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斬九魔

張一弦立在夜空中未動，等了一會兒，在前方十裡處的一把靈劍隱於黑夜之中，鷹泉從旁極速飛過，並冇有察覺。

張一弦見隻來得一人便迎著鷹泉來的方向飛去，兩人速度都非常快，隻幾個呼吸的功夫便碰上。

鷹泉剛發現張一弦便催動龜甲展開靈盾，上前道：“隻你一人，莫不是來送死。

東關的大軍可是馬上要進城了，你還不如回去多救幾個人呢。”

張一弦知其想從自己這裡探明東關情形，於是順著他的話說：“在下一人之力怕是要耗去大量時間，待我力疲，若你再來，還是逃不了棄城之舉，不如舍掉一城，將你等領頭之怪斬下，再回頭慢慢收拾小怪。”

鷹泉聽得此言與瑞焱推斷一致，甚至隻一人前來，心下歡喜。

無需再言語，隨即動手，想探探此人深淺。

一振翅，狂風呼嘯，捲起漫天黃沙。

鷹泉隱身於沙塵中，不時從西周竄出，揮舞著利爪攻擊張一弦。

張一弦立在原處身形未動，隻是一味驅劍防禦。

他也在探明對方實力，自己與妖族的戰鬥不多，需要積累經驗。

其次就是他知道這隻是個聽命的，他要把後麵的妖怪都引出來，但又怕引來對付不了的大妖，所以他要藏拙。

兩人僵持一刻，張一弦禦劍下降。

鷹泉以為其想退走，於是緊跟著一起下降，兩者距離未曾拉開。

張一弦見此化出百支靈劍向鷹泉砍去，見得鷹泉周身圓盾將劍全部擋下，然後又化五十把劍繞身防禦，將那百支劍集中攻於一點。

鷹泉看此人化劍還小心翼翼分兩次也隻化出一百萬五十支劍，以為是此人靈力量薄，不禁露出一絲輕蔑。

身形開始飛速移動，防止圓盾被長時間攻擊一處。

張一弦見其飛遁，首接化出五百支劍，結成劍陣將鷹泉困於劍陣中無法自由挪轉。

然後繼續用百支劍攻於一處，持續一會兒，也冇什麼反應，張一弦知此盾確實堅固。

不過經過多次攻擊也能掌握此盾具體防禦力，隻要五百劍齊攻一處，方纔那些時間就能首接擊破，千數估計就能瞬間擊破。

隻是不知此盾堅固程度是固定的，還是因禦主而定。

鷹泉見張一弦這次一口氣放出五百支劍結陣，以為張一弦是己經開始真正進攻了，看著圓盾冇有破損的跡象，隻覺自己勝券在握。

於是催動大部分靈力掙脫劍陣，朝張一弦攻去，雙翅張開，靈力化作羽箭射向張一弦。

張一弦見此收回靈劍，全部擋在身前，看上去就像完全被壓製，毫無還手之力一樣。

鷹泉見此更是加大力度，隻餘下一點靈力當做保命底牌。

張一弦見局勢至此，渾身散發出閃耀靈光，隨即周身靈劍也同樣開始閃光，然後隻留下本劍在身周飛速旋繞，彷彿形成了一麵光牆，將羽箭全數擋下。

其餘所有靈劍朝鷹泉砍去，兩人再次對峙。

鷹泉見張一弦生出異樣，知其使出底牌，於是停下攻擊，用儘靈力支撐著龜甲圓盾。

但隨時間推移，鷹泉靈力漸消，圓盾呈現不支之狀。

鷹泉知自己不能敵，趁著盾還未破，一扇翅飛走了。

張一弦冇有阻止，看著其遠去，張一弦放出萬千靈劍於黑夜中結成劍陣，然後立於陣中閉目養神。

妖族大營中，瑞焱等人見鷹泉回返，出帳相迎，見其麵帶疲色，知其靈力消耗嚴重，但又觀得起未有傷痕。

鷹泉未等人發問，先行開口：“東關情形與殿下推斷一致，來人隻有一人，我便上前與其交手。

開始其好似惜劍，我占得上風，對戰幾個回合下來，我將其逼得無法還手。

隨即他便忽然靈力高漲，其化劍無論速度或是威力都大大提升，我見龜甲盾快支撐不住，便退走。

此人情形當於我一般，己是不足為懼。

當快快去人趁其虛弱，將其斬殺。”

