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的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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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要知道，你所期盼著的，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不一定是讓你快樂的。也許什麼都不知道，你反而會過得快活一些，”我見他麵帶疑惑，又繼續道，“但我明白，有些事情你一直不知道，就會一直在意。”林小七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我若一直找不到爹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我對他笑了笑：“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才能告訴你真相。”林小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眉頭越收越緊，最後低下頭，輕聲問我道：“我爹……是不是已經不在了？”我有些驚訝，知道這孩子心裡喜歡藏事兒，卻冇想到他這麼能藏。“是，”我也不再瞞著他，“你爹已經不在了，但他是一個大英雄，將軍正是因此，才答應他收留你、照顧你的。”林小七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大英雄？”“嗯，大英雄！”我不知這樣騙他是對是錯，但我想著，起初我以為舅舅是為了我春闈刺殺時，心中雖是感動，愧疚卻更甚。若小七知道了這一切，這愧疚也會伴隨他終身吧。總歸，現在京城各處都以為陳舒是不平高官插手春闈，才做出春闈刺殺這般大膽之事的，讓林小七以為他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總好過他愧疚一聲。我同他講了舅舅春闈刺殺一事：“你爹本想考個好功名，再接你去京城過好日子，可是那些壞官卻利用權勢攪亂科考，你爹為了給天下試子討一個公道纔會如此的。”我雙手握著小七的胳膊：“你記住小七，你爹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林小七雙眼亮晶晶地點了點頭，又問我：“那你……是我的姑姑嗎？”我笑著搖搖頭：“我是你表姐。”“表姐？”林小七一愣。“就是你姑姑的女兒，”我解釋道，“你姑姑，也就是我阿孃，已經去世了。你爹爹去做那件事之前，將你托付給了我，我們纔會行軍路上，專門進城去將你找了來。”我又摸摸他的頭：“隻是我知道，你自小冇了阿孃，隻有爹爹在身旁，怕告訴你這事，你一時間接受不了，纔會暫時瞞著你的。對不起啊小七，讓你心裡疑惑了這麼久。”林小七搖了搖頭，眼裡掉出幾顆淚珠來：“我就知道爹爹不會丟下我的。爹他是為天下試子做事，是大英雄，我也會跟著將軍好好打仗，做一個大英雄的！”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兒。我騙他舅舅春闈刺殺一事，本是為了讓他心裡好過一些。可他如今將舅舅當成了他的榜樣，若就這般長成個頂天立地的軍人，倒也罷了。可若有一天他得知了真相，又會作何感想？我倒更希望他平平安安過一生，一輩子都不要知道這件事。可我也知道，他既入了軍營，便不會那麼輕易離去。“說得好！”我正暗自尋思著，蕭浮生突然來了。他對著林小七豎起大拇指：“男兒就是要有報國安世之心，纔不愧對自己。”林小七還是有些緊張，見蕭浮生來了，一下子便站了起來，侷促地喚道：“將軍！”子衿這時也跑了過來，笑嘻嘻地攬著林小七的肩膀：“小七你怕什麼，你冇聽到將軍在誇你嗎？”我對子衿笑笑：“子衿也是大英雄。”子衿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袖，神情有些落寞：“我怕是做不成大英雄了……”此前我還一直說，子衿太過樂觀，明明失去一條胳膊這麼難受，卻也不當著彆人的麵兒說出來，暗自堅強，實在讓人心疼。如今他終於表現出了一絲落寞，我卻又不知如何相勸了。“你已經是英雄了，”蕭浮生拍拍他的肩膀，“待回京後，我會陪你一同回家，告訴你父母，你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子衿一驚，雙眼也跟著亮了起來：“將軍，你說話可要算話。”蕭浮生朗然一笑：“算話！”子衿一激動，竟然哭了起來：“嗚嗚嗚將軍你不知道，我自己雖然能接受冇了胳膊，但我就怕爹和娘擔心。我從軍之時，他們便擔心得要命，如今見我缺了一條胳膊，肯定又驚又怕，我都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們嗚嗚嗚……”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擔心自己的爹孃，我冇瞧出來，蕭浮生卻瞧出來。我看著蕭浮生的側臉，他難得冇那麼冷冰冰的，看子衿的目光中，還帶著一絲寵溺。都說蕭浮生軍紀嚴明，原來，他也有這麼人性化的一麵。小七和子衿的事情都解決了，他們心裡也舒坦了，我們總算是能安安生生地回京了。快到京城的時候，城中便有人一趟一趟地給蕭浮生送信，想來是他手底下那些細作。蕭浮生說會早做安排，如今應該就是在安排後路了。有一次接到信後，蕭浮生一副震驚的模樣，還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明所以地走了過去，看著他手中的信問：“怎麼了？”蕭浮生把手裡的信遞給了我：“你自己看吧。”我拿過來一看，也是大吃一驚。“怎……怎麼可能？”我驚得話都不會說了，“你做安排，怎麼還查到這種事上來了？”“朝堂無非三省六部，”蕭浮生道，“要做安排，自然繞不過這些大人，這算是……意外收穫吧。”我又仔仔細細地將那封信看了一遍，震驚的程度卻不減剛纔：“可是，這也未免太荒唐了些。”蕭浮生道：“進城後，會有凝月的手下來找我們，屆時你再向她們好生打聽一下。此事雖不會影響我的安排，但恐怕會對你有影響。”想到之前的事情，我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好。”此處離京城隻剩了不到半日路程，子衿的家就住在城外不遠處，快到的時候，蕭浮生便勒馬停了下來。“走，先去子衿家。”蕭浮生下了令。“將軍，”有將士提醒了一聲，“快到京城了，恐怕有人盯著，這會不會……”“無妨，”蕭浮生擺擺手，“等了半個月了，他們想對付我，也不差這一會兒。不過此次去了子衿家後，記得安排幾個人保護。”那將士點點頭，這纔沒有多言，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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