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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99章 被免了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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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心下瞭然。

這是要借他的口,免了那個小丫頭的責罰,做給其他人看。

可若他故作不知不順裴晏舟的心思,也不曉得會不會惹得一貫冷清的人臉色難看。

一想到裴晏舟那張臉可能會染上暗色,露出一副想說又不願直言的模樣,三皇子隻覺得頗有興味,下意識便想調侃幾句。

似乎回到了曾經冇有權勢羈絆的日子,一群人在老先生麵前寫策問時,滿是純粹。

兩人的步子慢了一些,三皇子雖好奇打量著宋錦茵,卻一直未開口提起與她有關之事。

餘光中裴晏舟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像是快要冇了耐性,他佯裝不知,還側頭問了一句。

“晏舟適才說的字畫,可是那幾位名家所作?”

一聲“是”明顯添了幾分壓抑的不滿。

三皇子頓覺好笑,突然就想起裴晏舟適才說起葉家時的寒意。

想來前些日子他在朝堂上對葉家的打壓,也頗有些公報私仇的意味。

思及此處,一直謀劃著朝堂社稷的三皇子神色舒展,冇再折騰,真心實意地朝著地上的人抬了抬手。

有私心的裴晏舟,才該是個讓人放心的正常人。

何況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鬟,趁著裴晏舟在意時順手幫一幫,既不費力又拉攏了人,實在是件劃算的事。

“說起來,你這脾性,也該是要改一改纔是,這等寒涼天,如此責罰一個婢女,也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

見裴晏舟緊抿的唇鬆了鬆,三皇子眉梢輕挑,搖頭失笑。

“來人,將這位姑娘扶起來,適才她茶煮的手藝甚好,本皇子吃得儘興,再賞!”

滿院子的人都聽到了這句賞,目光紛紛落了過來,有些鮮少來竹雅院的,都羨慕起地上那道羸弱身影。

似乎冇人記得,在這話之前,宋錦茵已經在這寒涼的天裡,受了怎樣的責罰。

“是,三皇子殿下。”

一直在陪著宋錦茵的碧玉上前兩步,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主子,俯身將人扶了起來。

饒是隔著厚實的裙衫,碧玉也還是感到了麵前姑娘身上,被風吹出的涼意。

“奴婢多謝三皇子賞賜。”

站穩身子,宋錦茵忍著後腰舊傷處的不適行禮,膝蓋有些發軟,還有針紮般的疼痛。

她咬了咬唇,一點點地屈膝福身,聲音維持著溫婉,冇有旁人瞧見貴人時那等見不得人的心思,坦蕩之下,將規矩做到了極致。

“能給三皇子和世子煮茶,是奴婢的福氣。”

這一刻她被冷風吹得神思清明。

不願去瞧裴晏舟深沉的眼,似突然有了以往她不屑一顧的卑劣,想要借著麵前的一切,從這攤渾水中起身。

她知道,隻要眼前這位難得一見的皇子多在此處站上一站,欲拉她下水的人就會多些掂量,這事便不會輕易再扯到她身上。

前麵的兩人看著她,一個目色沉沉晦暗不明,一個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

“你這規矩倒是行得不錯,不愧是晏舟身側的婢女,起來吧,你手藝好,賞也是應得的。”

頓了頓,三皇子又添了一句︰“改日若是得閒,本皇子再過來好好品一品你的手藝。”

宋錦茵的心隨著這話落回了原處。

她又朝著二人行了個禮,對向裴晏舟時,目色又回到了之前的淡漠和平靜。

三皇子這一趟過來,應當同裴晏舟有關。

隻是宋錦茵明白,她感謝裴晏舟的手下留情,同她與裴晏舟之間生出的鴻溝和裂縫,冇有一點關係。

疏離與感激從來不是能綁在一處的東西,互相抵消不了任何。

她不會不識好歹,但她也絕不會自作多情。

退下時,正好踫上領著許將軍來接人的王管家。

許將軍邁著大步氣宇軒昂,身姿挺拔,頗為壯碩。

瞧著王管家麵上似鬆了口氣,宋錦茵想,有了三皇子這話,不管是老夫人還是許家,想牽連,暫也牽連不到她身上去。

宋錦茵側了側身子,垂頭等著貴人先行,卻見許將軍的朝靴停了停,有打量落下。

不似國公爺看她時的陰冷目色,雖有高位者的壓迫,卻不會讓人心生忐忑。

隻是極快的一瞬,這位壯碩的中年男子便又邁開了步子,行到了前頭。

宋錦茵跟著碧玉離開。

幾人在竹雅院打了個照麵的事,不一會兒便傳遍了整個國公府。

許將軍並未過多停留,也一直未傳出要打殺丫鬟的訊息,讓原本聽著葉晚秋的話起了些心思的幾名貴女,也逐漸熄了打聽。

瞧不到國公府的熱鬨,那就要捧好了國公府的臉麵。

畢竟都是沾了些算計的人,這種事若是冇瞧個正著,隻憑著旁人的幾句話就開始瞎傳,那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

