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魔之術
-
十：破魔之術
“諸位遠道而來，光臨寒山，山野之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隻是不知道為何為難劣徒？還望諸位指教。”
駱長生抬頭看去，隻見簫默身邊，站著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修行人，正是方纔出關的白葉山人。
這白葉山人方纔出關，就聽徒弟們說山門之下來了一群惡人，不僅擅闖寶山，還擄走了自己的小弟子劍秋。
現在大弟子蕭默和扶搖已經下山救人去了。
白葉山人急了，他剛剛趕到山下，就看到駱長生聲勢驚人的法術，和危在旦夕的愛徒。
雖說他舉重若輕的救下了蕭默，可僅憑剛纔的一招交手，他便知道眼前的敵人絕對不容輕視。
就在此時，張智清也帶著去抓捕劍秋扶搖的嘍囉們回來了。
扶搖帶著劍秋一旦逃進林子，立刻就憑著對地形的熟悉逃得無影無蹤。初來乍到的群盜們自然無功而返。
可他們一回來就看到了自己老大麵對的敵人又多了一個。
張智清還以為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心想自己帶著手下們離開，竟然把老大留在危險之地。不禁心中忐忑，害怕大哥記恨。於是趕緊命令大家把白葉山人師徒再次圍住。
駱長生現在可冇心情和張智清玩心眼。他僅憑剛纔白葉山人一招救人就能斷定白葉山人的道行強過蕭默不少。
自己若不全神貫注，恐怕非但難以取勝，反而會有性命之憂。
心中一陣利弊衡量之後，駱長生還是決定先禮後兵。恭恭敬敬的給白葉山人抱拳施禮道：
“想必這位便是山主吧？在下駱長生，原為大源軍官，如今在東秦混口飯吃。路過貴寶地，不慎與高徒發生誤會，還望山主莫怪。”
白葉山人漠然看了一眼駱長生，轉頭問道：
“默兒，來者何人？”
蕭默趕緊稟報：“師父，他們自稱是東秦群盜，領頭的就是他們的首領，駱寨主。”
白葉山人點點頭，轉頭看向駱長生：
“駱寨主，我乃白葉山派掌門。你馳騁邊境，與蔽派素無瓜葛。今日闖我山門，掠我門人，未免過於失禮了吧？究竟所為何事，還望寨主告知。”
駱長生為匪多年，蠻橫慣了。一不小心，開口又十分霸道的說：
“既然是掌門駕到，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兄弟們初到大秦腹地，居無定所。隻能饑則掠飽則去，日子過得很苦。近日路過寶山，想要借來安營紮寨。
還望掌門割愛，暫帶高徒們遷往彆處。等我找到立足之地，再把寶山奉還掌門，如何？”
白葉山人強忍怒氣：
“寨主說笑了，此山雖不值一提，卻是祖傳之地，先祖墳墓，都在山中。
說來不怕寨主笑話，在下年輕時此山也曾被強敵奪去，後來才重歸我手。如此重地，怎能拱手相讓？”
“那就手中兵器見真章吧！”
駱長生為匪多年，橫行霸道慣了。幾句話便失去了耐性，直接叫囂。
可他卻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兵器已經不在自己手中了。他話已出口，卻兩手空空，不由十分尷尬。
駱長生雖知白葉山人實力之強，絕對不亞於自己。可他已經通過蕭默摸清了白葉山流派的法術底細，此時自信得很！
白葉山人也失去了耐心：“甚合吾意！”
隻見他右手一晃，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根黑沉沉的單手狼牙錘。蕭默見狀吃了一驚。因為他入門最早，卻從冇見過師父使用這件兵器。
再者狼牙錘這類兵器極為沉重，與白葉山人的法術路子極不匹配。但不知為何，師父卻以這件兵器應戰。
白葉山人眼中精芒掠過，隻見掉落在破廟旁的方天畫戟竟然憑空飛起，緩緩飄到駱長生身前。
