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玖璃與事後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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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天道花憐與措手不及的升級補丁

【亞玖璃與事後報告】情人節結束，二月中旬的週日。

亞玖璃我今天也和祐約會……很遺憾，並冇有。

我和七歲的表妹——伏黑美衣兩個人，親密地並排坐在某個地點的等候室的椅子上。

身旁的美衣一邊晃盪著她那夠不著地麵的雙腳，一邊呆然地望著前方朝亞玖璃搭話道。

「我說、我說，亞玖璃姐姐」

「怎麼啦，美衣」

「亞玖璃姐姐你，今天，說到底，隻是作為美的『陪同』……對吧？」

「對、對呀？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嘛」

「也是。……………………可是，既然這樣為何……」

這時，美衣緩緩指向受理的方向，氣勢十足地戳中了亞玖璃的痛處。她那天真無邪又尖銳的話語，讓人能夠感受到她和真音姐的濃厚血緣。

「為何姐姐也把『掛號證』遞給了牙醫呢？」

「唔……！」

亞玖璃不由得支吾一聲。……冇錯，亞玖璃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不瞞你們說，就是附近的牙科診所。

美衣滴溜溜地轉著眼睛，仰望著我繼續說道。

「美是來做牙牙的定期檢查的。亞玖璃姐姐也是嗎？」

「唔，嗯。算是……吧」

亞玖璃錯開視線，滿頭大汗地迴應道。然而不愧是真音姐的妹妹，美衣繼續著她那溫水煮青蛙般的追問。

「那麼那麼，亞玖璃姐姐前段時間在洗麵台前，把嘴巴張的老大，盯著自己嘴巴裡看了半天，然後還唉聲歎氣的，也和現在，沒關係嗎？」

「冇……冇有吧」

「是嘛。……那麼那麼，之前亞玖璃姐姐為了『試做巧克力』而嚐了一大堆巧克力，也和現在，沒關係嗎？」

「……嗯……」

「是這樣嘛……。…………。………………。……………………。」

「……對不起，我蛀牙了」

亞玖璃終於忍不住說了實話。我無力地垂下頭去，向一個七歲的孩子尋求原諒。

亞玖璃接著對無語的美衣編著藉口。

「不過，不過怎麼說呢！說是蛀牙，其實根本不痛，屬於那種治一次就能好的輕微——」

「要小心，甜的東西」

「是，真對不起」

認真跟個七歲孩子道歉的女高中生。……哎，真是難為情。等候室裡的其他孩子和母親都在那兒偷笑。……亞玖璃可真要哭咯？

美衣先是向我投來不像七歲孩子的憐憫目光，而後又以不像七歲孩子的機敏，替亞玖璃轉移了話題。

「話說亞玖璃姐姐，你今天本來是冇有預定的嗎？」

「誒？哦，嗯，哎本來我今天是想約個會啥的」

聽了亞玖璃的答覆，美衣有點不解地問道。

「約會，是和景太哥哥一起？還是和你的真命天子呢？」

「嗚……！？」

亞玖璃聽到她這意外的問題，十分動搖。她解釋道「我從媽媽那兒稍微聽來一些」，聽罷，亞玖璃歎著氣嘟噥道。

「哎……這塊情報都傳到美衣你這兒來了呀。事情已經暴露給真音姐這點，人家已經從雨雨那兒聽說了就是……」

亞玖璃忍不住在等候室裡抱頭苦惱，而美衣則繼續著她純真的提問。

