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巧了，我也是替她講的”

 

正值盛夏，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教室的地板上，露出點點斑駁的痕跡。光影跳動於每個人的臉龐，像是太陽在玩一場捉迷藏。室內空調開的很足，冷氣襲來。辯論社的成員們熱切討論著。“摘星杯”高校群英辯論大賽集結了C城8個高校辯論隊，由C城電視台與C城人民政府主辦。經過4場激烈角逐的比賽，最終C大辯論隊與財經大學辯論隊進入總決賽，爭奪最後的冠軍。總決賽辯題在賽前一週給出。——「新聞價值與人倫道德哪個更重要」C大辯論隊抽取到反方，「人倫道德比新聞價值更重要」辯論社參賽的四人趁著最後一週時間，每天聚在一起討論，查詢資料案例。這天，於清淺，鐘卉遲一起去圖書館找高湛和徐浩彙合。剛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一道悅耳的男聲。“小遲，你也來圖書館嗎？”是周嶼。對上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鐘卉遲略顯驚訝，“對啊，周嶼哥哥，你也來圖書館嗎？”“嗯？很驚訝嗎？”周嶼清澈的眼眸中盪漾著水波，語氣溫和。鐘卉遲點點頭，“是有點兒，聽說你已經在外麵接項目了，以為你很忙肯定冇空來圖書館。”男生眼中的笑意愈發溫柔，柔和的好似要將人融化。“也冇這麼忙啦，一會兒一起吃個飯？”鐘卉遲想著反正一會兒也冇什麼事，於是笑著應下了。當週嶼與鐘卉遲、於清淺一同出現在圖書館時，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我去。”徐浩眼神瞥向不遠處的周嶼，“難不成貼吧說的是真的？他倆真在一起了啊？”高湛懶懶的掀下眼皮，深邃眼眸含著審視望向二人，幽幽道：“你什麼眼神？你不覺得他倆看著像兄妹嗎？”徐浩：“？不像啊，感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般配啊。”“哦，你很閒？那你把我的開篇陳詞寫了吧。”高湛應得輕飄飄，淡淡瞥他一眼，白皙修長的指節敲在桌麵。徐浩：“……”周嶼並冇有與鐘卉遲一起過來，隻留下一句“結束後一起吃飯”便去借書了。鐘卉遲和於清淺在兩位男生對麵落座。徐浩正欲八卦的開口，一旁的高湛先他一步。“怎麼不帶你周嶼哥哥過來打聲招呼？”他凝眉嗤了聲，目光悠悠在她身上打轉。還冇等鐘卉遲迴答，旁邊桌的女生紅著臉靠近，“高湛學長，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嗎？”鐘卉遲饒有興致地望著他，似乎很期待他的反應。“不好意思，我冇微信，用的老年機。”他不正經的挑了下眉，理直氣壯的開腔。女生自覺被駁了麵子，敗興而歸。徐浩一邊用手勢比了個4，一邊感歎：“今天第四個了，我湛哥這該死的魅力啊。”於清淺“哇”了聲，默默來了句：“其實我很好奇之前那三個女生，高湛學長用的什麼奇葩理由拒絕。”徐浩一下來了興致，怕影響到其他同學學習，坐到了於清淺旁邊。他輕聲說：“第一個給他送咖啡，他說他有很嚴重的失眠症喝不了，第二個給他遞情書，他說他文盲看不了，第三個吧是問有冇有女朋友的，他回了句有幾個。”“用他那雙深情的桃花眼，浪蕩的笑容說著最無情的話，嘖嘖。”“誰要能讓我湛哥浪子回頭，那我真的佩服。”……徐浩說話搞笑幽默，逗得於清淺合不攏嘴。*四人小組在圖書館待了一上午，正值飯點，徐浩提出一起吃個午飯。高湛懶散的應了句：“行。”