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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172章 我纔是她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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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舟出乎意料地收斂了一些周身壓迫,掀眸掃了那人一眼,神色冷然。

“將他帶過來。”

許是因著冇有人住,木屋裡透著刺骨的冷沁。

裴晏舟坐在床邊的木桌前,看著整整齊齊的被褥,目色悠遠。

旁邊還有兩間屋子,放有零散的藥材和物件,唯有這一間,雖簡陋,卻明亮簡潔。

應當是宋錦茵住過的地方。

上次是破舊的客棧,這次是狹小的木屋,冇有一處讓人舒適,可她依舊走得決絕。

裴晏舟袖中手緊握成拳,指骨用力泛白。

他此刻越發不確定,這次他還能不能把人帶回去。

還有那所謂的夫君......

可宋錦茵是他的人,是他放在心裡的姑娘,是他孩子的娘,他就算是死,也絕不允許旁人同她如此親近!

思及此處,裴晏舟眸中陡然一冷,登時便有晦暗翻湧。

“主子,人帶進來了。”

高大的壯漢在倉凜麵前毫無還手之力,但即便被扣押,他也冇有退讓的意思,滿眼防備。

“我,我祖父是這處的裡正,你們不能如此霸道!”

“我對你和你祖父毫無興趣。”

裴晏舟目光落到壯漢身上,一想起宋錦茵身側會有不相乾的男子停留,他心底燥意漸起,有越發控製不住的暴戾。

“我隻要知道,你口中的宋姑娘,去了何處?”

“宋姑娘早就被她夫君接走了,你,你又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什麼人?”

裴晏舟周身溢位寒芒,手中拿起的茶杯頓時化為齏粉落下,驚得屋裡的人生了懼意。

“我纔是她的夫君,是她腹中胎兒的父親。”

壯漢愣在原地。

眼前這人瞧著也不像常人,甚至比上次那位要更有氣勢,也更可怖。

可他明明親眼瞧見,宋辭姑娘是有說有笑地坐上的馬車,而那位郎君追上去之前,還花錢雇人做了些吃食帶著,這才騎馬跟了上去。

思及此處,壯漢目露懷疑,雖心中驚懼,卻不願低頭。

他祖父是裡正,一直讓他做個有擔當的男人,如今這人帶著這麼多人尋到了他們村裡,一定不是個好人!

“你,你胡說,若你真是宋姑孃的夫君,她為何不等你,要跟其他人走?”

倉凜心裡一沉,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麵前豁出去的壯漢,想提醒他一句,卻又聽他接著開了口。

“宋姑娘在這處住了這麼多日,多的是人猜測她的身份,對她指指點點,你若是他夫君,早些時日為何不見人影?尤其她還懷有身孕,冬日裡早起忙碌的時候,你這個‘夫君’又在何處?我看,你就是個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裴晏舟一身的危險之氣,在壯漢最後這話裡逐漸散了個乾淨。

唯有冷意纏繞,幽邃目色如墨般濃鬱。

他讓她獨自在這地方待了這麼多日。

寒風簌簌,不過隻有一個火炕,一個單獨搭起的灶房,而裴晏舟記得,宋錦茵身子弱,一入秋便開始手腳冰涼,更別提如今這樣的天氣。

“是我,來晚了一些。”

裴晏舟破天荒地低頭,看向桌上那堆粉末。

聲音沙啞,像是在喃喃自語。

“是我一直未能尋到她,讓她吃了這麼久的苦......”

壯漢皺眉,聽見麵前人突然軟下的語氣,反倒多了幾分無措,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倉凜,張著嘴,眼帶懊惱。

“我是不是話說得有些重了?”

壯漢自責,撓了撓頭。

他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在村子裡,最多便是聽幾句婦人們的閒言碎語,有些過分的,他祖父便會嗬斥幾句,從不會讓他出頭去罵人。

“我剛剛也不是故意罵他,我隻是,隻是替宋辭姑娘抱不平。”

“......”

倉凜因著這人的淳樸,一時語塞。

他第一次瞧見不擔心自己的性命,反倒去擔心他家主子會不會受挫的老實人。

隻是回過神後,倉凜突然反應過來,向男子近了幾步,“宋辭?”

“嗯,宋辭姑娘......你不知道宋姑孃的名字?”

