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孤，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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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莫修央得知顧老爺子等人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天風國後，莫修央便直接親臨到了西疆的易西關。
易西關的城牆上，莫修央穿著龍袍的身影，映在了顧老爺子和血赤軍等人眼裡。他皇威赫赫，隻是一眼而去，便隱約間讓周圍的空氣凝固了。
“老將顧蒼，拜見君上！”顧老爺子從戰馬上跨了下來，然後躬身行禮的喊道。
見此，顧恒生等人也紛紛下馬，略微躬身。
“參見君上！”
三萬血赤軍齊齊單膝跪地，威勢洶洶的吼道。
“都，平身吧！”莫修央俯瞰著顧老爺子等人，瞥了一眼窕窕的莫妙菱，內心一顫的沉聲說道。
隨即，眾人都直立起了身子，望著城牆上孤傲著的君上莫修央。
顧老爺子和莫修央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寂靜至極。
一眼而落，顧老爺子彷彿看到了幾十年前伴隨在莫修央左右，那南征北戰的日子。
那時候，莫修央還不是封號君上，顧老爺子也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將。
那時候，生活很苦，每天都生活在危機四伏的地方，但是他們雙方間卻冇有半點兒的隔閡，以兄弟相稱。
之後，天風國正式建立，顧老爺子更加累了，每天都要血殺於疆場，為天風國奠定威名。而莫修央也十分的疲憊，需要處理各種朝政之事。
兩人不再是以兄弟而稱，而是以君臣相稱。即便在無人的時候，兩人也放不開心中的那一縷間隙了，彷彿一切都變了。
他是君，需得有君皇威嚴，不能夠在放縱自己的本性。而顧蒼是臣，要明白君臣之禮，維護天風國的尊嚴和威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似乎都已經忘卻了年輕時候的熱血征戰，也忘記了當初一起對坐飲酒聊天的畫麵。
隻因一人為君，一人為臣，僅此而已。
恍惚間，莫修央和顧老爺子都看到了當年的一幕幕，心頭的漣漪不斷的在輕蕩泛起。
顧老爺子原本已經抱著必死之局，前往南淵國赴死一戰了。
可是，當他在南淵國的皇宮中，看到了衝殺進來的血赤軍時，他才恍然明白了過來。原來，當年一起奮戰生死的人，依然還在，他冇有變。
為了默默的支援自己的行為，莫修央不惜自斷一臂，將整個血赤大軍趕出了天風國。顧老爺子心底老淚縱橫，發現原來當年的那個人，一直都在，隻是因為各自肩膀上的擔子重了，才隱藏了起來。
“君上……”望著城牆上孤傲淩雲的莫修央，顧老爺子鼻尖不禁一酸，喉嚨暗暗一疼的輕喚了一聲，眼眶中都泛起了一層水霧。
顧恒生對此也冇有開口，隻是如同一個局外人般，默默的看著這一幕。他知道自家老爺子和莫修央都有千絲萬縷的心緒，有些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永安公主莫妙菱站在顧憂墨的身邊，水眸微抬的望著城牆上這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芳心不知在想著什麼。
“老將顧蒼，攜膝下兒孫、以及血赤大軍，懇請回國，望君上恩準。”
顧老爺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眶泛紅的望著莫修央，躬身抱拳的大聲吼出。
莫修央聞言，身子不由微微一顫，然後沉聲回答道：“孤，準了。”
孤，準了！
隻是短短的三個字，卻是那麼的穿透人心，讓人難以扼製內心泛起的波濤。
莫修央不問南淵國是不是還追究，也不考慮未來會不會因此而讓南淵國大軍而至。因為，他既是君皇，亦是有血有肉的人。
縱然到時候南淵國大軍而至，欲要攻打天風國，以振國威，那又如何？
莫修央不想再一錯再錯了，他永遠也忘不了莫妙菱那孤冷無助和悲慼的眼神。他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哪怕是因此而揹負無儘的戰事，也義無反顧。
“老將，謝君上！”顧老爺子的心在顫抖，話語有些哽咽。
想他顧蒼英雄一世，曾麵對百萬大軍也麵不改色，曾流儘鮮血也絲毫不懼，曾怒戰豪雄也分毫不退。
但是，顧老爺子卻是因為莫修央短短的一句話，而心神顫抖了起來。因為，顧蒼知道，當年一起吃過苦、流過血的兄弟，還在。
“謝君上！”
血赤軍眾將士，紛紛跪地叩謝，臉上儘皆洋溢著激動之色。
“開城門，迎我天風國的兒郎！”莫修央大手一揮，龍袍在狂嘯的大風中呼哧作響，皇威浩蕩席捲漫天飛沙。
哢——
易西關的城門大開，顧老爺子挺著胸膛，領著眾人，大步踏去。
顧恒生抬頭瞟了一眼孤傲於城牆上的莫修央，第一次發現莫修央不是那麼的討厭了，倒是還有幾分有趣的意味。
而後，顧恒生和顧憂墨等人，都緊隨在顧老爺子的背後，朝著易西關內緩緩而行。
世人說，君皇無情，最是無情帝皇家。
可世人可知君皇高高在上，俯瞰億萬生靈，卻也每日都有愁苦和惆悵。
君皇自稱孤，是因為當他坐在這個位置時，他就不在是他了，而是孤家寡人。他肩膀上的擔子，便重了，所要思考的東西，便多了。
莫修央望著血赤大軍的將士井然有序的踏了進來，他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莫修央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久冇有這麼暢然的笑一次了。
“孤是君皇，背後有億萬子民，要時刻將國家安危放在第一位。但是，孤也是人，偶爾任性一次，又有何妨呢？”
莫修央任由邊疆的狂風撲麵而來，任由那一縷縷瀰漫在空氣的血腥味鑽入鼻尖，輕笑著自語道。
莫修央知道，他的這一次任性，可能為整個天風國帶來災難。但是，他孤家寡人的活了這麼多年了，為整個天風國付出了一切的精力。
現在，他隻想任性一次，即便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也決然不悔。
“若南淵國要死戰，那便戰吧！何懼之有。”
莫修央雙手慢慢的負在後背，一雙孤寂的雙眸眺望著南淵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此時此刻，顧家一門所有人於南淵國所做事情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朝著百國之地的四麵八方飛去，讓沉寂的百國之地掀起了一層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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