「那個那個，那難不成，景太哥哥和亞玖璃姐姐，是『隻有**上』的關係嗎？」

「咳，咳！喂……你到底是從哪兒學來這種詞語的啊，美衣」

「從之前亞玖璃姐姐在客廳裡邊撓肚子邊看的電視劇」

「哦真抱歉啦」

冇想到是亞玖璃的鍋。……要是暴露的話會被真音姐殺掉的。

亞玖璃清了清嗓子後，把話題拉了回去。

「亞玖璃和雨雨，隻是普通的朋友」

「原來如此，普通的，隻有**關係的朋友，是麼」

「不不彆說『隻有**』好嗎」

「知道了，亞玖璃姐姐和景太哥哥不止是**關係，是吧」

「怎麼感覺嫌疑增加了。不是的啦。**上和精神上都冇啥的」

「……呃，這能算朋友？」

「嗚……訂正。精神上是有的」

「知道了。身體是男朋友的，不過心是景太哥哥的，是吧」

「這對話也太混沌了吧！人家和雨雨真的隻是朋友而已！」

「像這樣說的兩個人，之前，在五分鐘之後可就親嘴了哦」

「這是亞玖璃看的電視劇的內容吧！」

「邊撓肚子邊看的，纔對」

「有必要強調描寫這部分嗎！總之人家和雨雨之間什麼都冇有！」

「是嗎」

「是的！」

高二學生在等候室和幼女展開舌戰。不幸中的萬幸是，室內的BGM為了放鬆效果，聲音還算大的，我們的對話並冇有給周圍造成太大影響纔對。……雖說偶爾還會聽到幾聲竊笑。

「……不要！絕對不要！我要回家！」

「聽話，阿悠，彆耍脾氣……回家我會讓你玩遊戲的」

治療室傳出了傳來孩子的撒嬌聲。……看來還得要一段時間才能輪到我們。

在這個過程中。

「話說，美玩了遊戲。昨天」

美衣似乎從治療室內的對話中聯想到了什麼，便如此說道。說實話，拜某位家庭餐廳夥伴所賜，亞玖璃已經對遊戲話題很厭煩了，不過現在閒著也是閒著，我隻好對美衣說「是嗎？」，把話題深入下去。

「亞玖璃昨天為了填上在巧克力材料上花費太多的零花錢打工去了，所以冇和你見麵。是真音姐照顧的美衣吧？」

「……呃……」

美衣有些難以啟齒。亞玖璃不由奇怪地問道。

「？除了她以外，昨天應該就冇有有空的家人纔對吧？」

「算是吧……。可是，休息日，往往都是冇法按預定過的」

「你這跟格言似的話是什麼意思嘛。哦，不過說到冇法按預定走，雨雨好像也是這情況來著。我隻是稍微聽說的，不過好像天道同學想跟他約會，結果他突然有事冇法去了……」

「…………」

美衣不知為何錯開了視線。…………。……難不成……。

「……呃……昨天美衣你是在哪兒，和誰玩的遊戲呀？」

「這個嘛……那個……」

美衣有些不好意思地動著小手，低下了頭。

……就像是坦白一場惡作劇般地，向我吐露了她昨天的行動。

「美被媽媽托付在景太哥哥的家裡，玩了一整天」

「雨雨被當做托兒所啦！」

亞玖璃為家人的蠻橫感到戰栗。哎……不過，真音姐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

「真音姐把美衣『托給』家人之外的人……這還是頭一回吧？」

「嗯。美也很驚訝」

「那肯定吧」

「而一大清早就突然被強迫要照顧美，打著哈欠的景太哥哥，比我更加驚訝」

「那肯定啊！」

這種不由分說感非常有真音姐的風格。亞玖璃我不禁捂著額頭歎息道。

「哎，真是的。為什麼我家親戚老是這樣……。……話說，真音姐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誰知道呢……不過，她好像嘀咕著『之前不夠過癮，老孃躁動難耐』，像個野獸一樣地跑出去了」

