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他的臂膀那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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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騙人的！不能以江公子性命為要挾，便假說瑤仙之事！國公爺快些下令殺了他們！”寒山洞中，百裡弢說出手中握有瑤仙籌碼，書昕忽然出聲拆穿道。可惜話未說完，百裡弢手中虎睛石猝然飛去砸斷繩索，白羽箭直奔書昕胸口而來。我冇有想到百裡弢真的會對書昕動手，因為他的目的在南晨寺，若書昕一死，即便鎮國公下令誅殺南晨寺。以南晨寺的身手本事和對西疆的熟悉，想要於茫茫戈壁遁去，再無影蹤，簡直是易如反掌。當然，我很快就知道了百裡弢這樣做的原因！白羽箭若催命符，直奔肖書昕麵前，而肖書昕麵前始終站著南晨寺。白羽箭迅疾若流星，南晨寺身形如閃電。什麼都來不及隔擋這樣近距離發出的強弓，除了自己的身軀。悶哼一聲，南晨寺推開書昕的同時，白羽箭力透背脊，血色橫飛！“晨寺！”“寺哥哥！”“南將軍！”所有人的驚呼，霎時化作了衝鋒的號角！我來不及看我三哥是怎麼掙脫那捆牛皮繩的，來不及看瓚哥哥是怎麼拎著雙股劍砍瓜切菜的，也來不及看百裡橫行的圓月彎刀是怎麼落在地上的。我從洞頂跑下來直奔南晨寺而去，麵前橫飛的人影是馮源和鄭遼為我開出的血路！“寺哥哥，寺哥哥，你怎麼樣？你怎麼樣啊？”以手抵住他前胸不斷湧血的碩大窟窿，我泣不成聲，“你彆死啊，你彆死……我答應你的事情是真的，我能做到，我能啊！”靠在書昕懷裡，南晨寺的目光漸漸分散，我知道他在努力讓自己不睡去，無力地手抓住書昕的臂膀，那樣溫柔，那樣小心：“書昕……書昕……”“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救我？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活不了很久了。”書昕抱住南晨寺，儘量地靠近他，讓他不至於很快冰冷。“微微，微微有解藥，她有解藥……你喝下去。微微說，可以，可以放咱們一條生路。”南晨寺伸出他的臂膀，抱住書昕顫抖不止的腰身，“你彆怕，你彆怕，書昕，我在這裡呢。”我不能思考，抓住什麼重點詞就是什麼，從懷裡掏出一早給他們帶來的“百日寡”的解藥，遞給書昕，卻被她擋了回來。“不急，等你傷好了，咱們一起喝。”書昕撫著南晨寺的頭髮，眼中痛極，“為什麼還回來救我，昨天你負傷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要走得遠遠的，不要再來。”“書昕……對於我南晨寺來說，你不值得，還有什麼值得？我們說過……說過死，也要，也要在一起。”南晨寺眼中的光色漸漸散淡，連說話的聲音也微弱不可聞。我的心痛無可救贖，回身四下尋找，大聲呼喚：“陸十安，陸十安你在哪兒？快出來！快來救南晨寺！”“賢妃娘娘，省些力氣吧！陸十安？哈哈哈哈……你當陸十安真的會來救他仇人的性命嗎？”被瓚哥哥帶人團團圍住的百裡橫行刀架身扛，無法分身，卻忽然向著我狂笑起來，“你猜他姓字名誰？”“陸十安姓字名誰？你什麼意思？”我站起身，隨手拎起一旁沐血的白羽箭，一躍而起，直奔百裡橫行麵頰而來。被幾個人夾在當中，未見下勢的百裡橫行見我麵露狠厲，不管不顧地衝過來，下意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我身上，頓時下盤破綻百出。瓚哥哥見機雙股劍出手，隻聽一聲慘叫，百裡橫行腿上筋骨已中一劍，血肉翻出，如山峰一樣的身子倒地，滾向一邊。大概是聽到兄弟負傷受製，與鎮國公激戰正酣的百裡弢手持雷霆錘，爆喝一聲：“眾人聽令！撒幡佈陣！”說時遲那時快，百裡弢此話一出，戰在各處的兵士紛紛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褐色的小小幡旗，展手揚向空中。“大家快走！到洞外暗處隱藏，不要戀戰。”人群中我三哥大聲喊道，隨即疾步衝來，一把將我抱起扛在肩上，兔子躲鷹一般，三步兩步蹦出山洞，直向密林中來。“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抱我乾什麼？書昕和寺哥哥還在洞裡呢。”我急得直拍他的肩背。“彆出聲！”三哥將我放下來，捂住我的口鼻，不讓我發出半點聲音。月光不分明，但是順著三哥的指縫，我還是能看到陸陸續續撤出山洞之人的臉上，無一例外地寫滿了疑惑和警覺，好像眼前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時難以相信一般。“啊！”“什麼人！”“什麼人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忽然，隊伍中乍聲四起，彷彿有人在陸續中招！抱著腿捂者胳膊倒在地上，鮮血嘭出！他周圍的兵士見同伴中招，刀起亂飛，卻毫無章法。遠遠望去，便如自顧自瘋了一般。三哥側身向前將我擋住：“你在這裡不要出聲，小心周圍，若聽見踩碎樹葉的聲音，即刻出劍。”將手裡的長劍遞給我，三哥轉身欲離去。“這是怎麼回事？”拉住三哥我忙問道。“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這夥兵士擅長邪術，打鬥之間會忽然施展，繼而隱去，讓人捕捉不到，更是無從防禦，我和孔武就是這麼中的招！以南晨寺的功夫，料想昨日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纔沒有救走肖書昕，自己還受了重傷。”三哥劍眉深鎖。“隱身……？”我眼中狐疑不定，盯著三哥道。“我去救國公爺，你留在暗處，若是見情況不好，自己快些離開，不要顧及我們。”冇有時間細說，三哥一握我的手肘，退身撤步至光亮處大喊道，“大家靠攏，不要留有縫隙，敵人用了隱身邪術，就在我們周圍。”三哥這一說話，眾兵士機警，迅速以鎮國公為中心圍攏過來。但是機警敏銳敵不過眼不分明，目不能視。就有幾個人奔跑圍攏間，硬生生撞在了圓月彎刀之上！鮮血崩出，身形頓散，驚恐更甚，分寸全失……站在暗林中，我茫然地看著眼前景象。不對啊！圓月彎刀……圓月彎刀！他們看不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能看見啊？眼睜睜看著幾個並未消失的寒穀輪兵士，遊走在我們的隊伍當中，臉上帶著“人為魚肉，我為刀俎”的快樂，我忽然明白了過來！就是的！我真的能看得見！來不及想明箇中就裡，拉過身旁鄭遼手上龍吟稍弓，用儘全力，搭弓滿箭，出手如破風！“啊！”一名手持彎刀的寒穀輪兵士應聲倒在了人群之中，一枚小小的紅幡順著他攤開的手掌飄落在地上，透出暗紅色的詭異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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