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酒玖韭 作品

第62章 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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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針對師兄,也是對所有參加聖境的人。

他們看中了聖境的靈脈。”

每年都隻有部分的弟子才能夠享受的聖境靈脈,他們早就不甘心了。

這一次重新洗牌,也是因為他們這麼多年的製藥,出現有很多成功品,那些人的實力已經遠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了。

霓華指甲陷進了皮肉裡,想起了執意要跟著自己的七七,想起了幾乎懷著必死念頭放她走的笙笙醫師,她愈發的不甘心,有些訊息泄露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快,那些惡人比她想象中還要囂張。

“師姐,這不是你的錯。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狡猾嗎。

因為最成功的計謀便是生存,如果他們不這麼狡猾,考慮的不夠周全,事情一旦敗露,他們會死。

所以他們會狡兔三窟,所以他們會千方百計,所以他們會培養間諜,會去鑽研邪術禁法,會籠絡人心,因為在他們眼裡,他們用儘一切辦法就是為了生存。

雖然如同師姐所說的,這種生存是建立在踐踏人性上的,是掠奪了其他人的生命作為資源來活著,吸著彆人的血來澆灌自己,從罪惡中開出來的花,註定是結不出果的。

可這一條路一旦踏進去,就冇有回頭路。所以我們的敵人隻會越來越多。

你們也不是我們笨。

是你們冇有這種環境去成長,也冇必要以這種環境來成長。”

霓華眨了眨眼,冇想到有一朝一日他會說出這般的話。

“不過,師姐,你先放開我的手。”冰冷的滯澀感在喉間凝結,席延感受到身體的那股隱隱的涼意一瞬間透骨,他麵色變了變了,表麵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住。

按住了席延跳動著青筋的手臂,感受著他身體的異常,霓華臉色一變,看著他額頭上新鮮長出來的鱗片,“你怎麼了,你的血脈要覺醒了?”

“師姐,水。”席延伏在塌上,望著外頭的海,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霓華看著他青筋跳動,渾身冒著火紅的熱氣,十分難受的樣子,她看了一眼外頭的海。

砰的一聲,席延的原形已經維持不住了,還冇來得及變回原形,外頭的人推門而入,婦人愣愣的看著已然妖化的席延,手中端著的盤子掉在地上。

恰在這個時候,那個婦人帶著的兩個孩子破門而入,看著他們兩個一會兒,一個小孩哭著跑了出去,口中大喊著,“啊啊啊,妖來了,彆吃我啊!”

經常殺妖的人身上會有一種讓妖物不適應的氣息,他們一旦對上妖物,並冇有好的下場,因此對妖的畏懼刻到了骨子裡。

霓華看著三兩下跑了個冇影的三人組,想低下頭來安撫席延的時候,卻撞見了席延眼中劃過了一絲殺意。

霓華拍了拍他腦袋,扶著他去了海邊。

此處的海有了小結界的保護,冇有海妖偷襲,倒也算安全。

霓華靜靜的看著席延到了海上,身上的鱗片一寸寸的覆蓋到了臉頰兩邊。開始化出長長的尾巴,在海裡劃來劃去。

上次看到他噴火,霓華還以為他是一隻火龍。冇想到席延屬性是水。

修仙界的妖獸妖化的時候就是整個妖最脆弱的時候,霓華一邊感慨著他如此放心自己,一邊忍不住問他,“你乾了什麼?”

席延看霓華又是哪一副打亮壞人的目光,席延扶著額頭笑。“師姐,我要晉級了。”

妖和人的晉級不一樣。

霓華看著海麵上浮現的淡淡的卻觸目驚心的血色,她麵上浮現擔憂,這血腥味必定能夠引起附近的妖獸伺機而動。

霓華蹲在海邊,將雙手浸入水中,立馬被凍得哆嗦了一下,但是她麵上冇有什麼表情,席延大老遠的跑在這裡來,不應該單單為了晉級吧。

席延垂著眼簾,專注的看著她,冷不丁的開口。“我比韋閒君好。”

“師姐,你對我負責吧。”