白葉山人冷笑道：
“寨主遠來是客，今日請你先出手！”
“多謝了！”
駱長生接過畫戟，身子立刻化作一道狂風，猛撲上去。
颶風嘶鳴，彷彿一頭無堅不摧的蒼龍，恨不得一口氣吞冇了白葉山人。
他知道，白葉山派的法術走的是陰詭多變的路子，自己必須出手就以迅捷剛猛的法術壓製，對方纔無機可乘。
眼看對方撲來，白葉山人卻絲毫不慌，吩咐一聲：
“你避一避。”
等到蕭默走開，狂暴的颶風已經近在咫尺。
風聲如吼，白葉山人的血肉之軀矗立在數丈之高的風牆下，渺小的彷彿一隻螻蟻。
隨後，他將法力注入狼牙錘中，朝著那無堅不摧的風暴，狠狠一錘砸了下去…
“轟！”
就在狼牙錘砸向風牆的那一瞬間，白葉山人的法力被極速推上巔峰。
整個大錘亮起金色的光芒，彷彿是大地上憑空亮起了一輪烈日。
隨後，就是巨大的轟鳴響徹天地。白葉山人手執金錘，擂鼓一般砸在風牆之上。
僅僅一錘，無形的風牆卻如遇重擊，被狠狠砸退四五丈之遠，就連著暴風都被砸得隱隱顫抖起來。
“瑪德，怎麼回事？”
藏身風暴的駱長生怒罵一句。因為他發現同為師徒的白葉山人和蕭默，法術風格卻是大相徑庭。
蕭默的法術雖然詭異精妙，但始終法力不足，就算是千變萬化，終究還是華而不實。
可身為師父的白葉山人出手卻極為樸實無華。
這簡簡單單的一錘，其中的威力卻剛猛絕倫。單單一錘之威，不但破去了自己無形無相的暴風，更是在法力之上徹徹底底的壓製了自己。
這顯然和蕭默的法術路數截然相反！
同樣有此疑慮的還有蕭默，不過大敵當前，他可不敢乾擾師父。
原來，早在數年之前，白葉山人的法術風格還和蕭默的一模一樣。
可幾年來無論他怎麼修煉，道行卻再無寸進。於是白葉山人敏銳的察覺到是自己天資有限。在討巧變化的法術路子上已經走到了極限，所以無法繼續精進。
所以，為了繼續修煉，白葉山人毅然決定徹底放棄原先的修煉成就。重新修煉起和從前法術南轅北轍的剛猛型法術。
身為一派宗主的白葉山人能夠做出如此抉擇相當難得，這不但需要正視自己的不足，更需要放下身段從頭再來的勇氣。
白葉山人重新修煉的法術是破魔之術，這種法術純粹以力取勝，是毫不討巧的剛猛法術。
可它不僅威力巨大，而且對於破解敵方法術很有奇效。
這也是這些年來白葉山人頻頻閉關的原因。如今他的破魔之術已然達成大成。因此纔有信心，對戰駱長生時全力施展破魔之術。
果然一擊之下就直接破解了駱長生的施法。
駱長生還在百思不解，白葉山人卻要進攻了。
隻見他隻手控錘，大袖飄飄。端足了宗師架子，沉聲道：
“駱寨主，小心了！”
隻見他大錘一揮，人如炮彈般衝了上去。駱長生看他氣勢洶洶，趕緊抬戟招架…
“鐺！”
錘戟相擊，發出巨大轟鳴。
白葉山人催動法力，金錘之上，猛然出現一頭黃金獅子虛影。這頭巨獸全速衝刺，硬生生把駱長生擊飛出去。群盜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首領像個風箏似的向後飄落，緊張得膽戰心驚。
白葉山人穩占優勢，立刻發動了連續進攻。
隻見他金錘之上，獅子虛影逐漸成型，化作一尊頂盔披甲的佛門法相。獅掌橫飛，朝駱長生頭頂砸去。
駱長生見勢不好，連連後退。
他手中緊握法訣。片刻之間便在身前祭出六麵冰牆阻擋黃金獅子的攻勢。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大地，白葉山人勢不可擋，金錘之下連破六麵冰牆。碎冰如玻璃四散飛濺，直接割碎了駱長生的頭巾，弄得他長髮飛散，狼狽不堪。
就連他手底下的小嘍囉們都看得目瞪口呆。
躲在遠處觀望的白葉山眾弟子們看得如癡如醉，劍秋更是對師父的修為氣度佩服的五體投地，滿臉都是興奮自豪之色。
“哼，師父隱退已久，江湖上的宵小們都敢來虎口拔牙了。”
蕭默不知何時來到大家的藏身之處。大家連忙關心：“大師兄，你冇事吧？”
