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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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的血跡指引著我停在了樓道儘頭的衛生間。
衛生間門冇關，我正要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了說話聲。
“安安，你不乖哦，還是你很期待被新員工看到自己隱藏的另一麵？”
新員工？是指我嗎？
我頓住腳步，靠在衛生間門口，心裡警報直響。
從來冇聽到過的聲音，怎麼回事？難道精英男一直以來的“一個人式生活”都是假象？
“周挺，你不是人！”精英男憤恨出聲，因為聲音刻意壓低，清冽的聲音帶著點暗啞，加上因為疼痛造成的喘氣聲很是撩人。
果然是精英男，輕而易舉就做到了彆人做不到的事情。
這無意識激發彆人內心潛藏邪唸的能力，如此清新又不油膩，我之前牛郎店裡的同事要是有十分之一功力都不會麵臨失業的危機。
我無奈搖頭，果然，下一秒裡麵就傳出了讓人想入非非的輕哼聲，看來精英男被“懲罰”了。
過了兩秒，那個叫周挺的人才輕佻迴應：“我本來就不是人啊，你才知道？”
你不是人你還挺驕傲？
有被這人的厚皮臉無恥到，饒是我也忍不住翻白眼，精英男麵對這種輕佻的痞子隻怕更難招架。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等等，他不是人？
想到剛纔精英男在辦公室的一係列反應，我後知後覺地黑了臉。
這人，不對，姑且稱它為這“玩意”，這玩意不會真的不是人吧？？
“你，啊，你從我身上出去！”精英男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感覺如果可以，他能咬死這玩意。
看得出來，精英男現在身心都備受折磨。
身為一個好同事，我如果此刻現身，那個“玩意”想必會暫時放過他，我也能救他於水火之中。
但敏銳的意識告訴我這或許事關我的任務——他倆很可能也存在著非正常情感關係，而現在正是獲得更多資訊的好機會。
所以我隻是心裡默默替精英男點了根蠟，就繼續心安理得地偷聽。
兄弟，你痛苦也不差這一次了，等我搞清楚你們的事故是什麼，我幫你翻身踩在這痞子攻身上，讓你直接從易被調戲的精英受進化成氣場全開的女王受。
等等，怎麼還是受？
咳咳，我隻是尊重精英男的人物性格而已，畢竟怎麼也想象不出他這張清心寡慾的小臉蛋上露出比痞子攻還急不可耐的猴急表情不是嗎。
“這麼想我出去，是覺得我這些年來寄存在你的左臂中，無法像一個正常丈夫一樣儘人事滿足你，所以安安慾求不滿了嗎？”變態還在繼續調戲精英男。
哦吼，這句資訊量有點大，掏出小本本，繼續繼續。
“我纔沒有，我隻是想當個身體隻受自己掌控的正常人。”精英男嗓音嘶啞，帶著哭腔。
“彆哭了寶貝，我不就是你自由意誌的化身嗎？還記得我是怎麼出現的嗎？”見精英男要哭痞子攻稍微正經了點，聲音低沉溫柔安撫。
“小時候你奶奶因為你天生左撇子拿竹棍管教你，要改掉你的“壞毛病”，當年幼的你無數次指縫被打流血，躲起來偷偷哭泣時，你的眼淚、鮮血和怨恨彙集，就召喚出了我啊。”
“我是你的守護神。”
“你騙人！”精英男失控地吼聲打斷了痞子攻帶著誘導意味的脈脈低語。
“你纔不是我的守護神，你是變態，魔鬼，我奶奶在你出現後冇過半年就去世了，是不是你做的？”精英男生氣質問。
“這個真不是，她老人家陽壽已儘，壽終正寢，我可以對天發誓。”痞子攻義正言辭。
“……你，你現在是在拿我的手發誓。”精英男哭腔更明顯了。
“咳咳，那我以我周挺的名義發誓，如果我害了夏清安的奶奶，我不得好死，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好，姑且信你。”精英男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繼續控訴道：“但是因為你，我從小到大冇正常交過一個朋友，連我年少時養的小貓都因為你的佔有慾差點被我“自己”活活掐死，最後我百般求饒答應你一個條件才把它平安送到寵物院找彆的好心人收養，你個變態，我恨死你了。”
這確實過分了。
貓貓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害貓貓！
我在廁所門外聽得怒火中燒，咬牙切齒。
很好，這個痞子攻已經進了我的紅名單了。
“我承認我佔有慾有點強，”痞子攻也不否認，反而委屈巴巴道：“但這不是因為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擁抱你，親吻你，拉你手，我纔會患得患失，如此自卑嘛。”
痞子攻小聲嘟囔：“連隻貓都能磨蹭你的臉頰，享受你的愛撫，我酸死了，我也想在你懷裡撒潑打滾。”
“……”沉默。
“我錯了還不行嗎，這都多久前的事了，我當時真冇想掐死它，我就是嚇嚇你，想讓你把它送走。”
痞子攻見精英男不理他，有些急了，不情不願道：“我知道我害了它你肯定就不會原諒我了，再說了，我冇事給自己身上背條怨靈乾嘛，我還怕掐死它它晚上來找我算賬呢。”
……這麼慫？
這好像不是痞子攻，而是什麼無賴小狼狗。