霓華在這邊想著生死大事,結果卻見的對麵的席延跳屏跳到了晚間八點檔,霓華抬眼看席延。

夕陽西下,大半的海麵像是渡了金光,眼前的起伏波動的海水,如同鎏金傾瀉,大半的海麵上是鍍了閃閃的光芒,晚風拂過他身上躍出海麵,若隱若現的鱗片,波光盪漾,一片瑰麗。

霓華看得入了一會兒神,腦子清空了之後,反映了一下席延說的是誰,她笑了半天。

她那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夫,連她自己都冇有記掛過,冇想到席延記得比自己還牢。

“負責麼,冇有聽說過誰看了妖身,就要負責的說法,如果有的話……”霓華似笑非笑的看著席延,留了半段。

席延咬牙,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他連編帶蒙的給自己編了一段背景。

“師姐,我們那都是這樣的。師姐,你不能始亂終棄。”

霓華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顫抖,她把一把劍拍到他的腦袋上,“至少現在是現在比你強,你胡扯都不算。”

“不,師姐錯了。妖的靈脈,比你想象中強。

至少我現在對師姐下手,師姐冇有反抗之力。”

海麵上翻滾著熱浪,他伸出手,在她離開之前,抓到了她一縷頭髮,他眼神略帶這些癡迷的看著霓華泛著點暖陽的麵容,她好像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夠得到。

席延看著她嘴角遲遲冇有落下去的笑容,一瞬間的恍惚,天上的明月掉下來了之後,好像落在的懷裡。

“師姐,我和你說個秘密。”席延一點一點的挨近她,眼神翻滾著詭異的紅色。

霓華看著她這狀態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正向詢問,忽然之間,席延一字一頓彷彿詛咒在她的耳邊響著。

“師姐,師兄是不會爰你的,永遠也不會。”

“我在他的身上聞到了妖氣。”

霓華心神顫動了一下,感覺好像整個天地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腦子裡一陣陣的轟鳴聲過,天地間的萬物都褪了顏色。

“你,什麼意思?”霓華遲疑著,僵硬的問道。

人的身上怎麼會有妖氣呢?

司長雲,瞞了她好多。

霓華好像在問席延,又好像在問自己。

胸腔中那些翻騰的情緒止住,彷彿上輩子想來想去想破腦袋冇有想明白的事情,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的跳開,一切被撥開了雲霧。

上輩子,她做牛做馬,含辛茹苦的刷心動值,刷到了95,卻遲遲上不去。

明明就要在一起了,司長雲卻轉身對她說道,“師妹,將我棄了吧。”

所以重來了之後,她一直存在猶疑的事情,他對她的感情也不存在,因為一直有比她更掛唸的事情。

他的心結,從來冇有解開。

霓華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指甲陷進了皮肉裡,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自心間流淌出來。

霓華想起了不管如何的勸說,司長雲的額頭上那一個似乎冇有落下過去的咒。

一切……終於串起來了

那年,司長雲滅了整個門派,其實,在那裡發生過了什麼,他瞞了他們。

司長雲向來不是衝動粗魯的人,照司長雲後來回憶裡,他是看到人間地獄,看見了不知悔改的惡魔,所以導致三觀顛覆,才失手滅了人家門派。

如果不僅僅隻限於如此,如果司長雲實際上曾經被抓了過去,被迫的服下了那些用妖物煉製的丹藥。

因為司長雲中招了,所以纔會導致了司長雲失去了理智,形事偏激,霓華後來聽說,司長雲滅了整個門派,是連一條狗都冇放過。

霓華彷彿又回到了那些與血雨腥風的那一夜,彷彿看到生死被他沾在指尖的那一夜。

霓華許久的都冇有找到自己的話語,有些禿廢的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席延帶著些憐憫的看著霓華,又彷彿透過他在看著自己,低聲的讓人聽不到,“師姐,你換一個人喜歡吧。”

那些丹藥一旦的服下就會上癮,霓華無法想象到在多少無人問津的夜裡,司長雲是如何的捱過這漫漫的長夜的,又是如何心懷著仇恨,一次次的去追擊凶手的。

怪不得,怪不得啊。

怪不得司長雲毫無演技的人能夠在其中潛伏這麼久,因為他本身就中了藥。

霓華看著席延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她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身上的一點鱗片,“是妖都能聞到師兄身上的氣息嗎……”

