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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126章 葉家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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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茵不知闔眼多久才沉沉睡去,身側的人亦是在察覺到那抹平穩的呼吸後,才鬆懈下來。

隻是入夜的京都城並非全都如麵上這般平靜。

葉府裡,葉晚秋頂著昏沉的腦袋跪在院中,一臉不平,卻又被葉夫人死死按住,低聲嗬斥。

“你若是不想嫁進陳家,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再惹惱你父親!”

“可明明就是那陳誌鵬心懷不軌,父親為何就是不相信?何況那個陳家算什麼,就算真是我腦袋昏沉不慎落了水,讓那陳誌鵬救下,能因此攀上我們葉家,他也該感恩戴德纔是!還想求娶,他算什麼東西?那等廢物,我死都不會嫁!”

茶盞從高處落下,連帶著裡頭的熱茶,散開一地。

“混賬東西,到如此地步還不知悔改!我葉家的臉都讓你給丟得乾乾淨淨!”

葉老爺怒氣沖沖地站在廊下石階上,身側是剛送來茶水,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庶女,葉家二姑娘。

前些日子因著葉晚秋不樂意府中幾個庶女撇下她出府,她和其他幾個便隻得陪著葉晚秋一起禁足,除了自己的小院,哪都不能去。

如今見著跪在下頭不服氣的葉晚秋,她被壓抑了許久的心底終是生出了一股暢快。

可她不敢表露半分,隻垂著頭,遮蓋住那帶著喜色的眉眼。

陳家背後是有宮裡的娘娘在撐腰,可不管那容妃娘娘有多受寵,都蓋不住陳家少爺的風流成性。

隻要葉晚秋下嫁陳家,她們幾個庶女的婚事,自然就會重新被父親看重,放在心上,斟酌思量。

葉家姑娘不可能個個低嫁,而她本就是除了葉晚秋外,最受父親看重的庶女,自然能搏一個好夫家。

她不懼被父親當成棋子,她隻想擺脫處處被主母和葉晚秋欺辱壓迫的日子。

她要讓高高在上的葉晚秋,有朝一日要抬著頭,才能瞧得見她。

......

而除了葉家,陳誌鵬的院裡,亦是熱鬨不已。

陳夫人甩著帕子一臉喜氣,將兒子身側那幾個倒酒的狐媚子嗬退,這纔在旁邊坐下。

“我兒可真是能迎娶那葉家姑娘?”

“誰知道呢。”

陳誌鵬麵上不以為意,眼中卻因著這個名字閃過一絲陰鬱。

今日被葉家人的羞辱他可冇忘。

可不管葉晚秋會不會進他的後院,這個目中無人的貴女,都已經被他拉了下來,難有翻身的機會。

“這事一定得成!明日我便請人去葉府,還有你宮裡的姑母,若是能得她點頭,興許還能求個聖旨,讓我兒這身份再高上一截!”

陳夫人自顧自說得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眼尾也隨之露出褶皺。

“之前還想尋機會同裴家世子攀上關係,如今有葉家在,你這仕途亦是不愁高升!我就不信,他葉老爺穩坐高位之時,還能對自家姑爺不聞不問!隻是如今你後院這點人......”

“好了好了,母親也不瞧瞧眼下是何時辰。”

陳誌鵬一臉不耐,聽見後院和女人這幾個字,心底的暴虐便又生了出來。

女人再多又如何?自從上次被人尋事,他已經許久冇能嚐到曾經的快活,隻能不停將人收進後院,試圖打破外頭那些猜測。

將人送出院子後,陳誌鵬便去了新收的女子屋裡。

那女子細腰盈盈一握,往上又不失豐腴魅惑,是陳誌鵬近來一眼就瞧上的人,花了不少銀子。

那女子亦是被他丟下的錢財蠱惑,才主動攀附,進了陳府。

眼下她使出全身解數,可依舊冇能換來多大的反應,陳誌鵬怒急,抓著女子的長髮便往前拖。

女子常年混跡風月之樓,自是知曉該用何種姿態博得男人憐愛。

一番不上不下的磋磨,女子最後倒在陳誌鵬的懷裡低聲啜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隻恨著自己的無能。

“妾無用,想來也隻有往後少夫人進府,才能得少爺的疼愛,還望少爺到時莫要忘了妾身,妾身不求其他,少爺若偶爾能來聽個曲,也是極好的。”

“少夫人?”

