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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せきな(葵關南) 作品

【霧夜步與青春限製實況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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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DLC

【霧夜步與青春限製實況Play】「(我要讓他,雨野景太——『在不知道自己出演了實況視頻的情況下做實況』!

隻要做到這點,我一定能拍出新穎而出色的視頻!)」

※在這個故事裡,主角做了個支線任務,從彆扭玩家轉職成了彆扭實況主播。

下麵,馬上開始《地獄之血》(Hell

Blood)全獎盃&極限通關的遊戲實況。

大家好,我是做實況的《老虎夾》。

呃,本次視頻係列的最終目標是獎盃100%收集,並且全裝備回收。

除此之外,實況過程中大致有三條禁止事項。

1

使用《豹之大劍》

2

加體力點數

3

在《泥之王阿斯特爾》戰中使用《梅裡達的遺灰》(弱體化道具)

我將在這三條限製下進行遊戲。關於其他細枝末節的限製條件,我會在直播的時候適當註釋出來的。請各位多多指教。

那麼我們開始吧。

*

我(男性第一人稱オレ)行雲流水地說完前言後,便暫時關掉麥克風停止錄音。之後的OP和教學關卡內容在視頻正篇裡都是要剪掉的,冇必要收錄。

「……去拿罐咖啡喝好了」

我邊用餘光瞟著跳不掉的OP演出,邊穿過就獨居大學生而言整理的很乾淨的一居室屋子,朝玄關側小廚房邊上的冰箱走去。赤腳踩在木地板上意外的冷,讓人切身體會到秋日已至。真是無比懷念老家的地暖。

我打開冰箱,一如既往地伸向專門放罐裝咖啡的上層。

然而我摸了個空,不由得嘖了嘖舌。

「搞忘了」

我通常會在網上買大量便宜的箱裝低糖罐裝咖啡,可上次想下單之前,碰巧還有庫存所以暫且延後購買了……結果就一直冇買。也就是說,我家現在已經冇有可以招待人的東西了。

「…………真是的」

我有點來氣,拿指甲怒敲冰箱頂。我並非很喜歡喝咖啡,也不是咖啡因中毒,隻是,類似

「以為有的東西卻冇了」「事情不按預定發展」

這種「意料之外」的東西,我從很久以前開始就難以接受。相對應的,我從「事情按照預定發展」這件事上,也會感受到多出常人一倍的快感。

不管怎麼說,罐裝咖啡冇了依舊是嚴峻的事實。

「……冇轍了」

我歎一口氣,暫時中止實況收錄,決定跑便利店一趟。

我把室內穿的汗衫換成修身牛仔褲和長袖T恤,在玄關旁的穿衣鏡前打理裝束。鏡子之中,映著一名瘦高個、白皮膚、有張帶點神經質的尖臉的室內派死宅——也就是我。

我依舊不怎麼喜歡自己的這副容貌。偶爾被彆人誇獎的時候,也總是會出現諸如「帥氣」「好瘦」「真苗條」之類的詞。說白了就是「看上去不健康」的意思,而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我整了整睡毛,認了這60分的容姿,把腳塞進涼鞋裡走出了房間。下了台階,走出公寓玄關,結果正好碰上了似乎剛剛回家的朋友。

她一看到我便笑開了花,朝我打招呼。

「哈哈,步,早上好」

「嗯,早上好,碧」

我揉著脖子,淡淡地回她一句。我並不是討厭她。倒不如說正是因為我對她卸下了心防,纔會不加修飾地對應。

她早就明白了這點,似乎也並不怎麼在意,而是十分優雅地撐起陽傘,「接下來是要出門嗎?」,繼續和我對話。……她依然是個和我截然相反,教養良好的大小姐呀。

彩家碧。十九歲。是和我讀同一所大學,同學年的鄰居——實際上就住我隔壁的人。因為這層關係,她在從進大學讀書起的這大約一年半裡,還算比較親近我。

碧輕輕攏起棕色的齊頸短髮,朝我問道。

「你接下來要去上課嗎?」

「不,我今天全天冇課。我隻是馬上要去便利店一趟」

「是這樣啊。…………。……那個,話說回來,我今天之後也冇什麼預定呢」

「是嗎」

「是這樣的」

碧燦爛地笑著。我則是無表情地注視著她。

我們之間就這麼產生了微妙的靜默。……每次和碧說話,經常會出現這種產生奇怪間隙的瞬間。她和彆的朋友說話時從不出現這種情景,所以恐怕是我的溝通能力成了問題……但應該改善哪點,我到現在都冇個頭緒。

「那再見了」,我舉起手正想離開,碧卻拽住了我的T恤邊。

「請等一下。那個……對向你表示會空出時間的可愛鄰居,你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纔對呢?」

「咦?」

我稍作思考……然後猛地一拍手,儘自己全力擠出笑容朝碧說道。

「哦,『祝你過個好週末』?」

她一下子就消沉了下來。……不行,果然我完全無法理解大小姐想要的對話方式。正因如此,我纔會在平日裡許願「真想和碧再親近一點啊」,卻直到今日都踏不出這一步。哪怕是約她吃晚飯或者出去玩,我也覺得自己會出什麼差錯而畏畏縮縮。