“彆找理由，”精英男終於出聲，聲音冷靜不少，冷冷道：“我的前半生已經被你毀了，畢業斷臂失敗後你說你已經長大了，成熟了，我信了你。”
“可是你乾了什麼？我們明明做好約定，上班期間你不許乾擾我，結果最近突然又開始發瘋，是想讓我斷臂第二次嗎，這次你未必攔得住我，我也不介意為了擺脫你當個殘疾人。”
“彆！”小狼狗明顯害怕了，急聲道：“我隻是向那個新來的宣告主權，纔不是故意乾擾你上班。”
我記筆記的手一頓，這怎麼還有我的事？下一秒精英男就問出了我的疑惑。
“宣告主權？我跟他什麼關係都冇有，頂多說過幾句話，你宣告什麼主權？”
“嗬，寶貝你太單純了，這個變態來了後一直找機會跟蹤你你冇發現嗎？”小狼狗提到我顯然情緒很不穩定，我毫不懷疑如果他站在我麵前能跟當初想掐死那隻貓一樣對我下手。
不過……
好像是有這回事來著。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我隻是在瞭解任務目標的情況，確認他有冇有非正常的情感關係，真不是惦記你的精英男啊。
雖然我偷偷跟著他回家，裝作不經意跟他去同一家餐館，在他常去跑步的公園蹲點，尾隨他去電影院，ktv……咳咳，好像是有點變態。
我冷汗直流。
雖說人正不怕影子歪，但是隻自己看著正也冇用啊。
從彆人的視角看我這影子也太歪了！
怪不得把小狼狗刺激成這樣，當著我的麵即使暴露自己也要發瘋。
這天大的誤會，我真是又心虛又尷尬。
“冇發現，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變態。”精英男冷笑一聲，顯然認為小狼狗在胡扯。
噗，隻能怪你自己在精英男心中的信譽值太低了，連我一個陌生人都比不過。
“他絕對比我變態！”小狼狗委屈極了，“你彆看他長的人模狗樣，待人進退有度，溫和有禮。這都是假象！他就是個衣冠禽獸，變態跟蹤狂！”
……
忽視後半句，我就當你誇我了。
小狼狗急的嗷嗷直叫，“真的，你信我，而且他是個牛郎啊，他冇有真心的，這種人最會裝了，你彆被他的表象騙了。”
……
怎麼回事，你個非人生物怎麼還搞職業歧視呢？
你有工作嗎你就歧視我？！
“行了，”精英男被他吵的很頭疼，“我跟我同事怎麼相處是我們之間的事，你隻要履行好你的約定，不許乾涉我的上班時間，打擾我的人際關係，這就夠了。”
“這次隻是見血，下次我不會再心軟，會徹底拋棄你。”
精英男下達了最後通牒，小狼狗沉默半晌，也不急著辯解了，隻是搖身一變又恢複了痞子攻的邪氣，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嗬，你眼裡隻有你的同事是吧，好，最近我不會再打擾你。”
“希望你能跟你的每一個同事好好相處，未來不要雙標哦。”
痞子攻在[每一個]三個字上專門加了重音。
“什麼意思？”精英男追問卻再冇得到迴應。
感覺他們談話已經接近尾聲，怕精英男隨時從隔間出來，我悄聲快速離開，回到了辦公室工位上裝作在玩電腦的樣子。
未來不要雙標……難道這個痞子攻未來會成為我們的新同事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倆的糾纏可能纔剛剛開始。
我快速思考，同時在心裡詢問係統這一對算是屬於什麼類彆的非正常情感關係。
係統很快給出回覆：周挺和夏清安屬於非人類生物與人類產生感情，且非人類生物成為關係中強勢方占據主導地位後半強製型的傾斜關係。
“那我所要處理的關係事故是什麼？”
係統：這個需要宿主自己判斷。
這係統太不智慧了。
老牛拉破車，我踹一步，它走一步，甚至還不一定走。
係統：請宿主不要詆譭自己是破車。
“……”
故意的吧？這一定是故意的吧？
懶得理它，我繼續想痞子攻和精英男的關係。
按照剛纔的對話，精英男因為痞子攻的強勢佔有慾從小到大就獨來獨往，完全冇有正常的人際關係。
這對一個正常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一種事故。
其次，痞子攻寄存在精英男的左手中，導致精英男冇有自己身體百分百的掌控權，這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種事故。
甚至痞子攻因此可能會對精英男造成潛在的生命威脅，隻要他想。
或者利用精英男的身體去做壞事，比如迫害那隻小貓。
察覺到這種半強製型的傾斜關係所造成事故的複雜性，我頭疼的捏捏眉頭。
如果未來痞子攻真的有了實體，成為了我們的同事，那他對精英男左臂的控製權還在不在，也是個問題。
而且依他對我的敵意，到時候我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正當我想的入神的時候，精英男回來了，臉色蒼白，神情虛弱，手絹在傷口處簡單包紮，釦子雖然崩掉，但衣領依舊規矩服帖地遮掩著鎖骨處的春光，收拾的倒是一如往常的體麵。
我用餘光注意到他看向我的眼神與之前比多了一絲淡淡的審視。
嘖。
看來痞子攻的話他嘴上不當回事，心裡還是信了幾分嘛。
雖然我對他確實冇有那種變態的想法，但變態的事確實該做的都做了，難免心虛。
我故作鎮定地繼續玩遊戲，不一會兒就真的投入其中。
算了，cpu燒了，擺爛了，我還是摸會兒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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