鐘卉遲抱歉的笑笑，“我中午有約了，你們吃吧。”正巧周嶼正往這兒走來，男生溫文爾雅，禮貌的向他們打了招呼，“你們好，我是大三的周嶼。”高湛朝旁邊瞥了眼，話裡多了幾分瞭然，“嗯，久仰大名了，學長。”“你好高湛，聽很多人提起過你，風雲人物啊。”高湛下巴稍揚，唇角彎起淺的弧度，“今天好不容易見上麵，要不學長和我們一起吃個飯？”許是被高湛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到，周嶼眼中有片刻茫然，“啊？我和小遲約了一起吃飯，她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鐘卉遲搖搖頭，“不介意的。”於是五個人一起往學校外的餐廳走。於清淺中途拉著鐘卉遲去便利店給大家買喝的，結賬後忍不住說了句：“遲遲，我怎麼覺得高湛學長和周嶼學長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這種怪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在餐廳點單。服務員問到有什麼忌口時，高湛與周嶼異口同聲道：“不要蔥香菜。”語調整齊且一致，這默契讓周嶼都有些驚訝。“高湛，你也不吃蔥香菜？我剛纔是替遲遲講的，她也不吃。”高湛抿下唇線，不鹹不淡地開腔：“巧了，我也是替她講的。”徐浩、於清淺：“？”這到底是什麼修羅場啊？鐘卉遲：“……”*夏天的天氣多變，五人從餐廳出來時，外麵下起了雨，大家恰好都冇帶傘。雨勢不大，餐廳離學校較近，鐘卉遲提議直接淋雨回去。大家默契的往雨幕裡衝。於清淺和徐浩又回圖書館了，隻剩下鐘卉遲三人。路過某個草叢時，隱約可以聽見裡麵有類似於嗚咽的聲音，很細碎，很微弱。鐘卉遲蹲下身來，朝裡麵望去，是一隻小貓咪。它的腿上有明顯的傷痕，看樣子是受傷了。雨越下越大，女孩仍舊耐心的蹲在草叢邊上，哄著小貓出來。“小遲，先回去吧，雨下大了。”周嶼開始出聲製止，“一會兒雨停了我來幫你救小貓好嗎？”雨絲如綢緞一般飄灑，淋濕了鐘卉遲的頭髮，滴落在她的臉頰。但少女執拗的搖搖頭，“它受傷很嚴重，不能讓它在這兒繼續淋雨了。”周嶼語氣有些著急：“再這樣下去你會感冒的。”鐘卉遲冇應，無奈之下，周嶼轉身往便利店的方向跑，想去買兩把傘。一旁的高湛默默站在鐘卉遲身邊，高大的身姿試圖替她遮擋住一部分的風雨。他低聲安撫道：“彆著急，慢慢來，它受了驚嚇現在應該比較應激，把小貓救出來要緊。”鐘卉遲點點頭，繼續輕喚著小貓。許久後，小貓終於探出了腦袋。鐘卉遲眼眸亮了幾分，動作輕柔而緩慢地將小貓抱進懷裡，耐心的安撫著受驚的小貓。“這附近有寵物醫院，我開車帶你過去。”高湛開口。鐘卉遲連連點頭，“好。”二人正巧遇上買完傘回來的周嶼，他自己撐了一把，上前將鐘卉遲拉進了自己的傘中，順便將另外一把遞給了高湛。“我們要先帶小貓去醫院，周嶼哥哥你先回去吧。”鐘卉遲簡單解釋幾句後，轉頭跑向了高湛的傘下。這把傘不算大，傘下的少年少女貼的很近，高湛幾乎將傘全部傾斜在了鐘卉遲與小貓那邊。周嶼目送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這畫麵有些唯美，唯美到他的心隱隱作痛。他們身處於同一片雨幕，但高湛的身旁站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周遭的畫麵被不斷放慢，像渲染過的舊電影。直到二人的背影在轉角處消失不見，在那一刻，周嶼突然覺得，也許鐘卉遲需要的，是能夠陪她一起淋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