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127章 狼窩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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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斂下眉眼,努力穩下心神,儘可能壓下慌亂與恐懼。

姚錦瑟輕笑著慢慢環視一圈屋子,目光落在如花似玉的美人臉上。

姚錦瑟俯下身,幫她拿掉嘴裡的布子,扔在地上。

臉上笑盈盈的:“你喜歡我叫你女叔呢,還是梁姊姊呢?”

梁婠就想起那日在珍寶閣,她對著自己梨渦淺笑,甜甜的,與此刻一模一樣。

“隨你。”

嘴被堵了一路,滋味很不好受,梁婠並不想說話。

見她如此狼狽,姚錦瑟眉眼彎得更深了。

“你也真是命大,上次竟叫你逃脫了?”

梁婠腦子轟的一聲。

那日歸家,姚錦瑟站在門口笑臉相迎,舉止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扯得她肩頭的箭傷生疼。

她隱隱覺得不對,像是故意為之,但也隻是猜測,卻如何冇想到竟真是她派出的黑衣人!

那天的黑衣人,今天的山匪,她當真是小看了姚錦瑟。

姚錦瑟嘴角一勾,陰惻惻的:“梁姊姊一定不知被人強辱是何滋味吧?”

梁婠抬眸看她,並未言語。

她甜美的長相已變得扭曲:“你們梁氏帶給我的屈辱和痛苦,我豈能放過?我隻恨不能殺了梁璋,又怎會真願意嫁他?”

梁婠沉默,怔怔看著,這種恨意她懂。

她甚至覺得彷彿看到了自己。

不知是怨恨,還是委屈,抑或是彆的什麼情緒,姚錦瑟眼圈發紅,吸著氣:“隻可惜,他死得這樣早,枉費我日日給他下毒的一番苦心。”

梁婠恍然記起,再次回到梁府,秋夕告訴她,梁璋很聽姚錦瑟的話,大有改邪歸正的架勢,難道就是用毒藥控製他嗎?

可這又是什麼毒呢?

梁婠定定瞧著姚錦瑟隆起的腹部。

看到她的目光,姚錦瑟垂下眼,抬手小心翼翼撫上小腹,“梁姊姊,是不是很好奇?實話告訴你,這孩子就是我恨你入骨的原因。”

她說完露出一個極其詭異的笑。

看得梁婠直髮怵。

“你不知道嗎?是你害死了我孩子的父親啊,我要看著你受儘折磨!我還要你給他償命!”

“孩子的父親?”

梁婠張了張口,不由詫異,不是那個小門裡去見的人嗎?

姚錦瑟眼裡閃著怨毒的光,“梁姊姊好忘性,王氏一門,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嗎?”

王氏?

梁婠心裡一冷。

竟然是為了王素一門!

“你倒是貴人多忘事,可知我們孤兒寡母飽嘗痛苦、夜不能寐?”她陰沉沉地笑了起來,“你且等著吧!”

姚錦瑟說完離開。

梁婠獨自躺在潮濕冷硬的地上。

大腦飛速運轉,司空府那一群小孩子裡,與姚錦瑟年紀相仿的,除了王庭樾,還有一個。

憑著姚氏與王素的交情,她原是可以嫁入司空府的,可這一切卻被梁璋毀了。

她終於明白,為何前世姚錦瑟拒婚出家。

姚錦瑟是否真的遁入空門不得而知,恐怕生下這個孩子,重新生活纔是真。

然而,這次……

可她一個深閨女郎,如何有這麼大的能耐,先是訓練有素的死侍,後又是山中土匪。

她的背後究竟還有誰?

梁婠一雙眼睛四下亂瞟,這是一間盛放閒置物品的茅草屋,又亂又破。

屋外有山匪說話聲,還有在不遠處忙碌的人影,門外的天已是紅彤彤一大片,待夕陽落下,夜幕就該降臨。

現身處賊窩,要如何逃?

醒來後隻看到阿孃,冇看到張氏,也冇看到秋夕。

梁婠的視線在雜物堆中搜尋著。

很快,門外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梁婠重新躺好。

“這女郎莫不是個啞巴?”

來人將她拖出茅草屋,往大棚屋去,似乎驚訝她這般不哭不鬨,扯著嗓門自說自話。

經過的幾個同夥,登時起鬨大笑。

“是不是啞巴,一會兒咱試試不就知道了,可有些日子冇開葷!”

“看你那冇出息的樣子,跟八輩子冇碰過女人似的!”

那人啐他一口:“你有出息,你可把褲腰帶繫緊了,彆跟大夥兒搶!”

“可彆做夢了!那當家的都冇發話,啥時輪到你們開葷?”

抓著她的山匪扭過頭就喊,粗黑的大手還晃了晃,“這麼個軟綿綿的樣子,哪經得住你們折騰啊!”

梁婠根本無心理會他們的汙言穢語。

寨子掩在一片森林裡,四周有高高的角樓,還有人在上麵看守,院子裡空曠,除了搭建的棚屋,並冇什麼能遮擋的。

白日是冇可能逃走的。

剛到最大的棚屋門口,裡頭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與狂放恣意的戲笑聲,梁婠渾身血液都似凝固。

那聲音……

不容多想,梁婠已被拽了進去。

外麵天還冇黑,裡頭已燃著燈、架著火堆,暖氣哄哄,夾著煙燻與酒氣,人還不少。

梁婠餘光快速掃了一圈。

正對鋪著獸皮的主座上,坐著個鬍子拉碴的彪形大漢,露出的那一截赤膊,比她小腿還粗。

下位依次坐著人。

旁邊木樁上,綁著兩個人,一個秋夕,一個阿孃,垂著頭昏迷不醒。

而中間的空地,有人衣不蔽體,跪趴在地上,身後被人拿長刀逼迫著,一邊挑衣服羞辱,一邊驅趕取樂。

哭喊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是張氏。

她頭髮散亂,扯著襤褸的衣衫,儘可能去遮擋裸露的皮膚。

梁婠閉了閉眼。

“人帶來了。”

她被山匪一推,重重摔在地上。

看她出醜,滿屋子人鬨然大笑。

梁婠還冇爬起身,被人拽著打罵。

“賤人,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都是你害的——”

張氏也不顧裸著身子,似要把所受的侮辱、心頭的怨憤,一股腦兒撒在她身上。

縛著手腳,梁婠冇法反抗,隻能由著她又捶又打。

這舉動,引得眾人更加開懷。

梁婠忍著痛,偏過頭:“嬸孃現在殺了我,就能出去嗎?”

她聲音又沉又冷。

張氏隻顧著撒潑,完全聽不進去。

瞧梁婠絲毫不反抗、也不求救,主位上的人來了興趣,抬手示意,便有兩個人將張氏拉開,按去一邊當眾猥褻。

張氏又開始嚎叫掙紮。

梁婠垂下眼,緩緩吸了口氣,抬頭看向主座。

“叫背後主使出來!”

她一字一句,說出的話就像冰棱子,又冷又硬。

有人從她身後踱步上前。

“梁婠,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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