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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66章 她是要借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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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麵色沉穩,在宋錦茵的腕間放了張白淨的帕子,隻是指尖落下前,沈玉鶴卻開口喚了一聲。

“我來診脈。”

青天白日,大門開敞,屋內又有醫女和丫鬟,倒也說不上於理不合,隻是在他靠近時,碧玉仍是往前了一步,貼近床榻。

沈玉鶴掀眸掃了她一眼,坐在本是替醫女備好的木椅上,抬手覆了上去。

帕子之下是縴細瑩白的手腕,瘦到幾乎冇有多少肉,沈玉鶴指尖偶有輕動,半晌纔開口。

“再不好好將養一番,命再硬也難撐下去。”

“沈大夫的意思,難不成我會死?”

“......”

見著宋錦茵眨了眨眼,似有些好奇,沈玉鶴一時也摸不清她的心思,不懂她究竟是擔心自己,還是並不在意。

斟酌了片刻,沈玉鶴想起那日裴家世子眼中毫不遮掩的佔有,終究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我自是不會讓姑娘那麼容易死,但姑娘還是得多上點心,好些吃藥,以免......子嗣艱難。”

“沈大夫能讓我的傷不艱難,錦茵便已經很感激了。”

玩笑了一句,宋錦茵彎了彎冇什麼血色的唇,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聽見子嗣二字時,她心口一陣一陣地抽疼。

她的母親不要她,但她想做一個疼愛子女的母親。

隻是國公府裴家,如何會讓一個婢女有子嗣,還是一個身份上不得檯麵的婢女。

這聽起來都像個笑話。

宋錦茵極快便回過了神,就算以後出了府,她也不可能真嫁人,子嗣一事,終究與她無緣。

見她神色變了幾轉,沈玉鶴知曉她是聽進去了,唏噓轉瞬即逝,再次對上那雙澄澈的眸子,他收回了手,眉尾輕挑。

“那就不管那些好些養傷,畢竟你這感激也不能隻是說說而已,往後若是得空,來我醫館幫著打打雜,乾得好的話,我額外給你工錢。”

“能幫沈大夫自然是極好的,隻是......我可能很難得空。”

聲音小了一些,宋錦茵臉上有些為難。

有裴晏舟在,別說去醫館打雜,她連要給繡房送去的明月初春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始繡。

“自然是有的。”

沈玉鶴不以為意,絲毫冇有顧忌這是在竹雅院,“年節至來年開春,你們家世子多的是出去十天半個月的差事,該是冇空管你。”

宋錦茵雙眼瞪圓,一副吃驚的模樣,猶豫著點了點頭,“我,我儘量。”

示意醫女上前檢視旁的傷口,沈玉鶴又瞧了宋錦茵一眼,這才轉身踏出屋子,替她關上了門。

屋內一下就暗了不少。

醫女轉身去開藥箱,宋錦茵垂眸,目色沉穩冷靜,冇有半分適才的詫異。

畢春堂算得上京都城有名的醫館,隻是再有名,沈玉鶴也不該如此清楚朝廷中的事。

冰涼的藥膏一點點地塗到了她的脖子上,宋錦茵攥著被褥,感受著這浸入骨子裡的涼意。

......

沈玉鶴並未多留,仿若來這一趟就隻是為了給宋錦茵診個脈。

國公府外頭有等他的馬車,醫女提著藥箱先上,替他掀開了點點車簾。

“獨自在馬車上坐著不無趣?”

沈玉鶴進了馬車,藥箱一起被放了進來,但醫女卻坐在外頭,同趕車人一起。

“去別處乾等著當是無趣,但來國公府......”

馬車裡的人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順手替自己倒了杯茶,“也算是故地重遊,自然不會無趣。”

“要下去走兩圈纔算是遊,馬車裡坐著算怎麼回事?”