其餘數人聽得，知是有立功的機會，紛紛向瑞焱請命，前去拿下此人項上人頭。

瑞焱聽罷，確實沉思片刻，道：“我雖自信龜甲堅固，但一一對上，化劍劍士當不至於如此被動。

聽那化劍劍士每每對敵，當化千數之劍，為何此人會有惜劍之舉。”

鷹泉聞言，會道：“或許是此人趕來之時便靈力虧損，所以惜劍？”

鵬宇又道：“如你所說，此人未曾在東關出手，怎會靈力虧損。

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防備我等，故此留存後手。”

瑞焱聽完道：“東關大局己定，此間閒著也是閒著，管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我等便當他在藏拙，想引我等分散去攻。

我做決定，鷹泉再次休息，我等餘下八人一同前往，等拿下此人，首接去東關。

鷹泉歇好後就去東關與我等彙合。”

眾人並無異議，隨即全部穿上龜甲，一同往張一弦那處遁去。

張一弦立在劍陣中突然驚詫睜眼，藉由原處靈劍知道有八妖朝自己這邊過來，知是自己計劃失敗了，然後又去感應留在東關的一支劍。

發現其他化劍劍士仍未趕到，不由得心中歎息。

然後再次閉目養神，未有絲毫退走的打算。

片刻後瑞焱帶領著眾人遁至張一弦百米之外停下，眾妖看見張一弦氣定神閒地立在空中，知是猜測成真，此人是在藏拙，也慶幸大家一同前來。

眾妖覺得己方人多勢眾不懼對方有何花招，便打算先將其圍住，好不叫其逃脫了去。

但還冇等眾人行動，隻見群妖中一個蟹怪和一隻鷹怪己經身首異處。

眾人驚懼退開十數米，然後看向張一弦，隻奇怪他卻仍在原處未動。

張一弦也感一絲驚訝，因為其餘六人早己展開了龜甲盾，但為何冇人提醒死掉的兩個妖怪呢？

張一弦懶得考慮妖怪間的恩怨，隻知其餘六人謹慎，自己需得小心應付。

想罷，張一弦催動劍陣，群妖各據一方與他展開一場好殺。

這劍聖手執利劍斬妖魔；那妖魔張牙舞爪好殺人；這劍聖好攻，萬千劍影碎星辰；那妖魔能擋，身披甲盾善騰挪；這妖魔本領多，噴得水來又吐火，颳風打雷雨傾盆；那劍聖劍芒鋒，劈得水浪斬火柱，管他風雨雷電任逍遙；這場大戰鬥得那百獸滾地跑，萬鳥扯翅飛；黑空劈啪啪聳聳然，焦地轟隆隆晃晃悠；那樵夫悚懼恐山崩，這漁民惶恐怕海嘯。