碧一臉無語地凝視著我,無可奈何地絮語道。

「這個人真是的……一如既往地絲毫不懂女人心……」

你看,這個大小姐果然不服我的態度。我要是請她吃晚飯闊氣一下的話,還不知道要被她怎麼說。

我清咳幾聲,調整一下狀態。

「對了碧。我最近在找實況的搭檔」

「咦?實況是……你一直在做的那個……」

「對對」

「一邊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一邊玩遊戲,然後自己把它編集得趣味滿滿,最後曬到網上自個兒尋開心的那個麼?」

「你這說法也太那啥了,不過冇錯」

「你說要找同伴……也就是說在募集『在步的房間裡一同玩變態play的奇特人士』,我說的冇錯嗎?」

「你這說法也太那啥了,不過冇錯」

「然後還特地告訴我又是……」

她似是在期待些什麼地望著我。我雖然一瞬間不明白她的行為,不過馬上「嗯」地明白過來,向她提出了我的要求。

「碧,麻煩給我介紹個不錯的人吧——」

「再見了步」

我剛一說完,她便露出高雅的笑容走掉了。……正因如此,碧纔是個謎。我根本把握不了和她的距離感。覺著平常對我挺溫柔的,突然又莫名其妙地冷淡下來。……拜此所賜,我更加不敢和她更近一步了……。

「嘛,找大小姐介紹實況者的我纔是腦子出毛病了」

我低語著,一個人慢悠悠地朝便利店走去。

*

秋風掠過,落葉沙沙作響地從我麵前飄落。

十月上旬的空氣乾燥透涼,雖說材質偏厚,但光一件長袖T恤還是禁不住寒意。

我邊摩挲胳膊邊走,思考著剛纔和碧提到過的搭檔的事。

「(話說,我事實上的確對『搭檔』望眼欲穿呢)」

從我開始投稿遊戲實況視頻已經過去了一年半。最開始隻是為了消遣大學生活的閒暇才做的視頻投稿,等反應過來卻已成為我畢生事業的一部分了。

用一個詞直白地展現我的視頻風格的話,那就是「做工考究」。

準確的遊戲知識與細緻的編集,不抬高聲音的淡然解說和高玩喜好的遊戲選擇,然後最重要的是重視畫質的作風。往好的說是完成度很高的細緻實況,往壞的說是缺乏起伏的質樸實況。

因為這種風格,我的投稿視頻自然剛開始鮮有問津,但原本完成度就高、「噴點」也很少的內容起了效果,評價和播放數看著看著就上去了。以某次排行稍稍浮上為契機,我的視頻迎來了加速性的人氣爆發。

我就這麼進入了擁有數個播放數超百萬視頻的人氣實況主播的行列。

不過……即便如此,「質樸」「堅實」「細緻」纔是我的座右銘,將其貫徹始終纔是我的作風。

結果我最後還是被那群有著偶像人氣的主播們壓了一頭,如今紮根在「隻有核心向固定粉絲觀看的中堅實力派實況者」的地位。

「(……不過這樣也挺舒服就是了)」

我邊想著心事邊走進便利店,無意間朝雜誌欄那邊看去。青年雜誌的封麵上,新出的偶像們朝氣蓬勃地穿著泳裝、笑容滿麵。

「(其實我……也想做些『博取人氣』的努力啊)」

不,希望你們彆誤會了,我不是想成為那種偶像派實況主播。不過要說我完全冇功名心,那是騙人的,其實有段時間我的聲音……一直和周圍人比起來偏低沉,我不太喜歡的聲音,出乎意料地被彆人吹捧成「帥哥音」,讓我高興得都有點飄飄然了。這是事實,我承認這點。

不過,僅僅是從父母那兒得來的「聲音」,再怎麼被彆人誇讚,果然還是得不到充實感。不如說這反過來讓我更清晰地認識到,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和大家分享「我的遊戲玩法」和「我喜歡的遊戲」。

在這之後,我比以前投入了更多的心血,來製作細緻且高品質的視頻。

但光憑這點,播放數的提升果然還是有限度的。我雖然不是為了名利才做的實況,但嘔心瀝血做出來的力作,卻被那群偶像實況者們聚在一起隨便雜談的視頻輕鬆超過,讓我心有不甘。

那麼,我也隻有吸引一波新觀眾了。不過,要這麼做,我還是得把自己至今為止不具有的要素補充進來才行。

「(這麼想著,我一個月之前纔開始做不是攻略、解說實況的『初見play』……可完成度總是冇法讓我滿意)」

而且我本來就不是那種積極反應的人。我是以平淡而低調的說話方式為賣點的實況主播。我這種人怎麼想都不適合做「初見play視頻」。雖說是不適合……。

「(我也知道目前自己最缺的是『可愛度』這點)」

我也懂那些愛說大話的自稱上級者們失敗個不停的視頻是挺有趣的,但就我自己而言,事前我會極其認真地做準備,而且「實拍的發揮好」,所以事實上不會失敗。實際上,這是我備受好評的部分,但反過來也顯得太前定和諧了。

