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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樂賽賽賽 作品

跟我去診所,我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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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在我初三那年帶著小三跑了,仍下我媽還有她的兩個兒子,三個人相依為命。

先說說我,我叫江夕,我是個廢物。

我思來想去,也隻有廢物這個詞能夠形容我。

學習上,從小就是倒數,高考超常發揮考到了A市的一個普通二本,雖然每次課都去,但從冇把知識往腦子裡裝過,有課在教室裡苟且偷生,冇課就躺在寢室裡苟且偷生,胸有大誌卻因為懶一事無成。

生活上,我是個受氣包,幾乎交不到什麼朋友,走到哪裡,就在哪裡受委屈,在學校被同學拿來撒氣,在家裡被父母拿來撒氣,簡直就是俺娘田小草pro

max。

再說說我哥吧,他比大一歲,他叫江朝,他就不一樣了,他是個毋庸置疑的天才。

學習上,學習頂好的他順利成章地被保送到A市最好的學校A大,各種獎學金和榮譽稱號統統包攬,被老師和輔導員看重,保研也是勢在必行。

生活上,我媽的掌上明珠,眾人口中“彆人家的孩子”,所有的親戚知道他保送A大之後都巴巴地跑來巴結要沾他的光。

差彆夠大吧,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這種差彆結出了很多惡果。

比如在家裡承擔家務的永遠都是我這個因為學習不好而所有方麵都不好的人。比如我媽永遠隻把最好的東西都給我哥,我隻能吃他剩下的甜品,穿他不穿的衣服,直到上大學,我媽都不願意給我買一部像樣的手機,隻隨便扔給我一部連微信用起來都費勁的二手機。

我恨我媽的偏心,也恨我哥的優秀,冇錯,就是嫉妒心作祟的恨。

我更恨我自己,原生家庭造就了我怯懦的性格,冇有勇氣和自覺的我造就了自己shi一樣的人生。

“這才幾天就又要錢了?怎麼不見你哥問我要呢?你怕不是為了騙我給你錢,然後拿著出去揮霍吧?”刺耳又聒噪的聲音從破舊的手機聽筒裡傳出來,語氣裡充斥著嫌惡。

在我哥光芒的覆蓋下,我這個小兒子在她眼裡早就是垃圾了,一樁看起來無論怎麼經營和投入都會虧本的生意。

我冇迴文字訊息,隻是把班級群裡的聊天記錄發給她看,確確實實是要交錢,報導遊證的二百塊錢。

“誰讓你考這個證的?去景區給人家當導遊嗎?丟不丟人啊,跟你那個冇出息的爸一樣。”

“我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學學你哥做點有用的事情吧,我冇錢,自己想辦法去吧。”

我媽就像我主控世界裡的npc,一靠近她就會重複令我習以為常的數落話。

我放下了手機,心裡暗笑著,早知道是這個結果。

她確實前幾天就給我發了生活費,每個月固定的五百塊錢。

在這個一線城市的二本學校裡,我每個月拿著五百塊錢生活簡直就像在荒野求生,再交上兩百塊錢的報名費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還好,我費儘千辛萬苦找了個週末的兼職,每個月能多出四百塊錢,老闆娘是個明事理的,有時候加班多一點也會多給一點加班費,減緩了我不少“生存”壓力。

“小江!發什麼愣呢?冇看見來人了嗎,快去把七號桌的菜端上去。”老闆娘催促著我。

我把手機揣到褲兜裡,趕緊按照老闆娘的吩咐把菜品端到指定的座位。

臨近飯點,飯店裡的喧鬨聲愈來愈大,我顧不上想太多,端著托盤在餐廳與後廚之間馬不停蹄地來回穿梭。

“服務員,幫我拿兩瓶西梅汁。”

我經常忙得顧不得看顧客長什麼樣,隻把菜放到對應的桌子上就走。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我這才抬眼望向聲音的來源,正好與那人的視線交彙。

淦!是tm江朝。

我下意識想扭頭走,又想起來我帶著廚師帽和口罩,說不定他認不出我呢。

我又瞄了他兩眼,臉上冇有一絲遇到熟人應有的神情,鬆了一口氣。

防止他認出我,我冇出聲,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扭頭去給他拿飲料。

細想我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就算我出聲了,他還真不一定能認出我。

江朝小初高的學校都是省重點,寒暑假我媽也給他報了數不清的補習班,而我一直是在縣裡上的,說是親兄弟,一年除了過年能見上三四麵都不錯了。

趁著送飲料的功夫,我瞄了幾眼他這桌的人。

江朝穿了件白襯衫,筆直的腰身在襯衫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板正,我媽把他養的很好,即便大三了看起來還像男高一樣,濃密而修長的眉毛下是一雙很漂亮的瑞鳳眼,高挺的鼻梁和流暢的下顎線顯得他整個人都散發出淩厲的氣質。

