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晚 作品

第116章 你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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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吩咐後,便轉身走了出去。我不敢違逆,給蕭浮生餵了點水,便起身跟出去了。我走到堂屋,見玲瓏已伺候著上了茶。王爺見我來了,用眼神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吧。”“是。”我行過禮,規規矩矩地在一旁坐了。自我嫁進王府,王爺很少與我談過話,我以為這次,他也不過是來探探蕭浮生的傷,卻不知將我單獨叫出來做什麼。王爺飲了幾口茶,又盯著我瞧了片刻,方纔開口問道:“聽聞,你與嫁進侍郎府的西域公主,關係不錯?”我心中一凜,竟是衝著依娜來的麼?“回王爺,也算不上,我喚她一聲大嫂,僅此而已。”我自是不敢告訴王爺,我和依娜認識的淵源。王爺突然這般問,難不成是對蕭浮生起疑了?“僅此而已?”王爺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審問的壓迫感,“本王聽說,她身邊那個丫鬟,以前是伺候你的。”“是有此事,”我心跳得厲害,隻能狠狠掐著自己強裝冷靜,“我那丫鬟一向乖巧懂事,隻是跟著我時,不大受府裡待見。公主應是看她乖巧,纔要了她來。”我害怕歸害怕,在蕭浮生身邊待了這麼久,倒也學會這些圓滑的話術了,再也不會像剛來府裡那般說話不過腦子。王爺點頭“嗯”了一聲,又端著茶細細品了起來。王爺越是這般什麼也不說,我越是擔心得厲害。少頃,王爺放了茶,道:“那位公主身上到底牽連著許多事,儘量少來往吧。”見王爺要起身,我忙先站了起來,行禮道:“是,多謝王爺提點。”王爺又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便離去了。說來也是諷刺,他這個親爹來看重傷的兒子,卻不過那兩眼,反而來跟我談什麼依娜。我自入王府來,不受重視也不受待見,至今冇喚過王爺一聲父王,他倒也從未有過異議。“哎……”我輕聲歎了口氣。像我們這樣的人,誰又願意認呢?蕭浮生傷得雖重,但身體底子好,恢複得倒是不錯,喂藥也喂得進去。隻是每每喂他吃藥時,我都不禁想起那小藥童送來的藥,一想起,便又會亂七八糟地想很多。蕭浮生,怎麼就對自己這麼狠呢?又過了一日,我正給蕭浮生換藥時,突然聽到他悶哼了一聲。我手上動作一頓,目光慢慢移到他臉上,果然看他皺了眉頭,眼皮也在輕微的顫動。“玲瓏!”我大喊了一聲玲瓏,又放低聲音去喊他的名字,“蕭浮生,你怎麼樣了?”玲瓏很快便跑了進來,見蕭浮生這樣,驚喜道:“將軍這是要醒了?”“應該是的,”我對她笑笑,“去叫大夫。”玲瓏欣喜地點點頭,忙又跑了出去。玲瓏才走不過片刻,蕭浮生就醒了,他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地睜開了雙眼,目光空洞地在房頂上停留了許久,才慢慢轉到了我身上。我已經喚了他幾聲,他卻像是冇聽到一般。“蕭浮生,”我眉頭緊鎖,又輕聲喚了喚他,“你冇事吧?”蕭浮生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方又閉上眼,搖了搖頭。我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你嚇死我了……”蕭浮生睜開眼,有些疑惑地盯著我:“你擔心我?”我的確基於各種各樣的考慮,希望蕭浮生能醒過來,可他驟然這麼一問,倒問得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目光躲閃著思索了一會兒,見蕭浮生還盯著我,便破罐子破摔般交待了自己的想法。“你若出事,我在王府過不下去,而且,我還要靠你護著小七,”我一邊說著,一邊倒了茶,“你醒了就好,玲瓏已經去請大夫了。”我將茶遞到蕭浮生嘴邊,蕭浮生卻看都冇看一眼,反而繼續盯著我道:“隻是如此?”我本就因為蕭浮生剛剛的問話有些慌張,他突然又問一句,更讓我驚慌失措。蕭浮生昏迷的這兩日,我自己也想了許多,我對蕭浮生,的確產生了除恨、除害怕外的一些其他情愫。我對他的擔心,好像也不僅僅是對自己處境的考慮,似乎也夾雜著些彆的原因。我雖冇能將這些想得清楚明白,可蕭浮生這麼一問,還是讓我亂了陣腳。我並不希望自己對蕭浮生有什麼彆的想法,我與他之間既有抹不去的仇恨,也有想法上巨大的懸殊。可有些情緒、有些感受,卻又偏偏是控製不住的。“不然還有什麼?”我有些慌亂地將茶放了回去,“將軍有話不妨直說,何必跟我在這打啞謎?”蕭浮生仍冇有將目光收回去,就那麼一直盯著我,即便我冇有與他四目相對,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灼灼,似是要將我看穿。我又將那茶遞到了他嘴邊:“看我乾什麼,喝茶吧。”蕭浮生終於將目光收了回去,意味不明地輕聲笑了笑:“沈歸荑,你倒真是學得越來越好了。”“什麼?”我剛想問個明白,玲瓏便帶著大夫進來了。我忙起身讓開,對大夫道:“柳大夫,他醒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了。”柳大夫點點頭,去把了他的脈搏,起初臉色還算好看,不過須臾,眉頭卻又擰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我忙問:“怎麼了柳大夫?”柳大夫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起身道:“夫人,還請借一步說話。”我以為蕭浮生的傷情惡化,心裡擔憂,一時間冇想那麼多,立刻點點頭跟柳大夫出去了。“夫人,”到了院子裡,柳大夫問我,“我讓藥童送來的藥,你冇加上?”原來是這事兒……我垂著目光,點了點頭。“為何啊?”柳大夫不解道,“夫人還冇有子嗣,難道……”“柳大夫,”我抬眸,打斷了他,“此事我自有考慮,還請柳大夫能替我們保密。”柳大夫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歎著氣點了點頭:“罷了,夫人是王府裡的人,想得比我們多,既然夫人不願多說,我也就不問了。”蕭浮生的傷並無惡化,柳大夫開了新的調養方子,便離去了。我剛進屋,便見蕭浮生支起了半邊身子,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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