然而我即便認識到這點也無能為力。故意搞砸也有點不對吧。

我買了三四瓶低糖罐裝咖啡,便匆忙離開便利店往回走。我無精打采地走在大街上,不由得歎了口氣。

「(……所以我纔想找個具備自己冇有的魅力的『搭檔』……可事情冇那麼順利啊)」

畢竟我尋求的「搭檔」的要求擺在那裡。

我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下,正好身後有家邊上的一家冷清的遊戲店,我轉過身,呆然地望著那兒,腦子裡思考「理想的搭檔」的事。

「(我看看……首先作為最基本的條件,必須喜歡遊戲才行)」

我再次開始在腦內列舉條件。

麵前的商店入口那兒,有個男高中生背對著我,在超古典的橫版動作遊戲試玩台上玩遊戲。真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

我下意識地朝那邊看去,繼續思考著。

「(雖說有毫無遊戲素養的人做初見play的人氣視頻,但這和我的目標相差的也太遠了點。果然還是最起碼得喜歡遊戲才行。可是……)」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皺緊眉頭。

「(那麼就必須玩的還不怎麼好才行。這點相當困難。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遊戲正是符合這點,都屬於基本上比起感覺更靠經驗的那類。喜歡玩遊戲卻玩的差的人還真不……)」

這時,在我眼前試玩得正起勁的男高中生,正麵撞上了行動單調的雜兵,吃到了傷害。他心裡一急,結果操作又出了失誤直接掉進洞穴裡,在無聊透頂的情景下掉了一條命。

……。

……呃,然後是啥來著。哦對了,是理想搭檔的條件。

「(然後,對,最重要的是反應必須要有趣,但這一點也非常困難。畢竟我追求的『有趣』,不是那種哇哇亂叫,而是怎麼說呢,行為舉止間就讓人覺得好笑的人……。或者說用有點可愛的方式掩飾過去的那種人……不不,這要求提的有點太高了吧——)」

這時,眼前的男高中生竟然在同一個地方犯了同樣的錯。明明不是什麼難關,卻被無所謂的雜兵傷到,就這麼掉進洞中。而且這次還竟然……。

連命都用光了。在序章中的序章,最序章的關卡處,吃了完完全全的game

over。

……這真是有些衝擊性的情景。要說哪點厲害,這位少年明明操作本身都冇什麼問題,而且也不是「故意」玩成這樣的,卻非常自然地打出了game

over這麼個結果。

我暫時停止思考,不由得慢慢朝他靠近。

「(這,這種難以置信的稀奇事擺在眼前,他究竟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呢……)」

人行橫道的信號燈早已轉綠,可事到如今已經無所謂了。

他到底是會笑,會生氣,還是說十分沮喪呢?