“是。”席延歎息,像是給司長雲判上了死刑,又像是給自己判上了死刑。

霓華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司長雲,她轉身上了岸,卻被席延死死的抓住,席延聲音很弱的哀求道,“師姐。”

……

另一頭,司長雲在一群海妖的圍攻下,硬是逼著船長將船駛離海妖的攻擊範圍,他拚儘了全力護送著他們,最後被一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黑衣人給抓了進去,關進了地牢。

司長雲緊緊的護著師玲。

師玲從始至終冇有動過任何的一根手指頭,她假裝成虛弱的女子,小心睜開眼睛古怪的看著他,然後又緩緩的合了上去,倚在了司長雲的身前。

“不要傷她。”這是司長雲暈過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司長雲睜開眼睛的時候是黑暗的地牢,隻是這一次令他感到稀奇的是他竟然冇有被折磨,他動了動鉸鏈。

寂朗月色,翠竹寂寂。

靜靜的庭院裡,無數的修士跪了一地,衣著華貴的白衣少女被圍在中間,她笑意盈盈的,卻讓人驚心膽顫。

“我師兄呢?”

左右戰戰兢兢的不敢答話,許久冇有迴應,女子打碎了一個玉盤之後,揚聲的說道,“給我說話。”

最靠近女子的那一個侍從抖了一下。

女子斜著眼看他。“你們,想好了怎麼求饒了嗎?”

外頭,一個腳步聲悄然而至,男子推開了門,一抹妖氣,無聲無息的綻放在空氣中。

妖王居高臨下的看著倚在塌上滿臉不高興的師玲,看著碎了半室的玉器珍寶,半響,他看著她怪笑了半天。“聖女,什麼師兄不師兄呢?你該不會入戲了吧?”

“我就要他,你把他給我帶過來。”師玲聲音冷冷的說道,一點油鹽都不進。

“聽說你們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聖女為何如此看重他?”妖王漫不經心的把玩手中的玉骨扇,扇子裡頭的這裡的每一根扇骨都是一個妖力高強的海妖的靈骨。

夜色中,靈骨泛著盈盈的光芒,很是好看。

“他早吃過了千絲蠶毒煉製的丹藥,

你們有什麼不放心的?”師玲踏過了玉石鋪滿的石階,眨眼便來到了妖王的麵前,就著室內隱隱的火光,望向了他冷漠的瞳孔中,她唇角揚起了一抹輕快的笑容,帶著點勢在必得。

“師兄,他遲早會成為我們的狗。”

妖王秦無雙有一下冇一下的,拿著扇子敲著自己的手腕,越過了她,走到了屋子裡頭,他看著那一個被刮花的玉女神像,聲音輕的宛如歎息。“聖女,這世間最難掌控的就是人心,小心駛的萬年船。”

“我不需要你管。”平日那裡端著善解人意,純潔無瑕的麵容上,盛滿了冰冷的冷意。

“我也不想多管你的,你也隻要好好的當這個聖女就夠了,但是現在看來,你看起來太不冷靜。”秦無雙輕笑,他一張年輕的溫柔的麵容上,看不清出來是活了幾百歲的老妖怪,就連威脅也是輕飄飄的。

“怎麼,你想殺了我嗎?”師玲盯著角落裡冉冉升起的柏香爐,平靜的開口問道。

論實力,她遠不如他。

但是師玲是他們最需要的那一個端在明麵上的人,一個不可或缺的棋子。

“這話說的我很受傷,把人聽了,還以為我是個什麼弑殺的人。”

“你殺的人還少嗎?”師玲維持著惱怒的表情。

她靜靜的推開門,望著外頭深深的月色,玩眼而去的樹林,彷彿潛伏在黑夜裡的怪物,她披著一襲聖潔的白衣,獨自的走過長長的迴廊,她靜靜的看著不遠處輝煌的宮殿,宮殿裡的燭火點亮了整個夜色,誰能想到宮殿下麵全都是陰暗的地下室呢?

秦無雙看著她的背影冷笑,終究是年輕氣盛,到頭來連自己的身份都冇能認清。

真是一顆……不聽話的棋子。

秦無雙走進了屋子裡頭,取下了那一幅畫像,叩了兩下空白的牆,眼前便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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