「她的職場開關還是那麼激烈」

就這樣真音姐在當客艙乘務員時還能經常靠出奇應對獲得表彰，這世界真讓人搞不懂。

亞玖璃對真音姐發夠了牢騷後，便催促美衣繼續說下去。

「然後呢？說到底，美衣昨天就是和雨雨玩了一整天嗎？」

「是。我們一起玩了很多遊戲。然後，九成都是美贏了」

「居然贏了九成啊……」

這情報讓人不知道是該誇獎美衣呢，還是該損一損雨雨呢。

亞玖璃聳了聳肩，向美衣確認道。

「然後呢，你冇有給雨雨添麻煩吧？有乖乖的嗎？」

「當然了。美有給景太哥哥添過麻煩嗎？」

「人家倒是覺得自從伏黑姐妹和他認識後，就隻跟他添過麻煩吧……」

「真是冇禮貌。美這次，可是很老實的。好好地。在遊戲上把景太哥哥痛虐一頓。稍微虐哭他一下」

「先不提你這算不算老實，至少你好像冇乾什麼奇怪的事」

「是的。…………。…………」

「…………」

「……除了差點吃掉哥哥重要的巧克力之外……」

「這很要命的！你這行動正好戳中了雨雨最大的要害嘛！你、你都乾些什麼呀！？」

「都、都是亞玖璃姐姐的錯哦？因為不給我巧克力……」

「間接原因竟然是亞玖璃！」

真是冇想到，居然因為冇給表妹巧克力，而讓重要的朋友的本命巧克力遭遇了存亡危機。

亞玖璃滿頭冷汗地讓她趕緊接著說。

「然、然後呢？最後這事兒怎麼樣了？有乖乖地把巧克力還回去嗎？」

「……冇。那個時候，美稍微乾了點壞事」

「……此話怎講？」

「美拿著那個巧克力，在哥哥的家裡那個逃呀，都把家繞了個遍了」

「大慘案啊！說好的『很老實』呢！」

「沒關係的。美冇怎麼出聲，就靜悄悄地逃跑而已」

「不就偷偷摸摸而已嘛！你這更惡劣了！這不是貨真價實的巧克力強盜麼！」

「不是偷的。是撿的。從哥哥的桌子上」

「亞玖璃姐姐我覺得，桌上的東西應該不算掉的東西吧！」

「……冇辦法呀。那個時候的美……因為不夠儘興，躁的慌……」

「你們姐妹倆休息日都躁動些啥！？」

哎，受不了，頭都大了。雖然我覺得伏黑姐妹的問題主要出在姐姐那邊，不過她果然也繼承了她們一族濃厚的血緣。

等我回過神來，美衣可能是受懾於我的憤怒，顯得很沮喪。亞玖璃我連忙幫她打起圓場。

「哎，不過冇事的啦。美衣剛纔說過『我想吃』對吧？也就是說你其實並冇有真的吃掉對吧？」

「……嗯」

「那，呃，也冇什麼大問題……」

「……是嗎？」

「嗯嗯」

亞玖璃點頭道。「對吧！」，美衣一下子笑逐顏開，繼續說道。

「那美趁著勢頭，不由得搶過哥哥的手機，撥了個不認得的人的視頻通話，也是冇問題的啦！」

「頭一回聽說的罪過一個挨一個！哎，你在乾些啥啊！？為什麼要搶人家手機啊！？」

「……美想，尋求支援……」

「你自己是強盜好吧！？」

「美覺得是媽媽的話，就會無關『善惡』，隻站在我這邊……」

「嗯，你的判斷肯定冇錯！隻不過教育方針就大錯特錯了！」

「可是美不知道打給媽媽的方法，就隨便在通訊錄裡挑了個……」

「彆、彆想啥就做啥呀。要是打到不妙的地方去怎麼辦」

「哦，不要緊的。哥哥的手機，通訊錄裡根本冇幾個人」

「不要曝光雨雨那可悲的個人情報呀！」

「所以美覺得，有很大概率能夠打給媽媽，或者亞玖璃姐姐」

「你還有這種小聰明呀美衣！」

「然而，美賭輸了。結果打給了……不認識的人」

「唔，是雨雨的熟人，但不是美衣認識的人。嗯，是誰呢……」

「我不知道，不過是個美女喲？」

「嗯……」

雨雨明明就是個落單族，卻還挺不得了地很認得幾個美女。光憑這個情報，還是不可能確定到個人——

「隻不過，美在打完電話之後，突然很想喝海帶味增湯了」

「是星星啊」

抱歉了星星。真的很抱歉。關於亞玖璃推理的根據……怎麼說呢，真的抱歉。

亞玖璃清了清嗓子，又對美衣問道。

「那你和星星……和對方都說了些啥？」

「冇。美啊，不會隨便跟不認識的說話的」

「也對。那就好，這通電話看來不會產生太大的受害——」

「所以美就保持著通話，從哥哥手中逃來逃去。美那勁頭，喊的可歡了。就像發生了糟糕的事件一樣」

「出大事啦啊啊啊啊啊！」

哎喲，這孩子什麼情況，到底打算在一天裡把雨雨的幸福破壞到什麼程度才罷休！？

而美衣則是對著不想再聽下去的亞玖璃繼續饒舌。

「哎呀，那個時候的景太哥哥，真是超級有趣的呀。對著電話那頭想『BaoJing』的大姐姐拚了命地說了一大堆」

「亞玖璃現在確定了！你徹頭徹尾地是真音姐的妹妹！」

「嘻嘻嘻」

「居然當我是在誇你！這對姐妹我受不了了！」

「嘛到頭來那個大姐姐並冇有『Baojing』就是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真的」

亞玖璃放下心來，「然後呢？」催促她告訴我事情的結果。

「到頭來巧克力和電話你都乖乖還回去了吧，美衣？」

「那是當然。你把美當成什麼了」

「小小真音姐」

「這麼誇我，也得不到好處的呀？」

「…………」

「總之，巧克力和手機，美都乖乖還回去了。……花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不行，這孩子已經冇救了。真音姐的教育……真心可怕。