在我緊張地注視他時……少年他。

砰地一聲把手柄擱在台子上,背起放在地上的書包,一邊冷酷地笑著,一邊似是在掩飾些什麼地低語道。

「原來如此啊」

「就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間,我指著他,發出了人生最大級的喊聲。

「呀咿!?」

睜大雙眼轉過身來的,是個意外娃娃臉、小個子的,音吹高中的學生。

——冇錯,這正是。

我,有些彆扭的中堅遊戲實況者,霧夜步。

和人菜又偏愛的男高中生業餘玩家——雨野景太的初次接觸。

*

「打打,打,打擾,了……」

「哦,進來吧進來吧。就隨便坐……不,就坐那個茶幾前麵吧」

「哦,哦」

邊舉止詭異地四處張望邊走進我房間的高中男生,雨野景太。我在稍微整理房間的同時,也在緊密觀察他的狀態。

「(好,總算是把他帶進我房間了。接下來該怎麼半呢……)」

從在商店前與他相遇,已經過了半個小時。……要說那之後的半小時裡我到底做了些什麼,那就是竭儘全力地——對他展開勸誘工作。

「那啥,罐裝咖啡隻有涼的了,可以嗎?」

「哦,冇事的,不用了謝謝。我馬上就告辭的……」

雨野景太在茶幾前僵僵地站著,搖著頭拒絕了我。我對他微微一笑,把咖啡放在了他跟前。

「(這麼快回去的話我就頭疼了)」

至少等到有所收穫再放他回去才行。

他雖然依舊坐立不安地窺視四周,最後還是說著「打擾了」坐在我放那兒的小椅子上。

我在內心裡一陣歡呼,對他說聲「稍微等下」並啟動了遊戲——以及偷偷開始實況錄播的設置工作。

「(好了……接下來纔是關鍵。畢竟他,雨野景太還——)」

我正繼續思考著,他十分不安地問我說道。

「那個,真的沒關係嗎?請素不相識的我到您家裡做遊戲試玩……」

「當、當然了。你對《HellBlood》很感興趣吧?請務必玩玩看」

「哎……。……那真是太感謝您了……不,可是,果然……」

「你,你看,我都設置好了嘛!就稍微玩一下嘛!好嘛!你要是也喜歡遊戲的話應該懂吧?把自己喜歡的遊戲推薦給彆人的樂趣!」

我一邊說一邊把手柄遞給他。他……雨野景太,雖然依舊有些謹慎,但第一次稍微露出了些微笑。

「……嗯,是這樣的。向彆人推薦自己喜歡的遊戲……是很開心的對吧」

「嗯嗯!你,你看,已經開始了哦!請務必,儘情地玩下去啊!」

「哦,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害羞地笑著朝向了遊戲畫麵。

我一邊看著他……一邊用靜音鼠標偷偷地啟動一旁電腦上的錄像軟件,微微一笑。

「(我要讓他,雨野景太——『在不知道自己出演了實況視頻的情況下做實況』!

隻要做到這一點,我一定能拍出嶄新而出色的視頻!)」

*

我在遊戲店前足足花了30分鐘勸誘雨野景太的過程中,弄清楚了一點,那就是他這個人在具備極適合做實況的遊戲風格的同時,又有著極不適合做實況的性格。

事實上,正如我第一次看他試玩的時候那樣,他玩的適度的差,也會做適度的好反應。在這個層麵上,他非常適合做實況。

但另一方麵,他又極其愛緊張,認生、畏縮不前。他真不是那種會老老實實接受我委托的性格,縱使我把他帶進來了,他也顯然會因為緊張而根本發揮不出本來的風格。

既然如此,那麼我應該采取的對策隻有一個。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實況視頻!)」

這絕不是什麼輕鬆的道路。但正因如此纔有做頭——

「呃,我說,霧夜?霧夜步(先生)?」

「不不,能彆叫我本名嗎?」

我邊往一旁的坐墊上一坐,邊用微笑迴應他這冷不丁的一句。電視螢幕上正播著OP動畫,他則是感到不解地歪歪腦袋說道。

「咦,為什麼啊?」

「為,為什麼……」

那當然是因為我在拍要發到網上去的實況視頻啊……但我肯定不能這麼說。糟糕,出師不利。我立馬絞儘腦汁,擠出了一句藉口。

「你,你看,玩遊戲的時候叫彼此的昵稱不是更輕鬆愉快些嘛?」

「哦哦……原來如此。那我以後應該稱呼您『霧霧』或者『步步』之類的嗎?」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心中的昵稱都一定要疊詞啊」

「對,對不起。能做參考的人生經驗太少了。呃,那我應該怎麼稱呼……」

「這……」

這也是我的視頻,我當然應該用我原本的實況名稱。…………

我低下頭去,輕輕說道。

「叫我老,『老虎夾』就好……」

「這是為何!?」

雨野景太大吃一驚地問我。那是肯定的。畢竟太前言不搭後語了。順帶一提,這個名字是從我以前直播過的遊戲裡經常使用的陷阱名來的……但我現在也冇法跟他這麼解釋。

正當我急得滿頭大汗時,他趁勢問道。

「霧、霧夜,你的朋友們都叫你『老虎夾』嗎!?」

「呃,不,算是……這樣,吧」

「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纔會有這種外號!?」

「……因為以前經常踩到『捕獸夾』,吧?」【譯註:とらばさみ,獸夾,為了昵稱方便叫才寫作老虎夾】

「經常會踩到『獸夾』那得是怎樣的學生生活啊!?你究竟是——」

「總,總之,至少我們兩個在這兒玩遊戲的時候,你要叫我『老虎夾』之類……要嫌長的話就簡略成『阿虎』吧」

「哦,哦……我明白了。那……以後請多指教了,阿虎……」

「嗯,多指教」

話說到這一步,我突然想起還冇給他起遊戲實況時用的昵稱。

他燦爛一笑,突然十分認真地做起自我介紹來。

「啊,我是雨野。雨野景太。音吹高中二年級的學生……」

「所以說個人情報!你為什麼一股腦全倒出來了啊!」

「對不起!雖然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氣什麼,但總之對不起!」

「真是的……總之也得給你起個實況——昵稱才行」

「……昵稱……啊,『雨雨』啦,『景太仔』之類的吧……」

「…………。…………嗯。那就『地雷』吧」

「地雷!?這名字是從哪兒蹦出來的!?為什麼我突然就被叫做『地雷』!?」

我對淚眼汪汪的雨野君淡淡地答道。

「不,你看這和『老虎夾』不都是陷阱嘛」

「為什麼偏要去在意這種冇用的統一感呀!」

「不不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搭檔嘛」

「什麼!?咦,我怎麼不知不覺間就被組進了漫才組合當中啊!?」

「哎呀,雖不中亦不遠矣」

「不遠的麼!?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糟糕,我一來勁雨野君又開始疑神疑鬼了。

我趕忙安撫他道。

「開玩笑的啦玩笑。但是你想,這種『隻此一處』的昵稱,不是令人很興奮嘛?」

「唔……。……嘛,嘛,我也不是不明白……」

雨野君害羞似的背過身去。

……這孩子,明明很怕生卻意外地好應付?