而自宋錦茵被免了責罰後,渾水摸進竹雅院的小廝和丫鬟,也都偷摸回到了各自主子的院子。

老夫人聽著三房那處的稟報,提著的心算是放平了一半。

“老夫人,適纔跟著去竹雅院的丫鬟回來了。”

“嗯,許家姑娘如何了?晏舟可是又護下了錦茵丫頭?”

“這倒是未曾,那丫鬟說是瞧見世子發了好大的火,宋錦茵剛好的身子,怕是又得吃上些虧,至於許家姑娘,府醫說並無大礙,想來這一出,那人隻是想鬨出點動靜,打咱們國公府的臉。”

“她哪是想打國公府的臉,不過是驕縱胚子,想挑撥許家和晏舟的關係,順帶借許幼宜的手除掉宋錦茵罷了。”

老夫人搖了搖頭,“不過一個婢女,都能讓她如此死盯著不放,好在之前的親事冇說成,若是等定下親事再瞧清那丫頭的惡毒心思,怕是整個國公府都能被她脫層皮。”

“可不是,也是老太爺保佑,冇釀成大禍。”

傅嬤嬤替老夫人拿了個新添上的手爐,“眼下那頭正在聽戲,請的是老夫人您平日裡愛聽的戲班子,三夫人來人問了好幾趟,您可要過去坐一坐?”

“自然是要去的,總要去陪一陪老三家,不然旁人真以為要尋我國公府的錯處,可挑好捏的下手。”

“是,那錦茵丫頭那......”

“依你看?”

“老奴不敢多言,隻是世子已然把怒火同那點果脯之事一同發到了宋錦茵的身上,老夫人若是再插手,怕是有些......”

“連你也覺得,我若再藉機罰她,有些不近人情了?”

“老奴不敢。”

老夫人眼神清明,不說話時,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壓迫。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傅嬤嬤,冇多開口。

她那長孫,打的可不就是這主意。

外頭日頭亮堂,老夫人被扶著踏出屋子。

出來時雖有一瞬間的涼意,但手裡的暖爐和厚重的披風到底是驅了寒,隻是剛行幾步,就見靈翹在廊廡下責罵一個丫鬟。

老夫人步子停了停。

“你向來脾性好,怎得也上了火氣?”

“回老夫人。”

靈翹側身行禮,眉頭緊皺,“這丫鬟不知道在哪聽了旁人的胡謅,在編排世子院裡的事,奴婢怕禍從口出,便教訓了幾句。”

“編排了些何事?”

“前頭適纔來人說,三皇子心善,免了宋錦茵的責罰,這等皇子都開了口的事,自是輪不到奴婢們置喙,可這丫鬟倒好,轉頭便挑起了宋錦茵的錯處,這若是傳出去,落一個對皇子不敬的責罰,怕是會......”

靈翹到底是冇將那些難聽的話說出口,隻挑了些能聽的。

而跪在地上的丫鬟嘟囔著,滿臉不平,雖心有忐忑,卻也不算太過害怕。

老夫人不喜宋錦茵,這段時日她瞧得清清楚楚,甚至剛剛若不是世子爺來得快,宋錦茵怕是又得吃一次大苦頭。

眼下她對著宋錦茵發難,其實就是站在老夫人這頭,最多便是受些責罰,不見得就會真對她如何。

隻是那丫鬟纔剛想完,老夫人便讓人將她扣住。

“嗯,是該如此,這等口無遮攔的婢子,確實留不得。”

老夫人看著地上仍不知悔改的人,臉色沉了下來,“丫鬟就該有丫鬟的規矩,打二十個板子發賣了,讓府裡頭的人好好看著。”

“是,老夫人。”

一旁的傅嬤嬤瞧見人被拖了下去,知曉適才問起老夫人關於宋錦茵的處置,大抵是不會再有迴應了。

這樣也好,那小丫頭本就是被牽連的那一個,實在不必再受這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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