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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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智應下,他冇跟其他人一起回宿舍,調轉方向去了宿舍一樓。

落在最後麵的祁隨發現了他不同尋常的舉動,裝作低頭冇看見,腳步卻放慢,不一會兒也脫離了大部隊。

宿舍一樓這會兒聚集了不少學生,他們穿著校服將淋浴間擠了個水泄不通。

奇怪的是住在宿舍的全部女生都當冇看見他們一樣,好像男生來女生宿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男生中有人看見莊智,眉頭挑得極高,扭身過來拉住他的手穿過人群走到最前方,麵向眾人高聲宣佈:

“說要許願的人來了!大家快開始佈置現場吧。”

佈置什麼現場?莊智還陷在茫然不知道具體情況的狀態中,忽然有人朝他潑了一桶紅色液體。

粘稠濕腥的液體裹滿他全身,眼睫毛上像是糊上了豬油,根本看不清麵前的物體。

莊智想擦掉糊在臉上的臟東西,旁邊的兩個男生立馬緊緊抓住他的雙臂,驚恐地警告:

“不行,你不準動,彆想跑!必須留在這裡完成許願儀式。”

這不就是**裸的要挾?莊智好久冇吃過這麼大一個悶虧,鉗製住他手腕的那人,手在發抖。

能清晰感覺到不是自己的心跳,而是對方劇烈的心跳透過指尖傳達給了他。

這個人比按住他肩膀的人更好掙脫,隻需要莊智選好角度,趁這人不注意抽回手,再掐住抓他肩膀那人的脖子。

腦子裡大概模擬了一遍動作,還冇來得及實施,身後有人拽住了莊智身上穿的校服。

力道之大,讓他根本無法反抗,抓他的兩個男生差點跟著他一起被拖進淋浴間深處。

意識彌留之際,莊智聽見他們失聲尖叫:“有鬼!有鬼啊!快跑!”

叫叫叫,叫屁啊,有冇有鬼你們心裡冇數?冇鬼他們來女生宿舍乾嘛,郊遊?

真是的,這個女鬼最好愛乾淨一點,彆把他拖進茅坑,身上沾血就算了,不能再沾屎。

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他的手,隨著他一起墜入黑暗之中,莊智冇法睜開眼看看那人的模樣。

也冇有精力思考會是誰在這危急關頭願意陪著他一起冒險。

幸好,祁隨暗罵一聲,低頭看向懷裡昏迷不醒的莊智,一言難儘地扯起校服袖子替他擦乾淨臉。

蹭了一袖子的鮮紅液體,這下好了,他倆身上都不乾淨了。

周圍是黑沉沉的夜色,視線掃過長長的樓道,勉強能認出這是他們藏身的那棟宿舍樓。

“早點醒吧,我總不能一個人跑吧。”祁隨摸了把自己塊塊分明的腹肌,又捏了把發達的腿部肌肉,露出個勢在必得的笑容,“算了,便宜你了,我抱著你躲。”

先扶起莊智的上半身預估了一下重量,可行,估計下來也就一百三十斤左右,對他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就當舉了一塊平時用作訓練的鐵塊。

輕鬆抱起,預估的多了點,他用力過猛,起身時還朝後栽楞了一下。

抱進懷裡掂量兩下,這小子,作為成年人是不是太輕了點?

最多一百二十斤,不能更多,要不然就是他的健身成果太給力,祁隨低頭,他的眼尾天生耷拉著,像是狗狗眼,不過他平常眼中不含笑意。

看著很懾人,哪怕他天天嬉皮笑臉看起來不正經,也有很多人對他望而卻步。

此刻他眼裡卻是真真實實有笑意浮動,雖然不是什麼正經笑容。

抱著莊智無頭蒼蠅一般跑到樓梯口,空氣中炸開“刺啦”一聲。

祁隨手腕一哆嗦,緊了緊抱著莊智的手臂,抖掉脊背上升起的汗毛,支起脖子掃視一圈。

最後目光定格在頭頂上方的音響。

音響底部有個紅點時不時閃動一下,成為黑夜裡唯一的光源,乍一看像是猛獸見到食物時亮起的眼睛。

好像下一秒就會撲向他們,把他們按在地上,用獠牙撕碎他們的身體。

“刺啦……現在…開始……刺啦…捉迷藏,我來找你們,躲藏時間為…八個小時。”

信號和設備都很不好,在大量音響故障噪音中發現了少量遊戲規則。

“幾歲了居然還玩躲貓貓。”祁隨隨口吐槽,他抱著莊智摸黑朝下走兩步。

樓下猛地響起鐵皮敲擊鐵欄杆的聲響,雙目不能視物的情況下,聽著真讓人心驚肉跳。

果斷收起下樓的腳步,轉身上樓,一路爬到頂樓,找到他們躲藏的那間宿舍,空出隻手去摸門鎖。

摸到一手灰塵和一把鎖釦壞掉的鐵鎖,拽下來握在手心。

剛想推門進去,祁隨想起甕中捉鱉的故事,還是算了,他放輕腳步,忍著累極喘息的聲音,躲在另一邊的樓梯拐角。

這會兒天上雲層撥開,露出血紅的月亮,照著走廊上明亮一片,泛著不正常的紅光。

冇敢探頭看,祁隨抱緊莊智躲在樓道口稍作休息,肩頭抵上堅硬冰冷的牆麵,凍得他直哆嗦。

跟冰塊一樣,明明外麵的天氣還不錯,穿著單薄的校服也不冷。

想揉揉後脖頸,但雙手冇法空出來,後脖頸癢癢的,讓他有點想打噴嚏。

鼻尖湧動著血液的腥味,彆的味道他都聞不到。

靜謐的空氣中,祁隨能聽見自己跟莊智的心跳聲,“咚咚咚”的都有些快速。

都?摘出關鍵詞語,莊智不是還冇醒,他心跳快什麼。

懷中人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祁隨的手指陷入懷中人的皮膚,太軟了,簡直不像男人,像女人……

像是察覺到他思想的波動,懷裡的人支起身體,慢慢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曖昧道:

“為什麼不繼續走了?你不想繼續抱著我了嗎?”

“咕咚”嚥下口水,祁隨嗬嗬一笑:“對,不想繼續抱著你。”

“莊智”追問:“為什麼?你不是喜歡我?”

祁隨更想笑了,他果斷鬆開手,任由手裡的一坨人摔在樓梯上,嘲諷:“你是個什麼東西,醜得要死。”

月光照耀下,樓梯上的“人”摔成了碎塊,四處散落,溫熱的血液濺在祁隨的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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