「那請你多多指教了,地雷」

「抱歉,我果然受不了被叫做地雷!」

「是嗎?不過地雷這個詞已經去不掉了……」

「不不去掉它呀。還是給去掉吧!要是拘泥於這個,怎麼起的出像樣的昵稱……」

「那就叫『自[di]來[lei]也[fan]』吧」

「突然就變成很帥氣的名字了!謝啦!」

雨野君向我低頭致謝。這孩子可真好對付。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反正在我心裡這昵稱不是忍者『自來也』,而是擁有大量炸彈這個意思的『地雷販』……算了,無所謂了。【譯註:自來也和『地雷屋』讀音相同。此外,地雷在日本玩家那邊和豬隊友是一個意思,相當傷人。】

總之按照現在的狀態繼續吹捧他的話,這視頻也能順利地——

「話說回來霧夜,哦不阿虎。剛纔我就有點在意了,我麵前的……桌子上那個站立式集音麥克風是什麼啊?」

「唔」

果然還是被他發現了。我清清嗓子,繼續找藉口。

「啊,這是為了和朋友通話用的」

「是這樣啊。那這玩意現在有點礙事,能從我麵前稍微拿開點——」

正當他邊說邊拿手碰麥克風的一瞬,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狠狠地盯著他說道。

「這可不成!」

「咦咦!?為,為什麼啊?目前看來,我找不到這東西必須放這兒的理由啊……」

「這是我和死去的祖母的約定!叫我不要再動這個麥克的位置!」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下的說法!?我完全想象不出來龍去脈呀!」

「總之就當積德了!求你行行好把麥克風擱這兒吧!」

「哦,哦……我知道了。總,總覺得對不住你了」

雨野君有點不快地放開了麥克風。這時,電視裡播著的OP已經結束,場景已經遷移到最初事件裡的BOSS戰序列中。在身著鎧甲如同西洋騎士的玩家角色遠方,站立著一隻巨大的怪物。靠近它戰鬥就會開始。

「…………」

雨野君吞了口唾沫,開始操作起自機。

「…………」

雨野君首先為了稍微確認一下操作方式,試了試攻擊鍵、移動鍵和防禦鍵。

「…………」

然後他深呼一口氣,一股腦朝BOSS奔去……。

「…………」

至始至終一言不發地向前衝——

「不不你說點什麼啊自[di]來[lei]也[fan]!放送事故啊喂!」

「哈!?」

麵對我的吐槽,雨野君在突入BOSS戰前一刻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我。

我拚命地訴苦道。

「你為什麼要普普通通地,那麼認真地試玩遊戲啊!死正經麼!」

「像這樣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點被吐槽的情況,我有生以來還是頭一回!」

「說話啊!夾帶些時髦又輕快的談話啊自[di]來[lei]也[fan]!」

「突然就提這麼高的要求!這我怎麼做得到!就連平常玩的時候都不行,集中精力玩頭一回玩的遊戲的同時,還叫我說些有趣的話,這我怎麼可能辦得到啊!」

「但就是做到了這一點,才能在這個業界出人頭地啊!」

「在什麼業界啊!?就,就算你這麼講,我隻是過來試玩而已……」

雨野君噌噌地撓頭。唔……以叫他試玩的名義,再強求他有談話的動機也太苛刻了。那麼……。

「我知道了。時髦輕快的談話就不需要了。但能請你至少玩的時候說說自己的感想嗎,自[di]來[lei]也[fan]。你想,作為把喜歡的遊戲推薦給你的人,我挺在意你的反應的……」

「原,原來如此。這樣啊。這、這是我考慮不周全。我明白了。我會注意儘量做出原原本本的反應的」

「拜托你了」

呼,這下就安心了。其實我期待他的不是什麼嘴皮子功夫,而是他新穎有趣的反應。隻要有這些,我就冇什麼奢求的了……。

於是,雨野君重新回到遊戲,再次開始確認操作方式的同時,便按照我的要求率直地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感覺這遊戲不僅人物的動作比想象中的更遲鈍,而且實機貼圖也冇那麼漂亮嘛。在這方麵多少能看出開發公司的界限呢」

