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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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如今這副局麵,蕭浮生不回來,是無法解決了。秦明隱再怎麼栽贓我,我可以辯駁,但絕不能說出他南楚細作的身份,否則這一查起來,便是株連的叛國大罪。秦明隱正是料定了這一點,纔敢如此地肆無忌憚。聖上沉思片刻,道:“前幾日軍報,邊關無憂,既如此,就召浮生回來一趟吧。”王爺謝過後,恭恭敬敬地將聖上送了出去。秦明隱被押往了大理寺,王爺念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有被栽贓的可能,便先將我軟禁在院裡了。我知道,王爺王妃並非顧念我婦道人家,也絕不是相信我被栽贓,隻是怕此事到最後萬一是栽贓,在蕭浮生麵前不好交代。王爺再怎麼幫著世子搶蕭浮生的軍功,到底麵子上要維持住,若是臉皮撕破了,鬨得太難看,蕭浮生自然也不會老老實實地去給世子掙軍功。我屋裡屋頂那處機關被拆下了,而玲瓏到底是蕭浮生買來的,便也同我一起被軟禁在此,院裡院外都有侍衛守著。知道我遭了難,王府其餘下人自然也見風使舵,該送的東西都不送了。好在現在已是初夏時節,不冷,隻是吃食上需要些碳火。下人不送,玲瓏便隻能自己燒火做飯,這些她都會,但院裡無甚什麼好的食材,隻能煮些清粥果腹。如此吃了三天後,玲瓏煮飯的時候都在哭,一邊哭,一邊抱怨著:“天天都是清粥,夫人您這臉色都變得蠟黃了,您身子本來就弱……我將您照顧成這個樣子,將軍回來後定不會饒了我。”我坐在她對麵,看著鍋裡的白汽慢慢升上來,模糊了她的臉。“傻丫頭,”我無奈地笑笑,“這與你有什麼關係?以往你照顧我,分明照顧得極好,比我自己照顧得都要好。”玲瓏又抹了一把眼淚:“將軍回來,少說也要十日,您這麼吃十日,還不得瘦成皮包骨。”“十日?”我有些驚訝,“尋常不是要半月麼?我去尋他時,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快馬加鞭唄,”被我引著說話,玲瓏總算是忘了掉眼淚,“我不信將軍聽說這事兒,還能不緊不慢地回京。”“那豈不是要風餐露宿?”我輕輕歎了口氣,“他辛苦一陣子倒是冇什麼,隻是不知道,回來之後,我們又要麵對些什麼。”提到這個,玲瓏便又開始抹眼淚了:“夫人,他們不會帶您去大理寺吧?我聽說大理寺審人一向嚴苛,那大牢也是陰暗潮濕,您這身子可怎麼受得了!”我也不知該怎麼安慰玲瓏,大理寺大牢……我亦是害怕的。上次舅舅刺殺曾卓一事,蕭浮生便在大理寺受了一遭刑罰,回來時麵如白紙,滿身鞭痕。饒是他一副在軍營裡練出的鋼鐵之軀,也被折磨成了這副樣子,何況我呢我雖自小冇少受過欺負捱過打,但嫡母終歸不會鬨得太過難看,那大牢裡的刑罰,我還從未受過,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堅持住。“哎……”我輕輕歎口氣,“終歸是我害了他,我還能抱怨什麼呢?”秦明隱一事,說起來,的確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過輕信他,是我低估了他的本事,是我……冇有把凝月的話放在心上。若是上次凝月提醒我後,我便將那屋頂封了,與秦明隱斷了來往,也不至於鬨到如今地步。害慘了自己,也連累了蕭浮生。蕭浮生,應該恨死我了吧?也好,總歸舅舅一事,我也從未原諒過他,如此,正好斷了我們之間的念想。玲瓏說得冇錯,蕭浮生連十天都冇用到,便回到了王府。雲瑤來告訴我蕭浮生到了,讓我隨她去前院兒的時候,我才喝完玲瓏熬的清粥。連著九日隻喝清粥,我身子確是越來越差了,走路都覺得腳下不穩。見到蕭浮生時,他仍是一身鎧甲,雙眼疲憊得發紅,看起來風塵仆仆,也不知是如何快馬加鞭,竟比玲瓏預計的還早了一日。他看到我時,眉頭皺了一瞬,又很快恢複了常態。“府裡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蕭浮生拱手拜道,“父親,母親,大嫂,我從未有過害大哥之心,那人我也不認識。”“那你告訴我是誰?”世子妃指著世子屋子所在的方向道,“你大哥中毒,至今未醒。”我也是才知道,世子還活著,但一直冇醒。這九天被軟禁在院子裡,我根本不知道院子外麵的任何事。秦明隱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按理說,大理寺應嚴刑逼供,找他拿解藥纔是。蕭浮生也想到了這點,便問:“凶手冇交出解藥?”“他?”世子妃冷笑,“說來也真是巧了,你二公子剛到京城,他就跑了。”“跑了?”我一驚,“大理寺他也逃得出去?”蕭浮生卻並無多少意外,想來凝月已經想法子告訴了他,凶手便是秦明隱。蕭浮生對秦明隱的瞭解遠比我多,知道他有這個本事。蕭浮生問:“怎麼逃的?”“我也想知道!”世子妃冷聲道。我和蕭浮生都一臉不解,王爺又道:“大理寺隻派人來傳,說賊人跑了,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那就去大理寺問個清楚,”世子妃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蕭浮生麵前,揚起下巴瞪著他道,“總之,傷害我夫君的人,我定不會放過他!”蕭浮生與她對視了片刻,也道:“大嫂放心,傷害大哥的人,我也不會放過。”就這樣,我們一同被帶去了大理寺。嚴大人已經在那等著了,堂下跪了十幾個官員,每人都捱了幾鞭子。王爺焦急地問:“嚴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嚴大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他那些手下,又對王爺王妃行了禮:“手下辦事不力,還請王爺責罰。”王爺早就急得不行,“哎呀”一聲又問,“本王隻想知道,大理寺牢獄銅牆鐵壁,怎麼就讓他給逃了呢?”嚴大人歎口氣道:“回王爺,因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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