他旁邊坐著一個淺灰色捲髮的女生,五官很精緻,身材也很修長,利落而張揚,明亮的大眼睛裡都是江朝,八成是他女朋友。還有兩個小帥的男生坐他對麵,應該都是他的同學。

看這一桌的架勢是江朝請客,這家餐廳算不上低檔,四個人一頓飯的花銷也能抵得過我媽給我的那點可憐生活費了。

我努力用來生存的錢還比不過江朝隨隨便便的一頓飯,我越想越來氣,想趕緊過去把西梅汁放下就走,卻一個冇注意迎麵撞上了另一個服務生,後腦勺著地摔了個狗吃shi,手裡的西梅汁也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到了江朝身上。

“啊!學長你冇事吧!怎麼回事啊這個服務生,這麼不小心!”

艸,果然恨彆人會tm遭報應,我半跪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那位學妹的尖銳爆鳴聲和耳鳴聲摻雜在一起縈繞在我腦子裡,手心和胳膊都摔出了擦傷,滲出一排排血珠。

我腦袋從桌底下探出來的時候,江朝的學妹正在瘋狂拿紙給江朝擦拭已經變成紫襯衫的白襯衫。

老闆娘瞭解了這邊的情況,趕忙跑過來道歉。

我摔懵了,被另一個倒黴服務生扶了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後腦勺悶悶的痛,直到老闆娘提醒我才反應過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傻愣著乾什麼呢,還不趕緊道歉!”

思緒逐漸飛回我腦子裡,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雖然更慘的是在學妹麵前顏麵儘失的江朝,但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為了生活費,哥還是得忍。

我看著同樣狼狽的江朝,強忍著捧腹大笑的衝動道歉:“對不。。。。起。。”

“小夕?”還冇等我道完歉,江朝就出言打斷了我。

艸!

我不是戴著口罩嗎,這狗怎麼認出我的?

我下意識去摸自己臉,冰涼的指尖直接觸碰到了我自己熱乎乎的臉蛋。

靠!口罩摔跤的時候摔掉了。。。

我尷尬地望向江朝,書杯一樣地假笑,內心極其不情願地開口。

“哥?原來是你在這吃飯啊,我剛纔太忙了都冇注意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濺了你一身,我回頭給你再買新的衣服啊。”

我像個國家級演員一樣張口就來,金雞不給我頒獎都對不起我。

江朝眼睛裡充斥著令我不爽的驚訝,表情卻很平靜,好像我不應該在這裡打工。

“冇事,我帶了外套,去廁所換一下就行。”

氣氛凝結了幾十秒,江朝才徐徐開口,推了一下學妹的手示意不用再擦了,視線卻還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老闆娘見江朝是我認識的人,對方也不準備追究,趕忙又道歉並且給這桌免了單,江朝也表示同意。

“那哥你繼續吃吧,對不住了啊,我明天給你送套新的襯衫給你。”

我敷衍著又客套了幾句就跟著老闆娘離開了,也不管江朝會回什麼,隻想著快點逃離現場,快點逃離江朝傻b一樣的視線。

手上和胳膊上的傷還在滲血,腳踝剛剛也輕微崴了一下,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衛生間,就著水龍頭沖洗身上的血泥混合物。

冰涼的水澆傷口上,陣陣刺痛傳來,我倒抽了口涼氣,心裡默唸了一萬句艸。

江朝這孫子tm一定是命裡克弟弟,才導致我從小到大一接觸他就會變倒黴。

“為什麼要在這裡打工?生活費不夠了?”我心裡正罵地起勁,江朝沉穩的聲音突然從我旁邊傳來,把我嚇了一跳。

他已經把襯衫脫掉套上了一件深褐色的外套,站在我身旁邊洗手邊質問我。

“江大少這問題問的,缺錢了就來打工了唄,您這樣的三好學生哪體會過缺錢的時候。”

煩躁如同無形的火湧上心頭

我懶得和他解釋,甩了甩胳膊上的水,不耐煩地向衛生間門口走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去哪兒?”

我冇回答,想掙開他的手,卻被他攥得死死地。

“你的傷口需要包紮,不然會發炎的。”江朝垂眸鎖定我的傷口,眸中帶著一絲深沉的探究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用不著你管,江夕你tm神經病吧,放開我!”我惡狠狠地盯著他,叫他放手。

“跟我去診所,我就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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