「嗯,能不能彆一上來就給差評啊!製作者會生氣的!對我心臟不好!」

「咦?可是,不是你叫我坦率地說出感想麼……」

「這裡你就……『大人的坦率』就好啦!」

「大人的坦率!這、這詞怎麼聽起來這麼微妙!」

「你想,我推薦你的遊戲你這麼貶低,我不也難受嘛!所以,是吧,好嘛?」

「也、也是。抱歉,我有點緊張了,今天很多事情都冇考慮周全。我明白了。我,我會留意大人的坦率做出反應的!」

「嗯,嗯,唉,雖然不知道這話應不應該公然說出來……算了,也行吧」

於是,雨野君再次開始進行遊戲。

他總算進入了最初的BOSS戰。螢幕上展開了敵方怪物睜開眼睛,慢慢移動巨軀的影像。

雨野君對此似乎十分感動,他低語道。

「哦哦……敵人很有重量感呢。在RPG中坦率地被強敵的姿態所壓倒,真的是件非常好的遊戲體驗呢……」

多麼麵向實況的評價!果然我選擇他的眼光是冇有錯的,我一邊如此確信,一邊跟道。

「這BOSS確實挺強的。在目前這個階段,吃到BOSS兩下攻擊就結束了,而且輸了之後劇情也會繼續,所以實際上也可以說是個必敗事件。不過其實BOSS的動作本身很單調,所以用心打的話也可以無傷取勝的……嗯,真的是個好BOSS」

「嘿。那我就努力打敗他吧!」

「哦。不過,你要是初見就打過的話就了不起了」

我邊回答他邊開心地看著他的戰鬥。

「(好的,我就等你被虐個痛……再接個新穎的不服輸反應了,拜托了哦,雨野景太!)」

我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遊戲畫麵。他按照常規方式,首先拉開和敵人的距離,以BOSS為中心逆時針繞圈,觀察BOSS的攻擊模式。學習一會兒之後,他趁BOSS空揮過後的硬直,朝巨體的腳來一刀就跑。

「哇,完全削不掉血。必須再多命中幾次……」

他說著,試圖趁敵人的小空隙發起攻擊,結果……

「好痛!」

吃到了沉重的一擊。主人公的血量一下子掉了許多。這個時候還冇有回覆手段,再吃一招就結束了。

「(好,是時候了……)」

我為了迎接雨野君的敗北而在坐墊上重新端坐。而雨野君則是慎重而拚命地繼續著戰鬥,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變成了曠日持久的長期戰。

就這樣慢慢地,極其普通地戰鬥之後。

他終於……終於——

『……啊』

——十分漂亮地乾掉了BOSS。

………………。

雨野君為了確定「我這是不是做到了呀?」而朝我看來。

我則是……正麵接下他的目光。

激動地,大聲喊道。

「你為什麼要打贏啊!?」

「咦!?我,我不能打贏的咯!?你不誇我的咯!?」

「這肯定不行的啊!你怎麼能在第一回,就把你『雖然喜歡遊戲卻打得不行的,為大家所愛的天真笨拙玩家』的形象毀了啊!」

「第、第一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呃,雖然我平常是玩的不好……可不知道為啥就這次很偶然地玩好了……」

「為什麼偏偏這次厲害啊!『運氣不好』也要有個限度吧!」

「明明我奇蹟般地贏了還叫『運氣不好』,是不是不太對!」

雨野君十分不服氣地喊道。哎,不過確實,正常來說初見就把BOSS乾掉了是件很值得稱讚的事……可我期待他的並非是這種展開!

「(算、算啦,不過通過編輯還是能做出有趣與激情的演出效果的……)」

我重拾精神,再看向遊戲畫麵。

短暫的事件過後,進入角色編輯畫麵。這裡正是實況的一大看點,通過創造一個奇葩角色給觀眾們吐槽,來讓他們喜歡上這個角色——

「呃,太麻煩了全都默認算了」

「你倒真讓人大開眼界啊!」

在這種可以仔細捏人的遊戲裡什麼都不做,就一週目而言是很少見的。算了,雨野君現在還以為自己是在「試玩」,所以不想多講究也是非常正常的……。

他三秒鐘搞定了角色製作後,終於進入了本篇。沿路探索了一下古城後,碰上了最初的小怪。我對他說道。

「哦,你連剛纔的BOSS都乾掉了,這敵人小意思啦」

「是,這種程度的敵人我總不至於輸……好痛!啊,這傢夥,混蛋……哇,糟,險,好險,喂,嘿,看招!」

等我反應過來,他受了瀕死的重傷,最終用很難看的硬莽打發,總算勉強乾掉一個小怪。

…………。

……突然就進入苦戰,卻又冇有戲劇性地死掉,隻是因為操作失誤而吃到大傷害。對看的人來說這種遊戲風格是最讓人難受的。

我用餘光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正盯著畫麵中的小怪屍體,漠然地呢喃道。

「…………這都冇乾掉我,這敵人也不怎麼樣嘛」

「開眼界了!」

我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哎喲,這孩子怎麼搞的,不服輸的天才麼?都不知道他是妄自菲薄還是高高在上,給人絕妙的噁心感。我現在彷彿就能預想到視頻到這兒時滿螢幕「開眼界了wwwww」、「一週目心態好啊wwww」的場景了。

就這樣,他之後也繼續著某種意義上我意料之中……而又超出我預料的遊戲方式與反應。

順帶一提,就我在他玩的空檔不經意的提問來看,他從前就經常在性格偏冷淡的弟弟的注視下玩遊戲,自然而然地就養成了像現在這樣「以不服輸與找藉口為中心、想什麼說什麼的遊戲風格」。難怪能從他的評論中感受到幾分娛樂精神。

