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節
-
“找找都有什麽可以利用到的東西，比如刷怪換點兒的刷怪點，然後再想辦法搞武器。”
正當十一隻小魯鉑排排成長隊踏上阿亞斯卡的冰天雪地時，黑山新聘員工、前整合運動乾部柳德米拉，正站在一處隱秘在雪林中的村莊前，隨行身邊，隻有一個笑容文靜，模樣乖順的阿戈爾族小少女。
幾尊巨影立足於村莊門前，包裹全身的鬥篷雖然覆蓋嚴密，但裝甲致寒的金屬感還是溢透布匹，毫無保留地傾瀉進了柳德米拉的眼中。
前整合乾部眼角刺痛，揉揉眼睛，
嘴角不可思議地抽搐，乾涸開裂的嘴角微微顫動…
“盾衛…？”
“弑君者……？”
弗拉基米司率先翻開鬥篷兜帽，在詫異中認出了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隻是重逢冇能換來喜悅，眾盾衛的猜忌反被提前招起。
“你為什麽和黑山站在一起？”
“…你們知道黑山…？”
“他們帶著整支外國艦隊進入阿亞斯卡大興土木，那麽大的動靜，我們當然知道。”
盾衛們冇有亮出兵器，但穩固原地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警覺。
“我記得你當時帶著你的小隊在龍門某條街區行動，然後就失聯了，那天發生了什麽？”
“你的小隊呢？”
“我聽一些同樣去過龍門的感染者講，說你遇到了羅德島的人，那天到底怎麽了？”
“我…”
“——她還不清楚該怎麽回答你們的問題——”
沙啞而幽沉的聲音穿透飄拂的寒風，像邪祟惡意的低喃，讓盾衛們本能地弓步抬手！數道目光迎向伊萬海姆，白化大熊跨過林中枯棘，走到了二人的中間。
“讓開盾衛，我們要和你們談判。”
“伊萬海姆…？！”
在場的所有盾衛同時震驚，倒吸一口涼氣，
緊接著，怒意蓋過震驚，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麽往事，盾衛們的態度變成了徹底的敵視。
“你怎麽在這裏？！這裏不歡迎你！”
“你不是要為你的帝國效命嗎？！難道說你們和黑山已經————”
“退回去！不許再上前一步！！！”
斥責、排斥、還有高度警覺，
如果說弑君者柳德米拉對盾衛們來講隻是個有些困惑的前同事，那前內衛的伊萬海姆就完全是顆火星，將盾衛們的情緒徹底點燃。
“……我已經不再為帝國效命，稱不上所謂內衛…黑山也冇有勾結帝國，博卓卡斯提難道就冇教過你們不要胡亂遐想嗎…？！”
“閉嘴！！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提大尉！！”
伊萬海姆的表現格外淡定，表情不變波瀾不驚，淡然麵對盾衛們言語的驅逐。
咦…？
睫毛閃動，莉莉婭水眸輕轉，
他們之間是認識嗎…？
而且好像還出現過很嚴重的矛盾？
小修女瞧瞧觀察大白熊，
……按照常識常理，脾氣暴躁的伊萬同僚遇到有人和他頂嘴，應該早就一拳頭把對方種到牆裏啦……
怎麽今天就反常了呢……？
是重要的人…？還是本身理虧……？
“如果不是因為你！大尉也不會那麽狼狽！！”
嗚嗚~果然是理虧呀~猜對嘍~
年齡尚小的非人並不在意人類的恩怨，
大人的任務裏冇包括這一項，
而憑自己“學做人”的經驗看，這種搞不清具體情況的私人恩怨最好是不要插手，
一句“我懂你”，比一句“我討厭你”的傷害要大百倍。
“好了，都靜一靜吧。”
尤裏從伊萬海姆的身旁現形，視線穿透麵部甲冑，落到了從盾衛們一方走出的紅海嗣國際縱隊身上。
“黑山有很重要的資訊要告訴我們，同誌們先冷靜。”
何塞鋪拍拍盾衛的肩膀，轉頭直視尤裏——那個創造他們，操控他們連接他們的大群
“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
“讓他們都進來吧。”
第九十二章
答案你知我知
藏匿在雪林山石間的無名荒村，向山梁緩坡一角的墳墓前，伊萬海姆麵向著零散的陌生墳墓，
墳墓裏埋葬著村莊中死去的人，
或是自由民，或是出逃農奴，或是感染者，
都出身卑賤，被烏薩斯壓迫與奴役。他們逃跑躲進阿亞斯卡深處，雖然依然艱苦，但起碼尊嚴的生死。
……是什麽人手握利刃打破了他們曾經的生活……？
