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想成為這樣的人”

 

A「我會走的很遠，遠過這些山丘，遠過這些大海，直到靠近星星。」——洛爾迦*“摘星杯”高校群英辯論大賽總決賽終於在這個烈日炎炎的夏天拉開了帷幕。短短一週時間，但大家都已經準備的很充分了。C大辯論隊與財經大學辯論隊的成員們穿著筆挺漂亮的正裝，落座於自己的席位。主持人一一介紹了台下的評委老師們，以及正反方的成員們。唸到高湛的名字時，他悠然站起身，眉眼間蓄滿少年獨有的英氣。“用事實說話，以理服人。各位老師好，我是高湛，謝謝！”少年的每一句都擲地有聲，帶著張揚的自信。作為反方二辯的鐘卉遲，她所展現的強大氣場，絕不會輸給高湛。“厚德明法，格物致知。C大鐘卉遲，向現場各位問好。”於清淺、徐浩也緊隨其後站起身，做了自我介紹。……正反方成員自我介紹完畢後，主持人宣佈開始進行開篇陳詞。開篇陳詞的時間雙方各4分鐘。正方一辯是財經大學的研究生，他緩緩起身。“各位老師好。”“記者這個職業，往往會因為追求新聞背後的真相而顯得不那麼善良。那麼究竟是報道新聞本身的價值更為重要還是內心那份道德感更重要呢。答案當然是守住自己的本職工作更為重要，我的理由如下：……”“……”不得不承認，正方一辯的開篇陳詞條理清晰，且有理有據。但高湛麵容波瀾不驚，從容站起身，自信的應對。“謝謝對方辯友的陳述。”很有禮貌的開頭。“但我認為對方的理論嚴重混淆了新聞價值與新聞道德這兩個概念。”“新聞之所以會有價值，是因為它能夠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給人或啟發或深思等意義。但這些並不包括客觀，公正的新聞道德範疇。我方認為，人倫道德更重要，理由如下：……”“……”這場辯論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終於來到了自由辯論環節。正方三辯就剛纔的問題進行了反駁。“對方辯友說我們混淆概念，但我想請問，至今為止的新聞報道，有哪一條能夠背離新聞價值呢？”鐘卉遲嘴角微揚，眼眸中溢著明亮的光。她利落的起身，語氣自信且有力。“對方辯友，但這並不代表為了追求新聞價值就可以減損人文道德。”“孔子說，智於道智於德。作為一名新聞傳媒係的學生，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做一名記者。我會報道正義，歌頌偉大，我手中的每一條新聞，它必須對得起我心中的那份熱愛。”“在追尋每一個真相的背後，我絕不會允許自己喪失一點人文道德，新聞道德永遠優先於新聞價值。”清晰而有力的話語，帶著熱忱與堅定，少女的眼裡，有最耀眼的星星。於清淺與徐浩後麵的一通輸出，也是毫不拖泥帶水，正中對方下懷，將對方的觀點狠狠反駁了回去。*反方勝。四人走出場館的時候，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映照在他們身上。這光炙熱，像是要穿透進靈魂深處，將他們心靈的每一處坎坷都映照的燦爛。四位少年少女走在種滿梧桐樹的路上，影子被不斷拉長。他們就好像是打了一場勝仗的勇士。斑駁的樹影，少年少女頭頂的金光，還有永不消逝的關於盛夏的記憶。他們的熱愛在這個夏天永存了。於清淺與徐浩走在前麵，於清淺帶著打趣的聲音迴旋於耳邊。“徐浩，你今天也太牛了！”“我覺得特彆特彆帥！”少年清潤的嗓音傳入耳中，“你也是啊，特彆特彆美。”“啊不對，應該說，我們都特彆特彆棒！”“對方辯友準備的那麼充足，我還以為我們要輸了呢。”高湛笑的張揚肆意，像極了6月的太陽。隻聽見他狂妄到極致的聲音：“有我在，會有輸的可能？”是疑問的語氣，但卻是驕傲的肯定。鐘卉遲第一次覺得，“年少輕狂”是個褒義詞。“鐘卉遲。”高湛輕聲喚她。抬眸時，四目相對，泛著光的少年就近在咫尺。是一場靜謐而長久的對視。高湛的眉眼間盪漾著少年獨屬的散漫不羈。“你為什麼想做記者？”一個很突然的問題。鐘卉遲思忖片刻，才悠悠開口。“高湛，你有看過《殺死一隻知更鳥》這本書嗎？”高湛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女孩的聲音婉轉悅耳，“斯庫特的父親作為一名白人律師，在那個種族歧視尤為明顯的時代，他頂著不被所有人理解的巨大壓力，選擇為黑人湯姆辯護。即使他的辯護有理有據，但仍舊敗訴了。”“但在那個年代，能夠站在偏見的對立麵就已經是一件足夠勇敢的事了。明知道自己會輸，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帶著暖意的風拂過臉頰，吹起女孩的長髮。鐘卉遲最後那句話伴隨著清淺的風聲，一同傳入高湛的耳中。“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為自由開路者，不可使其困頓於荊棘。”“高湛，我想成為那樣的人。”少女眼中似有萬物流轉，閃爍著堅毅的，無法被熄滅的光。高湛那一刻突然明白，少女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她一定會堅定的越過暴風雨，走向更遼闊的世界。那份熱烈和赤誠，震撼了他的心。“那你呢，高湛？”鐘卉遲再一次出聲。高湛不明所以地望向她。她補了一句，“你的夢想是什麼？”“我啊～”他尾調拖的很長，眼神有些戲謔，“我的夢想就是，站在世界的頂端。”“噗嗤”一聲，鐘卉遲笑了。陽光下，女孩的眉眼漂亮的不可思議。高湛濃眉微斂，看的有些出神。不知怎的，鐘卉遲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麵。——山崖溝壑被風暴席捲，肆意侵略風捲殘雲。她想，高湛註定是要做征服風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