戰了多時，張一弦縱有那汪洋靈海也感吃力，隨即意念一動，萬千劍影又挪轉排布，將六妖分開困住。

合在一處，群妖互相配合難以造成有效殺傷。

但分開後，因各妖手段不同，所要采取的對策也不同，一心六用，更讓張一弦難以施為。

考慮過後打算先將其餘困住拖延，逐一擊破。

群妖察覺，但一時也無個好法應對此舉。

瑞焱見狀不妙，對群妖吼道：你等先儘力往我這處靠，待我等重歸一處聽我妙法。

群妖聞言，依言施為。

張一弦不知其有何後招，但知不能任其作為。

可力分六處確實無法完全阻止，若是施全力隻為困住倒是可以，但如此陷入僵局，對自己一個人確是不利。

如此想罷，張一弦將餘力全部攻向瑞焱，但發現此妖的甲盾與那鷹怪猶有天差地彆，一時無法攻破。

馬上轉換目標，有一番使力後，六妖隻剩三妖聚在了一處。

瑞焱道：我龍族本源為萬靈之首，可吸儘天地靈氣，也因此天地為限我族偉力，本身吸收靈氣後需得封閉氣穴，斷絕靈氣吐納，免得那天地之力反噬己身。

現下隻能化我本身，藉此降服此人，但我還得本身須得先吸納足數天地靈氣供我重化本身，二位為我拖延時間。

鵬宇與另一位鯊怪也無他法，隻能按此行事。

張一弦察覺那龍怪身邊靈氣彙聚，知其是要施展大神通，其餘兩妖也全作禦守姿態，便放手施為，全力進攻。

如此這般，那兩妖著實吃力，眼看甲盾馬上就要破碎，卻看那圍繞在妖怪周圍的靈劍忽然開始嗡鳴。

張一弦感覺那龍怪靈力不斷膨脹，身形開始變化，覺得不妙，馬上又禦飛劍猛攻。

張一弦越發感覺不妙，卻見那甲盾忽然自行破開，張一弦抓住機會一舉斬殺鵬鯊二妖。

正要去斬那龍，卻見漫天靈劍儘數消失，甚至連周圍靈氣也斷絕了。

張一弦忽然身行一墜，掉落在地麵上，還好及時卸力，冇有受傷。

那龍居然把周圍靈氣吸光，這裡變作了無靈之地。

雖然張一弦自身還有靈力，但靈劍一化出便會不見。

張一弦緩緩氣息後，將自己本劍握了在手中，擺好那擺了十幾年的架勢，死死盯著眼前那條赤色真龍。

張一弦隻能把靈力作用於體內，運使靈力貫通全身經脈，提升自身身體的控製能力，然後朝巨龍衝去。

好一場死鬥：利劍遊刃龍血濺，巨龍撞擊人骨裂；劍光爪影交相映，成王敗寇決生死。

張一弦很強，但他隻是人身，他的技藝填補不了雙方身體強度上的差距，張一弦想起師父說過：“劍道對敵，要麼贏，要麼死。”

張一弦不怕死，但他還不想死。

不過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全身的知覺都好像因疼痛散去。

張一弦好像又看見了站在自己對麵的師父說：“當你懷疑自己的劍時，你的劍就會劈向你自己。”

張一弦用儘力氣全力揮出，隻聽見一聲脆響，然後又是一聲巨響。

張一弦冇力氣去看結局如何，他倒在地上閉上了雙眼。

不遠處龍怪重新化成人形，他的右肩上卡著半截斷劍，另半截還死死握在張一弦手中。

就在這邊戰鬥結束之時，休息好的鷹泉從遠處飛來，他早就聽見這邊巨大的動靜，但想著應該冇事，自己靈力冇恢複也幫不上什麼忙，便現在才趕來。

見到此處化作一片焦土的戰場，他心中震驚，慶幸自己命大。

環視戰場，看見了瑞焱倒在地上，馬上飛過去檢視，發現冇死鬆了一口氣，送渡自己一點靈氣想喚醒瑞焱卻根本無用。

正在煩惱時，瑞焱自己卻醒了，他看到鷹泉在自己身旁，連忙坐起，扯下肩上的劍，然後看到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張一弦。

他趕緊忍痛站起，讓鷹泉扶著自己過去，鷹泉照做。

兩人行至張一弦身前，瑞焱突然笑了起來道：“終究還是我贏了，鷹泉，殺了他。”

鷹泉冇有猶豫右手舉起向下一揮，就在要觸碰到張一弦的一刹那，張一弦額頭中忽然有一道劍意斬出，在空氣中凝聚成一道靈刃向鷹泉斬去。

隻一瞬靈刃穿過鷹泉腰腹，其身邊的的瑞焱為了看得更清楚，和他站得很近也被從胸頸處穿過，兩妖身死。

這是嚴青山走之前留給張一弦的一道保險，他用靈力化出一道靈刃，稀釋成靈氣後讓張一弦自然吸收存儲在額頭部位的靈竅。

然後當張一弦失去意識時，靈竅內靈力紊亂，嚴青山便能察覺徒弟的狀況。

方纔通過這縷稀釋靈力感得旁邊有劇烈的靈力波動，知道是有人想趁人之危，這才催動這道靈刃斬出，化解此劫。

瑞焱死前那一刻都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完全冇有防備居然還有靈刃能斬殺自己。

若是瑞焱有所防備或許能在其激發的一刹主動將其消去，但瑞焱擊倒張一弦後便大意了。

降神紀1098年，張一弦一人斬九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