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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柰 作品

第183章 是天象也是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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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決定給南晨寺幫這個忙的時候,我就知道必定會麵臨現在的窘境,我也準備好了息事寧人,在桂陽麵前隻一味做低服下,不言語不分辨。因為假事終不似真,說多了很容易連自己也不能自圓其說。“倒是我冒昧了,這樣貴重的東西,自然隻有皇後孃娘得用。”我笑著向後退了一步,“本宮也喜歡這支花鈿,多謝公主贈花。”拿起綴在角落裡一支多石的花鈿插進髮髻,我笑著不再說話,隻瞧著上麵散碎的紅花石皆取了藏花的部分,盤措起來便如百花齊放,也是十分精巧。想是我謙遜退讓的態度讓榮瑜一直窩在心中的惱火稍稍平息了一點,她目光掃過眾人,慢慢走回了上座。“母後,女兒也帶了一套最上乘的血石念珠給您,您常拿在手上數撚,最是養血補氣的。女兒不在身邊,皇兄又朝政繁忙,總是惦記您身邊缺了知冷著熱的人,誰知這幾日處下來,女兒瞧著我皇嫂倒是個賢德妥帖的人,母後的一應藥劑飲食她皆是知道的,雖說忙著各國朝拜之事,慈安宮的事情卻色色都能想到,昨夜已經那樣晚了,皇嫂還在親自照看母後的補藥呢。”榮瑜說著眼中都是笑意。“你這孩子也是有心了,你的姐妹們並皇後她們都是會照顧的,你皇兄也很孝順懂事,忙過朝政常常來瞧哀家,哀家一切都好,你一個人跟著駙馬在外麵,倒是要多照顧自己纔是,尤其如今……”太後說著,眼圈兒一紅,“更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纔是。”說到剛剛失去的孩子,榮瑜的臉上一時陰霾籠罩,薄薄的哀怨嵌在眉眼裡,低頭抿了一口茶。一旁,眾位公主並後宮眾人見此,心下皆難受,忙忙跟著掉了幾點淚。“聽聞賢妃娘娘也是剛失了孩子不久,倒是並不見你悲傷,前些日子還幫助照顧湖靈妹妹,又是暖衣送藥,又是照顧床前的,忙得不亦樂乎。湖靈妹妹剛走,這幾日可是又忙著準備朝貢各國來往之事了?”哎,我已經低著頭把青花瓷碗中的茶葉片子都數儘了,還是冇能躲開這位大公主的找尋。“這樣的大事我自然是不懂的,都是太後孃娘和皇後孃娘分派些簡單的差事,也有做得好的,也有做不好的,好在太後孃娘和澤姐姐都不責怪。”我笑道。“要本宮說,後妃之本還不在這些雜務上,都是細枝末節罷了,倒是如今賢妃盛寵,該努力給我皇兄多添子嗣纔是,再有便如我皇嫂一般,常常照顧母後鳳體,規勸皇兄休息保養,不能像那些小家子出身的狐媚子一樣,時常攛掇著皇兄帶著到宮外去,又不小心連累皇嗣。”榮瑜笑著,“娘娘可彆吃心,桂陽不過閒話兩句,並不是說國公千金。國公爺是大周的肱骨梁柱,賢妃娘娘自然是後宮的表率了。”榮瑜的話說成這樣,連我爹也帶上了,我忍嗎?我……忍了吧。忍是忍了,不過已經忍得腦袋嗡嗡的了,要找個話題快些把今日的會見結束了吧,可是要煩死寶寶了。“哎,同是失過孩子的,本宮的心腸公主自然最能體會,那股子難受勁兒,許多時候過去了,還是在心裡放不下離不了呢。”我說著也不禁歎息,“好在太後孃娘時常安慰,又有欽天監長使夜觀星象,說我這孩子全是為了護他父親來的,正是個有孝心的,這才讓我心裡好受了許多。公主也要放寬心,子女緣分本是天定,要是心裡極過不去,不若您也找曹大人來瞧瞧,說不定,緣分深淺也在星象上早就說明瞭。”我這一說,榮瑜冇有反應,倒是提醒了太後一般:“這話說得也是,昨天皇上在這的時候,欽天監還來回,近日天象略異,不知是不是異星來犯,說不好就是它衝撞了哀家的小翁主。常華,你親自去欽天監一趟,就說哀家請了曹大人來,隻要他來。”“是。”常姑姑忙鄭重應道,又當著最大的事,鄭重地去了。這邊,太後向著我們揮了揮手:“坐了半日了,都乏了吧,各自宮裡府上還有好些事情,都去吧。哀家和榮瑜也要休息了。”眾人聽說,都不露聲色地呼了口氣,忙忙整齊起身向著太後告辭,又向榮瑜說了些保重身體,他日再來見的話。幾個已經有生育經驗的公主,送了許多如八珍益母,阿膠花參類的東西,便紛紛告辭而去。我溜得又快又隱蔽,眾人向外走的時候,我把自己混在了身材高挑的榮珍身前,一陣煙地離開了慈安殿。“賢妃娘娘。”剛走出大門十幾步的地方,瞧見欽天監曹大人已經來了,手裡抱著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布包,圓乎乎的。“曹大人好。”我笑道。“賢妃娘娘好氣色,是有什麼喜事了吧?”曹大人笑道。“曹大人現在不僅會觀天象,還能看麵相了。”我笑道。“非也非也。”曹大人理了理他的山羊鬍,一副諱莫如深又非要顯擺的樣子,“天象可觀,而麵相萬千。天象是天機,不可更改,麵相是人心,隨常變化,怎是可輕易察覺的?”“照大人這樣說,人心倒是比天象還莫測了。”我也不急,左右悶了一個上午,這會兒和我們大周第一神人聊聊天也很愉快。“賢妃娘娘果然是有悟性的,老臣自認不會看錯人!果然果然……”啊?這是我有悟性嗎?我不是就總結了個段意嗎?“那大人說我麵上有喜色,是什麼好事啊?大人看出的是天象還是人心?”我歪著頭問道。“既是天象也是人心,七分天註定,三分在人為。隻是天機不可泄露,賢妃娘娘等著就是了。”曹大人不停地理鬍子,我看見有幾根順風飄了……“那就借大人吉言了。”這神叨叨的老頭,我越聽越覺得不靠譜,不由得想笑,又不好意思,又怕褻瀆神靈,忙指了指慈安宮,“太後孃娘和公主殿下等著呢,大人快去吧。”下意識抓了抓手上的布包,曹維均似乎有些遲疑,輕輕一口歎氣,俯身向我告辭,一步一顛像是趕赴一場“鴻門之宴”一般步履沉重地隨著常姑姑向著慈安殿的側門而去。說不清為什麼,我忽然想跑過去攔住他,可終是想不出理由,隻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側門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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