像這樣大概玩了四十分鐘左右,冒險差不多告一段落,他把手柄放桌子上說道。

「呼。非常謝謝你阿虎。我試玩得很儘興」

「咦?哦,哦哦。這就完了嗎?」

我一邊停掉錄音一邊問他,而他則笑著回答我。

「嗯!我已經玩的很開心了!而且我差不多得回去了」

「哦哦……是嗎」

我一看鐘,已經晚上六點了。這時間把高中生留下有些微妙。

在他喝著基本冇動的罐咖啡時,我又問他。

「呃……那啥,雨野君」

「?嗯?已經不用叫我自來也了嗎?」

「啊?啊、噢,你看這個……隻在玩遊戲的時候叫不也挺好嗎,嗯」

「哎,是這麼一回事麼。我知道了。那有什麼事嗎,霧夜?」

「嗯。那個……今天玩得開心嗎?」

聽了我有些微妙的提問,雨野君先是有些吃驚,然後笑著回答我道。

「嗯,當然了!非常感謝您這次專程請我來玩!雖然一開始我還真以為你是個剛見麵就『要不要來我家試玩下遊戲呀……嘿嘿……』地邀請彆人的詭異大學生呢」

「哈……哈哈……」

臭小子。

「不過等真的一起玩之後,就發現你是個很好的人,多虧你我才能玩的這麼開心,彷彿忘掉了時間」

「是嗎,那太好了。…………」

我邊回答邊揉著脖子……然後繼續說道。

「呃……這樣的話,雨野你。那啥……要不要再來我家一起……或者說定期性地過來這邊一起玩呀?」

「咦?」

雨野君一臉為難地放下手中的咖啡。

「(唔……剛,剛纔的邀請是不是有點,不自然?)」

為了讓這個視頻係列化,我必須得讓他定期過來才行。但這次我是以「試玩」的名頭請他過來的,所以以後請他來就得重新約才行。

沉默籠罩著現場,我的目光不安地四處遊走,而這時……「多謝款待」雨野君一口乾了罐咖啡,擱在了桌上。

然後,他又轉向我,朝我露出莫名和善的微笑。

「我明白的」

「……什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兩眼睜的老大。而雨野君則自個兒說了下去。

「和彆人一起玩遊戲、討論遊戲,是件非常開心的事情對吧」

「咦?哦,嗯,對,冇錯。所以……」

「嗯。對於我們這種『冇朋友』來說,這是非常寶貴的時間對吧」

「……啊?」

這傢夥剛剛說什麼?好像是,我們?冇朋友?嗯……這個「我們」是包括了誰——

「我明白了。雖然最近在人際關係上經曆了種種,但我還隻是孤身界的一條鹹魚。同樣作為毒男,就由我來助寂寞的霧夜一臂之力吧!」

「不,不不,雨野君?那啥,我又不是毒男……」

「冇事的。你不用多說啦,我懂的。作為同族,我真的很懂,嗯嗯。承認這點是很艱難的對吧……」

「不,都說了,我真的……」

我正想解釋清楚,突然發覺不對,轉念一想。

「(雖然被他當成冇朋友很不爽……但要是被他這麼想,之後就會因為同情我而定期地找我玩遊戲吧。這樣的話……)」

我緊握雙拳……即使悔得全身顫抖,仍然勉強做出笑容,回答他道。

「拜,拜托你了雨野君。如果能偶爾陪孤……孤單的我玩遊戲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好,我明白了!若是這樣,我會為了孤單的霧夜儘量抽出時間來的!畢竟我們都冇朋友嘛!」

可惡。

「呃,好,謝謝。……對,對了,偶爾到我這兒來玩的事情,不要和你身邊的人講……」

我偷偷拍攝實況視頻的事情,要是暴露給他可就頭疼了。還好他說過自己基本上冇怎麼看實況,之後隻要注意身邊的話……。

「嗯,我知道的!霧夜你冇朋友這件事,我肯定會守口如瓶的!」

「!謝,謝謝……」

這個混球。

我氣得臉頰抽筋,不過還是和雨野君交換了聯絡方式。這時雨野君確認了一下時鐘,說聲「糟糕」,慌忙拿起書包就往玄關走去。

他一邊急匆匆地穿鞋,一邊對跟在他身後的我說。

「那,那麼,呃,我會把冇有同好會的下午空出來,可以的話請在這個時間段叫我」

「同好會?不是很懂,不過我知道了。那我會看著聯絡你的。最好能一個星期左右見一次麵。一個小時左右就行」

按照視頻連載的更新頻率。

「我知道了!是這樣的!一個星期不和彆人說話的話會很寂寞嘛!」

宰了你哦混球。

我心裡這麼想,臉上則是笑容滿麵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他跺了跺鞋尖穿好鞋子,回過頭來朝我鞠了一個深深的躬。

「那麼我告辭了。今天真的玩得很儘興」

「哦,哦」

這人,這種時候卻這麼講規矩。……節奏全亂了。我雖然不算是「冇朋友」,可仔細一想,和彆人在這房子裡一起玩過的……除了隔壁的碧之外好像基本上冇了。要說一起做實況的關係,這次還是頭一回。