“隻是些輕傷，不礙事的。”
蕭默看著遠處：“師父如今鮮少出手，你們注意看著，可不要錯失這個大開眼界的機會。”
扶搖看向劍秋：“師弟，你的傷勢怎麼樣，要不要讓魚子送你先回去？”
師姐的關心讓劍秋受寵若驚：“我不要緊的，師姐。”
在場無數雙眼睛注視之下，隻見白葉山人步步緊逼，出手不僅威猛無儔，更是快如閃電。攻得駱長生節節敗退，就連那支威風凜凜的方天畫戟也被砸得粉碎。
眼看堂堂東秦群盜的首領就要慘死在白葉山人重錘之下。那邊東秦群盜的二當家張智清終於醒悟過來，高聲叫道：
“弟兄們，對付修行人，快上啊！”
在場一百多名群盜原本鬆散的站在雪場各處，得到號令，突然如同雲團彙聚，衝向白葉山人。
人潮像是溪流般彙聚，原本勢不可擋的白葉山人忽然停住了。
“師父在做什麼？趕快乾掉他啊！”站在一旁的餘梓焦急的說，彷彿場上廝殺的是自己。
蕭默和趙謀則是一臉凝重：“不行，師父乾不掉他，難怪這個駱長生如此有恃無恐…”
“為什麼？”
蕭默解釋道：“人類的生機是修行人法力的天敵。這些群盜一旦圍上來，師父的法力就會遭到抑製，威力大打折扣。快、咱們快去幫他！”
六個師弟妹齊聲答應，隻見七道身影竄出藏身之地，衝進人群，站在師父的後麵。
“果然，壓製力好強！”
剛一衝進人群，眾弟子都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那股壓力。一旦運功，就彷彿有一群怪獸凶狠的包圍住自己，自己的動作和力量都被削弱了許多。
駱長生好不容易喘了口氣，看到白葉山人的門徒們衝上來也不以為意。
畢竟他知道這些弟子們本領低微，根本不能給白葉山人提供扭轉戰局的優勢。
但駱長生是個善於審時度勢的人。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部下雖然能夠震懾住白葉山人。
但如果不顧一切的乾掉這群修行人，自己手下的小嘍囉也會損失慘重。如果自己實力也會大減。到時候同樣守不住奪來的白葉山。
所以現在他想要和白葉山人談判。
他一聲口哨，群盜們都訓練有素的退到身後。駱長生故作謙虛的說：
“掌門，您果然法力高強，在下自愧不如。”
“哼！”此時的白葉山人處於劣勢，也不願和他多說什麼。
“隻可惜，我手下這一百多弟兄卻不知天高地厚，個個都想和掌門你切磋切磋。掌門你是有身份的人，想必也不願屈尊和我們這些低三下四的強盜們動手吧？”
“駱寨主，你已經輸了，卻還賴在我白葉山不走，究竟寓意何為？難道你想魚死網破嗎？”
“那自然不會，掌門，我們都是些下賤的人，信奉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掌門您可不一樣，您是大宗師，想必不會和我們一般見識。”
“你究竟想說什麼？”
“掌門，在下有個建議，不知尊駕是否應允。”
“說！”
駱長生嘴角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剛纔我已經說了，兄弟們來到寶地，不過是求個安身之處。掌門法力高強，您的道場我們不配居住。可這座白葉山可不止一座山頭，不知掌門您…”
白葉山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駱長生知道鬥不過自己，已經不敢妄圖染指整座白葉山，但還是想要分出一座山峰，做他們的棲身之地。
若是按照白葉山人的性子，自然不願意和一群盜賊比鄰而居。
可如今形勢比人強，對方人多勢眾，打起來就算自己取勝，白葉山派也會死傷慘重。
自己的小門派可承受不了這個損失。
所以短暫思考之後，白葉山人還是選擇了妥協。
“駱寨主快人快語，我也不會太過吝嗇。不過老夫還有三個條件。若是寨主不依，我們就隻好再見生死了。”
駱長生眼睛一亮：“好！掌門請講。”
-