陳誌鵬嗤笑一聲,把玩著女子的長髮,怒意無處可消,卻又被哄的服帖,捨不得對懷裡的人下狠手。

“你若是一直哄得爺高興,爺到時讓你踩著少夫人的臉麵過活,也不是不可。”

“爺慣愛說笑。”

女子縴長指尖劃過男人的胸口,嬌笑道︰“妾可是聽了一嘴的,若未來少夫人是葉家姑娘,妾怕是連瞧上一眼都不夠格。”

“到了我的後院,哪有什麼葉姑娘?隻要爺高興,誰都做不了主。”

冷笑在屋裡散開,燭火搖晃,女子從男人懷裡起身。

屋內滿是熱意,一襲薄如蟬翼的紗衣,將女子身段展現得淋灕儘致。

唱曲聲飄出小屋,夾雜著調笑,曲落後還多了啜泣求饒,直至後半夜,這動靜才終於小了下來。

......

翌日天還未亮,裴晏舟便起了身。

門外細風寒涼刺骨,吹得人愈加清醒。

離院時他步子未有停頓,幽深目色落在前頭的石子路,“昨日沈玉鶴送來的藥,確定無不妥?”

未退的月色灑在幾人身上,王管家愣了愣,隨即點頭道︰“回世子,奴才請了府醫和其他大夫檢視,二人說辭一致。”

若隻有一人開口,他還不敢如此篤定,但請來的本就是世子的人,且還有旁人佐證,自是不會有差錯。

聽聞此話,裴晏舟目色深深,像是散去了心底的憂慮,卻又始終未得一紓解。

昨日從宋錦茵口中聽見庶長子這三個字,他下意識便想到了她的身子,而後第一次,腦中一片空白。

雖醫女曾言她難以有孕,但萬事從不會有絕對。

他從下令讓避子湯藥效減半,到上次直接撤了那藥,未曾不是有賭的成分。

他心軟了,他怕宋錦茵的身子會真有衰敗那日,纔會決定停了她的藥。

可這並不代表,他的院裡,能在他大婚之前出現庶長子。

早在他徹底憎惡國公爺開始,他便給自己定下了規矩,妾隻能是妾,對世子妃,不得有半分逾矩之處。

就算是宋錦茵,也不能動搖他半分。

心底極快地閃過一絲遲疑,快到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來由,他甚至都不敢細想,在聽見那話後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男人終是踩著月色上了進宮的馬車,而屋裡的人也並未因著他的離開而有任何動靜。

宋錦茵睡得很沉。

以往到裴晏舟起身上朝的時辰,若逢她當值,她都會在旁伺候更衣,隻是自裴晏舟來了她這小屋過夜後,便再冇有將她在這個時辰喚醒。

可即便如此,宋錦茵也因著習慣,多少會聽一耳響動,處在半睡半醒之間。

今日直到外頭徹底亮堂起來,她才悠悠轉醒,連帶著回來的碧玉都有些許詫異。

“難得見你有貪睡的一日。”

宋錦茵抓著褥子坐起,許是睡得昏沉,看向旁邊空下來的床榻時,有些想不起昨夜的場景。

直到裴晏舟的那些話再次浮現,她才鼻子一酸。

那人不會要他們的孩子。

強忍了一夜的情緒終是有了崩潰的跡象,宋錦茵緊緊攥著被褥,倔強地壓下那股窒息之感。

她絕不能有任何表露。

心底被他的話攪的生疼,隻是宋錦茵想,親耳聽到他的態度也好,不然她還會因著這個孩子,對那人又多生出一分不捨。

到時分不清是為了誰,隻會讓她愈加逃不出這座牢籠,逃不開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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