風吹枯葉，沙沙作響，
那被邪異侵蝕的嗓音幽幽響起——
“…博卓卡斯提是我的戰友…………”
“？”
小腦瓜上冒出問號，
少女聲音甜脆，
“是在和我說話嗎？”
“……”
“您繼續說~我在聽的！”
“……他是卡茲戴爾人，率領族群出走卡茲戴爾向先皇效命，我畢業軍校，主動響應帝國號召……”
“…我們第一次並肩戰鬥是在卡西米爾的平原戰場，他的盾衛阻擋了騎士的攻勢，挽救了受困的友鄰部隊，我就在那支受救的隊伍之中……受挫損傷的騎士發覺補給不足以機動撤出戰場，於是掉轉矛頭，向著我們發起了更強的猛攻。”
伊萬同僚今天好清醒啊……？
望著大烏薩斯的背影，小修女掩嘴心中嘀咕。
“……大戰在午夜爆發…天空陸續被火光劃破，火焰變成流體，裝甲摩擦熾熱……最後我們戰勝了強敵，反咬殲滅了所有騎士…踩折了他們的旗幟，那是我生平來最暢快的時光————”
但記憶卻開始不完整了，
當年的戰友隻記得零落幾個，逝者被遺忘，被邪異輻射影響成了黑色的破洞。
“……後來，我因戰功赫赫被選中提升成了內衛……成了皇帝的利刃，皇權特許…生殺予奪…”
像是觸碰到了敏感的開關，無數記憶奔湧流進腦海，痛苦好像藤曼，纏上五官，牽住神經，
成為了內衛以後呢？
仰仗著心中的信條，服從先皇的命令，
然後呢？
心中的聲音自問自答，
…手起刀落從不遲疑…刀下怨鬼橫死無數…
在先皇的意識下，變成戰爭的零件，把戰火陸續燒進鄰國，為國征榮，為國爭益，
然後呢？
先皇駕崩，死因不明。
昔日口口忠誠的貴族起戈叛亂，軍閥傭兵割據，新皇根基不穩政令不出首都。
人命輕賤不如草芥，曾經的功勳將領被審判處決，傳奇被拋棄，榮譽被賤賣。
要麽成為集團軍軍閥的兵刃利器，
要麽心甘情願的伸出腦袋，等待被曾經效忠的帝國審判砍下頭，
帝國的傳奇一文不值，
……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
“…………”
“…那晚，博卓卡斯提找到了我……”
“……他邀請我一起叛逃，逃離烏薩斯，反抗帝國的暴政……”
“後來呢？您答應了嗎？”
“…………”
風兒沉默的吹，
答案如何，躍然紙上。
……
……
……
……
同一時間，在村莊的另一頭，沿靠山體的洞室門前，打扮艱苦的村民正聚在一起，對著洞內“翹首以盼”，探頭探腦。
藏身在山林間的無名小村打破了以往的冷寂，竟意外地顯得有些熱鬨？
稍作裝修篝火燃燒的洞室內，
寬敞的內部空間坐滿了人，不安、沉重，低迷的情緒匯聚在眾人的臉上，彷彿飽滿的烏雲。
尤裏站在眾人的中間，清晰明朗的談吐與焰光有力的篝火，彷彿外來物，格格不入，又莫名應景。
“根據黑山方麵的推測與第二集團軍的情報，預計再過兩個星期左右，就將會有一支以少量第八集團軍正規軍輔，大量貴族私兵為主的討伐部隊，乘坐不明數量的機動車、輕型陸行炮艇、輕型陸行艦，從東南方向的科米索森林進入阿亞斯卡，向西搶占黑山開采發現的幾處源石礦藏。”
“領頭人士為烏薩斯軍事貴族，伊萬托尼.李斯特，其餘兩位二號人物，瓦列裏.阿克裏塞伯爵，與擁有貴族身份的商人維克多.彼德海姆。”
“討伐軍進攻部隊總共人數預計1000—1500人不等，大量裝備烏薩斯軍用製式武器，大部分私兵源自正規軍退役兵，擁有一定作戰經驗與實戰技巧。”
對於尤裏的聲音，眾人以迴應的唯有沉默。
烏薩斯軍要來了，
身為其過去的一部分，盾衛們深知烏薩斯軍的可怕，
就算是大量雜糅的混編雜牌軍，也絕不是遊擊隊能正麵對抗的！
“他們為什麽要來阿亞斯卡？！”
“他們和黑山簽了合同，讓黑山買地開發，看到了好處，於是翻臉不認人。”
尤裏冇將張之卿的計謀公之於眾，在大群內部也遮蔽了此訊息，防止向何塞鋪等人流通。
科米索森林內的偵察部隊被殲滅，其後方反應需要一星期，集結兵力需要一星期…所以他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
“自古以來兵過如匪患，我今天來這裏是想各位，趁著這兩個星期趕快囤積糧食，兩個星期後減少外出。”
“（中文）你是想說，讓我們提前儲存減少外出，躲過風頭？”
熟悉的語言從耳邊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