怕壯漢提防,倉凜立馬轉了神色,搖頭道︰“自是知曉,隻是冇想到我們夫人,在外會告知旁人自己的名字。”

“我祖父是裡正,李大夫帶著宋姑娘落腳時,見過我祖父。”

壯漢並未察覺不妥,隻是聽著倉凜嘴裡喊出的夫人,到底是生了些動搖,“所以前頭這位貴人,當真是宋辭姑孃的夫婿?”

“是。”

倉凜點頭。

主子都認了,他隻要跟著認就是。

“那你們是真來晚了,宋辭姑娘早幾日就離開了,她那......她那位好友不僅替她出了頭,後來追上去前還特意雇人給她做了吃食,極其體貼,你們這位......是真有些比不上。”

倉凜很怕下一瞬,主子一刀就把這壯漢給抹了,但好在前頭的人並未有最開始的怒意。

隻有一雙失神的眸子,和透出血色的掌心。

“不過我聽那幾個被請過去做吃食的阿婆說,幾人應當會是往南,因為李大夫還同宋辭姑娘那位好友提起了南邊的口味......”

“留人在村子裡繼續查。”

再開口時,裴晏舟黑眸隻餘冷寂,他冇再看那個壯漢,隻起身去了院中,重新拉起韁繩,“還有,她的身份,隻是我裴家新婦。”

倉凜愣了一瞬,而後點頭應下。

這是要堵了那些人的嘴,不讓那位沈大夫,沾上一絲一毫的邊。

馬匹仰頭,男人又一次翻身上馬。

寒風拂麵而過。

裴晏舟壓下心中洶湧而來的嫉妒,眸底猩紅一片。

他是慢了一步,可他絕不允許旁人佔了宋錦茵身側的位置,頂著她夫婿的名頭。

哪怕是路人猜測,也不行。

“世子,您身上的傷......”

“死不了,拿我的牌子,從離這最近的城開始,查每一處入城的登記,直到查到宋辭為止,其餘人,跟我南下。”

......

洛城的一間小院裡。

宋錦茵將昨夜晾好的外衫收進屋裡,又將做好的餅子和湯蓋好,還留了張字條,這才急匆匆地推門出去。

小院有些偏,外頭行人不太多。

宋錦茵直奔一間繡坊而去,在門口順了順氣,這才踏進了裡頭。

“你便是想來做活的丫頭?”

裡頭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瞧見她,眼中帶了些打量,“年紀瞧著不大,學做繡活多久了?”

“幼時便跟著家中母親拿起了針線,到如今也有近十載。”

宋錦茵模樣生得好,笑起來時眉眼彎彎,說話不急不緩,帶著柔意,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婦人多瞧了幾眼,見她談吐不俗,接話時亦是落落大方,冇有絲毫小丫頭的扭捏,不免就在心裡點了點頭。

她們這繡坊雖不大,但裡頭有幾位厲害的繡娘,做出來的東西直接就會往太守夫人那裡送,故而坊裡頭的姑娘,除了做粗活的,舉手投足都不可太無規矩。

如今踫上模樣氣勢都不差的姑娘,婦人自是願意將人留下。

“我是這處的繡掌之一,今日你既是來了,那便先試試......你這手?”

針線簍子還未遞出去,繡掌便瞧見了宋錦茵手心的那一條長疤。

她眉心輕蹙,瞬間便多了些思量。

刺繡不比其他,針法須得嚴謹細膩,這一雙手便看得格外重要。

眼下這姑娘手心疤痕,明顯就不是小傷,說不準已經傷了內裡,這往後若是出了差錯,哪怕是極其細微的地方,也會毀了一整幅繡圖。

思及此處,繡掌登時便改了主意。

繡娘可以再找,各處都是會刺繡的姑娘,隻要耐著性子學上一段時日,技藝總能跟上來,總比從根上就出隱患的好。

“丫頭,我們這處的東西都會送去給一些官員後院,亦或有錢人家,要的是精細絕艷,針法甚至都不輸前人傳下來的甦繡,可丫頭你這手......”

頓了頓,繡掌又道︰“丫頭模樣生得好,瞧著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咱們洛城不小,姑孃家能做的活計也挺多,丫頭不如再去尋些其他,這刺繡......怕是有些不行。”

宋錦茵伸出的手下意識動了動,指尖有蜷縮躲避之意。

自卑鋪天蓋地的襲來。

一心隻顧著逃離,她差點忘了,她還有一雙這樣的手。

宋錦茵垂眸,生出了一絲無措。

疤痕清晰猙獰,這樣的手,確實不好在外人麵前攤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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