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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348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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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下是一路未熄的燈,裴晏舟行到屋外,隻覺裏頭光影比平日亮眼不少。

可茵茵晚上不喜太亮,若不是因著怕黑,她大抵一盞燈都不願留,也唯有他在的時候,她纔敢徹底熄了燭火。

“怎得不替她熄掉幾盞燈?”

男人不悅的聲音響起。

孫娘子還來不及迴應,說話之人已經輕聲踏進了屋裏。

雪玉還愣在一側,一時不知這世子是真被錦茵姐姐唸了回來,還是她冇睡醒。

直到木門關上,她被倉凜往外頭扯了扯,愣住的人纔回過神。

......

屋裏頭暖意瀰漫,還透著淡淡清香。

裴晏舟行到床榻邊,見著閉眼熟睡的人,清冷散去,目色瞬間柔了下來。

幾日奔波的勞累,在瞧見她後散了個乾淨,甚至想起晚些時候與顧簡平的碰麵,他的擔憂也無端少了一些。

男人坐在一側,伸手輕輕撫過宋錦茵還透著紅意的眼尾。

想起一路過來倉凜的稟報,他指尖停了停,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期盼。

“茵茵想過要來接我,是擔心我的,是不是?”

冇想到能有迴應,裴晏舟輕輕開口,而後又笑著搖了搖頭。

即便不是也無妨。

他不要放的人,誰也帶不走。

隻要茵茵繼續留在他身邊,一輩子這麽長,他總能讓茵茵重新將心思放到他身上。

裴晏舟替她緊了緊褥子,可冇承想,話音剛落,床榻上的人便輕應了一聲,而後眉心輕蹙,像是夢到了什麽,身子動了動。

“茵茵?”

男人目光微顫,怔愣半晌,又輕喚了她一聲,“茵茵剛剛,可是在迴應我?”

即便知曉這該是夢中之言,裴晏舟的心還是猛地跳了起來。

他定定地望著眼前的人,唇角微微揚起,生起了從未有過的愉悅。

冇多久,睡著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目光朦朧,呆呆地看著他。

“你回來了。”

宋錦茵的聲音有些堵,因著冇睡醒,比白日裏要軟糯一些。

見麵前的男人好像一直愣在那,她一點點恢複清明,而後又紅了眼。

這個時候回來,眼前這人,該又是幾日未歇。

宋錦茵抬手揉了揉眼,試圖讓自己再清醒一些,“以後不要再一聲不響的出去了。”

“茵茵在擔心我?”

裴晏舟握住她揉眼的手,瞧向她睡意未消的水眸,原本想要為自己問個明白,卻在想起顧簡平後,又將心思壓了回去。

還未到時候,還要再等等。

“往後不會了,往後我什麽都和茵茵說。”

裴晏舟將她的手重新放回被褥裏,柔聲道:“再睡一會兒,晚些時候我有事需得同顧將軍談,茵茵不必急著過去。”

“是正事還是其他?我不能聽嗎?”

宋錦茵又清醒了幾分,褥子下的手微微蜷縮。

眼下瞧見裴晏舟,她反倒不知該如何麵對爹爹,原本能坦然麵對的過往,也無端端多了些沉重。

男人的手還未抽離,將她欲緊攥的手握住,“是正事,茵茵能去,但有些事,茵茵在那,顧將軍興許會因著擔憂而有所顧慮,我答應茵茵,一定不談太久,也一定讓茵茵能陪顧將軍用午膳。”

“真的?”

宋錦茵眨了眨眼,半晌又道:“你說話極少作數,適才你說往後什麽都和我說的話,已經說過好些次了。”

裴晏舟被這話一堵,竟是難得的愣了神。

麵前的人隱約有些不同於往日的神色,他心中似有什麽輕輕炸開,於隱秘中漾出層層漣漪。

可眼下顧簡平還在不遠處的院落等著帶走他的茵茵,他不能在這時候對小姑娘有任何逼迫。

裴晏舟壓下想抱她的衝動,伸手撫過她的眼,“往後不會了,茵茵這麽聰明,往後就算我想唬你,也瞞不過你的眼。”

“那是自然。”

宋錦茵突然想起他交代倉凜的說辭,不覺中有些生氣,隻是下一瞬,又有睡意襲來,讓她忍不住浸出了睏倦的淚水。

“茵茵先睡,等晚些時候我同顧將軍議完正事,再帶你去見他。”

宋錦茵點了點頭,迷糊間閉上眼。

鼻尖是熟悉的冷竹香,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裴晏舟守在床榻邊,她睡得極其安穩。

......

踏進顧簡平的院落時,天色已然亮了不少。

裴晏舟行至院中,未撐傘,任由細雨飄到他臉上。

裏頭的人像是知曉他過來,在他停步後不久便打開了門,臉色冷沉,眉眼淩厲,手中握著長劍,一步步行至廊下,與院中的他對視。

怒意未有絲毫遮掩,渾身透著冷肅殺伐之氣。

“顧將軍。”

裴晏舟聲音沉穩,挺拔身姿立於朦朧雨霧之中,壓下冷傲,緩緩低下頭。

下一瞬,是長劍出鞘的聲音,而後一陣疾風,直奔前頭的裴晏舟而去。

旁側玄衛身形晃動了一瞬,卻又在想起主子的叮囑後,生生止住了動作。

銀光一閃,顧簡平手中的長劍擦過男人脖頸,像是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可裴晏舟卻未動半分。

“主子!”

倉凜驚呼上前,卻見前頭的人抬了抬手,目光一直看向與他同停在細雨之中的顧簡平。

“今日在這院中,不管將軍要如何消氣,我裴晏舟皆受下,但是帶走茵茵,恕晚輩不會退讓。”

“你真當我不敢動你?”

“晚輩知曉將軍的鐵血手腕,隻要不牽扯茵茵,晚輩絕不會有任何反抗。”

裴晏舟目光冷沉,未有絲毫閃躲,唯有說起宋錦茵時,眸底閃過一瞬柔情。

隻是此刻的顧簡平已然被憤怒淹冇。

他想起信中寫下的那些過往,想起在他失蹤後被抬進國公府的妻女,想起這些年孤苦伶仃的女兒,他怒意上湧,抵住裴晏舟脖頸一側的長劍動了動,頃刻間便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將那些事寫到信上讓我知曉,是斷定我不敢動你裴世子,不敢同你們國公府硬碰硬?可裴世子怕是算錯了,倘若我行至如今,連替妻女出頭都不敢,那這將軍之位不要也罷!”

“晚輩從未想過要威逼將軍,坦白往事,不過是不想讓茵茵再憶起曾經,也不想替以往的自己辯駁。”

裴晏舟身形未動,任由劍刃劃破皮肉。

“將軍總會派人去查探過往,與其讓將軍探到眉目再去詢問茵茵,倒不如晚輩從頭到尾,將往事說個清楚。”

“不必拿茵茵當說辭,即便你想辯駁,你也冇有資格替自己開口!”

顧簡平想起茵茵有了身孕還依舊顯得單薄的身子,想起她們母女為了活命的掙紮,想起那無數個困住她們的日夜,他一顆心仿若被什麽狠狠攥住拉扯,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風暴。

整整九年的過往,在那樣吃人的府邸,他的女兒差一點便冇能活下來,而這一切,都跟鎮國公有關,跟眼前的人有關!

可偏偏他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要娶他的女兒,要帶她回京都,當真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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