亞玖璃一個人戰栗不已的時候，美衣則是在一旁愉悅地晃著腳，悠然地望著天花板說道。

「昨天可開心了，真的！」

「……是嗎」

……先不提一開始，認真起來抓一個七歲的孩子居然花上兩個小時，怎麼想都很奇怪。其中果然……是雨雨的關係吧。不，應該說是雨雨和星星纔對。

而美衣則像是在為亞玖璃的想法作證一般地繼續說道。

「中途呀，美還給景太哥哥提了些戀愛上的建議呢！」

「戀愛的建議？是什麼？」

「用不著為了一個巧克力這麼拚命吧，這種行為說明你內心冇底之類的……」

「彆說了！你個七歲的孩子就彆老戳雨雨的痛處了呀！」

「到最後，景太哥哥甚至開始說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傳達『喜歡』的心意，之類的丟人的話」

「雨雨這麼冇自尊的嗎！都找幼女商量些什麼呀！」

「所以美啊，就這麼向他建議了！『證明自己的心情，可簡單了。由自己——』」

「夠了！亞玖璃我不想聽高中生找幼女討要戀愛建議的事情！」

「哦，對了對了，在我欺負景太哥哥的時候，不知道為啥，電話對麵不認識的大姐姐也發出了呻吟」

「這流彈也中得忒慘烈了啊，星星！真可憐！」

「不過這樣一來，景太哥哥應該也有所成長了」

「不是啊，美衣你到底是基於什麼資訊給的戀愛建議呀……」

「亞玖璃姐姐一邊撓著肚子一邊看的會親嘴的電視劇」

「間接原因又是出在我身上！」

雨雨，星星，真的抱歉了。原諒人家吧。不是我說，伏黑姐妹真不是亞玖璃我能應付過來的……！

在亞玖璃抱頭煩惱之際，門診室的門開了，那對母子走了出來。看來之前哭鬨的那孩子已經治療結束了。

我們很快也會被叫到吧。……剛一想，身旁的表妹就被叫到了。

「美衣小妹妹。伏黑，美衣小妹妹」

「在！」

美衣精神地舉起小手，很麻溜地下了椅子。我把手擱在她的頭上問她。

「你一個人不害怕嗎？要不要亞玖璃陪你進去？」

麵對擔心的亞玖璃，美衣「不」地搖搖頭，乾脆地拒絕了。

「不用了。倒是亞玖璃姐姐你，要好好接受治療呀」

「嗚……無言以對」

美衣說著就向門診室走去。我目送著她小小的背影，突然注意到自己在剛纔的聊天最後有一件事冇問……然而這事對雨雨的戀愛來說是一條非常重要的情報。

亞玖璃確認門診室入口那兒有彆的患者出來，比較混亂後，便輕輕拍了拍美衣的肩，讓她轉過頭來，然後帶著將自己的八卦之魂一顯無餘的奸笑，向她問道。

「人家問你了，美衣。話說，雨雨那麼努力想搶回來的重要巧克力，是怎樣的呀？是親手做的很大的？還是像某個遊戲角色一樣的？哦，還是說，造型猥瑣——奇怪的？」

亞玖璃把事先從雨雨那兒輕描淡寫地聽來的巧克力特征羅列一番，十分努力地從美衣嘴裡套取資訊。這是因為……。

「（嘿嘿！這下就能知道雨雨心中真正最在意的是誰啦！）」

這下就能確定那個彆扭戀愛喜劇的女主是誰了，亞玖璃我簡直心潮澎湃！

——然而美衣卻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這個嘛」地回答了我。

「美正是因為一開始不覺得那是個『重要』的巧克力，纔會隨手把它拿走的……」

「……呃……也就是，什麼意思？」

「呃，所以說……」

正當美衣想說下去的時候。

「櫻野小姐！櫻野，亞玖璃小姐！」

「哦，在、在的！」

亞玖璃也被叫到名字，慌忙站了起來。

美衣對我露出了壞心眼的微笑。

「亞玖璃姐姐，可彆哭了哦？美，作為你的陪同，會很丟臉的」

「人、人家怎麼可能會哭！彆看不起人！服了你了……！」

來氣的我為了給美衣樹立榜樣，先她一步走進了門診室。

……一邊將剛纔提到的巧克力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

伏黑美衣

「真是的……！」

走在美前麵的亞玖璃姐姐，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美覺得這好有意思，一個人嗬嗬地笑了起來。

然後，美走進門診室，和亞玖璃姐姐分開，坐到診察椅上麵的時候。

忽然，想起剛纔的提問的美，一個人，鼓著臉頰，靜靜地嘀咕。

「就為一根嘿雷神，乾嘛那麼大費周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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