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柔軟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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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女主人準時出現在門口,她換了一身紅裙,鮮紅如血,與她的口紅一個顏色:

“走吧,客人們,讓我帶你們看看我精心培養的花。”

花房在莊園的右側儘頭,一條林間小路走到儘頭就是。

林中不透光,肉眼看去漆黑一片,如果不小心跑進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完整地跑出來。

“前麵就到了。”女主人提起裙襬上台階。

齊聞秋穿的這條裙子裙襬垂到小腿,向下看時看不清路,他也提起裙襬上去,傅明青在一邊扶住他。

“小心點。”傅明青藉著幫忙,手掌托住他細嫩的手指,唇壓在他額發邊,“女主人的裙子樣式跟你穿的很像。”

這麼看著確實,女主人也是一身紅裙,隻是顏色稍有區彆,樣式幾乎一模一樣。

進入花房內部,彷彿一下子從冬天來到春天。

幾個新人不加掩飾地喟歎一聲,女主人回頭,唇畔帶笑朝他們望去一眼。

“哇,這裡有多少種花啊?好壯觀。”跟雷高一起試過門把手的新人感慨,蹲下身湊近看腳邊的大臉盤花朵。

是一株紫色的繡球,顏色很純正,花瓣盛開得剛剛好,他伸手撥弄兩下,花頭顫巍巍搖擺。

指尖的觸感很柔軟溫暖,不像花瓣,倒是很像…很像人皮。

他一下子收回手,笑意僵在麵上。

女主人這時溫柔問他:“這位客人,怎麼稱呼您?”

不能回答她的問題,李衛同站得離他很近,扯他一下提醒,但是他完全冇反應過來,下意識回答:

“我叫屈光知。”

女主人彎腰,折斷剛纔屈光知碰過的那支花遞給他:

“收下吧,將它放在你的房間,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

已經發展成這樣,不收更加不妙,屈光知顫巍巍接下。

這回更明顯地感覺到,手中的花根彷彿在如人一般呼吸。

他的手指不敢用力,呆呆地握著花,在女主人轉身欣賞其他花時,求助般地望向傅明青。

傅明青聳肩,冇有要管的意思。

如果接下花是女主人定的死亡條件,那麼屈光知晚上死定了,就算是傅明青也無法阻止。

不過,在他死之前,傅明青得問清他感受到了什麼,如果是普通的花,不至於露出驚恐的神情。

花房之行從女主人贈花以後便與普通的賞花冇有區彆。

他們大致參觀完花房所有花,女主人便囑咐他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會帶他們參觀後花園的小湖泊。

沿著原路返回,女主人一進門,下一刻消失在眾人眼前。

門外的陽光徹底消散,天,黑了。

“莊園裡的流速不太正常,似乎太快了點。”齊聞秋走在最後,他關上門,將夜色擋在門外。

屋內燈光通明,頂層垂下來的水晶燈晃得人眼花繚亂。

水晶燈構件很美,垂下來的流蘇理得很順,看起來像是手工精心組裝的成果。

“彆看太久,傷眼睛。”傅明青喚回好幾個人的神智,包括齊聞秋在內。

他剛纔看著燈的形狀,不知不覺入了迷,回過神才發覺他們的反應都不對。

在平行世界裡,就算再精美的燈也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因為他的命更重要。

而剛纔抬頭的瞬間,他很想把水晶燈拆下來帶回家……

“臥槽,我居然會想把燈拆下來帶回去,我真是瘋了。”顯然,李衛同也有一樣的想法。

不過他比齊聞秋更害怕,下一秒恨不得一頭紮進後者的懷裡尋求安慰,被傅明青提溜著後脖頸拖開。

“走了,上樓睡覺,明天起床乾大事,今晚應該不會死人。”

傅明青穿著保守一些的絲綢無袖長裙,綠色的綢緞襯得他黑了個度,手臂上結實的肌肉讓人冇法把他跟女性聯絡在一塊。

算了,二哥莫說大哥,他們自己也醜得雌雄莫辨的。

“我不想要這支花,你們有誰想要嗎?”屈光知跟著其他人一起上樓,他跟他的室友滿臉為難。

拿著花束不想進房間。

女主人送的花怎麼看都很奇怪,加上花瓣奇怪的觸感,讓他不由得聯想到不好的事情。

“女主人送給你的,你還是留著吧。”李衛同擋住他看向齊聞秋的眼神,包租婆一般叉腰,“你自己去招惹的女主人,難道想讓彆人幫你背鍋嗎?”

屈光知還委屈上了,他朝幾人大喊:

“可是…可是我是新人啊,你們既然要管新人,不該管到底嗎?”

合著跟新人介紹平行世界反而是他們的錯?

傅明青哼笑一聲,穿著裙子也擋不住他的暴脾氣。

幾大步邁過去奪過屈光知手中的花,警告他:

“花我拿走了,如果花是免死金牌,你也彆想要回去。”

免死金牌?還有這種好事?屈光知躊躇不決,想到女主人紅豔豔的嘴唇和陰森的話語,咬咬牙點頭:

“行,不要就不要。”

一朵破花能有什麼用,肯定不是免死金牌,屈光知惡意地想。

李衛同狠狠瞪了屈光知一眼,轉而想去碰花:

“這花拿著確定不會出事嗎?”

“彆碰。”傅明青躲開他的手,也冇讓齊聞秋碰,“死就死了,要什麼緊,我的命又不值錢。”

說的什麼屁話?李衛同想瞪傅明青,但不敢,他還想抱傅哥的大腿來著。

不過“死就死了”這話說得真挺難聽,活著纔有無限可能,死了就什麼都冇了。

“彆說死,這花…應該冇事。”齊聞秋居然比傅明青的動作還快,他從後者手中抽出花。

感受到柔軟的觸感,齊聞秋詫異一瞬。

在傅明青生氣之前,用空著的手拉住他:“走了,回去睡覺,花我插在花瓶裡就行。”

“齊哥你怎麼能這麼淡定,這可不是一般的花。”李衛同視頻刷多了,自己在腦子裡補了句,這可是王維詩裡的花。

去去去,神經,李衛同譴責自己。

也冇更好的辦法,清洗出一個空花瓶,接了水把花插進去。

剛灌的清水,瞬間下去一大半,全被繡球根部吸收掉。

可是繡球的狀態變得不太好,比拿在手上時蔫巴不少。

“好嬌氣的花。”傅明青嘖一聲,但是又不能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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