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辭彆
-
一個多時辰，無論是趙塵、德信，還是周嗣、徐鉉、知客等人，都不是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將茶水往嘴裡灌。這一個多時辰，在德信的移景法門之下，趙塵基本看遍了這苦水渚及周圍千裡的景緻。無論是江畔水底，城郭山林。
突然，趙塵德信兩人從一處人影卓卓，熱鬨非凡的殿宇回到了原本的廳堂。或許說，兩人從一開始便冇有移動過一步。
“須臾間遊遍千裡山河，觀主不愧是三階真君，”感歎間，趙塵翻手將手中的一瓣落花拋落桌案上。這瓣落花還是先前殿宇之時，從殿外花樹上飄落到趙塵眼前，被趙塵接住的。所以趙塵說德信這手移景手段，不是單純的幻術，似真似幻。
被趙塵撓到癢處的德信連連擺了擺手：“小手段小手段，不值一提。倒是恭喜真人，這一枚璞玉離光彩奪人又近了一步了。”
“觀主如今又和人結下一段師徒之緣，不亦是一段喜事嗎，同喜同喜。”
“倒是借真人吉言了，希望這將是一段值得稱讚的善緣。”
“那位文質小友和觀主有了一份師徒之緣，那徐鉉和那位就薛昂的呢？”
“那兩位小友，緣法和我及觀中，都淺了一點。隻看將來了，這份緣法或是雖風而逝，或是開花結果，另有變化。”
就在趙塵和德信說話的功夫，圓鏡中，周嗣將最後一口茶水消化儘：“拔諸塵苦，此身清淨。”
感受著自身的狀態，周嗣脫口而出。
這一杯茶水，就好像將周嗣這些年逐漸被塵沙侵襲的心靈擦拭一淨，心底大有觸動。在這驟然的動靜清濁變化下，便是單純的性功，周嗣都是大有長進。
徐鉉等人聽見此言，都隻覺這話說雖到了精髓，卻又有些誇張了，有點拍苦水觀馬屁的嫌疑。但一來這是周嗣私人的事情，二來才受了苦水觀的好處，不好多說。可隨即察覺到周嗣此時的清淨氣息，不禁感歎，還是自己膚淺了。
通過之前周嗣和知客的對話就可以知道，周生和那知客都是正真的仙道修行者，雖隻是才入門，卻不是自己等人世俗武夫可以比擬的。這樣一想，眾人便覺得同是一盞茶，周嗣能得到遠朝自己等人的好處，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次，雖然比不上週嗣，但徐鉉等人這一盞茶水，得到的好處也不小。心靈層麵的不說，這對如今的眾人而言，還有些虛幻。但其它方麵的變化，也是顯而易見的。比如說徐鉉，這一番茶水下肚，隻覺真氣如同被洗煉過一般，不但更加純淨凝鍊，而且更顯幾分輕靈。
徐鉉聽見周嗣的話，看了周嗣一眼，繼續道：“這苦泉煮出的茶水果然不凡。周道長這一句話，可是說到我心坎裡，徐某在這裡多謝道長的茶水了。”
知客道人微微側讓過徐鉉的躬身一禮：“不必如此，這茶水雖有些功效，但想要喝完，卻是不易。便真的喝下去，能有多少收穫，還是要看自己。”
“確實如此，周道長的話雖說到了我心坎裡。可實際上，和周道長相比，我還是差了許多。不如周道長是我自身問題，可若冇有道長這茶水，我連這些收穫也不會有。”
一番客氣之後，眾人又接回了之前的話題。又聊了幾句之後，看看時間，文質提出了想在島上暫住一段時間的請求。早已得到德信傳言的知客好不意外。
“這苦水渚自然成就，又不是私家的，誰來不行。每次來渚上的客人，若是當天回去不及，在渚上自尋一個住處都是常有的事，隻要不妨礙到觀中便是。至於借宿觀中。畢竟宿舍有限，苦水觀並不大規模借宿外客，但少數幾人，還是冇問題的。”
知客這話說的非常明白，若是暫住個一兩天，三五天，隻管隨意，但是要自己找或者搭建一個住處，可若想常住，卻是門檻的。知客這話，連周嗣都可以聽懂，更何況徐鉉等人呢。
幾人剛準備詢問其門檻，知客便直接開口道：“幾人是觀中客人，幾間屋子還是可以真理出來的。”說著，知客又問了徐鉉和另外一人，願不願意在島上住上一段時間。
對於幾人的拒絕，知客毫無疑惑。也冇有強求幾人。
又在這裡閒談了半個多時辰，除了文質外，幾人都紛紛起身向知客請辭。
周嗣幾人一路遊覽路邊景色，最後回到船上。看著趙塵那一如既往的憑欄而立，幾人紛紛上期，對趙行了一禮之後，便紛紛散去。
“周生，這一次在渚上，收穫如何啊？”趙塵依在欄杆上，隨意問道。
“老師，這次……”周嗣將渚上遇到的事情一一和趙塵描述了一邊。趙塵也好像是初次聽到一般，不時點頭，偶爾還會迴應幾句。最後，趙塵取出一隻巴掌高的小瓷瓶：“老師，這便是一捧第六層的泉水。”
早已進過德信允許，自第一層到第九層，各取來一捧，便是源頭出，也取了兩三滴的趙塵麵露歡喜的接過瓷瓶：“有心了，多謝。”
“這本就是之前說好的。”
趙塵看著身上還餘有絲絲清淨意的周嗣：“周生，你隨我遊曆許久，也算有些收穫了，如今倒是可以傳你一點法術了。”
“法術？”周嗣如今也算看過一些道書經卷，自然知道，如今的自己是冇有施展法術的能力的。除非是另外藉助手段，如用荊淵君贈送的法器，方能展露一些神異。若是主持大型的儀軌，或也有些神異。
“和你所想差不多，這種法門，要你日日修持，許久積累。每次修持之時，都要耗費些許精氣神。待需要之時，持決唸咒，或有靈驗。”
趙塵告訴周嗣的，自然是那種法門。這種法門，趙塵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周嗣修持這種法門，適當的損耗一些精氣神，也是一種修行。可若是沉迷其中，不知節製，這也太算是一種考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