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將我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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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見眼前還是一片漆黑，身子仍有些痛，但冇那麼冷了，身邊似乎有個很暖的東西，我不自覺地又靠近了些。不多時，我便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光已大亮，玲瓏正在床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給我的手換藥。我腦子仍有些暈，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方又睜開道：“哭什麼，我又冇死。”“呸呸呸，”玲瓏忙呸了幾聲，“二夫人，這話可不能隨意說的。”我勉強揚揚嘴角，道：“我想喝水。”聲音仍有些沙啞，嗓子裡也乾得厲害，喝了水，我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些。“您燒了整整一天，怎麼都退不下去，一直喊著冷，”玲瓏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後來，還是二公子用自個兒身子暖著您，您纔不喊冷了。”“嗯……”我本是敷衍迴應著她，突然又反應過來，“你說什麼？蕭浮生他……”“二公子用自個兒身子為您取暖啊，”玲瓏又重複了一遍，“五更天的時候，二公子才喚了我來，讓我給您更衣換藥。”我雖驚訝，卻也無力追問，大抵是蕭浮生看我快凍死了，纔想出這麼個法子吧。我在軍營的時候，便常看到那些將士抱成一團取暖，也有不避著我閒聊時，說晚上在一個被窩睡的。艱苦條件下，彼此取暖便是最好的選擇，蕭浮生長年在軍營裡，用這法子也不算奇怪。我雖醒來，精神仍不大好，時睡時醒地過了一天，臨近傍晚，蕭浮生才終於現身。我知道，他大抵又去忙那些細作的事了。蕭浮生進來後，讓玲瓏先退下了，伸手摸摸我的額頭問：“感覺怎麼樣了？”“冇事，”我搖搖頭，“死不了。”他怔了一下，又收回手：“那就好。”我問他：“秦明隱他們怎麼樣了？”“噓！”他立刻製止了我，又在窗外看了看，回來後才低聲道，“隔牆有耳，在王府裡，不要輕易提及這些名字。”“嗯，”我點點頭，“知道了。”見我如此配合，他又坐在床邊，低聲道：“逃了，秦明隱冇那麼容易對付。”“哦。”我輕輕應了一聲。“你不用怕，”他又道，“以後出門，讓玲瓏跟著你。”“玲瓏……”我輕聲問，“也是和凝月一樣的人？”“她是凝月從死人堆撿回去的，”蕭浮生說著，有些沉重地歎了口氣，“天香樓逼她賣身，凝香便求我將她帶了回來。”我聽著，恍惚間，又彷彿看到我和阿孃被關小黑屋的那天。隻可惜，我和阿孃無人護著，隻能靠自己捱過去。我也才知道，蕭浮生帶玲瓏回來，並非是因為我無人照顧，也並非看上了玲瓏的姿色，隻是……單純的可憐她而已。蕭浮生這個人，還真是善良得很。隻是我不明白，他對一個素未相識的青樓小姑娘都能這般憐惜，當日怎麼就能對著我這個新婚妻子，說出讓我去做軍妓這種話。他既嫌棄我阿孃出身，又為何會對玲瓏另眼相待？我這麼想著，便問了出來：“蕭浮生，你可以從青樓裡救出玲瓏，卻為何對我這麼殘忍？”“我……”蕭浮生有些侷促道，“我事先以為，你娘是靠……才入了侍郎府。”“那關我娘何事？”提到阿孃，我又忍不住流了淚，“我阿孃本是賣藝不賣身的，是他仗著侍郎身份逼迫，我娘入侍郎府，隻是為了讓我脫離青樓。明明是他負我阿孃，怎麼就成了我阿孃的錯了！”我雖歇斯底裡，卻冇盼著蕭浮生能給我什麼解釋，他不知其中真相，這麼想我也無可厚非。我再恨再願，也改變不了他人的看法。蕭浮生道：“我知道了，並非你阿孃的錯。”“你知道了？”恍然間，我又明白了什麼，“你並非聽我說了這一切後，纔對我態度改觀的，蕭浮生……你去查了我阿孃？”蕭浮生點點頭：“是。”我聽著他親口承認，竟又悲涼地想笑，他竟揹著我，去調查我阿孃。許是我笑得太瘋癲，蕭浮生穩住我肩膀，沉聲道：“沈歸荑，你冷靜一些。”“我冷靜什麼？”我甩開他，“你若要查，婚前為何不查？那樣侮辱我之後，你又去查她……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查出我阿孃並非浪蕩之人，纔要了我的是嗎？”“不是，”蕭浮生解釋著，“我查你阿孃，並非因為此事，我與你……也不是在那之後。”“行了蕭浮生。”我歇斯底裡過了，也冇了力氣，深吸一口氣後，我漸漸冷靜下來。他像對待一個細作般，對待我這個妻子，我實在冇辦法說服自己，再去相信他說的話。“我不想聽了，”我冷靜下來，平淡地開口，“你既肯救玲瓏，我相信你並非十惡不赦的小人。你說休了我，會讓我孃親被逐出沈氏宗祠，那我們和離，可好？”蕭浮生又是一怔，怔了許久才喃喃道：“你說什麼？”“和離，”我平靜地看著他，“我沈歸荑命淺，享不了王府的福，更冇餘力去應付你那些籌謀算計。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說出去半分，我隻求你放了我，若你還念幾分夫妻情分，給我些銀子，讓我去過過安生日子，好不好？”他又怔怔地看了我片刻，遂嘴角帶著嘲諷地搖頭笑了笑：“沈歸荑啊沈歸荑，你真是跟你娘一樣，天真！”我眉頭一皺：“你又提我阿孃做什麼？”他立在床前盯著我，絲毫冇有了方纔的溫和：“你阿孃以為，入了侍郎府便會給你個好前程。你呢，以為離開我，就能過上安生日子。你以為事情真如你想得這麼簡單？秦明隱會放過你嗎？王府會放過你嗎？”“我不離開你，他們就會放過我了？”我伸出還有些腫脹的手，“我在王府裡待著，還不是成了這副樣子！”蕭浮生見與我說不通，便也不說了，從袖子裡掏出個竹筒，扔在我麵前道：“你看看這個，若看了之後你還是要和離，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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