「那麼改日再見」

「哦,再見了,雨野景太」

我微微招手送彆。目送他輕輕關上房門,我一個人靠著走廊的牆壁,發出了夾雜著歎息的低語。

「…………雖然不願承認,但今天確實玩的很開心呐……」

開始做實況已經一年半了。像這樣新鮮地覺得遊戲體驗本身「有趣」的情況,或許已經很久冇有過了。

「……雨野景太,麼……」

說實話,我今天一直打心裡瞧不起他,可我不意間覺得,可能今後他會成為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讓我的心猛地一跳。是雨野景太落下東西了嗎?我應道「來啦」,穿上拖鞋打開門。

結果站在那兒的是……。

「什麼嘛,是碧麼」

「『什麼嘛』,你真冇禮貌,步」

不知怎的有些不高興的鄰居,彩家碧。

她用腳抵住門防止我關上,雙手抱胸,用嚴肅的神情逼問我道。

「……剛纔出去的那位是什麼人?」

「啊?剛纔……噢,你是說雨野景太麼」

「雨野景太……。……原來如此,果然是個上高中的男生啊」

「所以怎麼了嘛。這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著呢!」

她一下子向前邁了一步。我被她的氣勢壓迫,朝內退了一步,而碧身後的門則啪地關上了。……在玄關的狹窄空間中,碧快要和我貼上般地朝我逼來。

我不由得錯開視線,迴應她道。

「怎,怎麼了嘛,碧。我話說在前頭,雨野景太隻是我的實況搭檔而已哦?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在找夥伴麼?」

「你說實況搭檔?這意思是……他之後也會定期來這個房間,我說的冇錯吧?」

「嗯,是啊。是會這樣。我和他已經約好了」

「你,你這個人啊……為什麼總是這麼膚淺……!」

碧打心底無語地瞪著我。就算是我也有些生氣了,我反問她。

「到底是怎麼了嘛。碧,你從剛纔開始,到底想說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我,我說啊,步。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有好好跟他說明過吧?」

「?怎麼了啊突然。對他說明什麼?」

「所以說……」

碧長歎一口氣之後,又緊緊盯著我,把這句話……說了出口。

「步,我在問……你有冇有好好對他說明過,你是『女性』這件事!」

「…………啊」

我不由得愣住了。哦,這麼說來我的確忘了說這事兒了。

見我這反應,碧捂著頭抱怨道。

「為什麼你這人,三番五次……」

「怎麼了嘛碧。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是大問題好嗎!」

碧再次大聲喊道。……我耳朵都耳鳴了。嗯,果然和原本聲線就低沉的我不同,平常的年輕女性聲音就是尖銳啊。

「雖然你確實是個個高、聲音低、短髮,帥到外麵那些男生冇法比的,連我也給迷得神魂顛倒」

「這,這麼說我多害羞呀」

我不由得撓撓頭。而碧接著說道。

「但與此同時,你有著如此標緻外形,作為女性也算是大美女的那類好嘛!在這方麵你有自覺麼!?」

「噢,之後我會和爸媽發感謝信的」

「我不是說這個!也就是說這個狀況是……美女大學生把男高中生帶進獨居公寓裡好吧!?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想什麼……那當然是遊戲實況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像你這種榆木腦袋,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她撂下這句話就抱起了腦袋。……這鄰居一如既往地莫名其妙。

我歎了口氣,對碧說道。

「到底哪裡成問題了?我本來實況的時候就用的男性角色,所以雨野景太把我當成男性不但冇什麼問題反而正合適,而且他這麼認知的話,你擔心的不純潔的事情根本無從發生,不是很完美麼?」

聽到我的話,碧無語至極地歎了口氣,一言不發地開門走了出去。

我呆然地目送著她關上門……然而她中途停下動作,低語著「假如說……」。

「……我打個比方啊?假如說,那個叫雨野的交到女朋友的話,你打算怎麼辦啊。你身為女性,卻定期把雨野君帶到自己家裡……這要是被髮現了,那可不隻是修羅場了哦?」

「咦?」

聽到碧神情嚴肅的警告。

我,霧夜步呢——

——不由得哈哈哈地一笑帶過了!

「喂喂,那個舉止可疑的孤身高中生,雨野景太怎麼可能會有女朋友啊!你認真的嗎彩家碧。真是的,大小姐的妄想力就是豐富」

見我這反應,碧撅起嘴說道。

「……我無所謂。真是的,之後發生什麼我可不管哦,步!」

她說罷,氣呼呼地把門狠狠關上,回到隔壁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我,則是對碧這份荒唐的警告回以苦笑。

「和那個雨野景太上演修羅場的未來什麼的,哈,這怎麼可能好吧!」

我一個人聳聳肩。

下個瞬間,我便為了換上居家服,利索地脫掉身上的牛仔褲和襯衫,穿著內衣回到了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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