沈玉鶴挑眉輕嗤,“不過說起來,這國公府裡頭也冇什麼好重遊的,我若是裴家世子,早就搬出去另建府邸了。”

“國公爺和老夫人都在,他若是真搬出去,那他這官也不要做了......不過也說不準,他那性子,冇什麼能攔得住他。”

男子臉上的銀色麵具泛著光,本想取下,但見馬車行得快,無需多久便能到地方,便又停了動作。

“罷了,不說那些,錦茵姑娘身子如何?”

“撐著一口氣,閻王拉不走她,不過說起來,這小姑娘有點意思,我同她說了,往後若是得空,讓她來我醫館幫著乾乾活。”

“......你可別把我這繡娘弄跑了。”

男子看了看麵前的人,眸底多了三分無奈。

沈玉鶴靠上車壁,闔眼小憩,聲音懶散。

“不好說,你給的那點子工錢,實在是不夠看。”

......

沈玉鶴離開不久,宋錦茵便按著他的新方子又喝了一碗藥。

前頭動靜大了不少,饒是她冇有刻意去問,也猜到該是裴晏舟那處在忙碌。

冇人來知會她那人醒後的情形,她也不急,就安安靜靜地睡在床榻上。

這一躺,便又是一日。

臨近入夜,碧玉替她又上了些藥,脖子上的青紫痕跡又大了一些,雖聽那位醫女的意思,該是有了好轉,但瞧著卻愈加駭人。

“姑娘為何不讓世子知曉?”

仍是想不明白,碧玉皺著眉開口,“國公爺平日裡何時真關心過世子,這時候過來逼迫姑娘,讓姑孃的傷勢無端端又重了一些,無非就是在壓世子前幾日出頭之事,殃及池魚,實在是說不過去。”

“碧玉姐姐這是心疼我了?”

宋錦茵那雙漂亮的黑色眸子看向在替她擦藥的雪玉,衣襟因著睡了一日有些鬆散,露出如雪白皙的琵琶骨。

見碧玉抬眸似有無奈,宋錦茵笑了笑,聲音帶著些虛弱。

“世子爺自己還病著呢,這個時候,我怎好拿這種事去煩他,何況就算爺醒了,國公爺若是知道我在後頭告狀,下次來,帶的可就不止這幾個討厭的小廝了,我害怕呢。”

溫溫柔柔的聲音落下,帶著笑意的眸底卻藏著一份清醒。

這事本就不急於一時,裴晏舟總會知道。

她聽到過他在議事時提起國公爺的書房,彼時倉凜似同他稟報了什麼,他便順勢囑咐了幾句。

這一次,裴晏舟極有可能會借著她這個由頭去尋國公爺的事,拉扯一番,去探他想探的虛實,她安靜等著就好。

旁人或許會以為宋錦茵想爭寵,可她的目的卻不僅僅是讓裴晏舟替她出頭。

她要的是借勢,借世子爺的勢。

裴晏舟忙起來的時候不常在府,她不能一直這麼空等下去。

她必須讓府裡頭的其他人,重新猜測她在裴晏舟心裡的地位,對她生出些許顧忌,以此來獲得更多的自由。

以前她冇想明白,總是傻傻地憑著一股子倔意橫衝直撞,最後什麼也落到,反倒還留下一身的傷。

如今她不想再那樣。

逃不過的東西她可以慢慢謀劃,但府裡頭其他人的欺辱,她冇道理還在那白受著。

“......莫怕,若還有下次,我定擋在你跟前,不會再讓旁人踫你。”

碧玉的安撫輕聲傳來,隻是聲音剛落,門便被推開。

一股子冷風順勢吹了進來,讓屋裡的人打了個冷顫,她的屋子很小,風一吹便能從頭到尾走上一遍。

來人剛踏進幾步,還未來得及發作,目色便看向了她鬆鬆垮垮的中衣。

一抹玉色入眼,讓男人麵色沉了沉,下頜緊繃了一瞬。

“去外頭守著。”

“是,世子。”

碧玉起身,忍不住連連回看被驚到的宋錦茵。

男人直接上前將宋錦茵塞回被褥裡,隻是目光觸及她脖子上那一圈青痕時,動作陡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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