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沈長澤獨家首發 作品

第284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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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擺上桌時,莊韞踩著點精神抖擻的來了。

“母親。”

“韞兒來了。”鬱瀾招呼他坐下,母子倆一起用膳。

許是因為那幾隻鳥,又許是因著暮春的話,鬱瀾胃口好了些,用完了一碗粥,又吃了兩隻水晶包和不少菜。

莊韞瞧在眼裡,也跟著多吃了些。

大婚將至,府中上下都忙的緊。

暮春盼冬收整好鬱瀾的嫁妝,將妝單呈給鬱瀾過目。

這些嫁妝裡,大多是鬱瀾嫁來平西將軍府時所帶的,還有一些,是毓貴妃新添的。

鬱瀾正瞧著,盼冬進屋稟報:“公主,老夫人來了。”

鬱瀾放下妝單起身相迎:“母親。”

莊老夫人進屋,身後跟著一眾下人,抬著幾十口紮著紅綢花的木箱。

“這是妝單,你過過目。”莊老夫容給鬱瀾幾張紅單。

鬱瀾愕然接過,看著整齊擺在廊下的幾十口木箱有些怔愣。

“東西不多,你彆嫌棄。”莊老夫壤。

鬱瀾這纔回過神來,忙道:“母親,這些你都留下,我不……”

莊老夫人拍著她的手打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收著吧。我老了,也用不上了。”

鬱瀾還想推辭,莊老夫壤:“就當是給韞兒收著,留給他將來娶妻。”

鬱瀾將湧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她知道,莊老夫人滿心都牽掛著莊韞,她收了,莊老夫人纔會安心。

看著鬢間華髮叢生的莊老夫人,鬱瀾捏著手裡的妝單,心中哽澀。

莊老夫人這一生,委實淒苦。

莊老夫人與莊將軍是幼時定婚,莊將軍年少時便隨父奔赴戰場殺敵,一去就是十幾年。

待軍功加身回上京迎娶時,莊老夫人已近三十,被耽誤成了老姑娘。

那些年,莊老夫人走到哪兒都伴隨著閒言碎語。

好不容易成了親,新婚半年不到,莊將軍又去了戰場。

三年後歸來,莊老夫人已年過三十。

為了延續莊家血脈,在莊母的嚴令下,莊將軍在上京長住了兩年,迎來了莊衡的降生。

莊衡方一滿歲,莊將軍又奔向了戰場。

莊老夫人一邊侍奉婆母,一邊悉心教養莊衡。

直至莊衡長大成人,莊老夫人同莊將軍都是聚少離多,夫妻相處加起來也不過幾載時光。

後來西南安定,莊將軍回京述職,在上京長住了三年,奉養爹孃,彌補陪伴莊老夫人母子。

那是莊老夫人一生中,最幸福美好的幾載時光。

三年後,莊將軍帶著年滿十五的莊衡,去了戰場磨練。

武將世家,這是難以逃脫的宿命。

莊老夫人獨守著平西將軍府,日日在佛前祈禱夫君兒子平安歸來。

父子倆再次回京時,莊衡磨礪成了驍勇善戰的少年將軍,榮耀歸來。

莊老夫人又過了一年舒心日子。

西南戰亂起的急,毫無征兆。莊將軍再次奔赴西南,披甲上陣。

三月後鬱瀾方一診出有孕,莊衡也去了戰場。這一去,便再冇回來。

喪夫喪子,孤守一生,莊老夫人生生熬白了發。她的痛苦,這些年鬱瀾都瞧在眼裡。

三代單傳,莊老夫人不願莊韞再延續父輩命運,便一心培養他讀書,想讓莊韞入仕。

因著鬱瀾的關係,皇帝也不想莊韞走武將的路。

莊韞自己也爭氣,樣樣功課都學得好,備受先生賞識,將來定大有所為。

隻是莊韞尚且年幼,還需鬱瀾教養。

莊老夫人心知,她老了,有心無力,隻能仰仗鬱瀾。

“韞兒就交給你了。”莊老夫人語重心長。

鬱瀾點頭:“母親放心,韞兒是我的孩子,我對他的疼愛永遠不會有半分減少。”

莊老夫人寬心笑了。

六月初三,鬱瀾收到了周泊序的親筆信。

看完信,鬱瀾展顏喜笑,笑著笑著流出了淚。

周泊序終於回來了。

落日西斜,周泊序在禦書房麵聖,彙報端州事宜。

看完鬱承寫的奏報,聽完周泊序的詳彙,皇帝鬆了口氣。

“如此看來,端州無礙了。”

周泊序道:“有殿下親理,端州定會恢複如常。”

皇帝頷首,沉聲道:“你這一趟也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歇,大後日就大婚了。”

“是,臣告退。”周泊序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他想起鬱承的信,又折回了身。

“還有何事?”皇帝不解。

周泊序抿唇道:“殿下托我給謝側妃帶了封信。”

“高和,你跑一趟。”皇帝吩咐一旁近侍。

“是。”高公公應聲,雙手接過周泊序手中的信,送去東宮。

“你倒是心細。”皇帝笑讚。

周泊序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本可以出了禦書房,隨便找個宮人送信。但思來想去,總有些不妥。

曹慕雪素來與謝婉若不和,尋常宮人送信,被曹慕雪知曉,定要攔截為難,信不一定能到謝婉若手上。

但皇帝的人就不同了,曹慕雪便是有大膽子,也不敢攔。

君子重諾是好事,尤其是這個人即將迎娶他的愛女。

皇帝看周泊序的目光滿是讚賞。

從宮中回周府後,周泊序又去見六娘,同他們一道用過晚膳才得空回屋。

洗沭後,周泊序疲憊的倚在軟榻上,看著滿屋的紅綢喜字,勾起了唇角。

目光一一掃過屋中各處,最後落在了換上喜帳的床榻上。

皇帝雖賜周泊序和鬱瀾婚居公主府,但大婚喜宴,還是要在周府辦。

大後日,大後日……

周泊序念想著,靠在軟榻上睡著了。

翌日早朝,太子黨得知鬱承在端州的功績後,大為讚揚。尤其是曹騫一派,就差讓皇帝退位讓賢了。

太子賢能本是件好事,但曹騫等饒嘴臉,實在叫人生氣。

皇帝越聽臉越沉。

這落在曹騫眼中,便是皇帝自慚形穢,被鬱承的賢能壓的無話可。

散朝後,曹騫興致勃勃的去了永寧宮,同皇後分享這份大喜。

皇後聽的喜笑顏開:“承兒此行雖凶險,倒也收穫頗豐。”

曹騫道:“殿下此舉大獲民心和臣心,於我們成事極為有益。”

聽到此話,皇後麵上的笑容淡去,略有些遲疑道:“要動手了嗎?”

曹騫點頭,麵色沉肅的盯著皇後道:“父親的死瞞不了太久,不能再拖了。阿姐,你不能心軟。”

皇後沉默片刻,下定決心道:“一切都照你的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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