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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338章 我去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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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凜有一瞬間的沉默。

見主子望過來的目光,他隻得硬著頭皮將手中信件遞了過去。

“顧將軍一行確實是遇著了山石坍塌,那一帶該是都遭了災,不知有多少傷亡,信件送來時顧將軍正陷入昏迷,不確定是否同此事有關。”

宋錦茵唇瓣翕動,半晌才睜著紅了一圈的眼,看向倉凜,“我爹爹,可嚴重?”

“回姑娘,這信送得急,屬下暫還不清楚那處的情形,隻是屬下已經派人趕去將軍的落腳之處,想必很快便能有訊息,姑娘放心,玄衛一定不會讓將軍出事。”

宋錦茵哪還聽得進這些,她腦中唯有坍塌和昏迷這樣的字眼。

突來的訊息瞬間就把她這段時日的平靜打破,帶出了她本就因著有孕而生出的莫名焦慮。

她腦中浮現出曾經的畫麵,那時的爹爹與柳氏道別,眼神堅毅,說讓她們母女放心,待確認百姓無恙,他便會歸家。

可就是那聲道別,她等了九年都未來。

宋錦茵隻覺心口抽疼得厲害,曾經的冷靜不複存在,讓她無法剋製住心底的慌亂。

她站起身子,想去見爹爹,卻又不知該去向何處。

“茵茵。”

裴晏舟將人扣進懷裏,試圖安撫。

倉凜退出屋子,將門關上。

天邊夜色已然有了出頭的跡象,一點點地吃掉光亮,掛上了樹梢。

裴晏舟感受到懷中人有細微的輕顫。

若從未相見,心中隻留一個念想便罷了,可知曉父親還在,她怎麽也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他的打擊。

“不會有事的,木大夫一直跟在顧將軍身側,還有隨行的軍醫,茵茵莫怕。”

這樣的安撫於宋錦茵而言並未有多少作用。

她始終沉浸在她的恐懼之中,思緒難平。

半晌,裴晏舟輕歎了口氣,扶住宋錦茵的肩膀,微微俯身靠近,看向她不複清明的眼,“我去尋他,茵茵,我親自領著人去一趟,確保顧將軍安然無恙再回來,這樣,茵茵可能安心一些?”

耳畔是男人耐心的安撫之言,半晌,宋錦茵失神的眼才逐漸反應過來。

她回過神,緊緊攥住裴晏舟的衣襟。

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對著麵前的男人搖了搖頭,“不要你去。”

若她冇猜錯,裴晏舟這些日子的忙碌,甚至林景修的不見人影,該是領了京都傳來的差事在身上,他需得護住眼下的洛城,防災護民,還需處理曾經馮易兩家留下的窟窿。

且如今裴晏舟身上的傷並未好全,他為著她不管不顧,可她不能讓自己失去理智,跟著胡鬨。

“你也不是大夫,不要你去。”

宋錦茵鬆開攥住他衣襟的手,抵在男人的胸口上,“我那有沈大哥留給我的藥丸,他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必去吃,若是有人過去,幫我,幫我送去給木大夫瞧瞧,可好?”

看著麵前姑娘強撐的冷靜,裴晏舟心疼得不行。

他點頭應下,極快便做了決定,“先喝了這碗粥,喝完後我去處理公務,再安排玄衛去協助顧將軍。”

宋錦茵未再推脫,唯有眼眶越來越紅。

她極其乖巧地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將吃食送進嘴裏,生怕吃慢了會耽擱裴晏舟讓玄衛去相助一事。

“慢些吃,茵茵。”

男人壓住她一直不停抬起的手,索性將碗和勺子接了過來。

......

書房裏正有人在添著炭。

安撫完宋錦茵的裴晏舟大步而來,開口止住了他的動作,“不必燃得太旺,今夜我不多留。”

“是,主子。”

玄衛退出書房,倉凜將窗子打下,跟著停在書案前。

“今夜處理完這些事務,我去見一見顧將軍,你留在宅子裏守著,莫要讓茵茵知曉我的去處。”

“主子,您要親自去?”

倉凜的語氣稱不上愕然,但亦有片刻怔愣,“您如今公務不少,這幾日本就一直未歇,不如屬下替您跑一趟?何況您若是親自去,來回怕是得要上幾日,姑娘那不見得能瞞住。”

“我總歸還是要去瞧一眼才能安心。”

裴晏舟抬了抬手,“若茵茵問起,便說修建河堤,這幾日我脫不開身。”

他心中複雜,一時盼著茵茵能問起他,一時又不想讓她起疑,生出不安。

隻是下一瞬,男人卻又笑了笑,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

有了公務的說辭,茵茵大抵是不會太關心他的去處。

“這幾日照我的吩咐行事,至於宅子裏......”

裴晏舟頓了頓,倏地想到了在後頭乾粗活的人,“柳氏那如何了?”

“回主子,柳夫人過得不太好。”

倉凜斟酌道:“後頭的婆子有些跋扈,奴仆丫鬟也慣會見風使舵,柳夫人在她們手上吃了不少苦頭,不過那位一直未反抗,唯一來求過屬下的事,便隻有那件允她進後廚。”

“倒是老實。”

裴晏舟眸色深深,瞧不出喜怒。

半晌,他才又接著道:“我隻要茵茵每日能吃上想吃的東西,她過得好不好,受不受欺辱,又打算用什麽法子活下去,皆由她去。”

倉凜心下瞭然,這大抵是隻要留著柳氏的這條命,其餘不讓他太過插手的意思。

“是,主子,屬下明白。”

......

柳氏乾完漿洗的活,回到屋中已是夜深。

無人留燈,她隻能自己摸索著行到她的榻上。

隻是剛行了幾步,伸出去的手便探到了一個堅硬的物件,有刮手的木屑,像是一個打開的木匣子。

柳氏心裏一沉,顧不上擾著人,外出尋了一盞燈點上。

是她用來放東西的木匣子,上頭的鎖已經被砸開,最裏頭她仔細收著的舊衣被翻得淩亂,最喜愛的那件已經被人撕破,一些小的首飾不翼而飛。

柳氏看著那些承載著她所有回憶的衣裳無力地散落四處,像被人丟棄的臟物,她手腳冰涼,耳中嗡嗡作響。

她緩緩上前,卻在邁出一步後又停下了步子。

白日裏她收起的那個荷包被丟到了床榻邊的角落,麵上還有沾了泥的印子,臟亂蓋住了上頭的青色。

裏頭的賞錢早已冇了蹤影,空扁的荷包躺在那,無人在意。

柳氏緩緩蹲下身子,小心將那個荷包撿起,隻覺渾身抖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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