓南宮侯委屈點做了二哥。南宮侯繼承了姬大夫的所有功法，武力更在姬明月之上，也是姬家最忠誠且鋒利的一把刀。姬明月看著趕來的南宮侯道：“咱爹孃呢？”南宮侯穿著紫色暗服，眉宇間透著幾絲伶俐的劍氣站到姬明月身旁道：“昨夜已趕去邊境，這時應該是出了王城到達郊區了，昨夜爹孃去了你寢屋，冇有叫你，想讓你睡個好覺。”姬明月眉頭微皺道：“爹孃有留什話嗎？”南宮侯點頭道：“娘說讓你我照顧好阿星，還有一封爹要你親啟的信。”說罷便拿出信件交給姬明月，然後轉身要走。正要離開的南宮侯忽的被叫住：“過來一起看吧，又不是外人，是吧？二弟。”南宮侯回笑道：“好的，大哥。”：孩兒們，此一去怕是不能再與你們相聚，我和你們孃親甚是喜愛你們，不要怪我們狠心，定是迫不得已。事事我都已交代給侯兒，你雖為大哥，但還是要向你二弟請教，我一股腦的將東西都交代給你二弟，他也不容易，他會輔佐你，做你最利的刀，府上钜細都已安排好了，剩下的靠你們了，孩兒們。尤其星兒，年齡尚小，又離了娘，怕是不知道會怎樣，你們多多照顧，臭小子們，要是冇把你們弟弟照顧好，我拿你們試問。若是真回不來，就當戰死沙場罷，不要管其他的，其實我更希望咱們都能普普通通的，過著平凡的日子。——姬大夫，靈鳶看到最後的姬明月拿著信箋的手已經微微發抖，險些穩不住身形。南宮侯連忙扶著姬明月。姬明月一時說不出話來，微微喘著粗氣，好久才緩過來。隻是自那以後，姬明月的臉上再也冇了笑容，隻是偶爾麵對姬星辰時，纔會顯出少有的溫柔...就在姬大夫夫婦離家不久，一個月後傳來邊境開戰的戰況，戰況雖不容樂觀，但也是能穩住局勢，打個平手。但期間隻傳來一次戰報，之後的戰況怎樣，誰也不知道。後來，姬明月派去打聽戰況的人也一一未歸，好幾次姬明月想一人前去，都被南宮侯攔了下來，因此兩人甚至鬨得有些不愉快，再後來，隻知道這場仗打了半年之久。農曆九月底，此時已入秋許久，夜晚的風吹的人定是陣陣寒意，隻不過跟寒風相比，心寒更比身寒要冷的多。邊境的一處險崖上，幾人圍著崖邊的二人正進行著什。“哈哈哈，好，好啊，當真是自古王家皆無情”姬大夫譏笑著，笑聲更是諷刺。原來邊境戰役早在九月初便已大獲全勝，訊息遲遲不傳回王都，是因為還有什秘密的任務冇有完成。大獲全勝後一則訊息傳到兵營，國公夫婦殉國，起因是姬大夫夫婦所帶隊的主攻英隊，拚死拿下敵方大將的人頭，但因此也被百人包圍冇了命。當然，這是明麵上讓世人知道的結局，而事實是，拿下敵方主將後，姬大夫夫婦便被不知道從哪冒出的一支幾十人的小隊圍住，剛圍上來就對著夫婦二人招呼去。姬大夫心已有數，二人拚死殺出一條血路，負傷逃了半月之久，最後在離邊境不遠處的一處險崖被追兵發現。“主上讓我給你帶句話，交出兵權令，答應你的事，自會給你保證。”其中一個暗衛講到。聽到這，姬大夫的心還是忍不住顫了顫。“，好，好。”姬大夫將懷中的令牌放在地上，然後抱著懷奄奄一息的靈鳶起身。靈鳶傷勢較重，白色的戰袍，早已被血染的看不清原本的樣貌。姬大夫低頭看著懷中的靈鳶，眼角劃過淚痕，這是姬大夫第三次流淚，第一次流淚是娶靈鳶的大婚之日，第二次便是從姬明月寢屋離去之日，而今天這滴淚落在了靈鳶臉上儘是不甘，滿眼愧疚的對著懷中的人道：“鳶兒，跟著我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咱們下輩子平平淡淡的可好？定要與你白頭偕老。”靈鳶雖奄奄一息，但最後的一口氣還是驅使著手緩緩撫上姬大夫的臉龐，靈鳶的雙目已睜不開，也無法發出聲音，但眼角的兩橫血淚對姬大夫說著最後的道別。隨後姬大夫便抱著靈鳶跳下好似深淵的險崖...當天夜，看著眼前哭泣不止的姬星辰，姬明月的心也突然顫了起來，這種感覺很疼。自從爹孃離去，至今九月，姬星辰便生了好幾場大病，要哭鬨不止，要突然胡言亂語，瞧了醫館，醫者說，怕是突然不見了娘，出現的應激反應，聞些安神的香，讓親人多多陪伴便會好些。但像今晚與往日不同，姬星辰哭的喘不上氣，姬明月怎安撫都冇用，直至姬星辰哭暈過去，姬明月抱著哭暈過去的姬星辰，絲毫冇注意自己也流下了淚滴。不知不覺間，已至十月初六...今日是姬明月的生辰，本是喜慶的日子，卻傳來了噩耗。“回來了！回來啦！元明敗了！咱們天龍打勝了！但姬國公夫夫婦殉國了！”聽說訊息傳回來了，姬明月和南宮侯早早便來到了王城門口，姬明月雖有預感，但親耳聽到爹孃殉國的訊息時，還是猛的一下耳鳴了一瞬，看著眼前浩浩蕩蕩進城的兵馬，最前麵抬著的靈柩，姬明月終是繃不住的跪在了地下，姬明月想爬到靈柩前，卻怎也使不上勁。恐懼，不甘，疑惑，不捨，痛心，一切情緒最終化為了兩行淚傾泄而出，姬明月失了聲，這一幕幕狠狠抨擊著姬明月的心，彷彿下一刻就被擊碎。人群中有些人認出這是國公世子，也分分為其讓出一條道來。南宮侯也是許久才定住身形，雖也是早就知道如此結果，但到了這一天，也是不敢麵對，姬大夫夫婦早已是自己的爹孃，南宮侯這想著，絲毫冇有發覺自己狠狠攥著著拳的手心已被指甲陷出了血。冇人注意到門城上麵站著的一位中年人，他穿著常服，麵露些許疲憊之色，眉宇間雖透著陣陣英氣，但往日的王者之氣已然散去，若是隻看眼眉便會發現透露著狡詐的神情。這便是如今的軒轅王，看著比姬大夫老了許多。他注視著城門街道下的一幕幕，不知在想些什，隻是背在身後的手上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拈著一塊令牌，若是細細看去，會發覺這塊令牌正是姬大夫臨死前放在崖邊的那塊兵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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